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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中央那脓包
 “蛊虫?”周围听到这番对话的人,都不相信似的窃窃谈起来,而牛二,则満脸灰败,失去了力气似的,从搀扶他的汉子臂膀中滑落到地上,却又因为肌肤碰触到地面,引起一阵针扎一样尖锐的刺痛,哀嚎着打起滚来。

 “别嚎了!”赵杏儿不耐烦地翻了个⽩眼,嫌弃地说“谁让你当时搞人苗疆来的小姑娘?没成亲呢就敢出去采野花,扎着手了吧!”

 “不是,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赵大夫,您说的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面对牛二表哥的疑惑,赵杏儿叹了口气,瞪了那地上依旧不断痛昑的男子一眼,对着周围一圈好奇的人,娓娓道来…***原来,这牛二所中的,是苗疆人特有的一种蛊虫。

 苗疆人是与汉人‮立独‬的一个部族,三三两两群居在西南边陲的⾼山密林之中,由于那深山老林里瘴气遍布,虫蛇満地,久而久之,他们便练出一⾝苗医本事,一来擅长下毒和解毒,二来擅长用蛊。毒与蛊不同。毒是药⼊⾎脉,只消对症下药,或是用金匮之术把那毒⾎驱赶出⾝体之外,病人便自然会痊愈。

 而蛊虫却是苗疆人独一无二的本事…取了各式林中毒虫,用自己特有的方法养大,或是淬喂五毒,或是令他们种族自食,时间一久,这虫上带了琊,蛊便练成了。

 练成的蛊若是下到人⾝上,便钻进⾎脉里扎了。中蛊的人,脉象摸上去与常人无异,却依据蛊虫种类不同,各有各的惨痛死法。若是不把蛊虫驱赶出来。

 病人本好不了,但蛊虫进去⾎脉便一寸寸沿着⾎脉伸长延展,強行驱除,怕是要⾎脉尽断,心脏爆裂而亡。

 “而你中的这蛊虫,叫做“寸草心””赵杏儿再度提到了这个名字,详细地解释道“这蛊只有苗疆的年轻女子才会养。

 养的时候,要取背⾊匀停带金纹的蝘蜓,拿那淬了蛇毒蛇⾎的稻草籽饲喂,等到第七天时,这蝘蜓会通⾝泛出红⾊来,这时把它磨碎成膏,点在女子⾝上,若她是处女,便会留下个洗不去抹不掉的红印。”

 “这岂不是跟汉人的守宮砂一样了?”一个悉的声音传来,赵杏儿一转头,一⾝绣了墨兰纹样的⽩袍,外面罩了个品竹⾊的罩⾐,手持折扇,青⽩⽟的貔貅扇坠儿摇摇晃晃的…不是方渐是谁?

 “你怎么又来了…”赵杏儿強忍住翻⽩眼的冲动。这方渐,一天庇大点事都要跑过来寻她一次,搞得她天黑之前总也诊不完病,结果回去不巧赶上饭点,就得吃陈府里那无滋无味的清汤寡⽔晚饭…

 “我听说有工人得了怪病,过来看看。万一是传染的疫病,我也好提前做个准备。”方渐说得冠冕堂皇,跟来的小厮方福,也识眼⾊地替他搬了把凳子来赵杏儿⾝边坐下,接着站到他一边眼观鼻鼻观心,赵杏儿⽩了他一眼,懒得搭理,继续讲起来。

 “这与守宮砂有些相似,却也不同,女子若是点了守宮砂,被那男子破了处女之⾝,守宮砂只是会消解掉而已,而点了这“寸草心”的女子,若是与男子合过,这一点红砂便会在肌肤相亲之时,钻进那男子体內,接着在心脉里扎下来。

 这男子若是过后不再与其他女子合,便毫无异状。若是背弃了给他下蛊这女子,物上沾了其他女人的精,这蛊虫便会发作,在这全⾝⾎脉里寸寸生,三天之后便从那⾎⾁里钻出芽,顶破⽪肤生出稻草来。”…她正是摸着了牛二⽪肤下细碎的草芽般‮起凸‬,这才想起来以前在苗医古书里看到的这么个蛊虫,说到这里,全场的人都是后脑勺开始直蹿凉气儿,牛二更是面⾊灰⽩,跟个死人没什么两样。

 只有赵杏儿,神⾊依旧如常,翘着二郞腿抬起下巴,居⾼临下地瞅着那牛二,笑嘻嘻道:“你过不了多久就变成稻草人啦!正好站你家田里去赶赶⿇雀。”

 牛二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疼得连口⽔都下来了,脸上的青筋一菗一菗的,眼泪汪汪看着赵杏儿,嘴里口齿不清地不知在说些什么,半天,人们才听了个大概出来。

 约莫三个月前,牛二为了替年后的婚事多攒些钱出来,于是暂别家乡来了这桐湖县做工,虽说他对那定了娃娃亲的岚妹也算是喜爱,却也并没什么非她不娶,除了她谁都⼊不了眼的决心。

 也是赶巧,路途上,牛二错替个与‮店酒‬老板争执的苗疆少女解了围,那女孩生得丽,又天泼辣主动,两人便看对了眼,一来二去便勾搭上了,一路好了有约莫半月,两人一齐到了桐湖。

 牛二要留下打工,女孩要回西南家乡吃她阿姐的结婚酒,于是两人便依依不舍地惜别,商量好女孩回家同爹妈打过商量,便再回来寻牛二,到时候便嫁给他。

 只是,那女孩没想到,牛二嘴上说的是待她回来便娶,心里想的是做工做到过年,领了钱回乡,谁能找得到他?谁都知道这露⽔姻缘做不得真,他自然以为那女孩离了他,很快便会遇到下一个男子搞到上去。

 赶巧前几⽇他未婚岚妹来桐湖走亲戚,顺道来这工棚里看看他。四下无人,又是早就定好的亲事,牛二便半哄半骗地诳着把他那未婚破了⾝。谁成想,舒服了这一下,惹出这般祸事…

 “活该!”赵杏儿鄙夷地道“人苗疆女子出了名的从一而终,誓死不渝,只不过她们不似汉女似的扭扭捏捏,看上了就大胆示爱,你这眼⽪子浅的就当她是那种轻薄女孩?

 再说你那未婚,人舟车劳顿那么久,你就在个工棚的破铺上给人破了⾝子?我看中个蛊虫也是便宜你了!”

 赵杏儿这话骂得痛快,在场的人纷纷点头,鄙夷的目光像是针一样扎在牛二⾝上。牛二表哥则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自己这没出息表弟一眼,转头作揖恳求赵杏儿道:“赵大夫,我这表弟是没出息。

 但是他这罪过也不至死啊?求求您了,发发慈悲救救他吧…”“我不是说了吗,这蛊虫我不会解,也解不了。”赵杏儿站起来。

 拖着凳子回去桌前,坐下拿起笔继续给刚刚的病人写药方,一边数落道“自己巴管不住,搞出事儿来了又过来求人,这点出息吧!”这时,那瘫软的牛二,忽然蹦起来。

 跌跌撞撞跪倒在赵杏儿脚下,扯着她的子,滴答着口⽔痛哭:“赵大夫,求求您救小的一命吧…

 我再也不敢了…我一定回去就娶我那岚妹,好好待她一辈子,从此我在家里供赵大夫的生祠,⽇夜祈祷赵大夫长命百岁,子孙満堂…”没等他话说完,方渐先急眼了。

 好么,赵杏儿的小脚是他个野男人能摸的吗?他上前一把拎住牛二的领口,掀翻出去,冷脸道:“快滚!

 这样背信弃义,两面三刀的人,我方家绝不留用!”⽪肤之下草尖在一刻不停地生长着,牛二连⾝上碰到⾐衫布料都会疼,带都没敢系。

 这一滚,被那⽪下的寸草扎得是吱哇叫,在地上被火烧了一样打起滚来。⾐物之下,透出⿇⿇点点的⾎痕,逐渐印染透彻,脸上也一点点浮现出些⾎⾊的点子,中间一点⻩,跟那长了花柳疮的病人一般,凑近一看才会发觉,‮央中‬那不是脓包,而分明是稻草子!  m.BA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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