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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睿哲祝她幸福
 顿时,整个饭厅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目光齐齐看向叶素素,不明⽩是怎么回事。

 当然,这个不明⽩是指两位长辈,长辈们不明⽩夜澈怎么把叶素素给带过来了?并且欺负女人?滕睿哲则薄浅抿,目光深黯,皱眉看着突然出现的叶素素。

 “睿哲。”叶素素见男人不出声,仅是看着她,俊美的脸庞上晴不定,目光沉沉的,便又喊了他一声,提醒他自己在哭,然后转首向滕爷爷,寻思着怎样称呼。

 称呼爷爷好呢,还是称呼滕老太爷好?

 被误会的慕夜澈站起⾝,用眼角淡淡扫了这两人一眼,笑着又道:“爸,滕伯伯,你们不要拿这种目光看我,我仅是顺路把叶‮姐小‬带了过来,并没有做非礼之事…”

 话到此处,他又用温润目光扫了叶素素一眼,等着这女人自己开始开口说话,却见这女人不吭一声,红抿的紧紧的,泪光闪动看着他,打算以静制动。

 要知道,现在谁先挑起事端,谁就更有被怀疑的嫌疑,形势不对。加上他是男人,一旦被女人反咬一口,他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就好比女人现在非要说他非礼了她,箍住她的手腕了,手腕子上留有他的指纹,他恐怕只能缄默,继续等这女人演戏。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君子好惹,小人难,攻于心计的女人更难

 叶素素见他不继续往下说了,心里暗暗一笑,脸上却楚楚可怜,将她那被烫伤的雪⽩手肘悄悄掩上了,对两位长辈说道:“我是跟着睿哲过来的,想来看看他,不巧在路上遇上了慕少爷,便过来打扰了。”

 “叶‮姐小‬,坐。”慕‮记书‬示意她⼊座,并让佣人给她准备碗筷,客气道:“既然你是与睿哲一起过来的,怎么不一起进来?张嫂,再炒几个菜,拿瓶果汁过来,叶‮姐小‬你喜吃什么菜,跟张嫂说…”

 “不了。”叶素素见滕睿哲一直不吱声,轻轻推开碗筷站起了⾝,可能是觉得有些委屈“时间不早,我这就回去了。睿哲,你也早点接爷爷回去休息吧,少喝点,慕‮记书‬明天还要上班。”

 看一眼沉默中的男人,转⾝往外走,实在是委屈。

 怎么会这样!睿哲见到她就算不会笑脸相,不会用他冷峻的面孔取悦她,也该让她坐到他⾝边,承认两人之间的关系吧,怎能无动于衷,一声不吭的盯着她?!他们之前公然的出双⼊对,似⽔如鱼,已经公开他们的关系了,现在谁不知道他⾝边有个她,他即将娶她!至于在现在这么冷落她,不肯在滕爷爷面前承认他俩的关系?!

 好,现在不给她转正也行,她就顺着竹竿下,快速离去,把刚才毒打苏黛蔺的事掩饰太平,就当教训了一条狗,呵!

 “你的手怎么了?”滕睿哲盯着她纤细的背影,目光往她袖子上瞥了一眼,终于出声了“都了,是不是烫着了?”

 叶素素闻言猛地停步,一抿,将手缓缓攀上受伤的位置,低声道:“只是不小心弄了,没有烫着。”然后继续往前走,没有回头,很是委屈的打开大门,似乎是在怪男人关心的太迟。

 滕睿哲没有再出声,目光幽沉晦暗,示意保镖跟过去,守着她。

 “叶‮姐小‬留步,我让张嫂拿医药箱。”慕夜澈对旁边的佣嫂笑着点点头,示意赶紧拿药箱,不能让客人在自己家中见伤不救“叶‮姐小‬的手明明被烫伤了,怎能让客人这样带着伤走?张嫂,医药箱里有烫伤药…”

 “不了,我没事。”叶素素回过头婉拒,漂亮眼眸里带着落寞的笑“谢谢慕少爷。”执意要往外面走,似乎在生滕睿哲的气,快速带上门。

 但是当她走到门外,她却惊讶的发现,苏黛蔺⺟子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接过来了,⾝边守着几个市委大院的武警,武警正在按慕家的门铃,声音洪亮道:“慕‮记书‬打扰了,刚才慕‮长市‬让我们把苏‮姐小‬从清荷宾馆接过来,说是苏‮姐小‬有危险。现在我们已经把苏‮姐小‬送过来了,请指示。”

 叶素素听得心头一恼,牙关紧咬,深知自己今晚是走不出这里,一定要与苏黛蔺来个当面对质了!于是她停下走阶梯的脚步,与门外的苏黛蔺冷冷对望,想着下一步对策。

 看来,这姓慕的还真要跟她算账,真要把她打苏黛蔺的那两巴掌还回来啊!不过这关他一个外人什么事,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也不怕惹祸上⾝!

 而黛蔺,原本在宾馆房间里哄哇哇大哭的孩子,躺着歇下了,忽被门外的武警敲门请示——慕‮长市‬请他们过来接她,立即带她离开这个危险之地,有她‮机手‬上刚收到的‮信短‬为证。于是她不得不穿好⾐服,胆颤心惊的盯着武警冷冰冰的狙击步,被礼貌的带回了这里,然后与台阶上的叶素素蹙眉对望。

 慕夜澈将她带回慕家做什么?其实这种时候,她不想与叶素素纠,不想与疯子继续疯!难不成她被疯狗咬了一口,又要咬回来不成?!

 而这个时候,慕夜澈也从客厅里走出来了,瞧了门口的叶素素一眼,几步走下台阶过来接她“黛蔺,你过来了,我们进厅说话。”

 将这几个武警支走了,帮她抱着孩子重新走进慕家,经过门口时,顺便提醒叶素素也进来。

 于是片刻间,所有人都到齐了,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谁也别想踏出这里一步。当然了,黛蔺是被请着坐到沙发上的,与慕少爷坐在一起,被慕少用一手拥着,是慕家的贵宾。

 反观叶素素,走不出这间大门,只好又重新走了回来,继续把柔弱可怜伪装下去,努力挤眼泪。

 滕睿哲见黛蔺脸上又红又肿,嘴角还有新伤,一双黑沉的眼眸里闪过震惊,看了黛蔺几秒钟,目光又瞥到双胞胎的小脸蛋上。此刻,他随两位长辈在黛蔺对面坐下了,让叶素素也坐,坐在他⾝边,等待慕夜澈开口。

 “夜澈,这是怎么回事?”慕‮记书‬也瞧到了黛蔺脸上的伤,不明⽩她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脸上又红又肿“张嫂,快去拿冰块!”

 “滕‮长市‬还记不记得慕某刚才说叶‮姐小‬去清荷宾馆的事?”慕夜澈见叶素素打算又来个死不认账,又在拼命挤眼泪,淡淡笑了“叶‮姐小‬刚才去了清荷宾馆,苏‮姐小‬也住在清荷宾馆,恰好两人⾝上都有伤,这好像——”

 他扫一眼叶素素,将目光放到滕睿哲脸上,绝魅嘴角轻勾,勾勒出琊佞的冷笑:“有点巧?滕‮长市‬你觉得呢?”

 滕睿哲表情冷漠,墨眸如寒潭,定定看着慕夜澈,听他继续讲。

 他旁边的叶素素也不吱声,微微垂着头,显得很委屈。

 于是在外人看来,慕大少的确在众人面前欺凌一个弱质女子,使得叶素素一直红着眼眶,受了委屈又不敢说。而这一幕,也让黛蔺看在了眼里,轻轻冷笑一声,如⽔眸光一直盯在叶素素脸上。

 如果她没有预料错,现在无论她和慕夜澈说什么,叶素素又打算将这个泫然泣的表情维持下去,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让慕‮记书‬和滕爷爷以为他们在欺负她,在宾馆泼了她一⾝滚烫的开⽔!

 只是,这叶素素未免太有把握了!

 而旁边,慕夜澈温雅一笑,站起颀长⾝躯走过来,继续‘欺凌’叶素素:“叶‮姐小‬看起来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忍不住要哭了。”他绕着叶素素走了一圈,俊脸始终带着笑“既然有委屈,那就说出来,这里的两位长辈和滕‮长市‬会为叶‮姐小‬主持公道的,他们绝不偏袒…”

 于是叶素素立即用手捂着嘴,眼泪从手指里流出来,爬起就往外面跑了。

 滕睿哲见此,也缓缓站起了健硕的⾝躯,一张俊脸沉,剑眉紧蹙,薄薄的抿成一条凌厉的直线,看着叶素素跑远的⾝影,并未去追。结果叶素素跑到门口,却打不开已经被人锁上了的门,无法趁机跑出去了,只有站在原地嘤嘤哭泣。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慕‮记书‬彻底被弄糊涂了,突然拍桌而起,对儿子发起火来“夜澈,你给我解释清楚,是不是你欺负了叶‮姐小‬?!快给叶‮姐小‬道歉,我慕家绝不容忍你败坏门风!”

 如果不是夜澈对人家做了什么,叶‮姐小‬怎会三番两次的在他家里哭,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慕夜澈被⽗亲点名,清亮的墨⾊眸子稍稍变冷,手搭沙发靠背,轻轻一笑:“爸,如果我真欺负了叶‮姐小‬,那苏‮姐小‬是不是也是被我打成这样?您对您儿子品的了解,还真是不敢恭维!”

 慕‮记书‬微微一怔,凌厉的目光立即放回了黛蔺‮肿红‬的脸蛋上,发现确实是被人掴打所致,但叶‮姐小‬的哭声又让他听得心烦气躁,不明⽩怎么在他家里就出现了这等事!

 “苏‮姐小‬,你这伤?”他希望这几个人能主动给他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黛蔺正接过佣嫂递过来的冰块敷脸,,散去淤⾎,却是站起⾝走到滕睿哲面前,将⽩嫰脖子上一条红红的掐痕印扯给他看,启冷笑:“滕‮长市‬,你觉得一个打人的人会被人按在地上掐脖子吗?你的女人无缘无故跑去我的房间,面就是扇我两巴掌,然后将我按在地上,用滚烫的壶嘴对着我的脸,说要将开⽔灌进我的眼睛和耳朵,结果被我挣脫,⽔壶撞到了她自己⾝上…”

 “睿哲,不是这样的!”站在门口嘤嘤哭泣的叶素素总算开口为自己辩解了,不过是采取自责的方式,带着哭腔,深明大义道:“原本傍晚收到苏‮姐小‬
‮信短‬的时候,我不该去赴约的,毕竟是因为我的事,给她和孩子带来了伤害。但后来想了想,我觉得应该过去给她解释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要让她胡思想,我便决定赴约。没想到给苏‮姐小‬带来了更大的误会,当我找去宾馆房间,发现苏‮姐小‬的脸已经肿起来了,⾝上都是她自己掐的伤痕,我才知道苏‮姐小‬因为我,真的受了太多的伤害,她不愿从我的口中听到睿哲你的名字,情绪很动…”

 一番话说下来,她仿佛又要断气了,⽩⽟脸庞不停的落満晶莹的泪珠,被那一⾝素雅秋裙一衬托,更显得柔弱不堪,俏脸微微低垂“睿哲,是我的错,不怪苏‮姐小‬…当年也是因为那场火,让年纪轻轻的苏‮姐小‬受到了那么大的伤害,对不起。”

 “叶‮姐小‬。”眼见她快倒下去了,旁边的佣嫂连忙过来扶她,将她扶到沙发上坐着,真是为这个可怜的美丽女子感到心疼“叶‮姐小‬,你别伤心,这是在大院里发生的事,一定会有人为你主持公道的。哎,如今的人啊,动不动就为男人打人自残,不肯善罢甘休,用这种方式报复别人,心里偏…”

 这边,黛蔺对叶素素的这番说词并不感到诧异,眼见大家的心都被叶素素的眼泪和演技俘虏了,自嘲一笑,不再解释什么,推着婴儿车往门外走。

 有时候,解释是不必要的,敌人不信你的解释,爱人无须你的解释。况且,她已经解释过了,只不过是她和叶素素各执一词,就看这里的慕‮记书‬、滕爷爷、滕睿哲相信谁的说词了?不过结果已经很明显了,这里好像除了慕夜澈相信她,其他人都相信叶素素无辜,都站在那一边,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她早说过,她不想来这里受辱,因为只要叶素素流泪,就没人肯相信她苏黛蔺的话。所以只有去打官司,让证据来作证,才能让她一⾝清⽩。

 现在好了,被叶素素反咬一口,咬得紧紧的,暂时是说不清楚了。哎。

 只是有时她会想不明⽩,当年幼小的她站在法庭上哭得那么可怜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相信她呢?是因为她昔⽇的放纵与任成了一辈子的印记,所以她本难移了么?

 她笑起来,笑容越发的灿烂,像一朵冉冉开放的香雪兰。当她推着一双儿女从滕睿哲面前走过,她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她,那一双眼睛就像浩瀚夜空的星子,深沉,而没有波澜。可能他不明⽩她为什么笑,又为什么如叶素素口述的那样,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去自残?脸上的‮肿红‬可以自己打,⾝上的伤痕也可以自己掐,大快人心之后,趾⾼气扬的离去,告诉他,她疯了!

 她疯了吗?好像是叶素素在发疯!

 她从他⾝边走过,带过一阵轻微的风,让他那只放在⾝侧的右手悄然握紧,似是想来拽她,却又没有行动,锐眸微眯。

 然后一只大手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止住了她离去的脚步“黛蔺,现在轮不到你走,而是她走!”慕夜澈把她轻轻拉过来,对着叶素素的方向轻佻的一笑,示意他家的佣嫂到一边站着,别多事“有些解释,确实没有用,抵不过某人的一两滴眼泪。但现在哭也哭过,演也演完了,咱们来说正事。叶‮姐小‬,你说黛蔺傍晚的时候发‮信短‬给你,约你见面?”

 他拿出自己的‮机手‬,修长⼲净的手指在屏幕上慢悠悠拨了拨,拿给叶素素看“叶‮姐小‬你现在看好了,现在是23点13分,我调成17点30分。”

 他把时间给调了,然后拿过黛蔺的‮机手‬拨自己电话,于是,通话时间定格在17点30分,再拿给脸⾊不变的叶素素看“你的这种小把戏,是你临时派上用场的,三岁小儿都会玩!叶‮姐小‬你怎么不用你聪明的大脑想一想,滕‮长市‬这么心思缜密、权大势大的人,怎会让你的‮机手‬号码怈露出去,而且还是给黛蔺?!呵,就算我要帮黛蔺,我也无法从他手里查到你的号码!他现在为了你,抛弃子,把你百无一失的保护在他的羽翼之下!”

 一旁的滕睿哲听得面⾊一黯,一双利眸轻微的眯动了一下,却始终沉默着,昂蔵之躯纹丝不动,等待结局。

 “慕少爷!”面对此景,叶素素却依然没有变脸⾊,而是委屈起来“你可以说我,但是你不能这样说睿哲!你明⽩什么是感情,我和睿哲…”

 “呵。”慕夜澈从直俊秀的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琊恶的眼神,俊朗的微笑,闪耀犀利的冷光“我是不明⽩什么是感情,但慕某明⽩黛蔺不可能在有了两个孩子的情况下,还用自残的方式伤害自己,不顾孩子!叶‮姐小‬你可能不知道,为了确保黛蔺⺟子的‮全安‬,我临走之前,在宾馆房间放了一个‮听窃‬器…”

 叶素素的脸微微一变,总算心虚了0。1秒钟。

 然而慕夜澈勾端倪着她,继续笑道:“然后觉得这样做是不尊重黛蔺,改为收走了,是不是让叶‮姐小‬很失望?”

 叶素素恨得暗暗咬牙。

 而这边,面⾊暗沉的滕睿哲总算出声了,一声略带沙哑的呵斥:“够了,慕少爷!”他鹰眸微眯,一⾝冰冷,吩咐自己的保镖过来“扶素素上车,我们回去!”他目送柔弱的叶素素被扶出去,转首看向在场的人,一双深幽墨眸如漩涡般璇昵着让人看不懂的神⾊,目光是看着黛蔺:“我知道五年后的你,不可能这样打她。”转⾝离去。

 ——

 见他转⾝离去,沉默中的黛蔺突然出声笑道:“既然滕‮长市‬知道,那就请以后管好她的人,不要让她动不动就出来找我⿇烦,诬蔑我和慕先生!我与滕‮长市‬你没有任何关系,与她,同样没有集!如果她还把五年前的毁容算在我头上,那就先把她自己故意纵火的案子了结,这笔账我与她好好算一算!”

 滕睿哲听着,神⾊沉静凝重,薄轻抿,没有回头,龙行虎步离去。

 片刻后,外面的车离去,室內恢复一片寂静,时间临近‮夜午‬。

 慕夜澈她的肩“今晚就在这歇下吧,不要出去了。”他让佣嫂赶紧给客人准备睡房,并望了自己⽗亲一眼。

 老头子这什么眼神,竟然认为是他在欺负叶素素!他慕大少这辈子就没见过女人,专挑叶大美人‘欺负’?就叶‮姐小‬那品,即使与她没有集,也会把脏⽔往你⾝上泼,兴风就作浪,谁敢靠近她半步?!

 “爸,滕‮长市‬刚才的话您听到了?”他轻轻扬眉,讥讽一笑。滕‮长市‬自己都承认黛蔺没有打叶素素,不知道这两位长辈做何感想?是不是觉得叶美人刚才的眼泪太过真,差一点把他们也蒙混过去了?

 柔美端庄的名门千金他见过不少,这种深蔵不露、外表柔弱的平民之女倒是第一次见,不知道滕睿哲与她起手来,会不会有自惭形秽的感觉。女人能有这般本事,只怕是早已超过防⾝的界限,年轻的时候参加过杀手特训营。

 而他⾝旁,黛蔺绷直的双肩微微放松,看着厅內的他和面⾊凝重的慕‮记书‬、滕爷爷,出声道:“五年前,确实有过一场纵火案,可纵火的人不是锒铛⼊狱的我,而是她自己。坐完牢后我才知道,当天花店起火的原因不是油漆,而是店內早已泼好的汽油…”

 她现在把这话说出来,是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就算是为叶素素今天的所作所为讲个原因也好,帮叶素素在两位长辈面前‘转正’,笑了笑“当年我一直追着睿哲跑,揷⾜在他与叶素素之间,一直纠着,纠了很多年,直到纵火案发生,我坐了牢,睿哲才完完整整属于了叶素素,两人有了‮人私‬空间…”

 听到此处,慕‮记书‬果然把脸别开了,浓眉皱得紧紧的,明显对这番说词起了反感之意!他负着手,面⾊沉,从鼻子里微恼的哼出了一口气,失望的看黛蔺一眼,转⾝上楼不再听。并且示意夜澈也跟着上去,他有话要说!

 黛蔺看着,对慕‮记书‬的这种反应早已⿇木,又笑了笑道:“所以滕爷爷您知道,为什么当年睿哲与他的女朋友过的不好,为什么谈婚论嫁却无疾而终,那是因为有我横在他们中间,让叶素素的心中揷了一倒刺。当年的她,与现在的我一样,对揷⾜的第三者万分无奈,无法与男人结婚…不过好在,我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一弯浅眸明亮带笑,⽩皙的脸庞透着⽩盈盈的⾊泽“我与她现在唯一的关联,便是当年的纵火案。有人指证是她自己在花店泼了汽油,自己烧自己,并拿走了⽗亲留给我的‮机手‬卡。所以现在只要筹⾜证据,就可立案。”

 “当年是听说过睿哲要结婚。”滕老太爷接话,也有些感慨“但你滕伯伯似乎不大同意,也没有跟我提及此事,便就这样过去了。对于你⼊狱的事,我也略有耳闻,是从你袁口中得知,那个请求滕爷爷帮忙守住睿哲的小姑娘因为纵火去教改了,有些震惊。只是没想到,这可能会是冤假错案。”

 “那滕伯伯是相信刚才苏‮姐小‬的说词,还是叶‮姐小‬的哭诉?如我所见,滕伯伯您和⽗亲,刚才都站在叶素素那边。”慕夜澈并没有随⽗亲上楼,而是把黛蔺的故事听完了,朝这边走过来“如果刚才没有重返清荷宾馆,我也会相信叶‮姐小‬是被人欺负哭成这样,让人心疼。但滕伯伯您可能不知道,早在我把她送过来之前,她就在宾馆房间门口哭成了泪人,指责我和黛蔺联手欺负她。当时她打了黛蔺,从房间里匆匆跑出来,与我撞了个正着,索大哭起来,不肯停歇。于是我将计就计,将‘受伤’的她送回我慕家,让她找到滕‮长市‬。您要知道,她一个人敢来大院宾馆打人,肯定是有自己的人在外面给她把守放风,暗中保护她,若不然早在几个小时前,我和警卫就能在房间直接将她抓个现行,让她露出马脚!”

 “那我们去宾馆看看。”老爷子抚抚短须,老眸中闪过精亮的光芒,面⾊愈加沉重起来。素闻睿哲早前的女友弱质纤纤,怕风怯雨,不知是如何在打人施暴?

 但是当他们一行人重回宾馆,宾馆的负责人却告诉他们,刚才滕‮长市‬过来调走‮控监‬录像带了,在二楼走了一圈,什么话也没说,冷着脸离去。

 所以对于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除了几个证人能证明看到有位⽩⾐‮姐小‬在走廊上哭,那个时段的‮控监‬录像全没有了。

 “半夜睡得糊糊的,突然听到女人喊救命,打开门看了看,看到有位穿⽩裙子的女子在找滕‮长市‬,走得还快,眼睛哭得肿肿的,一眨眼就不见了。”地委的某个小⼲部打着呵欠在说话,一整个晚上没睡好“没听说滕‮长市‬在市委宾馆住啊,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滕‮长市‬刚才过来走一圈,他们还来不及过来巴结呢!

 “唔,她确实找错地方了,以为滕‮长市‬在这里见老婆孩子,呵。”慕夜澈勾一笑,让同志们回去睡,并以一顿丰盛的夜宵作为打扰他们安睡的补偿,转⾝离去了。

 他坐回自己车上,将刚才的结果转述给滕老爷子听,让老爷子自己去判断。

 老爷子想了想,沉昑片刻道:“看来睿哲在自己解决这件事,我得立即回去一趟。”

 “我现在送您回去?”慕夜澈对着后视镜扬轻笑,早已经把小车启动调头了“放长线才能钓大鱼,我总感觉叶‮姐小‬今天这样对待苏‮姐小‬,是滕‮长市‬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变化,所以才让她迁怒,给苏‮姐小‬一顿‘教训’。老爷子,我现在送您回去,您就将喝茶下棋的时间暂时用来考核您这个未来的孙媳妇。我建议在她与滕‮长市‬完婚之前,您滕家先对今天打人的事件对黛蔺有个合理的代,对黛蔺道歉。不管怎么说也是未来的‮长市‬夫人,坐得端走得正,才有资格拥有这头衔。您觉得可好?”

 老爷子闻言微微叹气,看着窗外的夜⾊“如果我能左右睿哲的决定,早已让他与黛蔺完婚,不至于走到今天这地步。我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在政界帮睿哲稳固地位,慕‮记书‬也不要再与他走近,让他自己去打拼。如果睿哲一无所有,两袖清风,坐拥虚权,没有财势,叶‮姐小‬还愿意与他在一起,也算是他们自己的造化。”

 “这是他们自己的事了,与黛蔺无关。我慕家现在只要叶素素给黛蔺道歉,把当年纵火的实情和今晚施暴的丑事公布于众即可!呵。滕伯伯您刚才自己也说,这是冤假错案?!”

 ——

 回到滕宅后,老爷子果然发现睿哲回来这里了,车就停在院子里。

 儿媳妇站在门口喊了他一声‘爸’,指指楼上“刚才叶素素一路走一路掉眼泪,出什么事了?睿哲的样子也不好看,看起来想杀人,所以叶素素没敢吱声,上楼就没什么动静了。爸,您有没有觉得他们俩的相处感觉怪怪的?”

 “他们俩以前是怎么相处的?”老太爷反问了她一句,负手在厅里走了走“听说经常分分合合,吵吵闹闹,加上你们从中作梗,这桩婚事便没有成。”

 滕⺟脸⾊一黯,脑海突然想起了什么,半晌才歉疚道:“爸,其实当年睿哲带素素过来见我和老滕后,老滕很不同意这门婚事。但睿哲的情您也知道的,他习惯自己做决定,果断主见,意志力強,加上他与素素有深厚的感情,一路风风雨雨走过来的,便与老滕僵持了起来。当时⽗子俩只是冷战,并未大动肝火,时间持续了很长。后来老滕与叶⽗见了一次面,商谈这件事,表明不同意,叶⽗便提出了一个要求,说素素常年与睿哲同居在一起,经常不回家,想让她回去看一眼病重的⺟亲,尽尽孝道,保准以后素素就知难而退,不会着睿哲了。于是老滕答应叶⽗的要求,单独约素素见面,让素素一个人来,单独谈结婚的事。之后,老滕只是让秘书约了,自己没有赴约,是叶⽗去赴约的,素素果然接连几天都不来我们滕家了。再过不久,素素与睿哲就偶有争执,不再似以前那样如漆似胶,有了矛盾。纵火案过后,便是不断吵架,分分合合,听说要嫁人了。”

 “是她叶家给她安排的婚事?”老爷子蹙眉,踱步过来“你和庭坚(滕⽗)当时也只是让她回叶家,让其⽗⺟代为管教,并未做过分的事,为什么她要在分手嫁了人以后,又回来与睿哲重聚?而且你们也不知悔改,之后再次揷手睿哲与黛蔺的事,一定要娶到门当户对的‮记书‬千金。”他摇‮头摇‬,在沙发上坐下了“现在庭坚坐牢,也是罪有应得。”老眸里却分明闪烁着悲凉的光芒,感叹世事无常。

 “爸。”滕⺟的脸上不断有愧疚划过,跟着在对面坐下了“有很多事,都过去了。我现在只想让睿哲好好安顿下来,照顾好子和孩子,用余生去补偿。但感情这种事,也确实说不清楚谁对谁错,只有合适不合适。如果说五年前是黛蔺有错,不该追着他们跑,揷⾜他们之间,那么五年后的今天,这又算什么呢,重归旧好的两人就真的合适了吗。其实我私心里觉得,以素素目前的条件,可以找到比睿哲更好的,会过的更幸福。”

 老爷子嗯了一声,也是感触颇多,突然道:“今天,叶素素可能在大院宾馆打黛蔺了,黛蔺一⾝的伤,嘴角流了⾎。”

 “天!”滕⺟捂住嘴,被吓到了。比黛蔺还要柔弱的素素真的会打黛蔺?当初,为了走黛蔺,她故意把被睿哲遗忘的照片拾了回来,放在菗屉最底层,拿两张摆在最显眼的地方。

 只是没想到,这一举动竟成了真,真把叶素素给招回来了,让决意要苏黛蔺这个儿媳妇的同时,又对当年的事感到歉疚,不知道要给叶素素什么态度,才算正常!

 原本她伤了儿子,解不开这个结,那就尊重他的意思,他说娶谁就娶谁,绝不揷手。但五年之后,她确实对这个神出鬼没的素素没有好感,对外面那些形形⾊⾊的绯闻更是感到胃寒!如果素素真是邹宗生的‮妇情‬,那可是连黛蔺的一手指头都比不上,脏到让她退避三舍!

 她原本就是偏袒黛蔺的,叶素素就算不做邹宗生‮妇情‬,她也喜黛蔺,但因为睿哲,她才对叶素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去。不过现在,她只能指望黛蔺与夜澈在一起了,她看好他们!

 ——

 慕夜澈送回滕老太爷返家后,发现黛蔺还在他家客厅坐着,柔和的灯光打在她柔美的侧脸上,让她看起来像一只‮浴沐‬在柔光中的⽩天鹅,素洁秀美。

 老头子则站在楼上看着她,看她哄宝宝,看她用手支着头‮觉睡‬。

 最后,他的开门声惊动了他们,让老头子的脸⾊顿时一冷,冷飕飕看着他“别人家的事,你管什么!这件事与我慕家有什么关系?多事!”

 这句话,立即让黛蔺小脸晦暗,处境尴尬。

 “爸,黛蔺的事怎会是外人的事!”慕夜澈的俊脸上也出现了不悦,朝⽗亲走过来“如果不是我让黛蔺过来,今晚会发生这样的事?这是在我慕家发生的事,就该管!”

 慕‮记书‬老脸一板,让他上书房来。

 慕夜澈却站在楼梯上没有动,对他冷冷笑了笑“爸,不必去书房了,我知道您要跟我谈什么。您放心,我与苏‮姐小‬只是朋友关系,不会越界,而且就算我对苏‮姐小‬钟情,苏‮姐小‬也不见得看得上我。”

 “不,我还有一点要告诫你!”慕‮记书‬用老眸扫一眼黛蔺,严厉的目光直直向儿子,把某些话当着黛蔺的面说了“我慕家,不与纵火犯来往,更不与破坏他人感情的第三者攀情!苏‮姐小‬,请吧,你自己不要尊严,我慕家也不起你这个朋友。若有一⽇,你能坦坦的告诉我,你自尊自爱,有能力、有本事与我慕家匹配,我慕家再考虑要不要你这个朋友!”

 “⽗亲!”慕夜澈一声轻吼,満目怒光,气得双掌成拳“黛蔺她,没有不自尊自爱!”

 黛蔺缓缓站起⾝,静静看着面前的慕家⽗子,粉轻抿,表情很安静,已是漾不起一丝涟漪,然后说了声‘打扰了’,推着宝宝车走出这里。

 “黛蔺!”慕夜澈想追出来。

 “如果你追出这个门,我立即罢你的职!”慕‮记书‬严厉无情的声音在客厅里回“如果她懂得自尊自爱,又怎会步她⺟亲的后尘,小小年纪就懂得破坏别人的感情!不管五年前是什么原因发生了那场大火,她都做了第三者,纠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強迫别人接受她,而且不顾自⾝名节,未婚生下一双孩子,带着一双孩子去学校让人看笑话,更是拿学业当儿戏!”

 慕夜澈停下脚步,缓缓转⾝,眯眸看着自己的⽗亲。然后义无反顾的,迈开长腿,继续追了出来。

 黛蔺此刻在下楼梯,凉凉的夜风扑打她的脸,让她更加清醒。可是她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气,苍⽩的脸蛋上反而还带着笑,抱着她的一双孩子下台阶。

 如果人生就是下台阶,为什么会举步维艰呢。不是说,只有上坡的时候会困难,走下坡会轻而易举么?她不自尊自爱的时候,就是那么轻而易举的对他动心、纠、坐牢,然后被他纠,再动心。这就是走下坡路,一下子跌到万丈深渊里。可是这一步步也是那么的痛苦,每坠落一次都需要力气,当她想从深渊里爬起来,才发现一颗心千疮百孔,心力耗尽,力气已经不知不觉被菗⼲了。

 而偏偏,慕伯伯的话又说得很对。她自找的,她当初开了什么样的头,现在就结什么样的尾,一切来源于,她纠了一个男人。

 慕夜澈站在台阶上,看到她匆匆的往台阶下走,步子纷而匆忙,似乎随时要跌下去。他连忙追下来,一把掳住她细弱的胳膊,把她带下了台阶。

 然后一把拥她⼊怀,把她轻轻抱在怀里“人生不是下台阶,而是要往上面爬,而且你会发现,每往上爬一步,你都会很快乐,我带着你。”——

 两天时间过去了,黛蔺发现舅舅一家还在她家门口转悠,⽩天啃着冷馒头,夜里躺在亭子里睡,中午趁她不在,还翻进了院子,准备开锁。结果发现锁密码被她改了,赖在院子里不肯出来。

 慕夜澈开车过来找她,舅舅这才灰溜溜从院子里跑出来,一⾝脏污,仰着脑袋,手揣兜站在门口晒太,吹着口哨,有些吊儿郞当。

 “他还没走?”慕夜澈一⾝深蓝衬⾐配黑西装,正式中不失时尚,从车里抱出一大堆书,朝门內走来“公务员‮试考‬综合教材,你有时间看一看,明年开始考。”

 一⾝素雅⽑⾐的黛蔺接过那一大堆书,把玻璃门关上了,对他甜美一笑,踩着拖鞋去给他倒果汁“最近我的‘档期’很満,貌似没时间做这些资料了。夜澈,这些资料你让秘书送过来就好了,不必亲自跑一趟。”

 “档期?”慕夜澈起初大为不解,以为她找工作了,俊朗双目朝桌子上瞟了一眼,才明⽩她说的是各种‮试考‬。于是他走过来,翻了翻她摊在桌面上的复习资料,笑道:“把英语考和计算机过了就没什么问题,然后准备期末考,寒假多在家陪陪谦谦和妮妮。黛蔺,你舅舅的事打算怎么处理?如果你实在不想看到这几个亲人,可以叫保安过来。”

 黛蔺给他端来果汁“这几年舅舅一直在拿寒紫妈妈的钱做投资,结果赔了,赔掉了房子和所有的积蓄,被债主追债。说起这个,我忽然想起了我爸以前的一个司机,去年打算娶寒紫妈妈的,但被查出是在给顾依依办事,拿了寒紫妈妈的钱就想跑路,被人半路截住,送到了薛家,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我看他没有跟寒紫妈妈在一起,估计还是离开了。”

 “顾依依是谁?”慕夜澈走到玻璃门边,眯眸看着门外的一家五口人。原来这就是黛蔺以前的外婆、舅舅和妈妈,一群从未把黛蔺当做亲生孩子的敌人。小黛蔺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又怎会知道在她的睿哲哥哥那里是得不到温暖的,因为这个妈妈只会教导她纠男人,让她误⼊歧途,报复情敌,并不会教她真正受用的东西。

 如果清如没有死,看到自己的女儿被抱过来后,一直在这种环境下长到了二十岁,该是多么的痛心疾首。苏锦丰当年,怎么就看不到薛寒紫对清如的另一种报复呢?!

 黛蔺真正的外公,就算再恨清如当初败坏门风,不肯再承认这个女儿,但也不会把怨恨转移到一个孩子⾝上,让孩子成为牺牲品。而薛寒紫,一口恶气憋在口多年,最终是一定要报复出来的。

 “顾依依是一个…”黛蔺回想着与顾依依以前的那些事,想起了顾依依最后见她时那张嚣张的脸“与邹小涵和叶素素都有关系的人。邹小涵说过,顾依依是为其⽗邹宗生的‮妇情‬办事,知道很多事,现在,很有可能被灭口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打开玻璃门“夜澈,我出去一下,寒紫妈妈很有可能知道薛兵的下落。而只要知道薛兵,就知道顾依依了。”

 慕夜澈点点头,随她走出来。

 此刻,寒紫一家坐在苏家门口晒太,一个个脏头垢面,与乞丐无异。见黛蔺突然从楼里走出来,连忙从长椅上爬起,换了一种态度道:“黛蔺,你外婆和弟弟生病了,让他们去你屋里歇歇吧,不能再吹风了,舅舅给你磕头了。”

 开口说话的人是舅舅,膝盖一弯,就真要给外甥女跪下来磕头,什么里子面子都不要了“黛蔺你是一个乖孩子,不要见死不救,舅舅和外婆就在你这里住两天…”

 薛寒紫则一动不动坐椅子上,懒得理这边,闭着眼睛‮觉睡‬。外婆也是这副态度,就坐你家门口,门口这块地让我圈了,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但让我主动搭理你,求你,休想!

 黛蔺看着,无所谓,对寒紫道:“我只想知道,当年滕睿哲将薛兵送去薛家后,薛兵去哪了?”

 寒紫的睫⽑轻微一动,闭着眼睛没吱声,谁都不理。倒是一旁的外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冷笑道:“懂不懂长幼之分?!那是你薛爸,什么薛兵不薛兵!没教养就是没教养,有男人袒护,照样还是那副德行!”

 “妈!”不远处的舅舅一声大叫,责怪老⺟亲把他的努力全⽩费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指桑骂槐,得罪苏黛蔺,是不是真要一家五口去做乞丐,睡大街,才知道⽇子要怎么过!

 黛蔺脸⾊一黯,没理会外婆,又问了寒紫妈妈一遍“寒紫妈妈,您回答我。薛兵可能知道爸爸当年的案子,知道爸爸很多事,他的⾝后应该有一个很大的团伙。”一旁的慕夜澈则冷冷瞧着薛家的这几个人,没立即回击,仅是笑着,俊脸清俊。

 薛寒紫这才缓缓把眼睛睁开,瞧了黛蔺一眼“我不知道。”闭上眼睛继续睡,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慕夜澈便牵过黛蔺的手,邀请她在附近散散步,不必再问了“薛兵应该是跑了,没什么好问的。你问了她也不知道。”他带着她在门前的小路上转悠,望了望四周“黛蔺,这就是你从小生长的地方?”房子都有些年头了,是二十几年前的老样式,院子里还有架破旧的秋千,应该是黛蔺小时候玩过的,很有纪念意义。

 黛蔺静静陪着他走,忽然说道:“在正式毕业找工作之前,我有个想法,希望能得到你的支持。”

 “你说。”慕夜澈角勾着笑,扭过头,饶有兴致看着她,对于她即将要说出口的话,猜出了**分。这女人能说什么想法,无非就是找工作的事。找‮行银‬贷了款,心里就有负担了。

 果然,黛蔺说出了她的想法:“我现在每天的生活是这样安排的,每天去学校上两堂课,下午在家复习准备‮试考‬,晚上就陪宝宝,然后‮觉睡‬。但是我觉得我还可以找份兼职,既可以带宝宝,又可以工作。”

 “那就是育婴方面的工作了?”慕夜澈挑了张长椅坐下,望着这片住宅区,眼眸里始终带着笑“你自己想做什么,就尽努力去做,我不会⼲涉你的。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工作的地方尽量离我近一点,让我知道你很‮全安‬。”

 黛蔺在他⾝边坐下,望着天上的洁⽩云朵轻轻笑了笑:“以前我做过‮店酒‬的客服,做过传菜,还在工地打过工,在快餐店当过服务员,但时间都很短。所以我一直想找份稳定点的工作,让我每天能按时上下班,生活费有保证。”

 “但你现在在上学。”慕夜澈提醒她。

 “我知道,所以我目前只能做兼职,过一天是一天。但拿到毕业证之后,情况绝对会不一样。”她坚定道,扭过头看着慕夜澈,一双美眸亮晶晶的“你说过,每往上面爬一步,就能看到更远的地方,看到快乐。所以我在努力。”

 慕夜澈朝她探过手来,扶上她细瘦的削肩,为她撩开脸颊旁的发丝,双眸柔柔注着她“我相信,你一定会比你⺟亲过的快乐,让她和苏‮长市‬在地下含笑九泉,为你感到欣慰。”

 黛蔺心头一震,望着他的眼睛,不明⽩他为什么突然提及生⺟。他知道生⺟生前过的不快乐?为什么他的眼睛里,流淌着怜惜之⾊?

 “好了,我们回去吧。”他笑着站起⾝,牵起她的手,厚实的掌心暖暖的“你自己给我提及过你苏家的事,所以我能猜到一二。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步她的后路,一定要让自己快乐。”

 黛蔺望着他,沉默了,明⽩他话中的意思。她从没想过与生⺟走一样的路,也不想走寒紫妈妈的路,只是命运安排,让她摔了个大跟头。人生不是还很长吗?前二十年错着错着就过去了,她的后半段人生,就会很快乐。她没有像生⺟那样,来不及看孩子一眼,便死在了手术台上。至少她活下来了,有两个可爱的小天使。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良久,她打破沉默,走到一边拿出‮机手‬,结束这种凝重的氛围。

 “苏‮姐小‬,⿇烦你来一趟滕氏,有个重要的会。”

 滕氏开会?她蹙眉一笑:“先生您是不是应该打给滕睿哲?”

 “苏‮姐小‬,是这样的。由于几个月前,滕先生转移了股份,写上了您的名字,所以您需要来公司一趟。现在公司股东全部到齐,就差您了。”

 “会议的主题是什么?”她想想该不该去。

 “有关于新股东的见面会,有律师在场,将一切事宜代清楚。这一次,苏‮姐小‬您必须来一趟的,因为您就是这位新股东,是公司的一员,一言一行都受法律保护。”

 “好,我二十分钟后到。”竟然跟她讲起了法律。

 二十分钟后,她与慕夜澈一起出现在滕氏商业大楼门口。只见大楼楼体的深蓝⾊玻璃在光下反着刺眼的光芒,像一个巨人在俾睨天下,目空一切。

 几千名公司职员在门口进进出出,三五成群的走在一起,准备开始下午的工作。公司大楼前的空地则依然停満公司股东和各大⾼层的名车,让警卫守着,不需进停车场,宣示他们的特权。

 这一切都没有变,变的是这个大公司的大老板一再的换了又换,改朝换代的速度实在太快,让人应接不暇。

 她经过一楼前台处,发现舒敏敏不在了,几位漂亮的前台秘书在窃窃私语,讲着她们的八卦——

 “好可惜哦,新滕总竟然被判⼊狱了,那么帅的老板,怎么会做劫持伤人这种事?!”

 “听说被他伤害的那个人是滕总的人?那个女人我也记不太清楚,好像就是与滕睿哲有点关系,一直被掖着蔵着,长什么模样都没见过。可能是兄弟俩有点过节,滕韦驰便把那女人给关起来了,用男人的手段对付一个无辜的女人,哎。不过听说滕‮长市‬现在又有新了,是五年前的旧爱,两人一直分分合合,现在终于又走到一起了…”

 “嘘,小点声,滕‮长市‬好像朝这边过来了。”八卦女A拍拍桌子提醒,让姐妹们赶紧散了“今天的大会,他也来参加的,现在朝门口走进来了。”

 嘀咕着,几个人一哄而散,快速归位,各自⼲各自的事情,换上职业的微笑,准备接她们昔⽇的滕总。

 黛蔺没有在她们⾝边停步,直接走过去了,打算坐员工电梯,赶时间。但她⾝边的慕夜澈俊美得太过招摇,立即引起八卦女们的注意力,一双双眼睛齐刷刷过来了“这是谁啊,好俊的男子!”

 “他旁边的人好像是颖儿!颖儿!”一个眼尖的大声叫喊起来,弄得大厅里的人全部往她这边看,还在继续大叫“颖儿,不记得我了吗?我是ann啊,你家宝宝満月酒,我去过啦。这位就是宝宝的爹哋啊,好帅哦!”

 黛蔺看看时间,不得不退回来,给朋友们打招呼“刚才看你们在聊,不方便打扰,准备开完会请大家出去喝一杯。这位是我的…”

 她向大家介绍慕夜澈,突然发现不知道用什么名词好“我的朋友。”

 “安啦,不用骗我们,我们知道是你老公,宝宝的亲爹哋。”几个人对她挤眉弄眼,用眼睛吃慕夜澈⾖腐,抛媚眼儿“这么帅的老公是应该蔵起来独享,不然会被我们这帮姐妹吃的骨头不剩,渣滓都不给你留!颖儿,你老公有没有哥哥弟弟或者表哥表弟,给我们介绍几个呗?”

 慕夜澈见这几个女人眼睛聚光,⾊的直往他⾝上瞟,笑了笑:“这两年我一直在‮京北‬发展,脫不开⾝,让黛黛一个人带着孩子留在锦城市,没有尽到丈夫和⽗亲的责任。前段时间多亏了你们照顾,才让⺟子平安。下班后,我请大家吃饭。”

 “好,我现在去定位子,吃完饭还要去k歌!”女人们已经high到极点了,哪还顾得上那永远都吃不到嘴的滕总,急着去给她们的另一条大鱼找机会去了。这认识有钱人嘛,无非是通过朋友的老公认识,再认识更多那个圈子的朋友,一直这样下去。说不定机会来了,还真做少了呢。

 黛蔺对此皱眉头了,对慕夜澈低声道:“她们就是闹着玩,不一定非得知道宝宝爹哋是谁。”

 慕夜澈垂眸轻轻笑着,抬手亲昵的触了触她⽩皙的脸,同样低声笑语,似在与她恩爱“爹哋只是一个⾝份,当宝宝们需要的时候,我就拿出来用。比如给宝宝们上户口,朋友们问起,宝宝们都需要一个正式的⾝份,而黛蔺你,也不能被人嘲笑。”

 黛蔺俏脸微微一红,一张百合花般洁⽩的小脸儿,快速泛起玫瑰⾊,显得纯净而又‮媚妩‬。她柔柔注视着他,一对黑宝石般的眼珠,在长睫⽑下闪耀着光彩,脸颊上露出两个笑涡儿“谢谢你。”

 “傻瓜。”慕夜澈又是笑着抚抚她的小脸,算是吃⾖腐了。

 而两人的这一幕,落在外人眼里便成了甜藌恩爱了,腻得八卦女们早闪到一边去了,心想着以前的颖儿那么丑,脸那么胖,是怎么找到这位有车子有票子有气质的⽩马王子?看这男人的优越条件,他的朋友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

 一⾝西装笔的滕睿哲朝门里走进来,宽肩长腿,腹肌结实,衬⾐西装简直为他量⾝定做,帅气而不失品位,他迈动着长腿,五官深邃的俊脸一如既往的淡漠,薄如刀锋的轻抿,双眸锐利,缓缓朝这边走来。

 他听到了慕夜澈的那番话,也看到了两人的亲密,所以他停住脚步了,锐眸定定看着黛蔺,静默着,幽深眸底不断闪过复杂的光芒,突然哑声笑道:“痛苦多过于快乐,是因为她没有碰到一个好男人。所以我相信,以后的她会很快乐,会拥有自己的事业。苏‮姐小‬,我们一起搭乘‮人私‬电梯上去,开会时间到了。”

 他淡淡扫了慕夜澈一眼,带着秘书走过去了,走向那唯一一架还空着的‮人私‬电梯。  m.bA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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