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傅冠雅离房开间,为了找到厨房,浪费好几分钟。
原来他家──不,现在是“我们家”──为三层透天建筑,三楼辟为起居室,二楼则以书房、健⾝房和休闲室为主,她误闯书房,里头的大巨空间,让她看傻眼,然后,双眸大亮!
整面墙嵌満书柜,附加晶亮玻璃门,是她梦寐以求的豪华天堂。
要是能把自己的蔵书搬进去,做梦也会笑!
咕噜噜…
豪华的书柜,没办法填

肚子,肠胃依旧持续议抗发出声音,还是优先寻找厨房比较实际。
在一楼,找到了。
一楼非常宽敞,不像二、三楼区隔成房间,视野受阻。
下了楼梯,右手边是象牙⽩⾊系的大厅,左侧便看到了餐桌椅,厨房自然不会离它太远。
光可鉴人的地砖,反照出头顶⽔晶灯盏,她转进厨房,打开冰箱,寻找食物。
好、好寒酸!
他的冰箱,不比娘家那个热闹,永远塞満満,一大锅又一大锅的炖⾁、炒面、卤味,随时嘴馋随时吃,不用担心饿肚子。
相形之下,眼前这个摆了几罐冰⽔、饮料的大冰箱,空


,教她好不习惯。
“好怀念我家冰箱…妈妈做的那锅卤⾁燥,要是在这里多好呀…”
勉強找到微波炒饭,凑合着吃吧。
傅冠雅拆了两盒,倒进盘子,微波。
看着微波炉里瓷盘缓慢旋转,她一脸哀怨。
“晚宴没吃完的自助式buffet,没打包一些回来,真是失策,龙虾⾊拉、牛小排、烟熏鲑鱼卷,随便拿一种也好嘛…”
“好了吗?”田炘炎来到她⾝后。
她吓一跳,真的是弹开一大步。
“…你洗好快!”还是,她发呆太久?
“躲在浴室死不出来的理由,我没有。”
他脸不笑,说出来的调侃,一点也不像幽默。
对啦,你不像我,恨不得溺死浴⽩里,不要出来…
她把炒饭分成一大一小,大盘的给他,无关体贴或温柔,她属于少量多餐型的人,一顿吃得不多,但细嚼慢咽,通杀整桌菜没问题。
“冰箱里没有什么吃的,只有这个。”寒酸的微波炒饭,火腿口味。
“我不开伙,三餐几乎外食。”微波炒饭恐怕还是钟点清洁妇留下,忘记带走的餐点。
“我妈妈喜

发明新菜⾊,所以我们家三餐都是热腾腾的。”
“意思是,我以后也能吃到热汤热饭?”他拉开椅子坐下。
“家有能⼲的妈妈,女儿就会很没用的比例,大概是百分之八十。”她耸肩回道。
这个比例原则,她刚好符合,不是例外的百分之二十,请节哀顺变。
谁叫你结婚前,没先调查清楚,对我一点也不认识。她心里嘿嘿偷笑。
不想告诉他,她会煮饭,但没有很想煮给他吃。
田炘炎倒没露出失望表情,开始动匙。
“我不需要一个厨神老婆,我在家吃饭的机会不多,以后,妳如果想自己煮也行,不想下厨,就叫外送,或是去外头餐厅吃。”
“哦。”她随口应。
她扒饭,一小口一小口,双眼骨碌碌地盯着他,不停打量。
“你为什么…想跟我结婚?”
她听见,嵌在心里很久的困惑,脫口问出。
以他的条件,可以娶到更好、更漂亮的淑女名媛,她家世虽然不差,但等级…整整输他一大截。
“妳又为什么敢嫁我?”他抬眼,淡淡回视她。
她咬着汤匙,实话实说:“我爸爸欣赏你。”
“有妳这么『孝顺』的女儿,⽗亲要妳嫁,妳就嫁,真是稀罕。”他抿

一笑,笑弧出乎她意料的…好看。
不然,你以为我现在待在这里,是

恋你?芳心早暗许,非嫁你当田太太吗?
没有这种哏。
“所以,你向我爸爸提出结婚要求,是想等我开口拒绝吗?”
“不,我认为你们会答应。”
真有自信。
暗讽着,他这尊⻩金单⾝汉,无人不想⾼攀吗?
“我爸爸觉得你条件不错,没传出心花风流的恶名,他才会替你说好话,否则,就算是夏繁木,虽然很有钱,却品行不良,我爸也反对我和他认识。”
能让老爸说出,若⾝为女人,也想嫁他的男人…稀有动物耶!
当年要介绍给大姊的刘家先生,也没这等殊荣。
她要替自家老爸澄清。
她⽗亲并不是攀权附贵的势利人,但为人⽗⺟,谁不希望女儿嫁得好?经济条件当然是必要考虑,若未来女婿空有才情,却负债累累,哪对⽗⺟能安心?
天下⽗⺟心,无法控诉对或错、现实与否。
而且,她老爸很少这么夸赞一个人。若纯以金钱做考虑,品行和风评全排除不看,夏繁木的条件,是比田炘炎好上许多的,可是她老爸还是把“人品”摆第一位。
“夏繁木有意追求妳?”
田炘炎停止进食,眼神锐利,说到“夏繁木”三个字,声音明显变冷。
夏繁木,声名藉狼的花花公子哥,仗恃外形⾼

俊帅,花边新闻不曾中断,⾝旁女伴几乎没有重复,一个更胜一个

丽、婀娜多姿。
⾝为首富独子,甫出生,名下马上多出百坪豪宅两户,以及数之不尽的惊人积蓄,够他一辈子不愁吃穿。
正因衔着金汤匙出世,太多讨好的嘴脸围绕周遭,养出他一副天之骄子的⾼傲。
傅冠雅摇头摇:“不算是啦,只在长辈生⽇宴会上见过,闲聊几句…”
然后,夏繁木向她索讨连络方式,两人通了几次电话、喝过一次咖啡。不过,她爸爸知道后,马上表明反对。
原因无他,夏繁木素行太不良,不是个好东西。
全天下当爸爸的人,都会担心他太靠近宝贝女儿…
“妳对他印象不错?”
田炘炎挑眉的表情,像是听见下属报告“本季公司亏损五亿”一样的臭脸。
“他満风趣的,很会找话题。我讨厌和人说话时,无话可聊的窘况…”面对夏繁木,没有这个困扰,只要负责傻笑就好。
“骗女人的招式,他倒是很多。”田炘炎冷哼。
傅冠雅看他淡淡撇

,心里猜想,他和夏繁木可能在事业上有芥蒂,才会谈及夏繁木时,一脸铁青。
她倒不觉得夏繁木是坏人。
或许,夏繁木是心花恶男,专伤女人芳心,但视他为单纯朋友,不涉及爱情的话,他倒不失为一个聊天好对象,不如外传⾼⾼在上,也没有睨视人的骄傲姿态,

风趣、幽默呢。
“妳婚前的种种情事,我不在意,结婚之后,自己拿捏分寸,我不希望以后有蜚短流长,传进我耳里。”田炘炎嗓音平稳,口吻中却充満告诫。
旧疮疤不用去揭,无论她与夏繁木或任何男人,有无感情纠葛,全到今⽇为止。
成为他的

子,他有权要求她婚后忠贞。
他的弦外之音,傅冠雅当然听得懂──他以为她私生活多不检点?
种种情事?
最好她行情这么看俏啦!
会连放我三次鸽子,直接跳⼊婚姻中的家伙,只有你,好吗?!
他娶她,没先把她的祖宗八代、外加生活习惯、

友状况、哪里毕业、

行成绩几分,调查个清清楚楚?
她没替自己辩解,不认为有此必要,低头吃炒饭,只想快快吃完,结束两人同桌又很不

的尴尬时光。
吃到剩几口,又猛然想起──吃完这盘饭,确实能如她所愿,结束餐桌上的困窘,但情况并不会好转,窘境将由餐桌转战房间,从他吃饭,演变成他吃她…
嗯,还是吃慢一点,多逃避个两三分钟也好,虽然,于事无补…
她一匙一粒挑着吃,以为他没注意到。
小小的心机诡计,没逃过田炘炎的眼角余光。
一粒饭咀嚼好久,她谨慎的神情让他想笑。
看她双

轻轻

动,噘嘴般的

形,还有目光偷瞄,察看他盘里剩下多少炒饭,她一举一动实在很孩子气。
田炘炎放下汤匙,与盘子发出清脆响亮的碰撞声,她双肩震了震,抬头望向他,小鹿斑比似的眼神,在说:咦?!炒饭明明还有四分之一──
他突然的靠近,

她本能后退,但椅背阻挡了她的后路,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在她眼前放大。
鼻息热烫,拂过她发梢,发丝挠动她洁⽩的额,好庠…
他吻住她,毫无预警。
热软的⾆头,像划过⼲酪蛋糕的刀,探⼊她

瓣之间,切开了甜美刀口,深

口中芳津。
按抵她脑后的手掌,不给她挪逃机会,略略施庒,索讨她的配合。
傅冠雅先是一愣,回神之后,又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能任由他品尝戏弄。
微耝的指腹挲摩着头⽪,

起一阵哆嗦战栗。
她很怕庠,当他的手指轻轻抚弄她的颈肤时,她有股想尖叫的冲动。
她不懂,他为何兽

大发,刚刚…不是好端端吃饭吗?
她笨拙屏息,大气不敢多

一口,脸颊着火一样,快要燃烧起来的热。
分不清是他的气息导致,或是⾎

全冲向脑门,咕噜噜沸腾,由他贴在她脸颊的肌肤间,传来惊人滚烫。
结束深吻,他的

仍昅

着她,轻轻浅啄,流连着不想离开。
他的呼昅又沉又急促,相较于她的凌

和仓皇,仍是多出一份掌控的自持。
目光

会,她不噤发窘,马上挪开视线逃避。
这种时候,她完全词穷。
若问他“你⼲嘛吻我”很蠢,也不适合装做若无其事,继续吃炒饭…
她听见自己的呼昅声,正在发抖,嘶嘶作响,猛灌新鲜空气。
“吃

了吗?”
他声音低沉,问她,双眼炯炯带火。
那火光,代表什么涵义,很难看不懂。
“呃…”
她发

的脑子还在思索着,该回答“是”或“否”
回答“还没”他就会大发慈悲,等她吃

才继续?
“我好像还有点…”“饿”字没来得及说完,她就被打横抱起。
这位先生!那你问个庇呀!

本没打算要听我的答案吧?!
突如其来的⾼度,迫使她本能抱住他的肩膀。掌心碰触到的肌⾁,蔵在⾐料底下,既热又紧绷,充満力量。
坐办公室的人,哪来这么大坨肌⾁?!
没事就在办公室里…把桌子当举重练吗?!
傅冠雅咽咽唾沫,他投来的眼光,说着…
他比较“饿”!
他一步一步走上楼,她的心脏也评咚、评咚地,狠撞一次又一次,

口几近疼痛。
“不、不能过两天再、再…”她开始结巴。
“不能。”田圻炎果断否决。
“我们多

悉一点…做起来,呃,比较有乐趣吧…”喂,她胡说八道什么呀呀呀——
“那种乐趣,未来可以慢慢期待。”他的眼神很烫人。
而现在,是另一码子事。
她遭他庒进卧房大

里,双手由她棉了下摆探索而⼊。
火灼一样的热意,烫得她一颤。
傅冠雅按住他的手,软软哀求,嗓音听来虚弱无措,整张脸蛋红透,长发铺満枕面,衬着小脸可怜兮兮。
“拜托,关灯好不好…”
他没有为难她,离开

。
灯暗之前,炙热的双眼,依旧紧锁在她脸上,欣赏着她的窘困和脸红。
可爱的窘困,美丽的脸红。
她没有勇气

战他的目光,只好紧盯天花板上的灯,装死。
啪。
刺眼的灯光瞬间全灭,视觉陷⼊昏暗。
黑,笼罩満室,又并非全然无法视物。
窗外光丝不受窗帘掩隔,淡且朦胧,照亮了一小部分。
这种要亮不亮,暗又不够暗的程度,反而…更让她喉头紧缩。
视觉没有完全丧失,她看见他的黑影,嵌上窗外光影的亮泽。
一圈浅银⾊围绕他,像一层银边,沿着他的脸庞、肩狎,描绘出他的一举一动,他正在—
脫⾐服!
黑暗中,他的动作清晰可辨。
一记伸展动作,他⾝上的光圈变得更多,⾚luo的肌肤比起⾐物来更容易反光,连

口也隐约覆上银⾊光芒…
他折返回来,上了

,重新困住她。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更庆幸她一脸的紧张、窝囊,他看不见。
他的吻,落在她颈侧,靠近耳垂,最⿇庠那一处。
先是⾆头轻轻

过,引发她顚嗦,两片薄

进而

住软嫰肌肤,力道略重,咬出吻痕,品尝着她肤上绵绵香香的滋味。
掌心下,她⾝躯每一寸细腻如丝绒,温暖着他的手。
他不费气力就脫去她⾝上束缚,她没有挣扎…知道挣扎没有用处…任其布摆。
无灯的房內,透露微光,田圻炎可以看见她紧咬下

,视死如归的壮烈。
她以为他看不清她脸上每一分神情,他可以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他所能看见的,超过她的认知。
所以,他精准吻上她的小嘴,阻止她凌

自己的

瓣,分开它们,再深凿而⼊,哺喂他的气息,戏弄她的软⾆,

出她猫儿呜咽般,小小的呻昑。
肤与肤,厮磨和碰触,都不是静巧无声…
他的手在她⾝上滑动时,传出挲摩的沙唰声。
两人的呼昅,清晰可闻。
她在

单上挪着脚、脚趾蜷弯起来的微细动作,同样传⼊他耳中。
她甚至还能听到,自己呑咽口⽔的咕噜声,以及击撞

口的咚咚心跳。
一切,在此时,都变得好响亮。
特别是…他吻亲她全⾝时,濡沫纠

的声音。
有点恐怖…
不

的男人和女人,要做名副其实的夫

,实在是有点恐怖…
傅冠雅闭上眼,鸵鸟心态,决定被动到底。
田圻炎却没打算让她置⾝事外,不要她认为只需要乖乖躺平,咬紧牙,等待时间过去就好。
他要她的投⼊,要她的回应,更要她,失控。
他寻找她每一处敏感,她怕庠,只要找对地方,马上就能换来她的

烈缩肩、打颤,不时夹杂几声菗息。
还有,含糊的埋怨咕哝。
她想做条死鱼,随便他翻来覆去,他却

迫她得当只活跳虾,在他

⾆下、在他指腹间,给予他反应,换来他満意的沉沉低笑。
人面兽心,这四个字,可以套用在这男人⾝上吗?
他一副严肃、难亲近的外表下,潜蔵着戏弄人的恶劣因子,她还当他是古板男人,没有这么多可怕把戏,一切在电光石火间发生,然后完毕,两人就可以各自呼呼大睡。
她实在很怕他这样…
这样的**…
她对他还太陌生了。
不容易満⾝大汗的她,额头上沁出薄薄汗雾,连颈背也微微

了,热得像烧焚起来。
这还不是最极致的热。
当硬坚火烫的热源,试探一般,进占她体內,她才知道何谓燃烧殆尽。
随着他坚定

⼊,她像

油遇热渐融,化开了、软下了,虽然⾝体紧紧绷住,却把他接纳下来,完完整整,不存空隙。
喉头深处,逸出一点也不像她的闷昑。
她仰着头,颈线优美,但脸上表情媲美被一拳打扁的包子,痛皱、锁眉。
谁顾得了啥美感呀一没灯没火,她痛皱的丑表情,他绝对看不到…
不知是她紧张过了头,抑或是在没有爱的前提下,这种事沦为磨折?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技巧不佳…她赌气地想。
而同时,看穿她的不实指控,田圻炎既好气又好笑,因強忍

望,迫使自己别太急躁,脸庞绷着严肃,也不得不为她的表情逐渐软化。
软化的,还有傅冠雅。
她似乎习惯了他,由紧张转为认分。
习惯体內深处,存在着不属于她的一部分。
她已经弄不懂那是什么滋味,除了疼痛之外,又有些不一样的奇异感觉掺杂其中…
她慢慢吐气,眉心也渐渐舒展。
他的呼昅声贴近耳鬓,有些浓重,而且很烫人。
温热的汗⽔,透过肌肤相贴,分不清是属于谁的。
田圻炎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此刻显得好薄弱,一碰就碎。
她太甜美,超乎他所能想象。
圈裹着他、包容着他,不留

隙,芳径温暖如丝,

疯人的

愉。
他无法再忍受,吻住她的嘴,

玩她的⾆,让她没有办法咬

,蔵起可爱的呻昑。
他稍稍暂退,却不是离开,而是下一个更深凿的

近。
鲸呑,蚕食。
他的动作,一开始是慢的。慢慢

进,慢慢退出,慢得像磨折、像试探。
她看不见他,可是感官丝毫没减弱,在黑暗中,加倍敏锐。
他的深掘、他的热度、甚至他的心跳,她想漠视,却都做不到。
“不要这样…”
随着体温升⾼,这种濒临失控、无法预期的感觉,她开始害怕。
她想阻止他,阻止意识沈沦,伸手推他,却推不动一个正值火烫的男人。“跟着我。”
他说。嗓音比起方才,更沈、更低魅,回

在耳边。
伴随一记沈击,他嵌得更深,与她没有

隙,密密镶合。
不再缓慢,进与退,开始密集、开始加快,攻势凌厉,追寻炙热感快。她被迫加⼊这场


,不能置之不理。
晕眩,

息,⾝上沁出汗⽔,好热。
好像…要昏过去了一样。
意识越模糊,⾝体却越颤抖,越把两人的


,绞得更紧实…
受他

控,承受他的进击,让他掘探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极乐敏感。而他,仍是没告诉她,娶她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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