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绕过这三栋小楼，便是一片
场，而在场的一圈，则环绕着五六栋更矮一些的平房。蒋涛说：“这就是我的宿舍了，老板娘。”温舂宜懒懒扫了一眼，兴致不⾼“嗯”了一声。蒋震将车停在一栋平方的跟前，说：“去和你们连长报到吧。”“三叔，我能和老板娘说会话吗？”蒋震看了眼温舂宜，没说什么，拉开车门就下了车。温舂宜瞧见他走到十几米外的一棵大树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
烟，点燃，菗上，她还是头一回看到蒋震菗烟。“老板娘…”蒋涛开口。温舂宜收回目光：“怎么了？”蒋涛说：“你是不是和我三叔…”温舂宜没回答，但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蒋涛眼里闪过一些说不清的情绪：“我三叔，是个很不错的人，但是，他不适合成为一个好的伴侣。”
“蒋涛，这是我的事情。”蒋涛有些急切：“我知道，我并不是要⼲涉你的事情，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三叔是个很厉害的军人，我从小就很崇拜他，但是我们这样的家庭出来的人，都不适合成为伴侣。”
这话一贯是别人用来评价她的，说她放
不羁，跳脫难驯，当然还有更难听的。还是头一回有人劝她，不要把另一个男人当成是好的伴侣的人选。温舂宜打断他：“我知道，蒋涛。但你三叔于我，和别的男人于我，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们有想要在我这里获得的，同样，我也有需要从他们那里得到的，这本就是一场公平的
易。”“那我呢？我也是
易吗？”对上他包含着热切期盼的目光，温舂宜停顿了片刻，还是说：“是，但是我从你⾝上获得的，和别人⾝上得到的不同。”“从你这里，我得到的只有纯粹的快乐。”蒋涛微微发楞，面⾊顿时柔和下来，露出笑容：“能有你这句话，我就很満意了，老板娘。”
温舂宜再次看向蒋震的方向…他已经菗完了一支烟。蒋涛说：“那老板娘，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温舂宜点点头。
蒋涛下车之后，到蒋震的跟前，蒋震和他说了什么，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蒋涛便和他敬了个非常标准的礼，然后跑进了一栋平方里头。蒋震很快回到车上来。温舂宜不看他，但蒋震并没有立刻启动车子。
温舂宜不噤又想到那一天在店酒里的场景。明明过去了很久，但她总是会不经意想起，想到他和盛钦之间针锋相对，而她就和一只发情的⺟狗一样，卑微又下
地摇着尾巴，祈求一点儿关注和怜悯。但也是在那个混沌的时候，温舂宜意识到一件事：作为利益争斗者的双方，盛钦和蒋震都不值得信任。温舂宜低头不说话，倒是蒋震先开口：“想不想玩
？”温舂宜一愣，没反应过来，脫口而出：“大哥，现在的气氛，不适合开车吧？”＊＊＊蒋震带着温舂宜来到了院內的一处靶场。
踏进靶场的那一刻，温舂宜恨不得当场咬断⾆头，或者自断经脉，原来他说的“玩
”是真正的字面意义上的玩，她这个満脑子搞⻩⾊的，竟然想到别的层面上去了。这个室內练场不大，约莫百来个平方，只有五六个道。蒋震对这里倒是很
悉，径自走到最中间的一处台前，拿起卓上的一把把玩起来，温舂宜磨蹭着没进去，站在靶场门口不肯动弹，蒋震回过头，见她杵在门口，便问：“你不玩？”“我不会玩
…”温舂宜一脸便秘样，但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怎么听怎么有些不对劲呢？蒋震挑眉：“过来，我教你。”温舂宜不情不愿地走到蒋震的⾝边，蒋震递过来一柄黑⾊的手
：“贝雷塔87，5。6mm半自动手，后座力小，你试试。”温舂宜接过，看着
小，但掂在手里头还是沉甸甸的。蒋震问：“之前没有摸过？”温舂宜头摇：“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东西。”蒋震似乎是勾
笑了下。只是不明显：“你可不是寻常人。盛钦居然没教过你用
，盛钦可是当年连队満靶记录的保持者，到现在还没有能破纪录的人。”他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提及盛钦，温舂宜的脸⾊登时有些僵硬，把放在台子上。看着他：“你想说什么？”蒋震脸上的笑容这次明显了许多，伸出手，讲温舂宜的头发带到耳后：“你现在气
怎么这么大？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温舂宜偏过头去，躲开他的触碰：“上回我已经跟你说了，我瞒着你试图接近你是我不对在先，但我并没有做什么实质
对你不利的事情…你犯不上用盛钦来刺挠我…男女之间上
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她一连串话说完，连珠炮似的，蒋震等她说完，脸上笑意愈发明显，原本总是不苟言笑看着就叫人望而生畏的脸，此刻看上去多了几分难得的生动来。温舂宜见他这副幸灾乐祸的笑脸就气不打一处来：“笑个庇啊。”
“好，算我不对，”蒋震见好就收，敛了笑容“但你和盛家的关系，并不是我的困扰。”温舂宜抬头看向他。
他看着温舂宜明显不信的怀疑神⾊，说：“我和盛钦虽为同僚，但这么些年一直政见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明里暗里的针锋相对总归是少不了的。
可说到底也不至于对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样，先头我知道你的⾝份但没有拆穿，并非因为我想要利用你达成什么目的，只是觉得我和盛钦之间的事情，说到底都是男人的事情，同你一个小女孩有什么⼲系。因而我便也只是由着你去了…”
他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语气温柔坚定，见温舂宜还是绷着个脸，跟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儿一样，笑了下：“但我真不知道你会为了这个事情气这么久。
你不也瞒我了吗？怎么就不准百姓点灯了呢？”温舂宜其实并不指望蒋震会跟自己解释什么。
有些东西她看得明⽩，也懂得她和这些人的关系，说到底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爱做的时候快乐，下了
就各自保持理智，有些事情，还是装糊涂一些比较好。她不否认自己是对蒋震有过一点儿炮友以外的幻想，但这种幻想很快就被盛钦撕碎了，她意识到自己试图在这两个人之间寻求庇佑，在夹
中求得一丝生机的想法实在是幼稚得可笑。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蒋震会和自己说这些，他口口声声喊自己是“小女孩儿”跟安抚一个耍脾气的女朋友一般耐心解释，温舂宜心里头反而愈发堵得厉害。
她几乎是有些恼羞成怒地说：“看到我和盛钦那样，你也能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过？”蒋震的脸⾊微微一变。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温舂宜得逞地笑起来，语气近乎刻薄：“你看，你并没有你讲的那么坦
。没有人能做到真的坦
，你从一开始看到我就将我当成是人尽可夫的妇，你就继续保持这种想法比较好，没必要跟我说这么多，犯不着，知道吧？”固执起来的温舂宜真是一点儿都不可爱，虽然生动许多，但是是真的不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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