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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给王爷扎了针
 一句话把赵杏儿瞌睡整个吓走了,她把帘子掀开个,偷偷瞄了一眼。马车就停在城墙上,离那“通缉告示”只有几尺远,连字带画看得清清楚楚。

 还真是她,不知道请的哪家画师,画得惟妙惟肖,连那眼角不细看绝对看不出来的一点小痣,都画出来了,不是她是谁?赵杏儿心一下子提起来,心想,按说没人知道自己的⾝份才是啊?

 于是,战战兢兢看画像下面写的字…看完,她回⾝赏了陈石头一个爆栗。

 “通缉你个头啊!这叫皇榜!皇榜懂吗!找你杏儿姐赚大钱的!”说完,赵杏儿跳下马车,大摇大摆走过去,揭了那张铮新的⽩纸,叉着冲守城的官兵喊:“听说你们有人找我?”

 一向态度恶劣的官兵,看了看画像又看了看本人,喊来总督,总督则客客气气派人赶了他们的马车,连赵杏儿带陈石头一起送进了城里。

 穿过繁华的街道,行驶了好一阵儿,绕过去无数巷子,终于,马车在一座⾼大的门头前停下来,赵杏儿下车,仰着头看,只见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浙王府。

 陈石头一脸莫名其妙,问赵杏儿,她则一脸神秘兮兮不答。派来的官兵敲了敲门,出来个似乎有些焦躁的护院,神⾊匆匆,一言不发地带两个人去了內院。

 赵杏儿倒是步履从容,不卑不亢地跟在后面,七拐八绕地穿过这装修华丽的庭院,最终,进了一间清净的别院。

 进屋,一股浓浓的药味儿,上拉着幽绿⾊的轻纱窗幔,里面,一个纤细的人影,正半坐在那里,偶尔传来几声呻昑,陈石头早已被带去前院喝茶吃点心了,只剩下了赵杏儿一个人。

 她清清嗓子,对里面的人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幔被丫鬟拉开,里面一个形容憔悴的人被扶着坐起来,看着她。赫然就是那天路边偶遇的贵公子!

 赵杏儿在丫鬟搬来的椅子上盘腿坐下,笑嘻嘻说:“我真没想到你就是浙王谢析啊…你一个王爷,怎么就得了这个病了?”

 而这病上的贵公子,当朝皇帝的亲弟弟,分封到江浙一带的九王爷谢析,则无奈地摇‮头摇‬,有气无力地说:“这位姑娘,你可别拿本王开玩笑了!”

 原来,他那⽇被赵杏儿唬了一下,回来虽然不放心地又去找大夫看了一遍,但是因为所有大夫坚持说不碍事,他便也没再去管那脖子上不疼不庠的疙瘩。

 没成想第二天,他正好端端在园子里走着,忽然就眼前一黑栽倒了,之后便一天两三次,四五次地昏厥过去,头也拼命地疼起来,这几天更是发起了低烧。

 想起那陌生女子曾经说过,⾼烧癫狂之后便要蹬腿玩儿完了,平素云淡风轻的谢析也急了起来,一面四处派人寻医生过来看病,一面令人贴了皇榜在那湖州城城门外拼命寻人。

 终于,老天开眼,让他把这赵杏儿给寻到了。“姑娘,你那⽇说本王得的这是穷人的病?这到底是什么病?可还有救?”

 谢析原本风流翩翩的模样,此刻带了病容,无力地倚在那锦被上,领口半开着,脸颊因为发烧而泛着病态的嘲红,赵杏儿看得眼有点直,连忙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脸,猛拍两下。

 “王爷别急,有救肯定是有的,我给您开副药,喝上七天就好了”一旁的下人应声送上纸笔,赵杏儿唰唰唰写了副药方出来,放下笔,问:“王爷不久前去南蛮了吧?可带了槟榔回来?”谢析惊异地眨眨眼,道:“带倒是带了…”

 “那就好,这一副药下去,配上一半量的槟榔切碎,一起大火煎半个时辰,两碗⽔煎成一碗,喝下去就好。”下人拿了药方,却没有下去煎药,而是递给谢析先过目。

 打眼一看,僵蚕,⽔蛭,蝎子,五灵脂,雷丸,⼲漆…谢析只觉得脑门子直突突,这姑娘这是喂呢?全是虫子?赵杏儿倒是瞪了他一眼,眼里意思很明确:还不快去?!

 嫌自己死得不够慢怎么的?谢析下意识一抖,连忙吩咐下人去煎药。看见赵杏儿在这儿,他莫名心里放松了许多,精神头也好起来。

 有些好奇地问:“这位姑娘,你是怎么知道本王不久前去过南蛮的?”***赵杏儿笑道:“当天见你的时候,你嘴角有点红痕,我一开始以为你是在马车里偷了香,吃了哪个侍妾 嘴上涂的胭脂,但是一来你⾝上没有脂粉香,二来。

 看到你脖子上‮起凸‬的⽩点,看那形状十有八九是吃了不⼲净的东西,生了虫囊病…这病在南蛮那种毒虫遍地的地方极为常见,治这病,最管用的便是那一味槟榔。

 嚼这槟榔的人,常常便是嘴角泛红,不过我也是碰碰运气,想不到你这皇族出⾝的人,真会跑去那穷山恶⽔的地方,还学着南蛮人嚼起槟榔来了。”

 谢析有些不好意思,扯了扯被子,道:“惭愧,惭愧,本王也没什么宏图大志,⺟妃去世得早,一直带着本王的娘是农民家出⾝,从小便给本王讲那农耕家的事情,什么一群农家孩子抢酸枣儿打架,听着比那深宮大院的生活可有生气多了…

 结果搞得本王落了个爱寻乡间野果野菜的⽑病。”“那你也不能逮着什么就往嘴里放啊!”赵杏儿翻了个⽩眼“要知道越往南,这⽔里土里毒虫瘴气越多,这次是你运气好就生了个虫,下回长个瘟病,华佗活过来了都救不了你!”谢析讪讪地笑了笑。两人就那游山玩⽔的事情又聊了两句。

 让赵杏儿意外的是,这谢析虽然贵为王爷,却没什么架子,跟个小孩儿一样对那游玩的事情格外感‮趣兴‬,提起民间百姓的玩意儿他也知道不少。

 难怪皇帝敢把这九王爷分封到江浙鱼米之乡这样的心腹地带来,这人,明明在皇家长大,却分明就是个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阿斗嘛!和她赵杏儿是一类人!赵杏儿正和他聊得开心呢,忽然,这谢析一个仰倒,倒在了上,闭着眼浑⾝菗搐起来。

 “王爷!王爷!你怎么了!”一旁的下人和丫鬟都慌了神,冲上去,简直要哭出来了,赵杏儿起⾝冲上去把围着的下人赶开,手扒开谢析眼睛看了看,接着掰开他嘴,塞了块被角进去,取了银针出来。

 三两下扯了谢析⾐服,唰唰唰几下扎了他头顶前十多银针。谢析逐渐安静下来,肌⾁依旧僵硬着,意识恢复,却开不了口,眼神无助地看着赵杏儿。

 “放心,你命大着呢死不了!”赵杏儿拍拍他的脸,接了下人递过来的药,取了谢析嘴里咬着的东西,捏着他下巴三下五除二给灌进去。药的效果很明显,谢析僵硬的肌⾁很快放松下来,咕哝了两句,便沉沉睡去。

 赵杏儿吩咐他⾝边的管事道,药再煎好些备着,发病了随时送上来,不发病就明天早上再喝一副,她守在这儿,万一再发作也好照管,果不其然,申时这九王爷的惊厥又发作一次。

 天⾊已晚,赵杏儿这几天忙着赶路,都没怎么好好休息,给王爷扎了针,灌了药,她趴在边,终于忍不住沉沉睡去。谢析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锦缎铺的边,睡着一个⾐着素淡的女孩,赵杏儿,他记住了她的名字。  M.bA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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