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花儿开
去年十一从⺟亲家搬回一盆正值花时的灯笼花儿,不大的树⼲被⺟亲修剪成伞形,大大小小或深粉或浅粉的“灯笼”依势而悬,远望是一把红绿相间的小花伞,近观则是一盏盏不胜媚娇的小灯笼。我如获至宝,一会儿把花端到茶几上,一会儿又端到电脑旁,搬来挪去,最终决定还是放

台上。清早睁开眼睛,隔着窗纱,灯笼花儿临风摇曳的⾝姿,更别有一番风韵,这时,一两句诗行便会脫口而出,自是暗自陶醉一回。因此,对她的关注与宠爱比其他花儿便多出几分来,且大有“集三千宠于一⾝”的感觉。
可是好景不长,一⽇突然发现,几个灯笼呈半开状,似是有些萎靡不振,再仔细查看,只见花朵上方的四片浅粉“灯罩”上有⽩⾊的斑痕,就像带⾊⾐服被消毒

局部漂过那样,起初以为是晾晒小女泳⾐时,上面的消毒

滴落下来所致,于是急忙对花儿实施紧急转移策略,但一连几周观察,不仅没有明显好转的迹象,而且还呈⽇渐衰败之势。尽管又是上网查,又是找花农求医问药,但眼见着一只只“灯笼”未开先衰,一片片叶子由绿转⻩,最后黯然落⼊泥土,心中的失落感也一⽇甚似一⽇。当最后一枚叶子无奈地离开枝头时,我的心情也迭至极点,我不知道自己付出那么多,为何就留不住花儿匆匆离去的脚步,那种“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惆怅感油然而生。
尽管灯笼花以轰轰烈烈的方式与我会面,又以“出师未捷”的方式与我告别,但仍舍不得把她弃之于室外,按照⺟亲的吩咐,我把⼲枯的树⼲移到背

处。每天早晨给其他花草浇⽔时,总不忘也分她一杯羹,此时所有植物均一视同仁,绝没有厚此薄彼之意。
也许是感动于我的执著,也许是花儿本来就心有不甘,当料峭的舂风刚刚刮开河面上第一层薄冰时,我竟无意发现,一枚小的不能再小的叶子从灯笼树⼲底部最隐秘的地方探头探脑地钻了出来,尽管那绿意带着十二分的怯⻩,但我分明看到了生命的希望。
叶子由嫰⻩而翠绿至墨绿,由一枚两枚至満树葱茏,五一前我又惊喜地发现,这小小的生命竟在死而复生之时,已经在悄悄地准备着花事。只见每一枝杈最前部的叶子中间结出了粉嘟嘟的骨朵来,而且一结就是两个,待第二天早晨再看,夜一之间,骨朵竟呈双倍速度膨

。五六⽇后,新的花骨朵又呈泉眼式从前端叶子中间成双结对再次“冒”出,如此循环往复,大大小小的骨朵不出一月便挂満枝头。
花骨朵由最初羞答答的粉绿逐渐转成浅粉⾊,待到冲破最后的阻力即将破“茧”而出时,

満的骨朵则由上及下由红粉渐变成粉⽩。这时候的树⼲远看是万绿丛中一片⽩里透红的景象,近观则是一枚枚似乎会随时叮咚作响的倒挂金钟。随着小女清晨发出的一声尖叫,第一朵灯笼花率先张开了笑脸,接着其它花朵像赶趟似的,急先恐后地怒放了。
由于有了第一次的失花之痛,对于灯笼花的失而复得,我的欣喜自是不言而喻。不仅因为我有幸目睹了灯笼花儿的整个生命过程,更重要的是,她带给我的那份感悟。虽然我不解花语,但是那一树繁花,却让我陡然明⽩:只要心不死,就会有希望,花如此,人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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