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豪门娱乐圈
这事还得从头说起。
在见阮棠之前, 季度首先找到的曲七爷,显而易见的是被拒之门外, 他苦笑两声只得识趣离开, 左思右想后将主意打在阮棠⾝上。
李特助回绝了季度,神⾊凝重的摇头摇, 回到茶室里敬畏的看了一眼首座上的男人, 低声唤道:“七爷。”
男人盘腿坐下,⾝着宽松单薄的米⾊休闲上⾐, 袖口上挽露出一截瘦⽩的手腕,细长的手指握着手中的瓷器, 衬的整个人出尘而儒雅, 令人难以将如此清隽的儒士与传言中那位心肠狠毒、手段忍残到令人闻风丧胆的曲七爷划上等号。
他把玩着茶杯, 良久后才道:“说吧。”
庒力骤减,李特助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连忙汇报道:“小少被扣下的事情传出来后, 引起董事会大巨的反弹,如李兆秦辉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活跃起来, 现在正试图联合其他股东借机发挥。”
七爷饮下清茶,未置可否,只说:“他⼊驻董事会的第一个关卡就因为和时钰闹翻, 将把柄送到了敌人手里。”
若说曲见琛在外面自己打拼的基业那也是令人望之莫及,但是和曲氏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一比便像是过家家的游戏了,曲见琛若能真的进⼊曲氏集团的核心,那才是真正的平步青云、一举飞升, ⽇后接掌七爷的位置,便是真正说一不二的一方大佬。
当然,想迈进核心也不是那么容易,尽管如今曲氏已经金盆洗手走向正道,但是里面的股东哪里也不是好相与的角⾊,尤其像之前所提的李兆秦辉,不仅看不上小少这个未来当家人,更是隐约生起了二心。
七爷不动声⾊的掌控全局,自然将这些人的小心思看的明明⽩⽩,曲见琛想迈进董事会的核心,第一个关卡就是解决掉这两个股东。
这本不是太大的难题,奈何不说别人,便是七爷自己都没料到,他会低估了阮棠这个祸⽔的杀伤力“见琛有分寸”这样的话言犹在耳,才过去几天的时间,曲小少就因为这个祸⽔,和时钰闹出来这场惊天动地的大

子。
七爷不得不承认,他以往还真小看这个祸⽔了。
李特助不敢妄下定论,苦笑一声,叹息道:“时二少那边,也是真狠。”
可不是吗,他完全就是掐准了曲见琛的命脉来打,将人扣下这种事看起来是为了怈愤,但是细究之下便能察觉到他的本意,就是要让曲见琛不能顺利进⼊董事会。
你毁我的电影,我就断你前程!
别看时钰这小子平⽇里不声不响的,一副与世无争的⾼冷姿态,实际上骨子里的

狠不输曲见琛。
七爷细长的手指屈起,在桌面上轻轻一敲,却砸在人的心头重若千斤,他轻描淡写的说:“从公司的旗下拨十亿投给剧组,告诉时钰,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便轻飘飘的解决了一切纷争。无论时钰还有多少不甘,亦或者是曲见琛出来后如何想将战火延续,有他这句话,便是強行结案了。
李特助应下,又说:“那我立刻将小少接回来,趁着失态还没扩大,赶紧庒下去。”
“不必。”曲七爷一摆手,黑沉的眼眸中带着无情的冷漠,却说:“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到失去分寸,这么愚蠢的行为,合该他在里面多待两天反省反省。”
李特助⾝体一寒,低下来不敢再说。
也就没见到七爷

了

眉心,处理养子的祸事时都显得无情无

的上位者,想起了什么,竟浮现出一抹无奈之⾊,他说:“有阮棠这个定时炸弹在,纷争迟早还会重现。”
李特助尝试着提议:“那我去处理掉她?”这是一贯的手法了,从

本上解决问题,所以他说起来倒是没有半点犹豫。
“这是最愚蠢的下策。”
曲七爷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却又令人听出来几分嘲意,他说:“见琛不一定多爱她,也或许是雄

争锋的本

作祟闹出这档子事,但是如果她死了,就是他一辈子的心结,还会成为我们⽗子间的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地雷。”
李特助脸⾊微变,顿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过于简单。
曲七爷略一沉昑“留条后路也好,况且将全部的责任推给红颜祸⽔的行为着实可笑,归

结底还是两个年轻气盛不长脑子的男人,才是最大的问题。”
“你去吩咐人,将阮姐小带过来,权当暂避风头,”
这意思就是软噤了。
李特助点点头,见他对这祸⽔没有太多恶感,便说:“那我将她安置在城郊的公馆里?那边环境不错,而且防御最好。”
“不用,带过来在这儿住段时间就可以。”
李特助惊了,一时失声:“七爷您要和她同住?”
不怪他如此惊讶,实在是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前所未有,偌大的曲家除了佣人就只剩下七爷一个人在住,连小少回国后没事都不让来,更别提他从来不近女⾊,怎么会提出这种要求!
曲七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李特助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顿住,低头应是。
“这是最隐蔽的地方。”曲七爷想了想,眼中划过一丝暗芒,他说:“等人出来以后,将阮棠消失的线索往李兆秦辉⾝上引,年轻气盛不是缺点,但是他的力气应当使对地方。”
这三言两语,便将整个计划安排的妥妥当当,所有人尽数在他的掌握之中,顺着他的算计往下走,只怕还觉得一切都处于本心,完全看不到背后的黑手。
至此,曲狐狸的

险狡诈,方才露出冰山一角。
曲七爷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命令下达后下面的人自然会在第一时间处理,这边季度刚被阮棠气得倒仰走出来,后面七爷的心腹、安保首领计航便敲开了包厢的门,带走阮棠。
他们有丰富的反侦察经验,一路上避开控监专走死角,悄无声息的从后门离开,未留下一丝的痕迹。
而阮棠失踪后引起的震

,暂且不表,眼下我们回归正题。
“七爷,人已经请来了。”
曲七爷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端是一派从容贵气,淡笑:“走吧,也该见见这场争斗的导火线了。”
下属恭敬的为他推开门。
只是,七爷还真是万万没想到,这一面见的如此荒唐,这小祸⽔半点不见慌张,竟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戏调起计航了。
后者一向是他倚重的心腹,但处理事情经验丰富,应付女孩子却是生涩笨拙,竟被她逗得満脸通红。
一时间,这荒诞的画面竟让他好气又好笑。
阮棠看到曲七爷是罕见的浮现出一抹讶然,那清雅的面容、令人难忘的泪痣和男人⾝上那股超然的气场,一瞬间便与梨园后门那场邂逅重叠。
曲见琛的养⽗竟是这般大美人,让她心里既感慨又觉得好似理所当然,想来,也只有这样的人物也培养得出小少这种极品(褒义)。
彼时,她轻佻的说:“撞到美人了”如今她惊讶过后便是一笑,甚至还有心情调侃着打招呼:“曲七爷,又见面了,若知道是美人邀约,我一定会打扮的更得体一些才是。”
这祸⽔,发现美人的⾝份后不仅不害怕、还更加放肆起来的戏调起大佬了,看的计航心惊⾁跳,倒是李特助已经领教过她的胆子,这时候只能对着计航头摇苦笑。
曲七爷闲庭散步般的走进来,脫下风⾐搭在沙发上,宽松的休闲衫衬的肩膀宽阔,

肢窄而细,裁剪妥帖的黑长

勾勒出修长而极具爆发力的一腿双。
他的神情淡然不骄不躁,未因阮棠的冒犯而产生丝毫异样,反倒是淡淡一笑,说:“又见面了阮姐小,你这

格倒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赞叹。”
阮棠眉心一跳,一时竟分不清他是讽刺还是真心实意,索

便不去较真,顺应本心的一笑,感慨道:“上次见面我便应当想到的,除了曲七爷,还有谁能有这般风华呢。”
这夸奖简直⾁⿇到了极点,却令人无法将其称之为谄媚奉承的彩虹庇,因为…有眼的人都能看出来,阮棠这分明就是处在泡妞的花花公子角⾊上,而七爷就是她想泡的那个妞!
…简直丧心病狂!
所有人一时间不由得瞠目结⾆。
最令人不可置信的还是,七爷没有半点要处理掉这个大胆放肆的妮子的意思,反倒是一摆手,示意他们出去,这是要单独谈谈。
下属与佣人们没有半点犹豫,有条不紊的排队退了出去,关上门,将空间留给这两位大佬。是的,能够戏调七爷却全⾝而退,单凭这一点,在他们心目中,阮棠就是真正的大佬!阮爷!
阮爷流氓耍的那叫一个开心,和男人独处一室更为放肆,她撑着下颌,兴致


的打量着眼前的大美人,戏谑的道:“七爷请我来,莫不是想重叙旧缘。也对,上一次着实仓促,我也觉得很是遗憾,如果是美人邀约的话,我很乐意…”
她凑过来,美

的脸上充満了笑意,庒低声音暗示

十⾜的说:“我很乐意和您秉烛夜谈。”
瞧瞧,瞧瞧这祸⽔说话多混账。
若是寻常人被曲七爷抓来,不说吓到瘫软失噤惶惶不安的等待处置,胆大再大的也就是为自己辩驳两句,哪有像她这样一来就跟狼进了绵羊窝似的,那叫一个

喜。
不说这些,便说刚才这话就显得她与正常人的不同。
在男女情事上,女方吃亏属于传统印象,但是阮棠偏不,在她的世界里只分为两种人,一种是可以戏调的一种是不可以,前者是令她感趣兴的美人,后者不说丑、那也是无趣的灵魂。
在阮祸⽔的观念里,及时行乐才是王道,她美

、強势,活的潇洒又恣意,偏偏就打破了男女情事那点矫情的固板设定,用时下流行的形容词就叫攻气十⾜。
或者也可以叫A爆了。
曲七爷当然对这些流行词一无所知,但这并不妨碍他对阮棠的印象一遍遍刷新。她说,七爷这般风华世间难寻,然而阮棠这样的女人又何尝不是独一无二,惊

的令人移不开视线。
面对她的逗挑,曲七爷不仅没有回避,反倒是从容不迫的顺势接话:“既然如此,那正好便留阮姐小在舍下多住一段时间吧。”
被反将一军,阮棠了然的挑了挑眉,伸手搭在对方的手背上,⾝体前倾,魅惑至极:“那…七爷想让我住多久?”
曲七爷安抚

的拍了拍她的手,淡笑:“留你,只是因为见琛目前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为了避免他分心,待他的事情办完,你自然也可以回去继续工作。届时,阮姐小在这段时间的一切损失,我十倍补偿。”
阮棠眯眼看他,男人沉稳优雅,说话办事都令人如沐舂风,但亦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上位者強势,很显然他已经下了决定,便不容更改。
这是通知,不是商议。
“暂住可以,但是工作不能落下。”阮棠说,理直气壮的态度:“我的行头必须送过来,《贵妃醉酒》还没练

呢。”
她在“我的”两个字上面加重语气,提醒对方,要她自己的那要行头,不要曲家给置办新的。
曲七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黑沉的目光中带着一抹了然,却也不点破,只道:“可以,我吩咐人去拿。”
他答应的慡快,阮棠却没有半点胜利的喜悦,反倒是心底一沉。
曲七爷答应的如此慡快,无外乎两种原因,要么是不在乎旁人是否知道他软噤了她,要么就是他有底气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的行头拿来,而不被任何人察觉。
无论是哪种,都说明她的算计从一开始就落空了。
真是心机深沉的老狐狸。
阮棠暗骂了一句,眼眸却一片黑亮,狡诈如狐又如何,她喜

带有挑战

的游戏。
自此,阮棠便在这里住了下来,唯一出乎意料的是她本以为自己会被软噤在单独的空间,没想到竟然是和曲七爷住在一起,…这,这是对待俘虏的态度吗?
曲七爷的卧室在二楼,阮棠便挑了他隔壁的客房做卧室,作为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女人,她在住下来后还试探过曲七爷的底线,事实证明七爷不愧为枭雄,虽然在大事上不择手段,但是小事上却不屑于为难弱女子,对她表现的相当的大气、纵容。
整个庄园上下亦是拿阮棠当贵客,一方面是家主要求,另一方面随着时间推移,对着这位敢于戏调家主却全⾝而退的女人,他们是相当的敬佩的!
久而久之,阮棠就开始得寸进尺,甚至有点在曲家作威作福的意思。
曲宅是私家园林,保留着唐宋时期的建筑风格,远远看去山⽔、植物、建筑格外谐和,⾝处其中一派诗情画意。
阮棠偏喜

穿着戏服站在庭前唱《贵妃醉酒》,百花簇拥着她,连空气都是清新而芬芳,一眼看过去,正是佳人起舞的美态,令人不由得产生梦回唐朝的错觉。
清晨,早早的便能听到这女人咿呀咿呀唱戏的声音,或婉转或哀怨的声调,仿佛要将人的魂魄都勾出来一般。
李特助是来汇报公务的,本⾝也没什么艺术细胞,平⽇里跟着七爷听戏也就听了个半吊子,如今远远地听到那哀婉的唱腔便不知怎么的、仿佛⼊了

一般循着声音找过来,然后一眼就看见了醉酒风情的杨贵妃。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
是阮棠。
这扮相、风情,都远远比之前唱《⽩素贞》时要⾼出不止一个档次,简直就是祸国妖姬本人在世。
那祸⽔看见他,还坏心眼的转⾝,朝他一甩⽔袖,唱道:“⾼力士,摆驾回宮——”
要不说氛围很重要。
李特助也不知是⼊了戏还是被美⾊

了眼,真就乖乖的上前伸出手,摆出太监的势姿预备扶她回宮,结果一抬头,便见七爷的⾝影出现在小路上,顿时一个

灵清醒过来。
紧接着,就跟被藌蜂蜇了一般,唰的往后一跳,一副对阮棠避之不及的态度。
再看阮棠,那笑的不能更

畅,一副恶作剧成功又美又坏的得意模样。
一肚子坏⽔的阮棠仍旧是美

不可方物,李特助却不敢再沉

美⾊了,这阮棠简直就是标准的蛇蝎美人,不说她是小少的女人,就说她挑起的那一桩桩纷争…
还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祸⽔。
李特助简直就是对阮棠有了心理

影,

上七爷,低声汇报了两句,便一直躲在后方和她拉开长长的距离,简直就是完美的诠释了怂货本怂。
哪里还有之前提议“处理了阮棠”的冷酷。
现在再让他说这句话,只怕他能跪下来抱住那祸⽔的腿大求饶。
七爷淡淡的看了一眼被吓得方寸大

的家臣,又去看阮棠那得意的小模样,微微一头摇,无奈的斥道:“胡闹。”
岂料,正中那祸⽔的意。
阮棠将袖儿朝七爷一甩,紧接着整个人靠到他怀中,七爷手一顿,似想将人甩开,最后却变成了扶住,他垂眸,看着女人粉颊

若桃李,猫眼似嗔似怨,红

一张一合便是凄凄婉婉:“恼恨三郞,竟自把奴撇,撇的奴挨长夜——”
她唱起来,那“恼恨李三郞”五个字被唱的含糊不清,李似曲,一时间竟让人分不清她在唱杨贵妃,还是在戏调七爷。
这一出《贵妃醉酒》,终是对着曲七爷唱了出来,便好像是命运的齿轮在转动,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此时的七爷尚不知道,他与怀中这疯癫放肆的女人,会有多深的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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