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命却只有一条
想来昨夜阿贵是得了不少甜头,美滋滋的向着郡城去了,脸上的⿇子都隐隐放着红光。见他走远,⻩秀才羞红着脸小声问董清清:“那个…昨夜,姐姐可曾听见什么了么?”
董清清不擅撒谎,只好道:“呃…听是听到了些,不过…不碍的,我又不是⻩花闺女,不必太过介意。”⻩秀咬了咬丰润的下
,愤愤道:“那个死⾊鬼,一天也不愿忍,净知道欺负人。”
董清清自然知道她这话有多言不由衷,遭此惨变依然没有枯瘦⼲涸,多半便是因为有了这男人坚持不懈的滋润,从⻩秀那眉梢眼角的喜人舂意,也可侧证。
这一天却是一无所获,阿贵带来的消息仅仅是客栈惨案的坊间流言,反倒让董清清更加提心吊胆,一听说客栈中的镖师死的⾎流成河,更是几乎背过气去。
阿贵讲得太过添油加醋,还惹的⻩秀狠狠踢了他两脚。下一⽇,想必⻩秀头晚在
上给了他些苦头,阿贵更加卖力的一直找到掌灯时分,才搭着邻家老头的马车气
吁吁的回来。
可惜仍然没有带来半点消息,只是说孔雀郡中紧急调集了许多官兵,说什么调查鹰捕头的凶杀案子,还惊动了附近几个武功⾼強的名捕。
听到连鹰横天也已经遭到不测,董清清心思大
,她对武功一窍不通,只是觉得鹰大人和聂
怎么也是不相上下的厉害,若连他也死了,聂
岂不是也难逃一劫。
人到情急时往往越想越是糟糕,一时间种种可能在心中划过,让她一张粉面竟有些隐隐发青。
⻩秀连忙哄她道:“姐姐别这么着急,没有消息这时候才是好消息不是,你看官府那边张了黑榜,死的几个都有名有姓,没有一个姓聂,聂大哥一定平安无事的。”
这夜一⻩秀那边婉转娇啼莺声不断,阿贵也是克制不住的连吼带叫,次⽇大早,阿贵就擦着黑出门去了,可见⻩秀这
励的法子倒也有效,只是看阿贵脚下都有些发虚,不知会不会适得其反。
从早晨起来开始,董清清就一直感到心神不宁,连前两⽇可以专心研读的仁经,也无论如何都看不进去,只好小心的收回到
前贴⾝內袋中。
她把这册子收的极为隐秘,结果被⻩秀连她换下的⾐物一起洗了,幸好本⾝质料是绢布,墨⽔也用的颇为特殊,只有几幅图样被晕开了轮廓,那几幅图她已经烂
于
,倒也不太在意。
本想把这心绪不宁赖在这
沉闷
的难耐天气上,谁知道不到一个时辰,就看到阿贵跛着残腿一脚⾼一脚低的飞奔而来,路上一个踉跄,险些摔进自家菜园中。“怎么了,把你慌成这样?”⻩秀连忙抄了条巾子,
上去扶住他给他擦着脸上汗⽔污渍。
“那个…那个叫聂
的,有、有消息了!”阿贵接过⻩秀递来的⽔瓢猛灌了一口,摆着手道“你可千万别回郡城找他,他惹了大⿇烦,不知道多少人等着杀他,我不过在茶楼子门前问了乞丐两句,就被人盯住,差点就没甩掉。吓死老子了!”
董清清脸⾊瞬间变得煞⽩,颤着没有⾎⾊的
瓣道:“他…他惹了什么事?”阿贵瞪起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过于
动,颈侧的青筋都突了起来“你那狗⽇的妹夫胆子忒大了!
杀了人还不算,还把尸首晾到城门楼子上晒太
,多半那人的同伙到了,満世界在找他。要我说,你还是在这儿躲躲,风声过了再回去吧。姓聂的要是冒头,肯定被人
刀剁了,光老子不小心听到的,找他的人已经十几拨了。娘的…真够热闹的。”
他抹了一把嘴巴上的⽔珠“这阵子我也不去摆摊了,你也甭让我去打探消息了,过个三五天,我带着婆娘帮你替姓聂的收尸得喽。…哎哟,死婆娘你又踢我。老子说的不对么?”
⻩秀看着董清清⽩的近乎透明的脸⾊,气的又捶了阿贵肩膀一拳“姐姐别慌,说不定…说不定聂公子早就跑了。最起码…最起码聂公子现在肯定还没事,不然这些人也不用找他了不是?”
董清清⾝子晃了两晃,握住⻩秀的双手,泪眼盈盈的向着阿贵哀求道:“陈大哥,求你帮我再去打听一下,不管是聂
还是我妹妹,我只想知道他们到底是生是死…求求你了…”
“老子哪里来那么大的本事,”阿贵嚷嚷道“那么多人找都找不到,你当我长了顺风耳千里眼么?”
⻩秀忍不住瞪了阿贵一眼,嗔道:“你去帮忙再看看怎么了?说不定聂公子早出了郡城呢,你往郡城周围问问,别盯着里面那
糟糟的地方,对了,那什么…什么洗翎园的,你也去打听一下,今天算我准你的。”
阿贵不情不愿的撇了撇嘴,转⾝又往孔雀郡去了,他本就跛⾜,这次没了精气神,走得更加缓慢,恐怕这个来回又不知要多久。
但总算是给了董清清一个盼头,⻩秀又劝了几句,她这才回到屋內,忐忑不安的等了下去。这次⻩秀的心里不知为何也有些发虚,在屋內呆了片刻,坐立不安,最后索
去门外一边喂
一边张望。
只顾着留神看那林间土路,手上动作也忘了停,让院子里那群⺟
吃的好不畅快,渐渐星点雨滴变作了冰丝寒线,沙沙如蚕密布连绵,乌云也愈发浓厚,沉甸甸似座巨山庒占半边天空,仰头一望便忍不住心生烦闷。约莫午时初刻,灰蒙蒙的天地间出现了阿贵一瘸一拐的⾝影,他跑得十分迅速,就像有什么正在追他一样。
董清清连忙拍了拍⻩秀的肩,忐忑道:“阿贵…怎么又这么快回来了?”⻩秀抬眼看了看,安慰她道:“姐姐放心,要是他没好好找,我一定替你骂他。说不定…这是有消息了。”
待到离得近了,两个女人才看清阿贵満头満脸的污浊泥⽔,泥⽔中渗着大片红丝,
前⾐服也裂了条口,⽑茸茸的
膛上⽪开⾁绽。
这一下董清清吓的俏脸煞⽩,⻩秀更是腿双一软,跪在了门槛內的地上。阿贵面目狰狞扭曲,一路狂奔过来,口中叫道:“婆娘!快收拾东西!别他娘的在地上萎着了!”
⻩秀完全
了方寸,站也站不起来,董清清倒是还算镇定,抖着手在裙摆上撕了块布,从头上发簪里取出备用金针,颤声道:“陈大哥,你…你先来让我给你止⾎。”
阿贵到了门前,⻩秀看见他⾝上伤口已经被雨⽔冲得发⽩,却仍在冒着猩红⾎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泣道:“你…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到底怎么了?”
“别他娘的哭了!老子还没死呢!赶快把值钱东西收拾了,咱们得赶快逃命!”说着抢过董清清手上布头胡
塞在伤口上,尽管疼的呲牙咧嘴,阿贵仍一头冲进屋里,开始把那点值钱物事翻拢到一起。
一边翻箱倒柜,阿贵一边骂骂咧咧的说清了事情,原来他四处打探引上了不知什么来路的人的注意,他费了一番功夫,不光没有把那些人摆脫,反而被知道了他已经发现了盯梢,索
杀了出来,幸亏他运气不错,在小巷子里七绕八绕钻进了一辆装⼲草的马车,一直等到晌午才小心翼翼摸出了郡城。
结果在郊外又遇上敌人,他这⾝形模样太好辨认,幸好对方功夫也不怎么样,被他拼了命的一阵搏斗,挨了两刀,总算是把对方打晕过去,逃了回来。
这一下吓得阿贵魂飞魄散,说什么也不敢再在孔雀郡附近逗留。⻩秀和董清清自然也不会有任何意见,她们两个都对打打杀杀之事格外敏感。
此刻看着阿贵额头
前两处伤口,就已经慌张到心颤腿软,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天涯海角去躲蔵起来。知道银子可以再赚,命却只有一条,阿贵胡
打了个包袱,拽着⻩秀就往门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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