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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耳畔冷冷低语
 实则,⽗皇会如何,于她而言,并无什么⼲系,手中的银丝线莫名断了,她重又寻了一银线,随口道“对了姐姐,这些⽇子,怎么不见⽟华妹妹?”

 “听她殿里的宮女道,她在闭关斋戒,为⽗皇祈福。”晏晏眉梢轻蹙,心中觉得蹊跷“⽟华她平⽇就吃不着什么油⽔,还需特意斋戒?”⽟华平⽇里的吃穿用度,连皇后⾝边的掌事宮女都不如。昭华长叹一声“许是为了博个好名声吧。

 你也知道的,她命苦,⺟亲久病卧,一个人无依无靠的,趁这时机表现表现,等⽗皇病好了,说不定能顾念她一二。”“姐姐本要议亲了吧,若⽗皇…”若⽗皇驾崩,⾝为儿女都需守孝三年,不得成婚。

 昭华笑“我是不碍事,我的未婚夫婿是娘家的远房表兄,小时候便定好了,若⽗皇真…那么多年都等了,让他再等个三年又何妨?”都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倒是太子哥哥,应该是要大婚了,诸大臣想借着此次太子婚事来冲喜。”晏晏一怔“太子妃人选定了?”昭华细想了会儿“据闻是琅琊王氏,王丞相家的么女,记得名字是…王凤仪。”

 晏晏颔首“如此极好,太子哥哥与王姑娘是表兄妹,此番亲上加亲,龙章凤姿,当是天作之合。”见到那位王凤仪,是半月后,太子大婚之⽇。病榻上的皇帝,怕自己离世后,儿女守孝三年,会耽误爱子婚事,遂下旨赐婚。

 萧崇终是拗不过⽗皇,一则不忍忤逆这一片拳拳⽗爱,二则想接着婚事冲喜,不得已只好应了。灼灼红嫁⾐,似火,似⾎,红得无比丽,王凤仪脸上的红妆,也是那般人。

 重姐妹围着新娘子,诉说着太子的趣事,和乐融融,时不时惹起哄堂大笑。此情此景,又有谁会联想到,萧崇与众姐妹关系极淡薄,甚至连她们的名字都记不清。

 逢场作戏罢了,既然大家都这般会做戏,她也要好好发挥,可不能辜负了她与太子的兄妹情深呐。

 她微笑,三月舂风的笑意,又暖又甜“嫂嫂好,安华见过嫂嫂。”王凤仪,琅琊王氏女,世代簪缨,因家风关系,她自小诗书双绝,颇有美名。

 王凤仪抬眸对上晏晏,惊了一瞬,叹道:“你便是安华妹妹?安华妹妹生得可真是好看,这花容月貌…真真我见犹怜啊。”她自负美貌,本以为帝京贵女中,无人能与她相提并论,不想今⽇,却落了下风。

 曾听闻安华公主有倾国之⾊,彼时只觉得是奉承之词,不曾想,是这般令人羡的绝世容⾊。心知这位公主与别的公主不同,是太子重视之人,她亲昵拉住晏晏的手,退下一只红⽟镯子,戴在她那截皓腕上。

 “来,这是见面礼,区区薄礼,妹妹不要嫌弃才是。”王凤仪笑了笑“听闻安华妹妹是太子亲自教养的,与太子间的兄妹情谊比其余皇子公主都要亲厚。今⽇初见你就觉着亲切,以后,我们定能好好相处。”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晏晏心中一凛,她可是…知道些什么?心中翻江倒海,面上却波澜不惊,依然挂着甜美可人的笑颜“谢谢嫂嫂,这见面礼太贵重,着实令妹妹受宠若惊。妹妹祝哥哥嫂嫂琴瑟和鸣,永结同心!然后…早生贵子!”

 王凤仪掩而笑,对⾝旁女眷道:“瞧瞧这嘴甜的。”有一公主却是不服“呀,嫂嫂偏心,只给姐姐见面礼,不给我,我也要见面礼!”

 “好好,下次给你补上。”众人和乐融融,直至吉时,新郞来接亲,众女眷才散去。十里红妆铺満街,万里飞花,举国皆喜,共贺这对金⽟良缘。太子萧崇的亲队伍到来时,晏晏乖觉地躲到角落,无意凑这热闹。

 方才为了哄新娘开心,笑得脸都僵了。从种种传闻来看,那位太子妃王凤仪,可不是省油的灯,她不想节外生枝,还是避开为好。

 ⽇落后,诸女眷都齐聚东宮后院。从厅堂里不绝于耳的贺喜声看来,前面是十⾜的热闹,宾客満堂。此番太子大婚,众位公主齐聚,连远嫁的姐姐都特地赶回来参加太子婚宴。唯有⽟华,因病缺席了。

 晏晏和昭华坐在一起,无意瞅见昭华一脸惆怅,便凑近她耳旁,打趣道:“我瞧姐姐今⽇这神情,似是羡慕的紧,是不是也想早早穿上嫁⾐了?”“死丫头,净会打趣我,我瞧你才是,你今⽇心情似乎不错,是不是也想着有朝一⽇,能十里红妆?”

 十里红妆,十里红妆呵…一个失了贞的公主,哪有资格想这些?能安然度过余生便是万幸。真要细说,太子大婚于她而言是好事。

 成婚后,东宮內务都该由太子妃执管,有太子妃盯梢,以后萧崇的行事作风必会有所收敛,恐难再肆无忌惮的对她強取豪夺,是以,她心情大好。

 ***月朗星稀,一轮弧月⾼挂。晏晏被宗亲姐妹灌了不少酒,微醺,在这大喜⽇子,她不喝酒有些说不过去。

 直觉自己快醉了,便寻了个借口出来吹风,醒醒酒,那边人声喧嚣,灯火通天恍如⽩昼,离开了人群,才感受到夜⾊的离与美感。

 莲步轻移,路过曲径花深的小道,行至东宮一隅荒凉小院,院子虽小,却种着茂盛而缤纷的山茶花,花团锦绣,千姿百态。此处偏僻,又早已荒废,是以鲜有人来。

 这是她的一处秘密据点,以往暂住东宮时,偶尔会避开众人,只⾝来此处赏花赏月。朦胧月⾊下,有一袭红⾐如火,像是要将夜⾊与尘世都灼烧的红,丽的灼人眼。

 他欣⾝‮立独‬,负手背对清月,清冷的月光勾勒着他丰神俊朗的仪容,与寒星似的眸。晏晏心中发怵,第一时间想的是逃,可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如此,只会惹他不快。

 不自觉拢了拢⾐裳,笑道:“太子哥哥,你怎么在这儿…”外面満堂宾客要他招呼,本是觉得他分⾝乏术,才敢独自出来醒酒,不曾想,他竟会到如此偏僻的地方来。

 “你喝醉了?”他似是随口问。晏晏有些恍惚,这话,听着就像寻常打招呼,以往常能听着,近来,却是鲜少能听到。

 “就喝了一点,没有很醉。”萧崇沉默了好半晌,才道:“晏晏看着似乎很喜?为兄成婚,你就那么欣喜若狂?”

 她喜是真,倒是这位新郞,似乎并不喜,虽是在笑,笑意里却蕴着怒火。晏晏也知,萧崇厌烦成婚之事,此次成婚,不过是因为孝道。

 他面上含笑,闲庭信步走近,惊得晏晏往后退了几步,他进,她退,最终他把她到墙角,挡住了她所有退路。背靠着墙,感受到瓦砾刺骨的寒意,他如一座巍峨大山,庒迫得她不过气。

 萧崇伸手,捏着她的下颌,柔情似⽔道:“晏晏,我的小凤凰,别以为能摆脫我。”那语调太温柔,像是情人间耳鬓厮磨的爱语,却怎么也扫不去她心底的恐慌。萧崇不打算放过她,他又问:“听说你想要自由?”

 晏晏羽睫颤了颤,缄默不语,周围全是他的眼线,她的一言一行,自然有人去禀报,他贴近她,在她耳畔冷冷低语“晏晏,你想都别想!”她心如死灰。  M.ba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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