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四処张望
而司马晚晴,正吩咐侍女宝儿准备热⽔,她要浴沐更⾐,一柱香时间后,司马晚晴已浑⾝浸在浴桶里,润

的黑发披散在莹洁如⽟的背上,那肌肤竟散发出惨⽩的光。
她的手止不住轻轻发抖,心有余悸的恐惧感让她久久不能平静。适才若非她决意去西湖边走走,若非她及时赶到,如画会被杀,冰儿也会被那些嗜杀的人带走,后果不堪设想。适才,她不曾想到自己出手会如此毒辣。
一切就象做了个恶梦,梦中,翩若惊鸿,婉如游龙,手握坚韧无匹,细若头发的天蚕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绕上敌人的脖子。
然后,擎天无上心法的內力猛的加大,用力回扯,敌人的脑袋就硬生生的和⾝体分离开来,随即热腾腾的鲜⾎“扑”的噴出来,浸透她的⾐襟。
眼中,是铺天盖地的⾎雨,耳边,是骨骼断裂的咯咯声。鼻端,腥臭之气完全掩盖花柳的清香,中人

呕。手上,全是滚烫浓黏的⾎污。敌人疯了一般接二连三的扑向冰儿,她也如疯了一般,穿梭游走其中,将他们一个个摧毁致死,后来,该死的人都死了,她终于罢手。
只记得如画惊骇得跌坐在地,拚命用手捂着冰儿的眼睛。宝儿和四个轿夫,傻在当场,结结巴巴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到底杀了多少人,她不记得,也不曾去记,她只知道,他们都该死,原来,冷⾎是如此容易,杀人也如此简单!
氤氲缭绕的⽔气,让她的意识有些朦胧,可她不能睡。镇静一下,细细想来,到底是谁想抓走冰儿?难道是盛希贤?那样⾼傲的人,是不屑于这么做的吧,可若不是他,又有谁敢和段喻寒为敌?
“宝儿,换一桶⽔。”温热的⽔依稀还有腥味,这味道让她有些眩晕。
“是。”宝儿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知道夫人为什么要救那孩子,只知道传说中夫人的忍残,她今⽇终于见识到。换了三次⽔,司马晚晴终于决心起⾝穿⾐。梳妆整齐,铺开宣纸,匆匆执笔,片刻间完成。
“差人送到云来居。”吩咐完宝儿,她径自去看司马冰。段喻寒现在一定很着急,她不会放过这个制服他的好机会。
***“令郞于鄙处安然无恙,勿忧。望尊驾于今⽇未时至清心雅苑一叙。”雪⽩的宣纸上,雄健的颜体,气势开阔,一派大家风范,宛如晚晴昔⽇的笔迹。段喻寒看时,不觉呆了一呆,随即暗笑自己傻气。容貌酷似晚晴的人都有许多,偶尔见到笔迹相仿,又有何奇怪?
自然,封四立刻将所有关于清心别苑的情况一一道来“清心雅苑位于城外西郊,属圣武宮名下,盛希贤只偶尔在那里小住几天。近几个月,那里才热闹起来,时常人来人往。
现今居住其內的,是盛希贤新纳的霓裳夫人。”“霓裳?”段喻寒默念着,是那天送小狗给冰儿的美人?“是。传闻此女国⾊天香,乃颠倒众生的一代尤物,其秉

娇纵跋扈,任意妄为,但甚得盛希贤宠爱。
上个月,有好⾊之徒在雅苑外意图不轨,被当场抓获,盛希贤自此严令噤止非圣武宮人接近别苑,违者格杀勿论。”
“依属下之见,小少爷被掳之事,和霓裳夫人应该没什么关系。若说是圣武宮所为,也不太象。此信没有落款,甚为蹊跷,只怕对方另有所图。”
封四现在倒似脑筋清楚了不少,分析起来头头是道。段喻寒瞧着信,默然不语。对方究竟图谋什么?明明⽩⽩送信来,却又蔵头露尾的不署名。
是知道他爱子心切,布下的陷阱?故意引他前去清心雅苑,让盛希贤误会,从而引起烈云牧场和圣武宮的纷争?对方是要对付他,还是意图削弱牧场和圣武宮的势力?
或者,这事确实是圣武宮人做的,是盛希贤有所图谋,可若是如此,以他在武林中的名望地位,怎么也不会送匿名信来,那位霓裳夫人,看似十分喜爱冰儿,在这件事中又扮演什么角⾊?
“有没有百姓看到冰儿被劫?”段喻寒需要更多的线索来做出正确的判断。
“这…小少爷是卯时出门,天⾊尚早,当时湖边没什么人经过,也有人听到打斗声,但没人敢去看个明⽩。”看来现在,寻找司马冰的唯一线索就是这封信。
所以,段喻寒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应约前去,就算错了,就算上当,他也绝不能拿冰儿的安危来做赌注,最终,他决定独自前往查探一番。
一个人,易于行动也易于撤退,他自信,凭他的武功和应变,必然能查出实真情形,全⾝而退,自然,段喻寒的推测很有道理,他的决定也顺理成章,他唯一算错的,就是司马冰并未落⼊敌人手中,送信来的,并非那些忍残的杀人者。
而所有这些,都在司马晚晴意料之中,她知道,他一定会来,而且以他的自负,一定会单独前来,清心雅苑,霓裳夫人,早已准备好一切,恭候他多时了。当段喻寒来到清心雅苑大门外时,是午时。
一般这时间,大多数人都在吃午饭,也是戒备相对松懈的时候,正适合暗查。绕过守门一⼲人等,到东侧,⾜尖轻点,飞越⾼墙,段喻寒瞬间已立于苑內。
放眼看去,守门处乌庒庒的一群人,苑內反而全无人影,静寂异常。四周翠竹漪漪,或

拔端庄,或隽秀奇峻,三五成群,夹道相拥,极具江南韵味。
花石小路蜿蜒曲折,一路沿着步步深⼊,但觉柔风拂面,竹影婆娑,果然清雅之极。若非知晓这是圣武宮的地盘,只怕要误以为进了哪个文人名士的后花园呢。
隐隐的脚步声,步伐听起来虽沉重,但扎实稳健,显然来者武功已臻超一流境界。段喻寒不想打草惊蛇,飞快闪⾝竹间。
“护法大人息怒。”从⾼处俯瞰,那⽇湖边盛气凌人的侍女匆匆奔来,前面行走着一个⾼大魁梧的棕发男子。“哼…”男子蓦然回⾝“有霓裳那个

人撑

,你也敢不听我的命令?”
“宝儿不敢。只是宮主昨⽇已到雅苑,倘若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宮主定然不⾼兴。追究起来,宝儿受罚事小,就怕连累护法大人。”那侍女宝儿分外伶牙俐齿“前些⽇子护法大人无端受辱,宝儿也深感不愤,只盼早⽇替护法大人出口气,但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护法大人可不能因一时意气,自毁前程才好。”
男子嘿嘿冷笑“算你说的有理。”“今⽇之事,护法大人请放心,宝儿定当守口如瓶。”“哼…谅你也不敢

说话。”
“宝儿告退。”看男子的⾝形发⾊,颇似封四描述的圣武宮左护法厉冽,听这二人对答,倒象厉冽曾被霓裳羞辱,怀恨在心要报复,所以

着宝儿去害霓裳,宝儿不肯,又怕得罪他,才追上来说这么一大串。思索时,宝儿已走远,厉冽也朝大门那边行去。段喻寒微一长⾝,借竹枝之力频频腾起,浮光掠影般穿梭前行。
“什么人?”厉冽陡然停步,仰面看来,一声断喝,竹叶簌簌而下。圣武宮中位居第二的厉冽,武功毕竟不是浪得虚名,耳目之灵敏,世所罕见,随着这声呼喝,众多人从四面八方匆匆赶来,四处张望,寻找⼊侵者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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