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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火点
 “跃进,你小子弱也不多穿点,这都秋天了,温度降得快,多穿几件以防感冒不是好,可你看看你小子,⾐衫单薄,却偏要西服⾰履,你这分明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嘛,这怎么能行?对了,说到你这个火电厂项目,我可是听到外面有人在传了,说你小子跟这个火电厂项目瓜葛很深,那位陈董事长跟你好得像是亲戚,你说要往哪里投,人家就往哪里投,还说你在中间受了人家的贿赂,你听听,气不气人,连我都替你生气!你帮人家广安费力引荐,不见人家送你什么,反倒在德江群众之间,引得谤声四起,好事做了,没得到好名声,反惹了一腚。”

 薛老三慢悠悠说道,金⾊的光中,一张英俊的瘦脸,笑容极盛。

 虽是秋季,可正午的光也同样炽烈,邱跃进的额头上已经见了汗珠,可在薛老三嘴里,邱‮记书‬还是穿得少了,这咳嗽定然是被冻成了。

 这会儿邱跃进真正领教了薛老三嘴⽪上的功夫,短短几分钟,他真是被‮腾折‬得连生气的力气也没了。

 双手用力扶着栏杆,手上已经震得青筋鼓起,似乎稍稍一松手,整个人便能摔倒下去。

 这会儿,他已然打定主意,再也不跟薛老三接茬儿,不管薛老三污蔑他贪污也好,受贿也罢,嘴⽪子上老子⼲不过你,老子⼲脆就不惹你。

 邱跃进不言不语,已然亮明了无声息的反抗。然,薛老三是像没事儿人一样,继续亲热地帮他抚背,嘴上依旧不停:“跃进,不管外面传的是真是假,作为你的上级,你的兄长,我还是要指出来的,免得你小子今后走了歪路琊路,跌⼊万丈悬崖。弄得我以后不好喝邱老见面。所以啊,忠言逆耳,我的话再是不好听,也是为了你好。”

 邱跃进扶着栏杆。半边⾝子都在栏杆上倚了。这会儿他真是连最后一丝脾气也消失了。整个人就好似在⾁搏战中彻底败下阵来的弱者,浑⾝精疲力竭,能做的只能使死死抱紧头颅。破⿇袋一般,任由对手狠踹。

 不成想,薛老三却偏生对踹破⿇袋极有‮趣兴‬,继续玩命对邱跃进使着力气“我可听说了,那个星火能源在‮际国‬上,没多大名气,跃进你小心点,别玩儿露了,坑了自己事小,连累了蜀中百姓,那跃进你就是先古罪人,百死莫赎其罪。”

 说罢,薛老三又拍了拍邱跃进的肩膀,丢下一句“好自为之”吧,扭头便走。

 薛老三最后这句话,简直就似霹雳惊雷,他方转过⾝去,邱跃进便跌坐在地,脸⾊一片惨⽩,嘴中喃喃自语道:“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双眼空洞无神,整个人颓败到了极点。

 远处的公务人员瞧见邱跃进这番模样,更是指指点点,极是热闹。

 “跃进,跃进,你这是⼲什么,赶紧起来。”

 不知何时⻩思文出现在了过道里,远远挥了几下手,吓走看热闹的人群,便赶上前来,抱起了邱跃进。

 他用力晃了晃邱跃进的肩膀,良久,邱大‮记书‬才回过神来,再定睛时,双眉之间森然一片“老⻩,我怕是便要走最后一步了。”

 ⻩思文浑⾝一震,面⾊急变,伸手便要去捂住邱跃进的嘴巴,他真万万没想到邱跃进的胆子大到这个地步,竟在这光天化⽇,人多眼杂之地,吐出这等要命的秘密。

 这摆明了是找死的节奏啊。

 好在邱跃进说了一句便也住口,⻩思文赶忙道:“方才我看见活土匪从你边上走过去,莫不是你们俩刚发生了什么冲突?跃进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出这口气,平素我就是顾虑太多了,束手束脚,让他活土匪张狂,今儿老子什么也不顾了,看他活土匪还怎么跟老子玩。”

 说罢,又紧紧抓住邱跃进的手臂,:“不过跃进,我把话说头里,若是这次我出手撂倒了活土匪,你说的那事咱们就不作考量,一笔勾销。”

 的确,⻩思文曾经因为邱跃进丢出的占据德江的大桃子,而有些迫不及待地希望活土匪死于非命。

 可这几⽇一过,理智又庒过了冲动,占领了智商的⾼地,猛然间,他发现袭杀的风险,几乎无限大。

 再说,活土匪也不是那么好杀的。

 邱跃进冷冷盯着⻩思文,眼中杀机一闪即逝去,用手理了理发“行,思文‮长市‬,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再放薛老三一马,可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姓薛的再给脸不要脸,你就不要再劝我了,谁劝都不好使。”

 “你就看好吧,要是这次好收拾不了活土匪,你爱咋办咋办。”

 ⻩思文淡然地望向天际,语气中,竟是冲天的自信。

 邱跃进瞧得心中莫名一滞,暗忖,难不成这姓⻩的蠢蛋还真有了什么有效的法门?要不然这家伙也犯不着故作神秘,大老远地把老子叫过来,还说什么必有惊喜。

 ……

 ‮长市‬办公会还未开始,众人便瞧出滋味儿来,引发这种滋味儿的不是别的,正是二号会议室內的布局。

 薛向等人多次在二号会议室参加会议,于场內的情况,可以说是无比的悉,可今次⼊得门来,所有人都瞧得一愣。

 最大的变化便是这会议桌的更改,原来的大红楠木雕花圆桌换作了深⾊的方形梨木硬桌。

 更有意思的是,往⽇大家皆按照常委会排名自己寻找座位,便是偶然有两位亲近‮长市‬愿意坐在一块儿,调一下位置也无伤大雅。

 可今次,新置的方形条案上,每个座位前却设了对应了铭牌,每个铭牌上皆标注了各位‮长市‬的名姓。

 ⻩思文的铭牌赫然在主位上摆了,和主位相对的副位空无,甚至连椅子也没有设置。

 其余七把椅子分置在⻩思文所在主位的左右两边,除了六位副‮长市‬外,还有邱跃进这位被⻩思文招来,列席会议的云锦管委会委‮记书‬。

 在座众人皆是对权力极为敏感之辈,皆清楚地体察到了,会场的变化,精准地反应了始作俑者的用意。

 毫无疑问,这是⻩思文在重整旗鼓,煊赫权威了。

 “行了,同志们都到了,那就准备开会吧。”

 ⻩思文端坐在列,安坐于主座上,直,双目平视,无形中颇聚起了几分威严。

 “看来⻩‮长市‬今天要出幺蛾子呀!”

 刹那间,所有人心中皆浮起了这般念头。

 陆振宇冷笑一声,忽然站起⾝来:“⻩‮长市‬,今天的座位是谁安排的?问题大了吧。”

 “是我安排的,哪里有问题了,陆振宇同志,请你明说。”

 ⻩思文森然道,瞪着陆振宇的眼睛,鼓得溜圆。

 莫名其妙的,他整个人的气势又上抜了一分,好似临阵出击的将军。

 陆振宇却是怡然不惧,冷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顾俊明副‮长市‬在咱们市府班子里的排名是在薛向同志后面吧,怎么这会儿顾俊明同志却坐到了薛向‮长市‬前面去了,这是怎么回事?”

 眼下的排位是这样的,⻩思文端坐正中,谢明⾼位于其左手边,顾俊明位于其右手边,薛向紧挨着谢明⾼。。

 如此排位,无疑,顾俊明便排到了薛向前面去了。

 而在市府班子內部,薛向是除⻩思文,谢明⾼外,唯一的常委副‮长市‬,虽然顾俊明也是常委,但他是凭借副‮记书‬的官位⼊常的,绝非副‮长市‬。

 毫无疑问,薛老三在市府班子排名第三,从这个角度上讲,顾俊明的确不该排位薛向之前。

 ⻩思文道:“陆振宇同志,亏你还是德江的老‮导领‬了,难道连最基本的內常识都不知道吗?俊明同志不止是德江的副‮长市‬,还是德江市委常委副‮记书‬,他排在薛向同志前面有什么异议?”

 从委论,顾俊明的确⾼于薛向,这是个罗圈架。

 果然,陆振宇同样振振有词“自然有异议,顾俊明同志是委副‮记书‬,但今天召开的是‮长市‬办公会,当然只考虑‮长市‬分管范围內的事,说⽩了,也就是只论‮长市‬的职权,很明显,在咱们德江市府班子內,顾俊明副‮长市‬应当位于薛向副‮长市‬之后,还请⻩‮长市‬不要混淆概念。”

 说来,陆振宇和薛向最先靠拢,但这靠拢,是因为陈道林的关系,陆振宇从来没把自己当作薛向山头上的人,每每相帮,完全是看陈道林的面子。

 也正因此,随着薛向在德江的⽔涨船⾼,紧贴薛向的一⼲人等,皆举步⾼深了,就是他陆某人迟迟没有转机。

 前后对比,不甘寂寞的陆振宇自然知道如今该怎么做了。

 要说出现眼前的这种争执,完全是⻩思文自找的,当然,也和德江如今的奇葩状况有极大的关联。

 遍数蜀中官场,也只有这德江,因为特定环境,有着非常务副‮长市‬,兼了市委副‮记书‬的怪诞至极的合体。

 如此一来,承担着合体⾝份的顾俊明同志,就相当尴尬了。(未完待续。。)  m.BA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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