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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慔慔长长胡子
 其后的几天,师⽗一直闭关修炼,宝符连他的面也见不着,她担心师⽗生自己的气,更担心师⽗是否也被那玄嚣所伤,整⽇在息溟石室前徘徊,又不敢冒然打扰,连以前最喜的甘露也索然无味。

 一天清晨,宝符正勤勤恳恳的练剑,远处云端突然出现一匹青骓马,哒哒的飞驰而来,一个小仙童骑在马上,是离尘子的小徒儿宝箓。宝箓正是离尘子那天在紫微星君和息溟的威下不得已收下的徒弟,他和宝符一样。

 只数百年修为,不过因着元⾝是南极神霄府门前的一株小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比不谙世事的宝符多了许多阅历。

 小清明峰与附禺山相隔不远,宝符这几天不见师⽗,空闲时间便向他打听玄嚣之事,才终于知道了当年罗敷神女与玄蛇的轶事,不由更加愧悔。

 宝箓一下马就和宝符大倒苦⽔:“呜…师姐啊…你知道吗?我师⽗他简直是一⽑不拔,自己吃香喝辣,却让我吃些残羹剩饭,我还得给他当免费劳力,每⽇铺拂席,端茶倒⽔,今天要不是他去参加什么西王⺟的瑶池代表大会,嫌带上我丢人,我本都离不了小清明峰…呜…”

 宝符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好说:“离尘子前辈是紫微星君的师弟,修为定然不差,他这样做或许是在锤炼你的品。”

 宝箓摇‮头摇‬:“紫微星君的河图大衍术可以推演世间万事万物,我师⽗那点微末道行,哪能和紫微星君平起平坐,我听说啊…我师⽗乃是陆庒真君的私生子,整⽇不学无术,毫无进取之心,⽟帝无法,才给他颁了个荣誉‮凭文‬,又让他在紫微垣当个闲官。”

 宝符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八卦,虽然觉得背后议论别人不好,但还是没能克制自己的好奇。宝箓接着说:“总之我师⽗和你师⽗比起来就差远了,天枢神君是紫微垣第二⾼手,职位仅在星君之下。

 况且不说别的,单是你师⽗的真⾝,就比我师⽗威风百倍啊。”“真⾝?我师⽗的真⾝是什么?”宝符睁圆眼睛。

 宝箓一脸不敢相信:“你不知道?”他见宝符好奇,有心卖弄,于是兴致的开口:“这天枢神君啊…本是附禺山下盘卧的一条火螭,修行千年,化而为龙,又修行千年化为应龙,而且呀,他在这附禺山飞⾝登仙之时,山中霖雨骤然而止,云消雾散,天光乍现,从此只要天枢神君居于附禺山一天,此处便万里晴空,不见一丝云翳,但只要他一离开,附禺山立刻便霾复出,雨霏霏。”

 宝箓说的唾沫横飞,如同亲眼见到一般,宝符听的一愣一愣的,她喃喃道:“原来师⽗也是龙啊…”还是一条应龙。宝箓耳朵一竖:“什么也是?”宝符刚想说出昨⽇被那山后关押的黑龙所骗之事,突感脊背一凉,师⽗突然出现在⾝后。

 二人连忙起⾝行礼,宝箓有些哆嗦,他本就害怕不苟言笑的天枢神君,如今又担心自己刚才在背后八卦之事被他听见,不由冷汗涔涔,起⾝道:“神君,师姐,我想到万华洞府的⾐服还没收,天快下雨了,我先回去了”

 说罢骑上青骓马,撒蹄狂奔而逃。息溟方才自然听见了二人的对话,不过倒不甚在意,他这几⽇潜心闭关,乃是在思索如何解决湮情茧一事。

 宝符体內的湮情茧虽然被暂时庒制,但始终存在复发的风险,他那晚所行,虽是万般无奈之举,终究已经了伦常,就算宝符不记得了,他也无颜再为人师,唯今之计,只能去与紫微星君商议对策,找到可行之法替宝符除去体內的湮情茧。

 他咳了一声道:“为师去一趟北极天宮,你同为师一道去。”他其实很想把宝符留在附禺山,免去一路的尴尬,但又怕她像上次一样被玄嚣骗,只得带上她。宝符几天没见师⽗,此时欣喜异常,急忙靠到师⽗跟前,仰头眼巴巴的望着息溟。

 息溟与她目光相接,立即错开眼去,退远一步,架起云彩向北极天宮飞去,一路上宝符见息溟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好像神情十分冷淡,心下更加忐忑难安。

 来到北极天宮,紫微星君正靠在宝座上,带着老花镜看今早的报纸…《每⽇紫微》,息溟正要开口,紫微星君突然一拍脑袋:“息溟,你来的正好,我有要事与你商议。”

 原来马上到了紫微垣年终考核的时候,为了将修仙工作落到实处,以往都是大大小小的星官向紫微星君递年终总结材料,汇报一年的工作。今年紫微星君自觉老眼昏花,看那么多字也不太方便,于是摇光星君提议,不若⼲脆来一场实战演习。

 当然,他们这些星官就不要登场了,让手下的徒弟来一场表演质的比赛,请紫微垣的各位‮导领‬观摩一下,顺便流教学经验。

 息溟本来要和紫微星君说湮情茧的事,就提前把宝符支开了,她开始还担忧师⽗还在生自己的气,但看见外间的红木桌上放着各种精致的果盘,又暂时忘记了忧虑,左手一个桃子右手一个甘棠,吃的不亦乐乎。

 宝符埋头苦吃时,殿外走进一个⾝着蓝⽩道袍的年轻人,姿容精粹,仪表轩昂,正是紫微星君的真传弟子⽟衡。

 宝符被息溟收为徒弟之前在北极天宮住过一段时⽇,与⽟衡同进同出,对这位亲切有礼的师兄极为喜,此时重逢也是十分惊喜。“大师兄!”⽟衡为人温和谦逊,见是师妹,温声道:“符儿,你近⽇在附禺山可好?”

 宝符点点头,复又黯然的摇了‮头摇‬:“师⽗对我很好,只是我犯了错,好像惹了他老人家生气。”

 ⽟衡见她吃的桃汁沾満下巴,从怀里掏出锦帕替她擦拭,安慰道:“天枢神君虽然看起来严肃,但从不爱苛责旁人,你是他的徒弟,他就算要求严格些,也是为你修道所利,他如此关心你,你应当⾼兴才是。”

 宝符一向信奉这位师兄,被他一劝,也觉云开月明,喜笑颜开。息溟在內间和紫微星君谈。

 其实一直透过多宝格的隔断关注着外面宝符的动向。看她在那毫无顾忌的狂吃,一派天真烂漫,有点不是滋味,又见到她和⽟衡两人谈笑风生,眼神顾盼生辉,好像极为热切,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发酸。

 他这几⽇焦头烂额,每⽇还要默诵《清静经》才能驱除那些纷扰杂念,那小徒儿却浑然不觉,该吃吃该喝喝,是不是当时就算不是自己,换作别人,她也一样会贴上去与之肌肤相亲?

 宝符与⽟衡两人在那边说说笑笑,紫微星君也看在眼里,不由露出慈祥的目光,他摸摸长长的胡子,没注意息溟已经面如寒霜,依旧笑道:“还是他们年轻人有朝气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世界是我们的,但终究还是你们的…’”息溟没听见他的感慨。

 只是想到,若是紫微星君短时间也找不到‮解破‬之法,而湮情茧在此期间又发作,会否只能再找人与之行那亲密之事?到时要找谁?⽟衡吗?

 “哦…对了,息溟,你方才要说什么事来着?”息溟回过神:“…没什么…一些小事罢了,过几⽇再说也无妨。”***宝符还想和师兄炫耀一下师⽗教自己的灵曜剑法,息溟已经从多宝格后拐出来,神情一如既往的冷肃:“符儿,回去了。”  M.ba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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