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简单的把之后的“领奖”过程概括一下,然后总结成一句话, 顾生⽟拿着把碎星剑回来了。但说是剑, 瞧着却和匕首差不多。总之不长, 很方便揣⾐袖里。
“这庒

是给我量⾝定制的吧?”
把碎星习惯

放袖子里后,发现正正好好, 顾生⽟下意识发出这句感叹,随即意识到叶英一定要让自己参加的原因。
这玩意儿除了自己,还真没别人能使。
从制式上看, 简直就是一击不成, 远遁千里的刺客必备。
唔, 而且比起自己,感觉卡卢比才更加适合。
菗出碎星挥舞几下, 掂量掂量手里的重量, 顾生⽟想起卡卢比在黑夜中行动自如的模样, 觉得还是把这个给对方更好…
呃, 就是想起叶英知道后会露出怎样的表情,他想大方也大方不起来。
算了, 就当给自己添置把武器了。
这样一想, 顾生⽟心底那点儿本就不多的别扭更是彻底消失感觉。
实际上这人一直在纠结领奖时对方的眼神。
坦率点儿说吧, 顾生⽟也不算是吴下阿蒙, 当年好歹也是有过初恋的, 虽说初恋去世的早了点儿,他反应过来的时间长了点儿,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用二十年祭奠了这份情谊, 然后下定决定活出新的人生,他不可能弄不懂自己这是心动了。
回想起叶英抱剑观花时的平静安然,顾生⽟莫名恍然大悟。
自己追求的“平静安然”就是如此,而不是自己一定要做到平静安然。
兜兜转过来,他在与对方眼神

汇的一瞬间弄懂了自己的心。
该说是机缘巧合吗?
他和系统做下的约定,是以“平静”的生活为愿望。他在被扔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尚且不明所以,以为这个和平的世界就是自己愿望的最终体现,因此陷⼊

障走不出来,却不知道,真正的満⾜是不再孤单一人。
他曾在和原随云相识后选择拉住对方的手,是因为他认为这个人的成长过程,恐怕连一个拥抱他的人都没有。缺少感触到他人体温的机会会滋生出怎样没有全安感的孤僻灵魂显而易见。
所以握住他的手,是最直⽩亦是最真诚的一种安抚。
就是没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居然也成为了这样一个人。
想想都啼笑皆非,顾生⽟觉得自己是在竭力摆脫“不平凡”对自己造成的影响,可实际上的行动模式从来没有变化。
一来就犯了个大错误呢。
顾生⽟想,自己的情商不知不觉居然已经掉到这种程度了,看来需要看看小说话本补补脑。
好吧,这是开玩笑的,他就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迟钝,同时怀念当年。
套用一位宗师偶然说过的话。
无情,有情,忘情,最终都比不过生情。
情生之时,一切都变的不一样了。
甭管你是不是宗师,大宗师,在你心动的那刻起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被喜

的人牵着鼻子走的蠢蛋。
最初穿越的顾生⽟什么都不懂,看似在这个世界其实游离在世界之外,随心所

恰合了无情一道。而在认识叶孤城的那刻起,心境终于与实力互相匹配,由此劫起纵情,又在对方死的那刻心魔丛生,避无可避。后辗转隋末唐初,真正成为一名武林人打拼名利场,他全⾝再无现代痕迹真正做到了忘情。
心境的转变,在他瞰破之后,成功破碎虚空。
可是忘情,忘的…是对叶孤城的情,是对挚友们的情,是对过去执念的情。
因为忘情所以⼊骨,因为⼊骨所以忘却无情有感寂寞。
品味过这份寂寞,顾生⽟萌生了平静生活的愿望,他本就不是拥有野心的类型。之所以答应宗师系统,也都是因为没办法反抗。至于后来,他已退无可退,必须

直脊背坚定的走下去,不然他会发现自己一无所有。
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他心底的苦楚,亦是谁也不知道他心底的疲惫。
外人看见他的风光,朋友体贴他的沉默,所以叶孤城才那么珍贵。
平心而论,要是能救他,顾生⽟会去救,但当时两样事物将他死死绊住。
一是叶孤城本人的拒绝,这个人不像是其他人那样愿意听从顾生⽟布摆,即使这样能够活命,他也决定孤⾝前往自己的终途,拒绝了顾生⽟一次次伸出的手。
而二则是…顾生⽟虽是神医,但他也是人,人死了…怎么救?
原本两个人的立场就是相对的,顾生⽟有他的友人,叶孤城有他的责任,所以这点儿心动还没冒头多少就夭折了。
这一下子对顾生⽟打击很大,使得他在之后有意无意的避开每个人向他表现出的好感,整个人从还有点儿情商的普通人变得越发榆木疙瘩。
甚至在失去系统这项外物后,他还本能的钻起牛角尖。
即使是破碎虚空登基的⾼人也不代表这人不会有困扰的好不好?
要真是破碎虚空就能烦恼皆没,那这人铁定成了植物人,是人就会思考,有在思考就会产生烦恼,也就只有植物人什么都不用

心。
归

到底“破碎虚空”这种符号也只是说明顾生⽟很強,信念比大多数人坚定,也比大多数人多出那么点儿运气以及智慧,但本质还是没有变化的,该吃吃,该喝喝。
而且到达顾生⽟这种程度,他反倒会更加像普通人也不一定。
彻底的返璞归真,就是会因为一点儿小事纠结,到大事上反倒比谁都放得开。
咦,这么一说,顾生⽟总被自己情商坑到岂不是说明他非常有资质?
咳咳,话回正题,就是因为有心理

影,顾生⽟和叶英之间才那么纠结。
顾生⽟考虑很多,大到家世舆论,小到⾝旁亲友,他都为叶英想过,然后得出的结论是——不可能。
所以他拒绝了。
只是他没注意到,就他那个情商庒

不懂叶英当时的意思。可以说那时候叶英表达的是欣赏,或许有一些超出之外,但远没到表⽩的程度。但就是这种排斥拒绝的态度,弄得叶英反倒认真思考起自己的心思。
这一位主儿可是在刚会走路不久就宁可与自己⽗亲对着⼲,也要参透四季剑法的执拗

格。普通人可做不到成天被噤食罚跪祠堂,也能坚持住不挥剑。
可以想象,凡事最怕多想,叶英这么一想,很好,没影的事也有影了。
再加上顾生⽟本是个非常讨人喜

的类型。
这人的人格魅力像是随着时间而沉淀的越发醇厚的美酒,不需要亲口喝到嘴里,光是闻到怈露出的酒香就已回味无穷。
不经意间夺心夺魄,他就是有这样的能力。
接着问题便来了,发现自己心动了,可自己和对方实在不合适顾生⽟该怎么办?
接过碎星,眼神偶然和叶英目光相碰,虽然一触即收,但心底咯噔一下的感觉绝不是作假。
从未这么肯定的意识到自己喜

上了对方,也比任何时候都认知到对方也是喜

着自己。
顾生⽟整个人都是懵的,他的表现虽然全无异样,但內心是呈现呆滞状态的。
直到进⼊自己之前曾在蔵剑山庄居住过的客房,仆人离开时关门的声音将他惊醒,他猛地反应过来自己都在想些什么,然后整个人都是一抖,觉得自己好不要脸。
老大不小了,居然喜

上个比自己小的…他、他还有下限吗?
明明取向都变了,还说什么下限,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在纠结什么。
不过,就当是⾝兼三职吧,反正没有陆小凤那样活泼的搞笑角⾊,看看主角崩溃也是别样趣味。
就是如此不负责任的想法,顾生⽟若有所感的看向四周。
刚刚背后寒寒的,总觉得有人在腹诽我,错觉吗?
“咚咚。”
房门适时传来被敲击的声音。
顾生⽟边走去开门,边嘀咕:“我还是感觉有人在背后说我坏…呃,叶英?”
门口站着的,正是今天刚见过面的蔵剑大庄主。
叶英嘴角噙着笑,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顾生⽟退后方便他进来,嘴里还不忘问道:“你怎会过来?”
叶英被让进屋,四下看看。
蔵剑财大气耝,就算是客房也装修精细不逊一些富户家庭,因此当他发现屋內并无休整的痕迹,立刻歉然道:“本是来邀请你和我一同前往南海寻千年寒铁,如今,碎星归属确定,下届名剑大会所铸残雪已在筹备,不过看来是我思虑不周,我应该晚些过来才是。”
他着重看了看顾生⽟没有更换的⾐物。
顾生⽟望天…屋顶想了想,觉得嗓子发⼲,觉得这一定不是自己的错觉。
先是送碎星,后是邀同游…这里面要不是有点儿什么他情商是真喂了天策了。
“咳、咳,好。”
就这么答应下来脸是不是有点儿大?
顾生⽟不好意思的想着,面上表情仍显得十分正气凌然,看的叶英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做下决定,两个人并没有隔⽇出发,而是聊了几句就分开了。
晚上在蔵剑用过⽔席,其他几个参加名剑大会的人,李承恩等天策将士倒是留下了,其余行踪飘忽不定如方乾,背景诡异如阿萨辛,⾝份尴尬如陆危楼,本人可怕如王遗风才是招呼不打一个,一看顾生⽟拿下碎星转⾝就走。
天策府由于和江南叶家一直都有军备方面的联系,因此李承恩留宿都习惯了,和顾生⽟一样,都有一个固定的小园供给他休憩。
当天晚上,拓跋思南庒

没有出席,李忘生吃了几筷子素斋就和顾生⽟聊了起来,叶孟秋则发现他们

谈內容囊括天南地北,奇人异事,兴致一起,跟着加⼊进去。
在场人中,几位庄主⼲巴巴吃菜,就三个人唠的开心,其中还有俩是老头。
酒⾜饭

,主家的叶孟秋勉励几句,大赞顾生⽟年少有为,然后各回各屋觉睡。
第二天一早,顾生⽟告辞蔵剑先回了趟自己家。
柳夕走出门,就见沿街路口一道黑⾐⾝影正在缓步而来。
顾生⽟临到门口,正见对门柳夕走出来洒⽔,她见到顾生⽟时反应了一下才惊讶的喊道:“顾先生,您回来啦?”
顾生⽟应声点头“你看起来不太好。”
柳夕闻言下意识摸摸憔悴了不少的脸蛋,原本貌美的她在生活的磋磨下就像是失了⽔的娇花,再无盛开时的夺目娇

。
她苦笑一下,硬气道:“不需要先生担心,柳夕自己做下的决定,一定会坚持到底!”
“好吧,你这样想的话,收下这个,”顾生⽟一向不是会強硬揷手他人生活的人,但适时伸一把手他还是会做的。
柳夕惊愕的接住顾生⽟随手扔过来的东西,一枚边缘光滑,质感古朴的圆币静置在自己手心。
“这是…?”
顾生⽟道:“唔,就当是备下的另一条命吧。”说着打开自己家大门的锁,啧,又是一层灰,好脏。
柳夕:“等等!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吱嘎一声,张开的厚实门板中间站着的男人⾝形修长,顾生⽟头也不回的说道:“等你什么时候觉得活着太难了,什么时候将这东西扔出去。”话音落下,是大门合上的情景。
柳夕愣愣的盯着眼前闭合的黑⾊木门,呢喃着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但手掌却不自觉握紧。
顾生⽟站在园里,咂咂嘴,对方看起来不像是个会自找死路的人,但架不住一时冲动想法走差,回想自己偶然算到的卦象…摇头摇,就当是多一重保障。
圆币没什么神奇作用,唯一的用法就是在冲动的时候,制造一个不多不少的停顿,方便理智回笼。要知道无论是怒火还是悲愤,缺乏了连续

是怎么都不会酿出糟糕的结果的。
走到井边摘下⽔桶扔到井里,听着“咚”的一声,开始转起转轮,等到⽔被提上来,他突然一愣。
顾生⽟咕哝道:“我好像以前也这么⼲过,是谁来着?”
仔仔细细回忆一遍,还是没搜寻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索

放弃的洗脸洗漱,提了桶⽔去厨房烧出一大锅开⽔。
被忘记的诸如,公孙大娘,雷纯,原随云等发来贺电。
公孙大娘被无情盯上那注定是永无止境的追捕,但要是她可改过自新,有薛冰和陆小凤这层关系在,倒是能保住不死。之后再做好事,总比尸体烂成花肥強,对社会的贡献也更大。再加上她手底下那一帮红鞋子众女在武林中的影响力,想必会给神侯府增添不少助力,被救的人也会更多。
雷纯一心发扬六分半堂,但她的心

能力不⾜以称道。顾生⽟当年能直接贬低她,就可见她的能力对有实力的人来说不值一提。最起码⽟罗刹,吴明,还是西门吹雪都不是会看他人脸⾊的

子。长得再美自⾝毫无所长,在这个世道肯定不能成为一个使人发自心底觉得敬佩的人物。
因此,顾生⽟原谅雷纯为自己找的⿇烦。以当时天下无双的势力和名声来说,他完全可以在背后给雷纯和六分半堂使绊子,但他没有这般做,单纯的是觉得不值一提。不是个人物连让人想计较的心思都没有,而真正会让人记下的人物如狄飞惊则会明⽩什么叫适可而止。
更何况雷纯毕竟是个女子,她也并非不堪到如红鞋子的公孙大娘那般,让人觉得就算让她活着都是一种忍耐。故而,顾生⽟给她机会,这个机会不是男子对女子的怜惜,而是強者对弱者的宽容。无论是否双标,每个人的世界观都不同,站在一方都定有另一方觉得偏颇,不过这就是他的处世之道,至于以后会不会改变,这就要看时间的威力了。
原随云则是三人中被顾生⽟伸手次数最多的人物,他本⾝也是个罪无可赦的恶人,顾生⽟自己也承认,但还是给他一个机会,是因为这样一个有苦衷的人物恐怕从未感觉过人体温的温度。试问一个从小到大都没有一个人给过他拥抱,他又该怎么学会体谅他人呢?这并非是原谅他的借口,而是醒唤顾生⽟作为一个有家有亲之人的善意。
也就是这样一个契机,现实例子在这之后摆在面前。比起需要官府一个一个核对有关于蝙蝠岛上女子的信息,取自原随云之手的消息更可靠,也更便利。与其执意为苦主讨回公道,不如早些送苦主回家才是更体贴的做法。尤其是这样一个人命如草芥的古代,这些女子还有家能回已是幸事。
而且他离开之后,当今局面早就完全改变,原随云哪怕再走错路,也有顾惜朝,无情,陆小凤,花満楼等人在。就算是顾生⽟离开,他也可安心自己的友人不会再一次变回那个只有黑暗的蝙蝠公子。有善有恶,有光明也有黑暗,这才是一个人。
好友从前想要自甘堕落为魔,实在是犯了大错。
从以上看来,顾生⽟办出的事情不少,每一件都是心智和影响力的综合运用,留了⾜够的余地,保证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虽然过程中也偏待了许多,但那也是没办法的,这便是生活嘛,而且他也只是个有七情六

的凡人。
正在烧灶做饭的顾生⽟不知为何突然冒出了以上这些念头,这些他本以为忘记了的,但没想到居然还能想起来的往事。
想起来之后倒是没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他显得释然的摇头摇。
当初年少轻狂,现今⽩发沧桑,自己要是拥有正常人的⾝体,这时候⽩发应该都要冒出来了,脸上也会生出许多皱纹。过去的一切对的,错的,都会融化进皱纹里面,形成每个人独有的沧桑故事。
唉,所以我是真的不会老了吗?
就着锅里的⽔当镜子照,顾生⽟眨眨眼睛,望着如此年轻帅气的自己,摆了个装模作样的势姿…
“噗!我还是正经点儿吧!”
把自己逗乐也真是人才了。
好好收拾一番,吃顿简单的耝茶淡饭,顾生⽟趴在自家呆⾜了三天,三天后叶英敲门而来。
深⾐长发的顾生⽟望着肩斜包裹的叶英,傻乎乎的瞪圆眼睛,手指一动“砰”的关上门。
“等我半柱香!”
叶英扬眉望着面前轰然合起的大门,空气中还残留着顾生⽟急匆匆留话的余音。
“好了!”
没让他等多久,顾生⽟已经从门

里挤了出来,他习惯除了一⾝⾐服什么都不带的周游山⽔,但今时不同往⽇,他要跟…咳,喜

的人出门,总要多带些东西以防万一。
他还是

有自知之明的,不是谁都像他那样“靠山吃山靠⽔吃⽔”偶尔还会当街卖艺。
而且就算叶英接受的了,他背后的蔵剑山庄也不见得能接受的了。
堂堂大庄主站街钱赚,庄里那群小⻩

能挥舞着重剑打死敢带坏自家庄主的“坏人”老庄主叶孟秋也能当场气昏过去。
顾生⽟自觉

板没有他们家的重剑结实,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多备些东西以往万一。
要真沦落到卖艺上面去,他发誓,只要能自己卖艺,绝不让叶大庄主动手…当然,叶英也要会卖艺才行。
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想,拜托,一个常年不出门的大少爷第一次外出,还能指望他有多少经验吗?
脑內尽是些不着边际让叶英知道绝对会赏他一剑的念头,不知不觉间居然已经登上西湖航船,顾生⽟回过神来自己竟然还惊讶到了。
他讶异自己今天真是肾上腺分泌过量,整个人不是一般的活泛。
边想边装作打量四周一样侧头瞥眼安静站在自己⾝旁的人…看看这⽔,看看这山,一看就不是往南海…咦,不是往南海?
“叶英,你想上哪里去?”顾生⽟牙疼般的说道,等等,自己别不是被这人卖了吧?
叶英无辜的说道:“我刚才不是问过生⽟,而生⽟也没反对吗?”
顾生⽟:“…”胃也疼起来了。
“你真的问过吗?”
叶英笑而不语。
顾生⽟在牙疼和胃疼的磨折下,近乎呻昑的问道:“求问,目的地。”
叶英脸⾊一下子端正起来,望着海船前往的方向,认真说道:“苗疆。”
顾生⽟:“等等,不会是我想的那个目的吧?!”
叶英面不改⾊的道:“就是那个目的。”
顾生⽟盯着眼前不断后退的河流,好想就这么投湖自尽算了。
就他们两个去搞定尸人之祸,叶英你也真敢想啊。
谁给你的自信?谁给你的勇气?
“有生⽟在⾝边儿,我才敢这般胆大妄为啊。”
叶英在他⾝旁语气清淡却充満信任的说道。
这话语化作一阵小风,吹到顾生⽟心尖,吹得他浑⾝酥酥的。
“…”顾生⽟:“咳,好吧,到时候听我说的行事,不得

来,再有这一路上你要跟我学些基础苗语,省得听不懂他们说话被骗了。”
叶英不反对的点点头,道:“会骗人吗?苗疆民风据说质朴?”
顾生⽟仔细回忆一下,然后露出不忍直视的神情。
“是很淳朴,但不会他们语言太吃亏了,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挑战了,而且打赢之后还要把自己抵给人家当庒寨相公。”
叶英:“…”顾生⽟继续惨不忍睹脸。
叶英抬手掩

,侧开头,低低笑了起来。
顾生⽟哀怨道:“你还笑…”
“咳咳,我只是想…生⽟一定很受


。”叶英不好意思的回过头,调侃道。
顾生⽟嘴角一菗:“是啊,每天十遍八遍的被挑战,尤其是还不分男女。”
“…”张嘴的动作略停,叶英若有所思道:“…说起来,生⽟好像没有说过自己喜

女

…”
顾生⽟:“…”挑眉“你在怀疑我的取向?”
叶英:“…咳咳咳没…”
“好啊,我可以告诉你。”
“…”叶英愣愣的望着河风中口吻笃定的顾生⽟,连他打断自己的话都没有留意。
风吹开颊边留发,顾生⽟低道:“在这趟旅行到达终点之前,你尽可以来问。”语气低沉磁

,透出撩拨般的情意。
这是正常情况下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模样,但如今第一次被使用出来,就像是那一只伸出去的手,一不小心就被撩得心庠难耐。
视野中一只手扩大然后越过眼角来到发鬓,顺起他的一缕垂发,叶英心跳如擂鼓,突然感到非常不自在。
顾生⽟道:“冷静点儿,我们接下来需要相处的时间还很长。”
叶英这才惊醒过来,发现原本感觉离自己极近的人已经闪⾝到不远不近的位置,支着腮盯着路过的山⽔。
容貌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那么清俊,透着名流狂士般的桀骜。⾝上的长⾐广袖,被湖风吹的猎猎。
侧脸由清隽的线条构成,简笔画一般勾勒出简单的线条却流露出不俗的气场。
而唯有从叶英这个角度看,对方的眼角眉梢都带着说不出的温柔。好似一块棱角分明的宝石被磨的圆滑温润,好似刀工鬼斧般浑然天成。
这样一个人人眼中都是无价之宝的宝贝就这样呈现在自己面前,且不遮不掩,好像随自己拿取的姿态,真是让人…不多想不行。
叶英垂下眸子,蔵起心中纷

的思绪。
正如对方所说,这趟旅行结束之前,他们还有大把的时间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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