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寒冬腊月
一出兰州,他是快马加鞭地就跑到了这盖朱城中,就望着能快些料理了西北的事情,好快些回到兰州,看护一下家里的两个孕妇。
虽然连上他被风沙羁绊的十几天,张三娘和闵柔怀胎也才将将三个月,可他就是觉得心中焦急,毕竟未婚先孕啊…而且两女的⾝份也是敏感。闵柔对外说是他的师⽗,可到头来却怀了他的孩子,而此时距离石清的死还不到一年呢。
这些绯闻传出去,闵柔这小女人可不见得撑得住。至于张三娘,江湖儿女够泼辣,够豪放,这都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只在她出⾝官宦人家,有个正在朝中当官的爹。还有那个正在兰州城里当官的堂哥张叔夜。
别看这张叔夜和张三娘不算太过

悉,对这个跑江湖的堂妹也很是放任,可书香世家的家教刻在他骨子里,谁知道他为了前程,心里有什么想法没有?
也就两个女人刚怀上没多久,须得安胎,而且即使两女撑得住,走得地方多了,更不方便掩蔵消息,所以才停驻在了兰州,为免夜长梦多,朱孟非还是打算着赶紧了结了事情,好回去主持大局。
“这节骨眼上怀了孩子,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心里烦

,朱孟非一把结果退回的房钱揣进怀里,将披风的兜帽盖好,牵着一匹瘦马便是出了城,一路却是往西边去的。
走出成名口,朱孟非在路旁停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地图“我看看啊…大雪山脚下,呃,清流祁连洞?整的跟个西游记似的”地图上记载的地方是燕驼龙告诉朱孟非的,那处是魔门历经动

后找到的一处隐秘所在,里头收蔵着许多魔门辛苦搜集保存下来的秘典蔵书。
因为历史上的一些动

,魔门曾经也遭受过重创,虽不至于是断绝了传承,但也元气大伤。当时魔门的⾼层为了避免最坏的情况发生,于是便找了这么个地方,修建了一个大书库。
出于全安

考虑,这处大书库的消息并不曾在魔门中流传,历代魔门当中知道大书库存在的,除了看守的琊极宗分支以外,从来不曾超过五人。
在如今的魔门里头,知道大书库存在的,在步霄霆死后,也就只剩下魔门大公主花⽩凤和燕驼龙两人而已,在朱孟非出发北上的时候,燕驼龙就千叮万嘱让他一定要去这地方一趟。
言明里头的蔵书对他将来划地称王大有用处,而本来朱孟非来西夏,目的是为了撬墙角组建自己的行政班底。
突然横揷了这么一杠子…虽说燕驼龙对这地方很看重…让朱孟非的行程变得非常紧张,尤其是如今家里两个女人孕怀还可能会引起风波的时候,这迂回的行程是让朱孟非烦透了。
“希望里头蔵的不止是武功,不然真是庇用都没有。”重新确定了方位,朱孟非将地图重新塞回了怀里。
翻⾝上马急奔出二十里外后,朱孟非突然将马勒停了,他手搭凉棚往前方山路拐角望了望,便⿇利地拨转马头,往岔路上走了,等朱孟非骑着马走得远了,一道人影忽然如飞箭般跑来。
人影本应极速跑过,可不知为何他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以他刚刚那⽩⽇无影的极速⾝法,居然能说停就停,没有丝毫的不协,可见这人轻功之⾼。“咦?奇怪了。”来人往回走了两步,就地上新鲜的马蹄印看了片刻。
然后又几步跳上路旁一处小山头打眼远望“不是埋伏我的?那哪个傻帽的会走这条小路?不知道前头是流马帮的地盘吗?那群货可都是名副其实的吃人不吐骨头啊。”“懒龙!你,哪,里,跑!”
“我

!”一声惊天怒吼传来,山头上的懒龙当场就被吓得跳了起来,然后他都不用回头看的,连忙转⾝,施展开平生最快的⾝法,直如离弦之箭往远处“呼”的一下就逃得没影了。
一个⾝⾼昂蔵的大汉刚刚转过山脚,只来得及看见懒龙的⾝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气得他当场跳脚,无能狂怒地⾼吼一声:“懒龙,你个贼偷!居然敢偷我妹妹的嫁妆!我抓到你,一定要把你扒⽪煎骨!”
“沈飞天!你不是沈轻虹儿子,还是天山派⾼徒吗!你还不赶紧给我追!”一个好不容易才追上大汉,正气

吁吁的年轻人,撑着脚,苦笑着看着大汉:“关叔,那懒龙轻功太⾼,小侄实在无能为力。”
听见沈飞天说的话,大汉是气得虎须倒竖,一掌就往路旁山石上拍去。旁人只听“碰”的一声闷响,山石规规整整地被庒出了半人⾼的一个大坑。
“懒龙!我关⽟门一定要把你抓住!”***时间过得飞快,九月已经过去了,十月的盖朱城越发的冻了,漫天的风沙三不两时的就来上一趟,环境实在是糟糕。
可是对于风尘仆仆地又回到了盖朱城的朱孟非来说,这地方可就太舒坦了。至少总比在野外就着⻩沙喝西北风,还得被人一路追杀要強多了。
“想让我跟着节奏走,然后被围追堵死,做梦去吧。”在城里,朱孟非换了家和之前不同的客栈,关紧了门窗避免风沙。
等店家送上了热⽔,他脫去⾝上被脏污染成黑⾊的⾐

,再解下同样变得黑⻩的染⾎纱布。细看去,朱孟非⾝上比之之前是多出了十几处的伤口,虽然伤口已被“移天真元”
疗愈,可是从那些还没消去的伤疤上看,其中有四五处,换了常人,早已是致命伤了。
“幸亏这世界有內功,多少增強了体质,不然我早就伤口感染给挂了。”将脏污的绷带放脸盆里烧尽了,朱孟非躺⼊了澡盆中,感受热⽔洗落一⾝尘土,他大大地松了口气。
头挨着澡盆,朱孟非看着房间的天花板,良久,自言自语道:“飘了,不对,是犯错了”一个多月前,朱孟非走了一条岔道,直来到了所谓“流马帮”的地盘。这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良善人家。事实上“流马帮”
比马贼恶劣得多,他们,吃人!他们有一个仓库,很大的一个仓库,要是作为粮仓,里头的⾕物够一千人的军队吃上三四个月的。
那处仓库也确实是一个粮仓,可里头装的不是米麦,是人,一个个被剥了⽪,掏⼲净了內脏,被晾晒风⼲成了⾁⼲的人,就像腊⾁似被一排排地挂満了仓库。
在仓库隔壁,是厨房,里头散发着浓郁的⾁香,人的肝肺被刀工了得的厨师片得大小整齐划一,然后扔进了汤里,熬出丰満的油脂,人的眼球在蒸笼里排得整整齐齐,撒上香料和配菜,蒸出了油光⽔滑。胳膊,腿,连着骨头驾到了火上烤,油脂连着蜂藌滴落到火里,发出滋滋的声响…恶心,更恶心的“流马帮”

本不缺粮食,他们掌管着大片的土地,手下有着大量的农奴为他们耕田种地,还为他们蓄养牛羊。
“流马帮”

本不愁吃喝,哪怕他们和卓啰和南军司有协议,要保住自己的领土,必须为军司提供粮食。饶是如此“流马帮”不缺粮食,在寒冬腊月,许多牧民贫农冻饿而死的时候,他们依旧可以活得很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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