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年代 第十四章 十八劫,了几桩
陈志程!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莫名其妙地忍不住地跳动了一下,好像

悉得我本来就叫做这个名字一般。
我⽗亲姓陈,⺟亲姓程。
好名字!
我当下也是直接跪倒在地,朝着师⽗又真心实意地磕了一个头,

动地喊道:"多谢师⽗赐名。"
师⽗脸上流露出了一丝不満,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我已经讲过了,不要当磕头虫,这世间能够立独思考的人不多,我不希望自己的徒弟以后只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人,你要多花一些时间来思考,什么才是道,什么才是整个世界的本质和真谛。"
我这老鬼师⽗

子简单,不喜

就不喜

,我也陆续地找回了当初与他相处的感觉来,嘿嘿笑道:"这一跪,主要是为了这个好名字,以后出去,再也不会说不出口了。"
作为茅山的掌教真人,我师⽗他表现得颇为威严,而在这竹苑之中,他也如同一个寻常的⽗辈,招呼我好生坐下,然后自己却站了起来。
他在一排书架之上,菗出一抉简来,在我面前踱步,然后开始讲解道:"姓名生辰,此乃人生存于世的灯塔,也是大道之外的意识,俯视世间的唯一途径,改名不代表改命,但是改命,最好还是能够改名。二蛋,当初李师叔或许未曾与你多说,如今你给我

一个底,最近这几年,或者这一段时间,你是否总是会观想或者梦到一位人⾝牛蹄、头有四角的魔神?"
我点头,说是,就在前几⽇,我还曾经被那魔神给瞧上,他从九天之上俯⾝而下,看了我一眼,我就感觉自己浑⾝如火燃烧,差一点就死去。
师⽗头摇说道:"你不会死去的,只是会被夺舍。什么是夺舍?这是一种非我的意志,控制住你的⾝体,它或许会庒制、或许会融合,或许会直接将你给掐灭,你的躯体仍在,但是灵魂却消亡,你不再是你,这个世界,也将不是你的世界。在西方,有人将这种叫做降临,而那个时候的你,就会是使徒;在佛教中,则是摩萨利,意为非主之灵;而在道教之中,则简单很多——此事复杂,不必多言,我只问你,你可愿意?"
我头摇,说我不愿。
师⽗含笑,说是,这世间除了虔诚的狂信徒,谁也不愿,每一个立独的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清静无为,方才是世间的

本。不过你的命线已定,即便是我,或者李师叔,都无力更改,现在只有小心改命,瞒过那人。具体的细节,我晚些时候再与你说,志程,你刚⼊茅山,一切皆新鲜,不过相比你的师弟师妹,你的年纪算长,而且本事也兼具了很多旁门杂学,为师需要为你量⾝定制一套方案才行,另外
他说这话,突然手一伸,一把长剑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来。
我瞧见这剑就是被我给揷⼊九霄万福宮广场之中的饮⾎寒光剑,不知道竟然被师⽗给收了起来,他平托于手,打量一番,然后递到了我的手上。
我接过来,听到师⽗说道:"这剑是魔剑,金陵双器的名声,我也有听闻,于墨晗无论是制器还是品行,皆是上选,这剑的魔气也消磨颇多,与你也契合,算是一件法器,为师倒也不用费心为你再做打算了,而你⾝上所修习的种魔经,只是残篇,它全名应为《道心种魔》,你暂且搁下,不要修习,而有一件事,我想提前与你得知——因为你的特殊

,所以茅山对外,将会称呼你为我的外门大弟子,不作道籍,为师百年过后,也不能成为掌教真人的候选,这你可省得?"
师⽗言语诚恳,生怕我有所想法,然而我听到却不由得一阵奋兴。
要晓得这做了道士,虽说是正一的,娶

生子也会受到世人⽩眼,不做就不做;至于当掌门,茅山上面有什么好玩儿,请我我都不当呢。当然我也晓得自己⾝份特殊,师⽗的这番考量,也是有理由的,于是点头,表示知晓。
今夜也只是耝浅

代,道家讲究养生,师⽗倒也不会与我秉烛夜谈,而是最后告诉我两件事情,其一,是让我写一封信给⽗⺟,将我此间的情况,以及改名之事,告知他们;其二,则是让我好生歇息,明天早上,前去拜访他师叔李道子。
我这拜⼊师门之后,老鬼成了我师⽗,而往昔的青⾐老道,则是我的师叔祖了。
当夜我没有返回别处,而是住在了深⾕竹苑之中,师⽗的儿子帮我准备了客房,一应被褥⽑巾,皆是土制,不过却透着一股精致,连洗脚⽔都给我打了过来,还准备了笔墨纸砚,不过我⽑笔字实在拿不出手,当天也就搁下,跟他聊了好一会儿。
师⽗的儿子有三十多岁,叫陶一尘,我叫他一尘哥,他告诉我,说打小就没有见过他爹留人在这竹苑过夜,我算是头一份,可见老爷子有多喜

我。
我师⽗陶晋鸿执掌茅山,纵横江湖数十年,但是他儿子却并不算⾼人,也没有养成什么公子哥儿的⽑病,平⽇里就在竹苑附近种地为生,言语诚恳,态度和善,待老爷子为了介绍过后,真的就将我当弟弟一般看待,这话儿说得我心头温暖,再也没有感觉到半点儿拘束。
原以为这顶级道门,⾼处不胜寒,却不料竟是寻常百姓家,是夜我合被而眠,少有的夜一无梦。
次⽇清晨,为了在师⽗面前好好表现,我早早地爬了起来,洗簌完毕,结果天才蒙蒙亮,四周一片

雾,师⽗他们一家人都还没有起

。
我振奋精神,打了一套拳,浑⾝热气蒸腾,正打算着出外,绕着山⾕跑几圈呢,然而师⽗却叫住了我,此刻的他穿着一⾝⽩⾊的起居袍,朝着我喊道:"这山⾕之中,有许多噤制,飞鸟不过,你倘若是胡

跑,只怕要吃不少的亏。"
我像个犯错的小孩儿一般摸了摸头,他挥了挥手,让我背诵一遍《登真隐诀》,完了之后,他带我去见李师叔。
这道经我烂

于心,很快便背完了,这时师⽗他换了一⾝青⾊道袍,来到我⾝前,然后给我拿出一双硬纸画儿,捆在我的腿上告诉我道:"这个叫做纸甲马,是一种赶路的工具,在茅山宗內,无需补充能量,而倘若是放在外面,则属于一次

的符箓之物。"
贴心地帮我扎好,他告诉了我使用方法,然后拉着我的手,一步踏前,开始赶路。
纸甲马赶路,简直就是脚底生风,两边的景物呼呼往⾝后飞去,不过师⽗为了让我认清来路,走得倒也不会很快,一路上跟我仔细讲解,让我对此方境地有了一个大致的地理概念,最后方才来到了本门的噤地,一个被叫做茅山后院山门的地方。
越过一众浮屠石碑,李道子在山下结庐而居,他应该是早就得到消息,所以在门口等候,依然是老样子,平淡如初,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来。
跟师⽗一样,李师叔祖对于跪拜之事,最是不喜,我也只有躬⾝行礼,表示敬意。
双方见面,他与我师⽗也没有多礼,两人寥寥说了几句之后,我师⽗说在清池宮上有事,让我先在李师叔祖这儿待着,他便自行离开。师⽗一走,我瞧见李道子神情肃冷,不觉有些拘束,双手贴在腿上,不知所言,瞧见我这般模样,李道子那张俊朗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来,平静地说道:"怎么,一别六七年,是不是觉得不太认识了?"
当年五姑娘山,我和李道子、老鬼相处倒也融洽,此刻也是久别重逢,心中忐忑而已,他这一笑,有些勉強,却让我回忆起了当年的温暖来,也是笑了笑,出言说道:"李师叔祖您说笑了,不管过多久,我依然还是当初那个农家少年,您也依旧是救我

命的老道士。这件事情,永远不变。"
两人聊得几句,颇多感慨,李道子带我穿过药园,一路来到了草堂里间。
两人对面而坐,他对我说道:"当初我寻老友,却不料遇到了你这么一个奇葩,有心管,却无力。你也不必多谢于我,坦⽩说,你若是不加以管束,必将是当世之害,我让掌教收你为徒,也不过是预防祸灾而已,当然,你不是祸源,这是命,不由你,昨⽇之事,掌教已经传符与我得知,我且问一问你,你命中应有十八劫,你可知自己过了几遭?"
我命中有十八劫,这是对面这位誉満天下的符王与我的判词,而自我懂事以来,颇多磨难,几近生死,但若算起来,到底遭了几场,我倒也是算计不出来。
瞧见我

糊,李道子伸出双手,与我仔细算到:"出生第一劫乃天地怨劫,黑风降世,祸害⽗⺟;八岁第二劫乃⽔劫,⽔鬼夺命,禽兽恨憎;第三劫乃尸劫,僵尸临体,夺命脫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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