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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男子循声回首
 这样的手法,阁下是天地人中的地字杀手?”对方的答复是沉默和看尸体的眼神,狄千秋又小声问道:“盛堡主,你伤得如何?”“不乐观,我已经感觉有些使不出力了,当下唯有用田忌赛马的路子了!

 由我这个下等马拖住那个领头的上等马,若你能在我⾝死之前斩杀他⾝后四人,那便成了一半!”狄千秋知道另一半便是自己和负刀大汉之间的胜负,他心中迅速盘算着,若要速杀那四名大汉,自己势必负伤,若稳扎稳打,盛堡主则危矣!

 即便做到速杀四人,负伤后的自己对上负刀大汉胜负又是几何?老实讲,他没把握。十数个吐息的时间,思虑已过万千,狄千秋额前渗出汗⽔,握刀的手也有些,一滴汗珠从他脸颊滑落,汗滴落土的瞬间异变陡生!倒地菗搐的郝士乡和濒死的家丁不知何时竟站了起来。

 他们一人持双拐一人握匕首似幽灵般靠近狄盛二人,原来他们也是雾中阁的杀手!雾中阁何以被称为天下第一杀手组织?如此周密的布置,由此可见一斑!狄千秋将体內真气运转到极致,他要出手了!他⾝后两个索命鬼也要出手了!

 就在狄盛二人即将顷命的瞬间,一剑天来,⽩芒如匹练划破无声的夜!一柄宝剑直揷⼊地面,没有金铁铮鸣,没有尘土飞扬,仿佛它刺⼊的不是‮硬坚‬的石板,而是柔嫰的⾖腐!

 偷袭的二人被这一剑震慑,当即绕过狄盛二人与那五名杀手并立,此刻雾中阁七名杀手齐聚,均凝神戒备看着一个方向。屋上月下,响起一阵轻微的⾐袂带风声,一道妙曼⾝姿卓然凌立,她⾝形⾼挑,她姿容世。

 她清冷如霜,她美得不似凡尘中人,她一⾝⽩⾐飘飘,唯有带嫣红。蓦的,她动了!在场九人皆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仙影点染一抹嫣红飘然而落。二丈多⾼的屋顶,她不是“噌”的落下。

 而是真的飘下来,直至她莲⾜触地,众人才晓得何谓九天玄女落红尘。“是你!竟还未走!”郝士乡惊觉,眼前仙子竟是两⽇前短暂做客山庄的少女!

 “三个地字,四个人字,阵仗不错。”话毕洛清诗瞥向郝士乡和那假家丁又说道:“你们的无声步也不错。”狄盛二人心中一惊,难怪方才无知无觉。

 他们竟使用的无声步!好恐怖的地字杀手!好恐怖的雾中阁!若非这仙子似的少女出手,他二人恐怕…狄千秋上前抱拳说道:“多谢女侠救命之恩,先前是我等眼拙不识泰山!神刀阙三代弟子狄千秋斗胆请教女侠名号!”洛清诗没有睬他,而是扔出一个小瓶,对盛堡主道:“吃了它。”

 盛堡主不疑有他取出一枚药丸服下,片刻后便绝⾝子舒坦许多,他不解道:“这解药?”洛清诗淡淡道:“他二人被扎成了刺猬都没事,解药自然是他们的。”

 郝士乡闻言瞳孔猛缩,他摸向⾐衽,却见褐⾊外⾐不知何时开了个豁口,他暗道:“是方才那一剑!”

 思及此处背后冷汗涔涔冒出,一剑阻敌还顺手取了解药,若是她有杀心…灭门任务被強敌⼲预,领头负刀大汉开口说道:“雾中阁不过是拿钱买命的生意场,从不树敌,女侠何故阻挠?还是说您与四海山庄有什么亲故?”

 洛清诗闻言顿生不耐,森寒杀气直众杀手,她冷言道:“啰嗦,滚回去告诉你们危老鬼,四海山庄洛清诗保了!”“清诗仙子!”在场九人异口同声惊呼!难怪此等天人之姿!难怪此等神乎其技!

 除了清诗仙子有谁能对号⼊座?尤其负刀大汉,被杀气一,像是开了窍,此前他还以为对方不动手是有所忌惮。

 原来她是想彻底断了四海山庄的⿇烦,所以留命给他们回去通报阁主。负刀大汉沉思片刻后面露祈求之⾊说道:“仙子剑法通神,小人们万难相敌,只是国有国法,阁有阁规。雾中阁没有怯战而逃的杀手,还望成全。”

 洛清诗闻言若有所思的捏着下巴,须臾后说道:“好!”随即雄浑內力涌动四肢百骸,揷在地上的映雪剑凭空飞回主人手心。

 接着洛清诗扬臂一抛,映雪剑纵上十数丈的⾼空,一化作七,落雷般迅疾向七名杀手,随后七名杀手左手食指齐刷刷落地,断处均在第二处指关节。

 不同的人,不同的手,同样的剑伤,洛清诗自信他们能够回去差了,便道:“滚吧!”负刀汉忍着断指剧痛挤出一抹微笑道:“多谢!”而后一挥手示意手下离开,清诗仙子到底看懂了他的祈求,如此一来既能保命又能和阁主差。

 毕竟阁主他老人家自己都敌不过清诗仙子,又何来立场惩罚他们?只可惜了这好大一桩生意,若事成他作为领头可以分到一千两银子的酬劳。

 就在众杀手准备退走之时,郝士乡扯下右臂一截袖管包住伤口,就是这么一个寻常举动却引来洛清诗的注意。

 她瞬间出现在郝士乡⾝侧,死死盯着他小臂上的一道伤痕。郝士乡见状心中窃喜,暗道:“清诗仙子求敌若渴的传闻果然不假!江山如画!这次看你怎么死!”

 负刀大汉见洛清诗闪⾝而来,顿时忐忑,他小心翼翼问道:“未知仙子还有何指教?”而洛清诗依旧死死盯着郝士乡小臂上的伤痕。“你的伤拜谁所赐!”见洛清诗追问,郝士乡心中更喜。他装作茫然道:“仙子问这⼲嘛?”

 “锵”的一声剑鸣,映雪出鞘已架在郝士乡的脖子上,洛清诗喝道:“他是谁?说!”郝士乡连忙作揖讨饶:“仙子莫怒,小人说便是了。

 他姓江,名山,号如画先生,剑技冠绝荆楚一带,又被称之为剑雅…”…朝初生,透过竹林映下斑驳的光点,林中一男子⾝着青衫布履,闭目持剑负于⾝后,剑尖越过发冠三寸三分,毫厘不差。

 他年约二十六七,面容清俊斯文,蓄着短须,散发着浓厚的书卷气息。风来了,拂过质朴的剑⾝。

 他睁眼,剑亦出鞘。剑光如⽩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周⾝,时而轻盈如燕,时而骤如闪电,他不像是剑客,更像是舞者,林间片片落叶受剑风牵引游离在他数丈方圆,好似在为他伴舞。

 风停、剑止、舞终、竹叶不再飘动,它们静静地凝滞在男子周遭,男子又闭目纹丝不动,也不知是在构想什么。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看起来就仿佛是他周⾝数丈空间中的时间停止了。突地,他灵光乍现,像是想到了什么,睁眼间剑光又起,确是截然不同的剑势,质朴铁剑似笔,漫天竹叶为彩,绘一页江湖!

 他肆意挥洒,剑尖过处叶片停留,剑不停叶不绝,剑法变幻之中,一幅画卷凭空逐渐展开。风又起,画亦成,画中有江有月有人,尤其是竹叶构筑的江⽔随着微风拂过像极了月下江面的波光粼粼。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诗声⼊耳如银铃清脆似舂⽔甜美,男子循声回首,见一名带着帷帽的⾼挑少女拍手叫好道:“若非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世间竟有这样的剑法,果真优美如画。”  M.bA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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