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人,这种东西
龙彪,十四岁出道,据说那天刚好是他生⽇。
斩过

头喝过⾎酒后,用一把五寸长的开山刀带回帮会仇家的脑袋,提前完成了自己的成人礼。
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他用十年时间,从一名小喽啰坐上整整一条街的老大,靠的是四个字:心黑手狠。
又用十年时间招兵买马,扩充地盘,最后⼲掉带自己出道的大哥,一举坐上了青红帮北堂堂主的位子,靠的还是四个字:不择手段。
有人说这个人是天生的反骨仔,二十年来暗地里⼲掉三个大哥就是最好的证明,照片上的龙彪鹰鼻、狼眼、后脑微凸,正是杀

弑⽗的相貌。
但没有龙彪,北堂就不可能有今天的辉煌。
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最近几年,龙都黑道最火的头牌非龙彪莫属,兄弟多,钱多,场子多,只要有了这三样,混黑就算混出了名堂。
兄弟多是因为钱多,钱多是因为场子多,龙彪钱赚就和杀人一样不择手段,专⼲捞偏门的买卖,黑道上有句暗语“⻩赌毒一条龙”说的就是龙彪。
就连青红帮老大都不能小看,想拿掉他的时候,北堂堂主的位子已固若精汤。
叶承

对他那些往事并不敢趣兴,他感趣兴的是这个债要让龙彪怎么还的问题。
这天并没什么特别,有钱人照样一窝蜂的涌进销金窟,用金钱购买快乐。普通人还是照常下班,买菜,做饭,和家人享受天伦之乐。
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那么自然。
东江的一条支脉分出条溪流,环绕着一片地势较⾼的地带,过去曾是个⽔塘,至于为什么叫九龙塘,已经没人考证了,现在则是一片⾼档住宅区,面积最大,格局最气派的那片⽩⾊建筑就是一号公馆。
叶承

把汽车停在河对岸的普通小区里,为的是不露马脚,下了车一个人顺着石桥走向九龙塘。
来到九龙塘,他拿出一支香烟,用手捂着慢慢点燃,深深昅了一口,竖起领子,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缓缓走过幽静的街心公园。

面看到一个妇少带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小男孩

面走来,小男孩看到叶承

时嘻嘻一笑,丢掉手里的玩具,张着小手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腿,

叫道:“爸爸,爸爸”
叶承

起初并没在意,小孩子

叫爸爸这种事并不稀罕,尤其是妇少此时的表情十分有趣。
但当他看清这孩子的面目时,竟微微一怔。
因为小男孩眉目间和龙彪竟十分相似。
“小朋友,你姓什么”
“我姓龙,爸爸,你姓什么”小男孩咬着指头,童言无忌的道。
叶承

的⾎管一阵收缩,他并不觉得有多好笑。因为,宿命的错

在这一刻无限放大,暗蔵的杀机陡然升起,只不过大部分被墨镜过滤成温和的笑意
叶承

看了眼満面通红的妇少,笑着蹲⾝,捏了捏小男孩的脸蛋:“我不是你爸爸,你应该叫叔叔。”
“爸爸,爸爸”小男孩固执的揽住他的脖子。
妇少一把拉过自己的孩子,红着脸尴尬的道:“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
错⾝而过之后,就听到妇少忽然说了声:“先生,你要去哪儿”
叶承

愕然回⾝:“怎么”
“你要是走路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引路。”
叶承

怔了下,才想起自己戴着墨镜,八成是被人家当成瞎子了。
叶承

皱皱眉,表示有点尴尬,苦笑一下,客气两句,继续向前走。
世事无常,龙彪这样的人居然有一个善良的女人,一个可爱的孩子。
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一个幸福的男人,但他犯下不可饶的罪恶,却注定他不是个称职的⽗亲和丈夫。
龙彪的罪孽应该他一个人偿,对孩子和女人下手不是叶承

的风格,也不想让她们看到⾎腥的场面,于是加快脚步。
走出街心花园便来到1号公馆门前,隔着⾼大的铁栅栏大门,可以看到绿意环抱的⽩⾊噴泉雕塑,以及线条清朗流畅的欧式建筑,不难想象别墅里面的气派和奢华。
叶承

眯眼打量着內外,⾼大的院墙三米多⾼,上面拉着两层铁丝电网,宽阔的院落里,大约有五六个保镖在巡逻,门口一个负责看守大门,主建筑里也有人影摇晃,看来这里的保全手段非常严密。
他没心思计算有多少保镖,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别墅三层的卧室,那里透出一线灯光,估计龙彪应该在那儿。
也难怪,龙彪那种人仇家一定不少,一个人金钱和地位之后,胆子就会变小,过往那种打打杀杀的岁月几乎与他隔绝,他现在最关心的该是如何保命。
以大门口为圆心,方圆几十米內没有闲杂的路人,看来别墅主人的霸道是出了名的,也省去叶承

不少碍眼的⿇烦。
他摇摇脖子,掰掰手腕,原地蹦跳几下,嘴角那丝満意的笑容还未清晰,他的人已经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到了公馆门前。
他靠在铁栅栏大门上,对里面那条看门狗打个响指,⾝材彪悍,表情生冷的保镖翻翻眼睛,耝声耝气的道:“你找谁”
“请问这里是不是龙公馆”叶承

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好像一位恭敬的拜访者。
保镖鼻子里嗯了一声,上下打量一下:“滚滚滚,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想死说话。”
“把门打开,我要进去。”叶承

忽然改了口气。
保镖虎着脸来到门旁“你他妈是谁,敢这么对我”
他的话仿佛被一把锋利的刀刃凭空斩断,叶承

的手穿过大门,扼住了他的喉咙,往回一拉,他的⾝子忽的紧贴大门,脸⾁被铁栅栏挤庒成狰狞不堪的形状。
叶承

捏捏他的脸:“别怪我杀你,要怪就怪你跟错了人。”
一股无力強大的巨力扯着他的⾝体往外拉,保镖的脸⾁被硬坚的铁栅栏一块块挤掉,然后便是骨头和金属的擦摩声。
头颅被挤得越发不堪,⾎红的眼珠似乎随时要爆出眼眶,除了恐惧,没有第二种情绪
对方正承受着绝伦的磨折,但叶承

的心情却很轻松,贪婪的

一口浓重的⾎腥气,无数个杀戮的细胞陡然雀跃。
哗啦
下一刻,保镖的整个人竟被生生扯过铁栅栏,⾝体被栅栏割成了若⼲尸块,混着热气腾腾的內脏纷纷掉落。
叶承

捏着鼻子从散碎的尸块里找出钥匙,打开大门信步走了进去。
刚绕过噴泉,

面就冲来几个保镖“喂,你怎么进来的”
叶承

耸耸肩,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整个人似乎停顿一下,再出现时已就到了两人面前。
两点之间没有任何轨迹,甚至没有任何残留的影像,仿佛电影胶片的某种效果:蒙太奇
他双臂一个开合,两个保镖的头便撞在了一起。
咔
头颅和头颅相撞,飚起一片模糊⾎雾,消散后,两人的头已经没了,只剩下裸露出来的森⽩的脊椎骨,沾着脑浆和⾎⽔。
叶承

在他们⾐服上抹了抹手,然后丢开两具尸体,推门进了别墅。
客厅里已经聚集了个保镖,叶承

昅了口沾満⾎腥的烟,灰暗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逐一扫过,手指轻弹,烟头打在

面冲来的那个保镖脸上,看似不经意的在他⾝上推了下,那人猛地倒飞出去,砸在对面的墙上,变成一摊不堪的碎⾁。
没错,是碎⾁
他随便往前一步,踩到另一个保镖的脚面,地上除了一摊⾎,那人的脚成了鸭掌。
叶承

看也没看,抡起巴掌拍到两个保镖脑袋上,两人一声不响烂木头般砰然栽倒。
他脚下不停,随手一挥房间里就多了一团碎⾁,保镖们好像纸人一般,被他轻而易举的肢解撕扯。
等他一脚踏上楼梯时,客厅里已经再也没有完整的人了。
原本⾼贵典雅的房间瞬间变成一片可怕的修罗场
眼角扫了一下,随即摇了头摇,顺着楼梯来到二楼。
如果刚才几个人还不够他热⾝,看到二楼环饲的十几个保镖,他的战斗细胞已经开始雀跃了。
他的⾝子划出道箭影,铁石样的拳头扑的一下没⼊最前那人的

膛,好像刚出锅的⾖腐,一声破⽪⾰般的撕裂声中,一个好端端的人被生生撕成两片
叶承


本不给他们震撼的时间,一记手刀,劈上一人肩膀,劈出一个三寸长的豁口,滚滚⾎浆飞洒狂飙
随便抓起两个人往上一抛,两人重重撞上天花板,顺便带下一大片⽔泥和墙灰,破⿇袋似的摔落在地。
刚挣扎几下,被叶承

一脚一个,踩爆了头颅,眼珠、脑浆、碎骨四处迸溅。
等其余的人惊醒过来,想要反击时,才发现叶承

快得好似电影,

本摸不着、抓不住。
叶承

脚步看似杂沓,但每一个落点都无比精准,仿佛精心计算过般。
每一次脚步的停顿,都是一次别开生面的⾎腥杀屠。
人,这种东西,在他面前,成了肆意破坏的玩具。
人体构造生命科学完全被他惨无人道的杀伐手段无视掉了。
小小的空间里,风浪阵阵,⾎雾连连,抛洒的热⾎,翻滚的头颅,粘稠的內脏,绝望的叫声,比恐怖片还来得还要廉价
比墨还粘稠的⾎腥味,几里外闻到都让人作呕,但叶承

却终于有了一丝畅快。
他甚至感

那个叫龙彪的混蛋,可以给他机会检验⾝手、释放冲动。
不该死的人都死了,该死的人还在三楼的卧室里。
金属防弹门窗把那里变成一具坚不可摧的保护所,当然,良好的隔音效果也使屋子里的人洞察不到外面的声响。
叶承

站在几层夹板的金属门前,比了比拳头,然后又抬脚活动下腿关节,一脚悄无声息的飞出。
静寂中只听彭的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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