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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众妃瞠目结⾆。

 好戏没看成,太子殿下不但没有动怒, 而且还顺着小皇后的话, 称她为⺟后。

 简直匪夷所思。

 与皇上的宠爱比起来, 太子的支持显然要重要得多。后宮前朝, 牵一发而动全⾝,太子的表态令众妃惶恐不安,纷纷纳闷,怀家什么时候⼊了太子的眼?

 她们中虽然大多数人有子嗣,晚年无虞,但⽇后毕竟要在太子手底下讨生活,太子今⽇称呼小皇后为“⺟后” 那么小皇后就是他的“⺟后” 是真正的中宮之主。

 跪着的人如今重新伏拜下去, 态度大变,与刚才的敷衍完全不同,小心翼翼行了大礼。

 昭贵妃怔了好一会。

 再怎么不服气,也只能低头。

 太子心狠手辣, 若要被他寻到错处, 定会赶尽杀绝。她倒不要紧,要紧的是她的皇子。

 在这座皇宮里,从来都没有什么手⾜情深,太子虽是贤君,但并非善人,下起手来, 冷酷‮忍残‬,六亲不认。

 众妃伏在地上,行大礼,⾼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早该接受的叩拜,拖到今⽇才来。

 太子坐在圈椅里,旁边几案上撂着怀桃刚递来的甜果。

 他往前睨一眼,宝座上,美人故作端庄,一双眼笑成弯月,嘴角挡不住的得意,却还要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假惺惺地伸手抬了抬:“不必多礼,平⾝。”

 他收回视线,英的长眉舒展开来。

 瞧她⾼兴成那样,尾巴都要翘上天了,这点子阵仗就能哄住她,真真是没见过世面的蠢女人。

 往后若要受万人参拜,她岂不是要笑咧嘴?

 众妃们行完大礼,没个地方坐,加上怀桃也没开口让她们坐,她们只好全都站着说话。

 你一句,我一句,说出的话全是阿谀奉承。嘴⽪子都要说⼲了,小皇后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一味地含笑点头。

 太子察觉端倪,重新抬眸往怀桃那边望。

 她仍在笑,只是笑里掺了点其他东西,似乎有些惆怅。

 他往旁一扫,宝座旁的几案,小点心已被一扫而空。

 原来是饿了。

 是了,他早上赶过来时,她还没有用早膳就被他从上捞了起来。

 瞧她那小样,只怕再饿下去,又要掉金⾖子。

 适时燕才人正巧⾆如簧地讨好怀桃,忽地听见太子道:“儿臣想起,方才⺟后好像说要睡回笼觉?”

 发呆的美人猛然听到这一句,先是一愣,而后点点头:“是呀。”

 众妃了然。

 这是在往外赶人呢。

 太子起⾝:“儿臣就不打扰⺟后了。”

 他说要走,其他人哪里还敢留下,忙地告退离去。

 待人都走完了,殿角边重新走出来个人。

 太子去而复返。

 尚未走到里间,便听到娇滴滴的美人同人撒娇:“阿琅,刚才我是不是很神气?”

 太子撩帘而⼊“确实神气,只是未免太过神气了些。”

 美人回眸,望见是他,当即敛起嚣张气焰,低下头去。

 阿琅行礼:“太子殿下。”

 阿琅人还没跪下去,就被拦住,太子淡淡地吩咐一句:“你去御膳房传膳。”

 阿琅一走,殿里就只剩下太子与怀桃两人。

 怀桃坐着,太子站着,两人面对面,他离得极近,风从窗棂吹进来,撩起袍角翩翩,攥⽟的宝璎流苏一搭一搭地同椅子碰蹭。

 他不说话,双手负在背后,⾼冷疏离,连眼都未曾在她⾝上停留。

 美人鼓起勇气开口:“殿下——”

 太子笑道:“这会子喊起殿下来了,刚才不是一口一个儿子吗?”他弯下,眸光深深,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后。”

 美人哎呀一声主动抱住他,小脸贴着他间⽟带蹭:“殿下,您在说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他拿手去推。

 她不肯放,死死地抱住他,破罐子破摔。

 太子:“放开。”

 怀桃:“不放,要是放开了,谁知道殿下会做出什么事来。”

 太子冷笑:“那你倒是说说,孤能做出什么事来?”

 怀桃呐呐道:“总归是些不好的事,你肯定要罚我的,我不要被你罚,只是一声⺟后而已,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计较了嘛。”

 她倒有自知之明。

 太子伸出手,不再将她推开,而是顺势落在她的后背,一下下轻抚她的如墨乌发。

 他越是平静自然,说出来的话就越是透着嘶嘶冷气:“皇后,孤小气得很,怎能不与你计较?”

 美人这回学聪明了。

 她先发制人:“那我任你罚。”

 太子一怔。

 她的手扔抱着他,缓缓站起来,在地上站稳了,而后踮起脚跟,一张灵动美的脸递过去,眉眼温婉害羞:“我最好看的脸再让你咬两下好了,这次我绝对不哭。”

 美人媚态如风,腮晕嘲红,叫人看了如何不心庠。

 太子浅浅笑了声。

 声音清朗低沉。

 他仍抚着她的乌发,问:“当真?”

 她咬点点头。

 太子:“丑话说在前头,但凡你掉一滴眼泪,孤便要再咬上千万口。”

 她有些慌张:“那你得轻点咬,我怕疼,万一你弄疼我,我哭起来那也是没法子的事。”

 话刚说完,间落下一只大手。

 太子猛地将她提起来,莞尔一笑,若有若无的一点笑意,如薄云如皎月。

 他轻启薄:“稳了。”

 她被抱着抵上墙。

 两条细细的腿听话地上去,一只脚勾住⽟带,她的皇后朝服与他的太子弁服紧紧相贴,她像是⼊了狼⽳的绵羊,逃无可逃,只能唯命是从。

 她被提到与他相近的⾼度,太子无需低头,一张嘴,便能直接‮略侵‬。

 他凑近的一瞬间,她下意识闭上眼,声音颤抖,求他:“轻…轻点…”

 太子的声音无情冷漠:“孤偏要弄疼你,好让你牢牢记住这次的教训。”

 温热气息噴洒而下的时候,她浑⾝一颤,粉嫰嫰的肌肤被猛地‮住含‬。

 想象中‮硬坚‬牙齿的研磨并未到来,只有滚烫双的温柔‮吻亲‬以及⾆尖轻扫而过的舐。

 他不是在咬她。

 他是在吻她。

 像是品尝美味,耐心地‮吻亲‬她的两颊。

 他一边吻,一边问:“下次还敢不敢了?”

 她做戏地喊起来,配合地说:“再也不敢了。”

 他又问:“再也不敢什么?”

 她乖巧地答:“再也不敢认你做儿子。”

 她话说得轻巧。

 当着那么妃嫔的面,他认下她这个“⺟后”哪里是她能收得回去的。

 太子微敛双,停在她眉心,稍稍往里一用力,狠狠地吻了吻:“⺟后下次若再敢先斩后奏,得寸进尺,休要怪儿臣动用家法。”

 她一听,知道他消气了,立即言笑晏晏“知道了,那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

 太子黑眸深邃如湖。

 她刚放松警惕,忽地他埋进她的脖间。

 他一向信守承诺,既应了她的话要罚她,那肯定是要罚的。

 天真如她,总得长点记

 美人喊起来:“啊,疼…”

 细⽩的脖颈留下深深两个牙印,太子満意了,美人却哭得稀里哗啦。

 “你混蛋,专门欺负女人的流氓地痞下三滥,你不是男人,是猪是狗,是天底下最坏最毒的东西!”

 她一哭一恼,小子全使出来了。

 偏生她越是哭闹,他反而越是‮悦愉‬。

 太子抱着人往外去,面容淡淡一哂:“皇后怎知孤不是男人,难道皇后试过了吗?”

 美人眨着朦胧泪眼:“我…”

 太子停下脚步,精致冷淡的眼往下一睨“皇后要试试吗?”

 她羞得一头埋进他怀里:“不要,我不要试。”

 太子继续往前踱步“孤现在再问你,孤是不是男人?”

 美人软绵绵地开口,泪腔汪汪:“…是。”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素⽇用膳的地方,他轻轻将她放在椅子中,神情疏淡,替她揩掉泪⽔,嘴里嫌弃道:“蠢东西。”

 自那⽇太子去给怀桃请安,后宮便传遍了。

 新来的小皇后,有太子撑

 太子亲自应下的“⺟后”两个字,更是犹如一定海神针,稳稳地将皇后应有的地位和尊重全都定在小皇后⾝上。

 椒殿前有未有的热闹。

 先是吃穿用度,无一不比照着元后。原先自请调离椒殿的宮人全都被打死,新换上的宮人,是太子亲派,浩浩数百人。

 再是宮规礼仪。后宮众人每⽇起早贪黑,晨昏定省,该有的礼数丝毫不敢懈怠。起初几天,小皇后喜滋滋地接受众人磕拜。没过几天,小皇后便将请安的时间改了,改成正午。

 正午,正是⽇头最晒最毒的时候。

 众人更加谨慎,以为这是小皇后对后宮众人的敲打暗示。

 只有阿琅才知道,哪里是什么敲打暗示,完全是因为‮姐小‬起太早爬不起来。

 后宮各嫔妃磕拜完之后,便轮到各位皇子皇女了。有心思活络的,早早地便来讨好怀桃,比如说燕才人养的六公主,说起话来一套一套,一口一个“⺟后”喊得亲热极了,全然不顾她年纪比怀桃还大。

 “⺟后,太子哥哥今⽇也来给您请安了吗?”

 怀桃点头:“他刚走。”

 六公主:“这么多年了,我就没听过太子哥哥喊过谁⺟后,看来他很是尊重⺟后。”她说这话,一双圆眼睛溜溜转,悄声问:“⺟后,难道您曾经救过太子哥哥的命吗?”

 怀桃噎住“没有。”

 六公主打探消息失败,连忙笑道:“我说玩笑话呢,⺟后切莫放在心上。”

 怀桃礼貌微笑。

 不一会,六公主想起什么“对了,⺟后,今天我在永安门碰到了信王哥哥,想必他今⽇也是来给您请安的,这些哥哥里,好像就只差信王哥哥没有来过椒殿了。”

 说曹就到。

 宮人进殿通传:“信王殿下在外候着,说是想给娘娘请安。”

 怀桃与信王的事,并没有太多人知道。

 怀桃淡定自若:“传他进来。”

 一旁默不作声的阿琅蹙紧眉头,言又止,刚往前迈出一步,便听到怀桃对六公主笑道:“我尚未见过你的这位信王哥哥,也不知道好不好相处。”

 是打算装作不认识了。

 阿琅松口气,又退了回去。

 六公主道:“信王哥哥最是温和柔软的一个人…”

 话未说完,屏风后踱出一个人,着⾚⾊圆领袍,间金带绣江河山崖,头戴翼善冠,撩袍而⼊,⽩瘦儒雅,款款停在座前约十来步的地方,鞠手躬:“儿臣拜见⺟后。”  M.ba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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