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盖上锅盖
带起一长溜哗哗的⽔串,跟着脚步滴滴答答掉在地板上。“看什么看,还在看,你好了没?”她走到墙边,拿起挂着的那把

,抓在手里来回把玩着。江明宴眯紧了双眸。
阮绵轻笑一声,咔嚓利落上膛,一个旋⾝正面转过来,右手举

,左手托腕,下巴抵着肩头,目光笔直瞄向公仔的眼睛。三秒后,她食指扣动扳机。“呲”的一声,竟是从漆黑的

口出噴出一束⽔来。江明宴:“…?”这是什么?
“哈哈哈!”阮绵抱着肚子大笑“吓到了吧?这把⽔

气不气派,帅不帅?嘻嘻,呲你再呲你。”她眼里満是戏谑的光,举着⽔

叭叭朝公仔呲过来,江明宴的电脑屏幕上哔哔哔全是糊掉的⽔点子。“…”又让这鬼丫头耍了一回。***第二天早上再见到阮绵,她得了重感冒,整个人裹进被子里,坐在

上缩成个粽子,顶着一头

发露出个脑袋来,又流鼻涕又流眼泪的,眼睛红红鼻头红红,频视里看起来可怜极了。
“呜嗯…小熊熊,我生病了,好重的病,要难受死了哦…脑袋好晕头好痛,快来个医生救救我吧呜…”她鼻音很重,哼哼唧唧地,擦完眼睛擦鼻子,讲一句话中间要断上三回,手边的菗纸用掉了大半包,地上垃圾桶里全是⽩花花的纸团子。
江明宴夜一没睡好,凌晨五点多又被阮绵吵醒了,她生个病像是要上房揭瓦,抱着公仔又哭又闹的,比楼上邻居的菜刀声还像杀猪,嚎来嚎去就是她感冒了,都是他害的。
“你就忍心看我这么可怜哦…半夜起来闹肚子,拉完肚子直接发⾼烧,那么晚,医院都不开门,也找不到医生,拖到现在都42度了。”
阮绵拿着体温计在镜头前晃来晃去,话里行间都是控诉。信她个鬼,42度还能这么生龙活虎指手画脚的,江明宴都看到她

头柜的保温杯了,温度计就刚从那杯里拿出来的,那可不,她说烧到八十度他都没意见。
“我不管,就是你害的,害我澡洗洗了一个小时,⽔都凉了给我冻感冒了,伤口进⽔发炎了,啊…你说怎么办吧?”是啊…怎么办呢,江明宴莫名觉得自己被讹上了。
“看看看,澡洗有什么好看,看了就要负责。”阮绵把被子扒下来团吧团吧一脚踢开,冲公仔一扬下巴“过来陪我。”
江明宴拉开菗屉拿了几包感冒药出来,又从冰箱里拿了牛

和面包,一起装进一个袋子里,他走到对面,把袋子挂在阮绵家门把手上,然后按响了她家的门铃。
里面没有回应,但他听见从卧室里传出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撞翻了,轰然倒地的声音,接着又是一片沉寂。
他脑中浮现起阮绵鼻头红红的模样,眼里挂着两泡泪,嘴上骂骂咧咧一边哭唧唧个不停,讲话是真的难听,看起来也是真的难受,小小一团缩在

上,⾝上还有伤,随时要倒下去的样子。
他敲门,敲了两次,叫阮绵的名字,均无人应答。江明宴扭头回了家,走进书房打开电脑,总算在屏幕上看见了阮绵,她还在家,没离开卧室,没出事。画面里显示得很清楚,她刚去

头柜拿蛋跳,趴

上从

边掉下去了。
“咚”那一下,是她庇股蛋着地的声音。四脚朝天的阮绵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手里捧着蛋跳,两眼泪汪汪,这回是真哭了,她泣不成声“我的小雪人,它摔坏了,不能用了,哇…”江明宴:“…”***江明宴实真无语。
如果说凡事讲证据,一切都有迹可循,那么阮绵的智商就是他完全解不开的震

函数,忽⾼忽低没有极限,时不时蹦出些令人无话可说的作,她整个人都趴在猫眼上了,熊瞎子似的还跟那儿问“谁呀?”“是我。”江明宴说。“你是谁啊?”“你邻居,不认识?”
“脸是认识啊…但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坏人假扮的,你要把我抓走去做坏事怎么办?”谁能有她会做坏事?江明宴的头开始隐隐作痛“挂了一点药和早餐在你门口,既然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你不许走!”⾝后的门瞬间拉开,阮绵⾝子前倾,失去平衡一个趔趄挂在门把上,像个扑腾不动的雀鸟,笨笨红红的脸,嗓门却

大,她叫住他,我生病了,病得很重,你得照顾我。
阮绵慢慢拉下睡⾐,露出肩膀,给江明宴看她肩头的伤,一个拳头大小的伤口,泡了⽔发了炎,中间那道⾎

子边缘变得模糊,微微泛起肿

,⾎⾁都豁开了。
她看着江明宴,眼神可怜又控诉,像只无家可归的泪巴巴小狗。三分钟后,江明宴把一杯冒着热气的感冒冲剂放在吧台上,推到阮绵面前。
阮绵坐在⾼脚椅上,两条腿悬在空中晃

,喝着药,手指在纸袋子上戳戳戳“哎呀,面包都是冷的,牛

也是冰的,吃了又要拉肚子,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坏不坏?”
江明宴闭目塞听,全神贯注在煮面。要是郑洋知道他有一天送上门给别人做饭,一定先呆滞三秒,整个人傻掉,然后说他疯了。
而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其实大可以现在就把阮绵铐走,趁她如今体虚无力,一网了之,证据后找,那都是迟早的事。
江明宴自认不是什么君子圣人,先究后查的手段他用过多次,不合法,不合规,但有效。阮绵哧哧昅溜着面,头低下去,眼珠子转上来,小兔子似的红红的,勾直勾盯着江明宴看。
“⼲什么?”“猜你有没有在面里下毒。”“待会你中毒了不就知道了。”阮绵努巴努巴嘴,头摇“不行,我吃不出来,你替我尝尝。”江明宴拒绝“我不吃面。”
“你骗人,昨天晚上你就吃的

舂面。”江明宴洗锅的手顿住,他皱眉“你翻我家垃圾?”
“…咳!咳咳,咳…”阮绵连呛好几口,慌忙解释“我没有啊…不是我!是我家宠物,我家泰迪翻的!”江明宴想拿抹布盖住她那张胡说八道的嘴。
“哎呀小熊仔就是好奇心比较強啦,它还偷看人家澡洗呢,翻翻垃圾桶又怎么了,反正又没有什么不该看的,健康环保得很。
诶你该不会是強迫症吧,

垃圾都要分开扎袋,我们港城又没有这么多规定。”阮绵顾左右而言他,心虚得要死,拼命拉开话题,脑子想的都是江明宴跟俄罗斯方块一样的垃圾袋。
一个垃圾都搞那么井井有条,他该不会有洁癖吧?察警真可怕。阮绵一通胡搅蛮

,意思反正俩人互相偷看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她哧溜哧溜,头埋在碗里抬都抬不起来,声音全闷在面里“真的是,昨天不就吃的面,自己撒谎还怪我。”江明宴懒得同她计较,盖上锅盖,他擦净手“走了。”
“你走去哪?”江明宴没说话,只给她一个淡漠的眼神。“我还病着,你敢走?”江明宴放了一个电子体温计在桌上“这个不用泡开⽔了,测出来应该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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