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里头都穿着袍
此刻他正用锋锐如刀的眼神盯着对面,一个穿着脏兮兮的百衲⾐,头发打理得很是随意,就和西夏街头到处都能看见的穷哈哈一模一样的男人。
“这位…神偷。”说到“神偷”两字,道人语气里显得有些揶揄。没办法,谁叫这个神偷如今落到他们两人的手里了呢?而落⼊他人手里的神偷,那还能算神偷吗?
“这位道长,有话直说吧。要杀要剐也都痛快一些。”神偷挠了挠头,那惫懒的模样竟是显出了几分豁达。
“行。这人去哪了?”道人啪的一声,将一张通缉令拍到了桌子上。神偷只是望了那通缉令一眼,却整个人打了个哆嗦。“你果然知道。”
“知道什么,我能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神偷的音调不期然地调⾼了两个八度,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尖锐刺耳,可听到道人和他师妹耳朵里,却觉得没有多少音量。
“我们只是要找这个人而已,神偷你这么紧张又是为何?”“你们自去找这个怪物,关我什么事!”“因为我们能确切掌握的,关于他的行踪,也就到一个月前,在盖朱城外的破营事件。
而恰巧我们掌握的,在同一天发生的唯一一件值得我们去打听的江湖事件,也就只有神偷你又出手偷了几家而已。”“那一天我只是惯常劫富济贫而已,不知道你们要找的是什么人,在哪里。”
“你济的贫莫不是只有一穷二⽩的自己吧。”神偷梗着脖子并没有搭话。“行,大家来点诚意吧。”道人看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先自我介绍一下,贫道”老君观“李助。这位是我师妹,”道祖真传“晓梦。敢问神偷你贵姓大名?”
***十月的西夏,天气很冷,有的地方更是已经飞雪连天,庒塌了不知多少的房屋,冻死了不知多少的穷人,在如今这个镇子上,虽然幸运的,天气在冷起来以后,至今还不曾下过一场雪。
可那冻人的天气依旧是实打实的,人们也都不愿意出门受这份冻,全都躲在了屋里猫冬。这也是穷人们难得能偷懒,睡得晚些再起⾝的时节,就在这样的一个清晨,有两个大男人却一大早的出了门,绕着镇子跑起了步。
一边跑,他们还一边大声的说笑个不停,是不知扰了多少人的清梦,可是等镇子里的居民一脸恼怒地从

上爬起,在听清楚了其中一个说话的男人的声音以后,却又只能忍下不満,只在肚子里暗自骂骂咧咧个不停。关家是镇子上的土皇帝,虽然他们一向与人为善。
可是不代表人们能不把他们当一回事,尤其是听说关家的家主关⽟门,是江湖上成名的⾼手,就连凶暴的西夏军兵,对上他时都得给上几分薄面,轻易不敢得罪了。
连西夏的军兵都不敢得罪的人物,镇子上的居民自然更是得罪不起。于是他们只能呑下喉咙里的骂骂咧咧,一头倒回

上,用或厚实,或单薄,或名贵,或残旧的被子蒙住了头,期望能重新回到睡梦当中。
朱孟非和关⽟门两个也不知绕着镇子跑了几圈,晨练完的两人说说笑笑地回到了关家庄,手里居然还提着些酒⾁,也不知道是他们从哪里弄来的,等两人⼊了门,远处的一处巷子口传来了“笃,笃”的两声响。
随即段延庆的⾝影从中走出,脸上带着

晴不定的神⾊往关家庄的方向望了一眼。“老大,是不是要对他们动手。”说完话,云中鹤还劲使地

了

手掌。
四人里头,也只有他是一副受了冻的模样了。段延庆收回目光,脸⾊

晴不定地寻思片刻,然后说道:“不,这事我们不管了。”“老大,要这样我们在太妃那里不好

待。”
“要什么

待,有什么好

待的?老大都说不管,我们就不管。”被岳老三这么一抢⽩,叶二娘当即翻了个⽩眼,也不再理他,只是将目光放到了段延庆⾝上,等着段延庆发话。
“李太妃那里我们不用理会。”段延庆这就下了定论,叶二娘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随后也只是问道:“那老大,我们接下来⼲什么?”被这么一问,不想段延庆居然沉默了半天,方才开口说道:“大理,我们去大理。”
听段延庆说要去大理,叶二娘三人都是眼睛一亮,他们早也受够里这地方的苦寒了,虽说大理也是边陲之地,但总比西夏要来得繁华舒适一些。
“去大理找⿇烦,好啊。”岳老三

着双手,一副跃跃

试的模样。“听说大理的皇家里头蔵着不少绝⾊?看来有机会我得好好尝尝那些个美人的滋味。”想到些龌龊事,云中鹤不噤奋兴起来了,只是段延庆面对两人的表现,只是面无表情地淡淡“嗯”了一声。
叶二娘当即就觉得段延庆的表现不大对劲,只是慑于段延庆以为的威势,她也不敢多问,只是看着段延庆走了,她便也赶紧动⾝跟上。
接着四大恶人便开始一路南下大理去了,等四大恶人离去,关家庄正门的墙头上,关⽟门和朱孟非立即就是冒出了头来,庄里的仆人们是离得家主和家主的贵客远远的,并不想搭理他们两人的事情。
“终于走了。”“他们去哪了?”关⽟门双手劲使,将⾝子又探出了些许,看着四大恶人的⾝影越走越远。“想知道?”“想,但我不问。”
“为什么?”“在江湖上厮混了这么久,我悟到了一个道理。”关二收回了⾝子,并跳下了墙头。“什么道理?”朱孟非也跟着跃下了墙头。
“像你这样的人的秘密,知道的越少越好。”“我这样的人?我这样的什么人?”朱孟非有些好笑地看向关⽟门。“一个恶

,一个专门制造⿇烦的恶

。”关⽟门的脸⾊严肃,没有一点开玩笑地意思。
“你关⽟门侠名无双,居然还会和我这个恶


朋友?”朱孟非打趣道。“谁叫你他娘的是个人才,说话又好听,最重要的是,你还很会喝酒。”
“会喝酒,就能做你朋友?这是什么理由?”朱孟非哑然失笑,可是关⽟门的表情却很认真。“在你在我面前犯事之前,这个理由已经⾜够。”
“要是我在你面前犯事了呢?”“我会杀了你”一股冰寒凶厉的气息忽然而来,让朱孟非的脚步不自觉地顿了顿。这是切切实实的杀气,就来自于他⾝旁的关⽟门。
“哈”地笑了一声,朱孟非毫不在意关⽟门的杀气,自顾提着酒⾁就走⼊了屋里,颐指气使地让下人给他把酒⾁烫好了,伺候他的吃喝。
看着朱孟非毫不客气的模样,关⽟门也是一阵哈哈大笑着走进了屋里,在桌旁坐下,和朱孟非说笑着一同等着香噴噴的酒⾁上桌,在荒野中,漫天而下的大雪就像刀片似的割人⽪⾁。
按道理,是没有人愿意在这天气里赶路的,可偏偏现在就有三个人走在大雪之中。两男一女,带头的男人穿着一⾝又脏又破的⾐服像是个乞丐,在后头跟着的一男一女,里头都穿着道袍,外头却只罩着一件里衬厚实⽪⽑的遮⾝斗篷,走在雪地里却脸⾊如常,安然如散步于暮舂的江南一般闲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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