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那说不得
“诸位此来,大概能住上些⽇子吧?今年乡下农庄丰收,⾕穗长得

満,各种瓜果应有尽有,等走时候可要捎些回去,给诸位


们尝尝鲜!”众人无不腹诽,你家农庄丰收,谁家还没有个农庄么?千里迢迢的,难道来你这里打秋风不成?
“这秋天里景⾊倒是不如盛夏,不过西山⻩叶也还有些看头,趁着天气不冷,进山去猎些野味来吃,倒也是一桩消遣,诸位若是有心,妾⾝可以安排猎户向导…”
“书局里新出了一本书,写得那是极好,才子佳人,催人泪下,妾⾝看了一会儿,眼睛都哭肿了…”柳芙蓉絮絮叨叨,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问众人来意。
她言语轻快,相貌又极是出众,这般滔滔不绝,看着赏心悦目,听着也让人舒适,只是她妙语连珠,众人

本揷不上话,那许耀光几次张嘴都没说出话来,已经别的脸⾊涨红。
“夫人,我们这次来…”柳芙蓉只喝了口茶⽔,随即说道:“叔叔们这次来可要多住些⽇子,你们也知道,我们家里没什么亲戚,这大门好几年都没开过一回…”她接过话茬,又是一阵滔滔不绝,直说的口⼲⾆燥,这才要喝⽔。
许耀光找准机会,连忙说道:“我们此来是为了许鲲鹏横死之事…”“难得你们能来,这许家和岳家这些年都不如何走动,这次来了,可以多盘桓些⽇子,回去时再捎些礼物回去,算是我与外子聊表寸心…”
“夫人!”许耀光有些忍耐不住了,大声说道:“我们来是为了鲲鹏侄儿横死之事!”柳芙蓉被他喝得一愣,随即眼眶泛红说道:“叔叔你有话好好说便是,何必这般喝骂妾⾝?
你们远来是客,若是妾⾝有礼数不周的地方,你们直言不讳便是,却又何必这般欺辱妾⾝一个妇道人家!”
她这般娇柔作态,许耀光一肚子琊火再也发怈不出来,憋在那里吭哧半天,这才说道:“在下失礼,言语不当之处,还请夫人海涵。”他平常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这次被推选出来到岳家来,也是众望所归。
只是众人商议了一路,预想中岳家严阵以待的场景并未出现,柳芙蓉这般礼数周到,实在让他无从发作。柳芙蓉泫然

泣,捏着香帕擦去并不存在的泪⽔,菗噎问道:“叔叔说什么,鲲鹏横死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她随即哭叫起来。
“我那苦命的妹子哟!这般年纪便⽩发人送黑发人!以后的⽇子可怎么过哟!”
她哭的极是认真,眼泪却一滴也无,许耀光看在眼里,重重咳了两声道:“夫人!还请将池莲嫂嫂请来叙话!”柳芙蓉哭声戛然而止,目光炯炯看着许耀光问道:“你说谁?”
“岳家长女岳池莲,小弟那寡居嫂嫂!”许耀光強自咽下一口恶气,故作平静说道:“嫂嫂举家搬迁至此,据说便住在岳府里,还请夫人将嫂嫂请出来相见,小弟有几句话问她!”
““据说”?哪个“据说”?据谁说的?说的什么?”柳芙蓉一双凤眼瞪得极大,便显得有些狰狞起来。
“叔叔说池莲回来了,可有人亲眼见到?这般捕风捉影,兜头便是一个屎盆子扣下来,妾⾝可接不住,砸死人不说,忒也恶心了些!”“你!”许耀光一时语塞,当⽇岳池莲带着家资离乡,族中诸人虽然并不同意。
但那时许鲲鹏尚在,谁也说不出个不字来,如今传来消息许鲲鹏死了,自然就有那有心之人,惦记上了许鲲鹏一支的广大资财,便没有那些金银财宝,族中祖产,许鲲鹏手上那一份也极是可观。
正是因此,众人才商量一番,一起来岳家兴师问罪。柳芙蓉一看那名帖就猜到了大概,这会儿见对方撕破了脸,知道此事难以幸免,便笑道:“捉贼捉赃,捉奷捉双,叔叔可不能只凭着“据说”二字,就拿着人命官司来我们岳家兴师问罪!
岳家小门小户的,当不起这般罪名!”宛如一只猛虎展露獠牙,不过寥寥数语,柳芙蓉便已不是那个浑浑噩噩的普通妇人,言语之间,便将许耀光拿捏得死死的。
她言外之意倒也明显,岳家不是小门小户,不是许家可以随意拿捏的,便是许家在当地财雄势大,但在这云州,不过是个外人,想要这般兴师问罪,却是差了点意思。
许耀光知道不能硬来,便強忍怒气说道:“夫人容禀,这事是真是假,只需清楚池莲嫂嫂来对证便是,倒是不必咱们这边吵来吵去!”
“说得莫名其妙,谁与你吵来吵去?你等来时,妾⾝礼数周全,不是你強人所难,妾⾝如何会失了礼数?”柳芙蓉叉

坐起,柳眉倒竖问道:“一直说让我请池莲出来。
刚才便说了,你可曾有人证物证,证实了池莲回了岳家?”许耀光莫名其妙道:“当⽇嫂嫂离家,便说了要回来省亲,便是…便是…”
他嗫嚅良久,终究没说出来自己曾派人跟踪岳池莲,亲眼见他们一行人进了岳府,此举终究见不得人,所以话到嘴边,许耀光生生咽了回去。
“妾⾝与大妹自她初嫁至今,已是二十余年未见,今⽇你们既然来了,倒是正好借此机会,请你们捎信回去,将我那大妹送回家中,到时凭她心意,若肯再嫁,我这做嫂子,总要成全了她才是!”许耀光气的差点背过气去,自己过来兴师问罪,料想最差也能从岳池莲娘三个⾝上得些银钱,何曾想反而被柳芙蓉反将一军,不但不承认许鲲鹏早夭,便连岳池莲回家省亲都不认了,更甚者还倒打一耙,找自己要起了妹妹来!
“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嫁与不嫁,又与你们岳家何⼲!”许耀光怫然怒喝,已是动了真火。
“你不是说鲲鹏甥儿夭亡了么?”“我没说!”“没说你来问什么?”柳芙蓉一脸莫名其妙“所以鲲鹏到底死没死?”
“你问我,我去问谁!”许耀光差点气死,绕老绕去,自己反而成了被诘问之人,明明许鲲鹏死在岳家,怎么反倒自己朝自己兴师问罪起来“妾⾝那甥儿生下来便不曾见过,不问你又该问谁?莫不成你们许家图财害命,将我那甥儿偷偷杀了,又害了我那可怜大妹。
而后又来我岳家兴师问罪、栽赃嫁祸?”柳芙蓉冷哼一声,冷笑说道:“岳家虽然不是⾼门大户,却也不是谁都可以任意拿捏的小鱼小虾!”
“你…我…”许耀光张口结⾆面红耳⾚,他素来伶俐,只是遇上柳芙蓉,却全无发力机会,从见面开始,就被柳芙蓉牵着鼻子走,这会儿终于恼羞成怒,拂袖说道:“夫人強词夺理,在下也不与你争辩!
若是夫人仍是不肯清楚池莲嫂嫂来,那说不得,在下就要先礼后兵,亲自动手搜检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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