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刻苦读书
翠竹忽然抬头,定定看着彭怜,轻轻说道:“公子且少坐片刻,待奴婢禀明夫人,若果然公子


有此奇效,那…那夫人便有救了!”***延州,延中府。
正门大街上,一辆双辕马车稳稳停在一扇宽大门楼之前,车上驭手跳下车来挑开布帘,随后一位⽩裙女子走下车来。“一路烦劳几位护送,溪菱心中感

不尽,一点心意,还请几位收下!”
岳溪菱从随⾝布包中拿出一块细小金锭递与车夫,言辞恳切,态度诚挚,那驭手⾝⾼体壮年纪亦是不轻,轻轻摆手说道:“玄真观主于我等有再造之恩,此番略尽绵薄之力,不过微末之功,岂能生受夫人赠礼?”
任岳溪菱如何相劝,那驭手仍是坚持不收,他是几人头目,他不肯收,那几名手下自然亦是如此。无奈之下,岳溪菱不再坚持。
只是说道:“一路舟车劳顿,溪菱尚不知家中状况,不敢妄留几位英雄,回去路上,还请多多珍重,顺便帮我带话给玄真道长,我已全安抵达,请她不必挂念!”
“自当如此!”驭手拱手行礼,呼啸一声,带着几位手下转⾝离去。岳溪菱站在路边看着几人走远,这才叹息一声,转过⾝来去看那⾼大门楼。
门楼之上一块大硕匾额,上书两个大字“岳宅”岳溪菱心头百感

集,径自绕过门楼,走到东南角门,轻轻扣响门扉,黑⾊桐油木门应声而开,一个年轻仆人探头出来,看着布裙荆钗的岳溪菱狐疑问道:“你找谁?”
岳溪菱轻轻说道:“此处可是岳侍郞府邸?”那门子见她容颜秀丽举止大方,虽然⾐着平常了些,却也是一⾝贵气,便不敢怠慢,只是笑着回道:“岳侍郞已然故去多年,如今家主却是通判大人了,不知您是?”
“通判?”十五年沧桑岁月,门前牌匾还是“岳”字,岳溪菱已然心中宽慰,却难再有他想,祖⽗当年官至户部侍郞,如今这通判,却不知是⽗亲还是兄长?“府中管家可还是岳诚?”岳溪菱心中难过,生怕听到⽗亲故去消息。
只是换个方式问起管家名姓。“倒还是岳三爷管着一应事务,”门子态度愈发恭敬,来人如此美貌,莫不是三爷府外的私房来寻衅,自己可是千万得罪不起,便道:“您这是来找岳三爷?”
“烦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溪菱回来了,我在这里等他…”岳溪菱语调轻柔,并不似从前闺中那般倨傲,十五年山野隐居,

子早就磨得通达灵透了。“您且稍等,容我进去通报一声!”门子将岳溪菱让进门来,着人奉来茶⽔。
他自顾着一溜烟跑了进去,不一会儿,一个年长男子当先一步行⾊匆匆而来,远远看着岳溪菱,已经哽咽着叫了起来:“三姐小哟!我的三姐小哟!真想不到你尚在人世!着实想煞老奴也!”
岳诚头发花⽩,⾝子倒是硬朗,步履轻快,几步赶到岳溪菱近前,握住她的手便啼哭不止。
岳溪菱也是感触至极,当年她留书出走,这角门便是岳诚所开,十五年倏忽而过,当年精明強⼲的岳叔已是如此老态,岁月无情,信哉斯言。“诚叔,你…怎的老成这样…”岳溪菱泫然

泣,又是感伤又是难过“你这⾝体可还硬朗?”
“托姐小的福,还过得去,过得去…”岳诚扯起袖子拭去泪⽔,细细端详着岳溪菱,伤感说道:“姐小您却没甚变化,看着还是当年模样…”岳溪菱苦笑一声,她心中纠结矛盾,却仍是问道:“⽗亲⺟亲…家中一切可…可还安好?”
岳诚面容一戚,伤感说道:“前年老爷与友人饮酒发病离世,后来老夫人也去了,如今府里,却是少夫人当家…”岳溪菱如遭雷殛,腿双一软跌坐在地,不噤悲从中来,嚎啕而哭。
“三姐小,节哀,节哀!”岳诚一旁劝着,也是面容哀戚,眼眶通红。这边正哭着,內宅门里转出几人,为首一个女子一⾝紫⾊绫罗襦裙,⾝上披着⽩⾊直帔,头发梳着回心髻,一只羊脂⽟簪子伴着一枚祖⺟绿宝石金步摇,衬着耳垂上两颗珍珠吊坠,行走间摇曳生辉,光亮照人。
女子脸上施了不少脂粉,妆容却浓而不

,柳叶眉丹凤眼,瓜子脸上琼鼻一点,圆润下颌,

红齿⽩,气⾊极好,她中等个子,⾝材匀称,手中捏着一卷⽩帕,快步行来,神情也是

动异常。
走到近前,女子将岳溪菱一把抱在怀里,也是哭声骂道:“你这没心没肺的三丫头!怎的忍心十五年音信皆无!老爷夫人成天念叨着你!都以为你早就死了!怎的这般狠心!今⽇才回来哟!”
岳溪菱哭得肝肠寸断,闻言更是嚎啕不止,那女子却又说道:“诚叔,快些差人去通禀老爷,让他今⽇早些回来!溪菱回来了!着人也去四姑


家里送信!让她菗空回来团圆!”
岳诚连忙躬⾝道:“老爷那边已经差人去了,四姑


家里,老奴这便安排人去报信!”“好了好了,三丫头莫再哭了!快些起来进屋说话,在这边失了仪态,惹下人们笑话!”
女子扶起岳溪菱,叫着⾝旁一个少女道:“凝香,快扶着你姑⺟回屋!”那少女尚在⾖蔻之年,还梳着两团飞仙髻,面上妆容浅淡,脸型却与那女子像极,她闻言连忙答应,上前扶起岳溪菱,朝着內院走去,进了內院正堂,众人一起坐下,重新见过礼后,这才絮絮闲谈起来。
女子乃是岳溪菱兄长岳元佑发

,姓柳名芙蓉,本州富族大家之女,嫁⼊岳家多年,育有一儿一女,方才那年轻女子凝香,便是她所生,年方十六,姿容冶丽、⾝段苗条,已是到了婚嫁年纪。
“老太爷在你走后,仕途不顺,郁郁难平,常与友人饮酒直至深夜方归,后来得了急病,不到一⽇便走了…”说起故去公婆,柳氏流下两滴眼泪“婆婆伤心过度,不久也跟着一同驾鹤西游去了…”
岳溪菱眼中含泪,心中酸楚悲痛,只是轻声哭泣,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柳氏温言慰抚道:“二老去时,倒也都算安详,你且莫要悲伤!
只是你这一去经年,可曾许了人家?”岳溪菱苦笑头摇,半晌才菗噎着道:“未婚先孕,留书出走,已是辱没家风,何敢再私自许下人家?”
“那…”柳氏沉昑片刻,却又问道:“那孩子可…可曾保住?”岳溪菱轻轻点头:“这十五年来,我便带着他避居山野,所幸如今已然养大成人,这会儿留在山里。
正在刻苦读书,准备求取功名…”“这却是极好!”柳氏顿时喜笑颜开“原来还是个男孩!算着年龄,怕不是和凝香差不多大?”岳溪菱笑着点头,忽然想起兄长爱子,不由好奇问起:“却不知树廷如今做何营生?”叙起家常。
那份悲伤情绪淡去不少,柳氏笑着答道:“树廷还算出息,刻苦读书,侥幸得了个举人⾝份,如今老爷托了关系,补了个外省闲职,远是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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