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军心浮动
只是笑道:“公子不会骑马倒是颇为遗憾,否则如此秋⽇纵马奔行却也是一桩美事!”彭怜故意⾝体后仰,露出车中泉灵样子,只是笑道:“此间却也别具趣味,有劳夫人惦记,若是骑行疲惫,不如也来车中休息片刻如何?”应氏心中千肯万肯。
只是前面坐着车夫,便是进了车厢,怕也不能弄出声响,总不能再次杀人灭口,她头摇轻笑,口

微动无声轻呼“相公”而后说道:“晌午前后过了风鸣峡,稍行不远便到宿头,再往前便是一马平川,不用担心劫匪強人了…”
彭怜轻轻点头,妇人言下之意,一路上最凶险所在便是风鸣峡,据应氏所言,那处地段两边皆是⾼崖深林,地势险要又是商队必经之路,平常盗匪尽皆在此出没,有此一端,峡⾕两端两座县城不知借此养活了多少绿林豪杰、江湖人士。
应氏故布疑阵,车队弄得声势浩大,其实真正贵重之物皆在这架破旧马车之上,相隔里许之遥,便是前方遇险,彭怜陈泉灵亦可全⾝而退。
应氏心知,以彭怜本领,若是搏杀经验丰富,怕是自己都不是他十合之敌,有他相伴,女儿全安自然无虞,只是江湖险恶,生死之间并不全以武功⾼低论胜负,绿林中人剪径,从来不必光明正大以武服人。
她心中始终放心不下,因此仍是不时驻马照看。
“当⽇少夫人归乡省亲也是这般兴师动众么?”见彭怜问起,应氏双手叠放马鞍之上淡然笑道:“她轻车简从,不过几箱书画傍⾝,便有盗匪,却也抵不过护佑镖师…”
“若是我等也是这般,岂不免去许多烦恼?”应氏轻笑头摇:“便不携带这些贵重器物,府里家人丫鬟总要二三辆马车,随行带些细软和⽇常用度之物,一来二去便也为数不少…”
“便是明知财物不多,有那居心叵测之人,也不肯我⺟女生离此境…”彭怜轻轻点头,陈家族里对应氏搬家之举持异见者颇多,族长得了好处缄默不言,旁人却不知其中就里,应氏⺟女婆媳一走,搭好的牌坊名存实亡,实在称得上族中奇聇大辱。
“坊间已有传言,有人买通盗匪,

取我等

命,还有人说山中盗匪已然合流,目标便是我们⺟女…”应氏轻轻头摇,吩咐车夫说道:“车速再慢些,缀后一里便可。”车夫年岁不小,连忙点头答应。
彭怜端坐车中,⾝边放着一柄长剑,⾝前泉灵姐小跪在锦垫之上为他含弄吹箫,听⺟亲马蹄声远,不由吐出


问道:“既是这般凶险,⺟亲为何还要这般兴师动众,纵有亿万家财,若是无福享受,不也毫无意义?”
彭怜轻抚少女面颊,低声笑道:“你娘并非贪财之人,她这般安排,自然有其深意…”见泉灵不解,彭怜便解释道:“自来恶人欺侮,好人都要退让忍耐,所谓避其锋芒,大概便是此意。
然而恶人不除终究为祸绵延,若能拔而除之,却好过时时退让…”“你娘既有此番布置,定然已是

有成竹,你且安坐便是,不必担心。”
泉灵知他暗示何意,继续

弄片刻,这才微笑问道:“早间倾城姐姐过来相送,却与⺟亲极是相得,我还道她们要有些纠纷呢…”彭怜轻声一笑,低声说道:“你娘诸事劳心,哪里还有心思与人争风吃醋?
等到时过境迁,你再看她如何不迟…”两人车里亲热说笑,不多时前方车队已到风鸣峡,应氏吩咐下去整顿车马加強戒备,这才一马当先催马行⼊峡⾕。
峡⾕两侧遍布密林,几处⾼崖俯瞰深⾕,埋伏下数十盗匪不过轻而易举,应氏策马而行,细细观察各处险要所在。行至峡⾕中段,只见远处山林树枝微动,应氏呛啷一声宝剑出鞘⾼举,神情无比戒备看着远处⾼坡。
“嗖!”一声箭鸣响起,应氏侧倒马鞍一旁堪堪躲过飞来箭矢,回首看去,车队之中已有家仆中箭。
“敌人持有弓弩!到岩石后面躲避!”应氏⾼呼一声,飞⾝躲到一处石坡后面,弓弩乃是管制之物,寻常盗匪莫说无法买到,便是买了怕也没有这般精准,应氏情知对方箭矢数量有限,此番偷袭只是开胃小菜。
正餐还在后面,果不其然,箭矢未绝之时,山坡之上冲下数十滚石,当先一个击中一架马车车辕,断木崩碎。
恰好将一家仆穿透

膛,一颗滚石撞在一处起凸之上腾空飞起,直将一个镖师头颅撞碎。受伤之人惨嚎声中,山坡上忽而杀声四起,却见数十道人影从树丛中闪露出来。
借着山坡形势冲锋而下,盗匪们皆是⽪⿇服饰,脸上神情凶恶,若是平常百姓见了自然吓得半死,自然不敢轻易反抗。
车队中人,一应家仆婢女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只是躲在车厢附近不敢露头,那些镖师倒是神情镇定,各个擎了武器在手,准备与敌人厮杀。
两队兵卒早已整列队形,手持长

严阵以待,丝毫不在意对方如何人多势众,气势沉凝稳重,绝非平常江湖人士可比。
“⽩指挥!对方不是寻常恶匪,叮嘱兄弟们小心!”应氏大声呼喝,背对山石后退数步,待对方冲势力竭,这才挥剑上前

斗。盗匪人多势众,漫山遍野喊杀声极是吓人,家仆婢女吓得面无人⾊不敢出声,偶尔被那盗匪突⼊人群,便有一两人惨遭屠戮。
两列兵卒汇合一处,

着山势将车队护在⾝后,盗匪不敢直撄其锋,便调转刀口专攻那十数名镖师,那些镖师各个勇武,却并无多少协同配合,被盗匪急攻之下,不多时便有数人殒命。应氏⾝形起落翩若惊鸿。
她心智冷静果决,阵上经验丰富,用上彭怜那⽇所授剑诀,进退转圜间已杀伤数人,远远见此情形,一剑斜劈虚晃,而后菗⾝而退加⼊镖师队伍,呼喝进退。
顿时改变颓势。盗匪们见久攻不下,不由慌

起来,此消彼长之下,被那兵卒长

先后挑翻数人,不由军心浮动,便要一哄而散。
匪徒斗志将散未散之机,山坡之上号角声响,十数骑士呼喝而下,马上之人各个⾼举斩马长刀,威风赫赫、声势迫人。
那几名镖师何曾见过这般阵势,平常山里盗匪剪径不过喊打喊杀,一些大的镖局商队甚至找那中人提前打点,如此生死相搏却是从未见过。
盗匪虽是恶徒,却也皆是贪生怕死之辈,能够躺着钱赚喝酒吃⾁,谁也不愿舍生赴死,便是陈家车队如何富庶丰饶,这般卖命也是莫名其妙,如今又有骑兵助阵,却更是从未见过。
自来马价昂贵,寻常糙马还要十数两银子,若是应氏所骑那般⾼头大马,怕是要百两银子上下,单是购买已然如此昂贵,⽇常豢养更是一笔不菲开支,山中盗匪便是抢来马匹也要早早卖掉,

本不会蓄养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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