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8(晋江文学城独家发布)
此为云冽赶来,恰恰将徐子青扶住。
徐子青靠在师兄臂间,只觉浑⾝酸软之后,又是十分痛楚,丹田之处亦如针扎一般,隐约竟是要失去意识了。
云冽一手将他揽紧,另一手则顺势握其手腕,将真元送了进去。
随即,他便发觉徐子青体內气流紊

,丹田中真元沸腾,有暴躁之意,他又以眉心与其额间相抵,把剑魂放⼊一丝,直通他识海之內。
果不其然,徐子青识海之中,元神亦被⾎光包裹,那⾎光之內,便夹杂着庞大怨孽暴戾之感,极是纷

。
云冽暂也不思索什么,他只将以这一丝剑魂极快刺中⾎光,化作无数丝线,一一将其击破、扫

,再猛然窜⼊,同徐子青元神融合起来。
而他的真元,以自手中大力送进他这师弟丹田之內,就好似冰⽔浇上,不多会,便让那沸腾暴躁的真元稍稍安静下来。
徐子青也是昏

之中,本已觉得十分不妙,但突然间就有两种

悉霸道之力直⼊体內,一上一下,分将识海与丹田镇庒,那一刻,他亦调动精神,壮大本⾝神智,极力抵挡那原本使他晕厥之力。
此时,他亦不及思考,只求速速将此事解决,再说其他。
再说徐子青正唤出嗜⾎妖藤,与之前一般大肆呑噬妖魔时,突然发生如此大变,便被两位随同而来的妖将发觉。
只是还不及他两个如何反应,已然见到云冽将徐子青护住,而后,就发现云冽那般查探、施为,看起来倒是比起寻常时八风不动之态,显出了一分焦急来。
两位妖将心里觉得奇异,面上则不显露。
而那霸皇轩辕,也在打爆周围妖魔之后,落在几人之侧。
至于那下方的嗜⾎妖藤,它们既然释放出来,若无徐子青约束,就更是张狂,恨不能呑吃得更多,将周围有些声息的活物,都吃得⼲⼲净净才好。
——好在它如今已有如一岁幼儿般的灵智,模模糊糊之间,也知道那些被它呑吃无数的丑怪之物,方是“娘亲”准许的,懵懵懂懂时,倒也不曾去害仙妖兵将。
否则,便要成为更可怕的祸患了。
云冽神情不动,只与徐子青那般贴住,为其调理⾝体不⾜,到徐子青意志逐渐清醒,就与他一齐驱逐那些异种意念。
一时之间,周遭之事两人都浑然不觉一般。
两位妖将并轩辕见到这师兄弟两个这般模样,大约也知道是云冽在相助徐子青,这里妖魔还未除尽,并不十分全安,因此也不敢随意走开。
倒是焦息皇子见了说道:“此处有小王与将军护法,轩道友不必相陪,可前往场战之上,尽快解决战事。”
轩辕视线一扫左右,也觉此地无需数人相守,便一点头,纵⾝而起:“如此我便去了,两位多多担待。”
焦息皇子

边微弯,说道:“轩道友说哪里话,此为分內之事。”
于是轩辕疾奔场战,这一位将军、一位皇子,则安然为师兄弟两个守住了。
而正南方向的场战,他们倒也不再担忧。
只因那云冽分明自那方而来,若是那处情势危急,他如何会赶来此间?
想必那处已无事了。
大约过了两三个时辰,徐子青长舒一口气,终于把真元彻底庒制,而识海里影响他神智的恶念,都驱逐而走。
云冽略往后靠了靠,移开头,看师弟神情。
徐子青目光柔和,显然已是神智清明。
云冽神情不动,却开口道:“怎会如此?”
徐子青略有赧然之意,伸指点了点下方:“都是容瑾之功。”
云冽看去,那无尽藤海呑噬无数,将无数妖魔骨⽪甩脫下来,在地面堆积成山,竟弄得仙妖兵将们,都渐渐悠闲起来。
这可真是,吃得⾜够痛快了。
云冽了然:“煞气?”
徐子青越发尴尬:“…正是。”
嗜⾎妖藤是何等凶物?若是在哪个世界里凭空出现此物,直接把一界吃空,也是大有可能,而越是吃得多,它长得越快,也就越是凶狠暴戾了。
但妖藤本⾝

情凶厉,虽也为木属,实则往往除非穷凶极恶者,不能与其相合。徐子青当年收复此物种子原是凑巧,更借乙木之精,方才纳⼊体內。
待修为较弱时,徐子青十分注意,不曾叫嗜⾎妖藤呑噬太多⾎⾁,因他

情平和,亦不曾四处树敌,也无需时常唤它出来大杀四方,故而被其影响之时,亦是极少。后来徐子青境界渐渐⾼深,还得苦竹相助,心境之上早非寻常,竟是再不曾因这嗜⾎妖藤而引发什么不妥过。
但如今天地大劫,界外妖魔横行肆

,徐子青虽自觉不过是此方大世界一片微尘,却也深受世界之恩,大劫之中,必然出头相护。
因此,待得众多兵将渐渐

悉与妖魔对战,且此间生灵收缩于几座城池之內、亦被妖魔无尽

迫时,他便再不留手。
嗜⾎妖藤大显威风,的确叫许多兵将免除此劫,也护得大阵,守得同袍安危。可嗜⾎妖藤吃得多了,对它本⾝无甚影响,这种呑噬太多活物⾎⾁而引发的无数⾎煞之气,那些活物临死前的恶念不甘,则有大半被妖藤昅收,小半因它乃是徐子青本命之木,而反馈到小乾坤里,亦是反馈到徐子青识海之內。
同时,也才会引起真元暴

。
徐子青意志本来已极其強大,可又怎么抵得过那许多被呑吃妖魔之恶念?便只有那些意念之万一留存,亦是极恐怖的了。
如不是云冽及时赶来,徐子青怕是得苦熬许多时间,嗜⾎妖藤容瑾,也说不得吃了更多时,便或者要有些失控起来。
徐子青神智恢复之后,自然知晓是自己防备不⾜,才导致如此结果,心里颇有歉意。好在此事不曾引发什么后果,容瑾也着实争气、并未因他不去

控便肆意妄为,才叫他心下稍安。
他将此事前因后果说了出来,神情间更是歉然:“此皆为我的罪过。”
那东林将军与焦息皇子见状,笑道:“徐道友无需如此。因妖藤之功,我等⽔兵与尔等仙兵俱少了无数损伤,本是大功,如今虽是道友稍稍失误,却是不曾引发任何不妙之事,哪里能说‘罪过’?岂不是叫我等汗颜!”
徐子青摇了头摇,却是正⾊说道:“嗜⾎妖藤本非易于掌控之物,是我行事不当,险些酿成大祸。容瑾既然在我手中,为我教养,我也自当担负起来,否则它若犯了罪孽,便亦为我的过错了。”
东林将军、焦息皇子两人闻得,也不再劝说。
左右他们不觉得有错就是,徐道友心思太过细致,往往罪己甚多,这本是他的

情,不过他们这些受了益的,可不能也这般认为。
否则,他们便真成那等忘恩负义之辈了。
徐子青与两位妖将谦让几句后。
云冽开口:“你既知晓,当好生自省,若再驱使容瑾,亦当多计算几分。”
徐子青许久不曾听师兄教诲,闻言立时肃容应声:“师兄所言甚是,我定不会再这般大意。”
云冽略点头:“如此,当随我去打磨一番。”
徐子青亦答道:“是,师兄。”
两位将军对视一眼,越发觉得讶异。
这师兄弟两个,本是双修道侣,先前见得那般亲近,于众人之前也不避讳,可见情意深厚,如今这做师兄的教训起师弟来也极严肃,师弟却有十分听话,仿佛又换了一种模样,可真是…出人意料。
徐子青与云冽则早已习惯。
自打初识起,便是云冽处处指点尚未少年的徐子青,看他一路走来,时时相伴,引他⼊得正道,行事端正妥当。后来即使结为道侣,徐子青对云冽爱慕虽深,尊敬之意却也不减,也不曾因此而骄狂起来。
可说最初为云冽一直引导徐子青,以至于后来徐子青⾝心俱強,才改为并肩共行。
然而一旦到需得有所决意之时,徐子青对云冽所言,亦常常听从。只是徐子青行事⽇渐周到,极少需得云冽指正罢了。
云冽自⾝则素无错漏偏移,徐子青便对他越发敬重。
因此,云冽如今所言,徐子青谨记在心,也觉得自己应当将意志再多打磨一番,以免再度出现今⽇之事。
为少伤亡自当竭力,自不量力却不可为。
…以免害人害己。
师兄弟两个说定了,徐子青就对两位妖将说道:“如今还不知有多少妖魔,我手中嗜⾎妖藤,今后仍不可不用。只是今⽇之状再不可发生,我这便随师兄先行回宗,去将意志淬炼几回,也便于⽇后再来驱使。”他顿了一顿,神情恳切,把手里先前收了些尸骸、时空之力结晶的储物戒褪下,

予两位妖将“这些物事便请两位上缴,我麾下仙兵,也劳烦两位先行看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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