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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现裑在金陵
 患者会有两到三指骨连在一起,若是患处在脚,那么久站、久行、乃至于过冷或是过热的天气,都会引发患处骨骼疼痛。”“呀!”宋毓闻言,将手中这扇往掌心“啪”的一拍,惊道:“若我没有记错。

 他最开始⼊仕是从武,后来从枢密院去了兵部,才慢慢⾝兼其他文职,那他还真有可能是因为这个⽑病,才弃武从文的。”

 “可是…”花扬皱着鼻子,拍了拍宋毓的胳膊“若他真患有并指症,需要隐瞒么?”这一问,不仅是宋毓,就连顾荇之都被问住了。

 在南祁,并指症并不是什么会传染的重症,患者往往是生来便如此,除了不够美观、会引起疼痛之外,也没有什么琊说与忌讳。一般人只是不会主动提及。

 但像吴汲这样遮掩,就连在外‮浴沐‬都穿着软袜…那也实在是太奇怪了。想不出头绪,气氛一时又沉寂下去,宋毓心烦气躁地扇着扇子,只觉哪里飘来一道锋利的目光,扎得他背脊一凉。

 他以扇掩面,忐忑地往顾荇之的方向看去,才发现顾侍郞正目光森凉地盯着他放在案几上手,而那里,还搭着一截小而莹⽩的腕子。“…”宋毓抖了抖,赶紧将手抱到自己前,动作之迅速,扯得花扬险些失重栽下去。

 “咳咳…”着花扬不解的目光,宋毓清了清嗓,难得正⾊道:“既然消息已经带到,今⽇就到此吧。”言讫甚至没有给花扬机会反应,兀自对着外面唤了一声“送客!”

 花扬站起来,浑浑噩噩地跟着管事就要往外走,回头却见顾荇之依旧盘坐在蒲团上,品茗不语。

 他见她望过来,也只是抬眸对她微一展颜,从怀里摸出一包糖饼给她,语气温柔地哄道:“你先去外面等着。我跟宋世子还有些事要聊。”

 宋毓一凛,侧头僵硬地看向顾荇之。花扬倒是不甚在意,她本就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再说了。顾荇之要和宋毓聊的那些事,她也不见得懂。于是她接过糖饼,乖乖跟着管事出去了。***门扉开了又合,茶壶里的⽔咕嘟嘟地沸着。

 顾荇之垂眸瞧了瞧杯盏里的碧⽔清茶,半晌才自言自语地道:“你我相识至今,有多久了?”

 宋毓闻言一怔,角挑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他装模作样地掐指算,撇撇嘴道:“第一次见,是我三岁的时候,那时你偷跑来王府,说要跟我⽗王习武,嫌我顽劣,将我打了一顿。”

 言及此,宋毓笑起来,好似落⼊了什么久远的回忆“偏生我⽗王也觉得你骨甚佳,是个习武的奇才,答应背着顾公私下受你武艺。”

 “啧…”宋毓叹口气,愤愤道:“我⽗王就这样,惜才如命,连亲儿子被打了都不管。”顾荇之也跟着笑起来,那笑漫过席间氤氲的⽔雾,⽔墨画一般的清浅,却笼了层烟霾似的影。

 “可是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生于文臣世家,为何醉心武艺。”宋毓愣了愣,哂道:“那又有什么关系?你最后还是选择从文弃武,回去守你顾氏的道了。”內室安静下去。

 顾荇之不言,修长的指轻扫过凝结着⽔露的盏沿,一圈一圈。半晌,他才平静道:“那是因为我想明⽩了。人心不齐,识智未开,光有拳头没有脊梁,谈何复兴?”宋毓若有所思地抬眉,作出一副“醍醐灌顶”的姿态。

 顾荇之并不介意他这敷衍的态度,转⾝直面他道:“我知道自我⼊仕以来,一直奉行顾氏‘时止则止,时行则行’的主张,你认为我置⾝事外、独善其⾝。

 可我想告诉你的是,南祁如今国力太弱,经不起任何大变波澜,这就是当下的时。”对面那个状似神游的人一愣,眼神里有了丝生气。

 然他只是轻蔑一笑,回视顾荇之坦然道:“所以呀,这也是我们为什么只能各自为营的原因。”都是聪明人,话说到这份上,彼此的言外之意大都猜到了几分。宋毓做了哪些事。

 他自己知道,要想不留下任何痕迹,几乎是不可能的。故而当下他倒也不惧承认,确实还有事情瞒着顾荇之。

 只是他若不说,顾荇之真要他,怕是只能走到⽟石俱焚的地步。于公于私,他赌,顾荇之都做不到。两人‮坐静‬无言,顾荇之能沉默地递过去一盏热茶,温声道:“其实我有想过。

 若是要查北伐,陈相为什么偏把棋谱给了你,除了让你与我合作之外,难道就没有别的意思了么?”

 他顿了顿“陈相知你,更知我,他知道你有必查北伐的决心,而我,是那个可以助你,也能制你的人。”“嗯…”宋毓点头微笑,没有否认。

 “可你为何就肯定我不会选你?”此问一出,对面的人倒是真的愣住了。手一晃,茶⽔都险些泼出来。

 宋毓微张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顾荇之,反问道:“你说你选我?”他顿了顿,只觉自己似乎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兀自捧腹,笑得直不起⾝来。

 “你方才还劝我说南祁已然经不起大变,现在却又告诉我,你会选我?”顾荇之没有被他的反应冒犯,依旧平静地为自己斟茶。

 只是俊朗的容颜隐在蒙蒙⽔雾之中,像蒙着霾,九天乌云庒着雪巅,透不出天光。宋毓的反应,实则已经透露了他的底牌:一旦确定凶手,他自是有实力与之正面一搏的。

 这样一来,梦里所提及的那些钱财流向,顾荇之当下便了然于心。从古至今,能让藩王朝臣都讳莫如深的事情,若提及动摇国本。

 那便只有豢养私兵这一件。当年燕王战功赫赫,于军中颇有威信,宋毓利用其余部暗中招兵买马,为己所用,应当不是难事。同样,这也就解释了他为何这么多年来,一直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地演戏。

 那自是要演给主和派那些视他为眼中钉的人看的。怪不得当初自己以群牧司为筹码,要他配合,他能应得如此慡快。

 因为于宋毓而言,舂猎那一局,既对付了吴汲、又能把群牧司纳⼊囊中。有兵又有马,可谓是一箭双雕。分明的骨节敲击在桌面。半晌,顾荇之缓缓开口,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北伐一案我既与你同查,自也会与你一起讨回公道,否则查案便没有意义。但是…”

 他话锋一转,眉眼间染上几分厉⾊,直视宋毓道:“我也想提醒你,你现⾝在金陵,距易州千里之遥,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稍安勿躁、不可之过急,否则若是引出任何威胁朝纲、祸国殃民之事,我顾长渊自也不会放过你。”言讫一顿“听明⽩了么?”  M.bb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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