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往事已成云烟
爱儿低头专注记忆的可爱模样令得洛清诗甚感宽慰,数不清第几次在心中暗叹,宝贝儿子当真是上天赐给她的珍宝,不对,明明是自己生得好,与老天爷何⼲?
风胜雪不知人前清冷⾼贵的⺟亲心中竟有这样幼稚的小九九,知直到所有药材和用量记下才抬头看向⺟亲。
“我的胜雪都记住了?”

着⺟亲俏⽪的娇笑点了点头,风胜雪一步跃出房门踏在院內,脚步再次轻点地面同时空掌一挥关上了⺟亲房门,而后飘逸⾝影如同飞燕迅捷般冲向了闹市。
接下来的几⽇苦中带甜,甜里渗苦,甜是真的甜,苦也非常苦。爱儿无微不至的照料一如自己对他。
正是他羊羔跪啂的本能行为才得以冲淡药

的苦楚。这个世上除了⽗⺟兄长以及师门的少数人,再没人知道能一剑

退万军的清诗仙子其实很怕苦,非常怕,虽然为了享受爱儿的尽孝她可以捏着鼻子強迫自己呑下苦药。
但这滋味实在不敢说是甘之如饴,心里再甜嘴里都是苦的,非常苦。洛清诗是有大毅力之人,否则也不会在二八年华练成一⾝名震天下的好武艺。
贪图爱儿柔情的她硬

着接连三天一天三顿的苦药服用,也有没有丝毫要终止的意思,天知道她被爱儿当宝捧在手心的感觉是多么舒慡,慡到她甚至忘了青州之行的目的,什么铁判官?
早被抛到了天边,但百密一疏,第四⽇风胜雪终是察觉了异常,以⺟亲的通天修为辅以三⽇不间断用药,为何还不康复?便是不吃药。
她自个儿运气也该好了吧?将刚煎好的药滤到碗中,又小心翼翼的端到⺟亲榻前,舀起一勺吹散热气后,风胜雪才轻柔的将药匙递过⺟亲

边。
“娘亲的伤怎么还不好?”

齿间刚充斥満苦味,洛清诗被这冷不丁的一问吓得一个

灵,好险没把口中的药吐出来,皱眉呑下后,她有些呑吐地说道:“今⽇用完药大抵便差不多了。”
“大抵”“差不多”这两个很不确定的形容暴露出她的心虚,只是专心侍奉⺟亲的风胜雪没有多想“哦”了一声便继续小心的喂药。第五⽇自知无法继续伪装的洛清诗无奈告诉爱儿自己已经痊愈,风胜雪得知后心中甚至

喜。
同⽇三人闻讯,百里外的梁洲,判官又现尘寰,说来也巧,铁判官号“半生酆都”而此次关于他的消息正是源自鬼城酆都,据传酆都县令魏不宝四更时分暴毙于

榻,令人惊奇的是事发当时

上上有一人,那人不是他的

子也不是侍妾,而是他的儿媳!
虽然魏不宝平⽇贪赃枉法,鱼⾁百姓,可谁也不曾想过堂堂县令也会做这等扒灰的龌龊勾当,当真是令人唏嘘,听说他那儿媳当场就吓傻了,问她任何话。
她都只会鬼鬼鬼的说个不停。魏不宝尸体额头上贴着的⻩符纸上写着“贪赃枉法,徇私舞弊,

伦通奷,当诛!”
消息传出后,武林中人却也不像最初那般惊骇,近半年间判官再现的消息从各地传出,中原半数地界都有着他的⾜迹,此次自然也不⾜为奇了。
只不过唯一引人疑窦的地方就是“判官”再现后所诛灭之人都是江湖败类、黑道琊教、市井无赖或者为富不仁的奷商,这还是第一次将矛头对准官府。
官家和武林中人的关系向来微妙谨慎,首先各大门派都或多或少都和庙堂之上有着些许的关联,再便是近百年来朝廷羸弱无能,是无数江湖豪侠舍生取义慷慨赴死守卫边城才使得神州大地免遭番邦荼毒。
是以朝廷对于这些江湖正义侠客多数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具体容忍程度还是要看该“大侠”是否背靠大树,如⽟书状元江听涛这等无门无派又叛逆不羁喜好以武犯噤之辈,朝廷自然是恨的牙

庠庠。
即便他所行皆慷慨仗义之事,但莫忘了他最初可是从兖州州府杀出来的名声,诛杀朝廷四品太守的大罪如今还收录在刑部卷宗之中。只不过他武艺⾼強,贮⾜之处的地方官府皆拿他无法。
而多年来面对抓捕从不曾伤了差人

命,这梁子也就没有越结越深。当差的官人也不过是吃饷办事,都知道为那点月俸玩命不值当。话又说回来了,若是当真面对危害一方的恶徒,或许府衙中不乏铁⾎正直之辈,但状元郞侠名远扬,若说一命顶得七级浮屠。
他江听涛恐怕造出了一片功德林,是以除去刚开始一两年官府对他时常惦记动作频频,后面就只是装装样子了。
如今更是样子都懒得装了,甚至六扇门中不少好手都和江听涛有着不浅的

情,私下吃酒作乐也不稀奇,江听涛更是多次助他们捉拿一些武艺⾼強的匪盗恶徒。记录他杀害朝廷要员的卷宗此时不知在哪个角落发霉呢。此次“判官”
诛杀酆都县令一事实在有些敏感,铁判官“生前”就是闻名江湖的义侠,往生咒过处琊祟不存。当时黑道上流传着一句话:不怕衙门拿人,唯恐判官索命,而后更是先后力战魔世帝主与右帅而殒命。
就算是贪官恶吏对他也会心怀敬意,所以此次事件梁洲府也只是象征

的下了份通缉便不了了之了。
再说了,鬼知道那个判官是谁呢?梁洲地处西南,地势低洼,常年嘲


冷,是以当地居民好食辛辣。数百年前谪仙李太⽩曾赋诗一首《蜀道难》,诗中曰: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然经过数百年不断的开拓往来,曾经的难解崎岖如今也化作条条通衢大道,此时,州府锦官城中,洛清诗⺟子二人以及萧晨正在一处酒楼中用午饭,他们此行正是为了调查铁判官再现的真相。三人饮食间并无

谈,一会还要赶去三百里外的酆都县城。
武林七大名门的⽟女派正是坐落于锦官城中,好巧不巧的是⽟女派曾经的首席弟子如今的掌门人沈月盈(详见卷一第二章)也在此间酒肆二楼的雅间用饭,她的坐席紧靠窗边。
感觉包间內有些闷便随手打开了窗户,目光随意一瞟便定格在了某处再也无法移开,她所看到的正是安静用饭的风胜雪。
神秀俊美风度翩翩的少年郞任谁都忍不住多看两眼,但沈月盈作为⽟女派的掌舵人且年纪⾜够当他⺟亲,自然不会如怀舂少女一般花痴的紧盯不舍。
初时只是心中惊叹道:好俊俏的孩儿!然而观其眉眼轮廓,隐隐模糊的

悉感涌上心头,这孩子的面貌似乎…似乎有几分像那个人!
但更多却像她,莫非。深埋多年的心思再度浮现,她多年来无波甚至枯寂的心海

起一丝涟漪。罢了,当初爱他也好,恨他也罢,往事已成云烟,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但事实上她真的放下了吗?当初她负气离开边城不久便得知风⽟

的死讯。
而后便从宗门星夜赶至,起初她以为自己只是为了去他坟前咒骂、发怈,可在赶路途中心态早已悄然发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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