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剑云故意正⾊说:“怎么会?我怕你在这边等得不耐烦,仅喝了三五杯就告辞回来了!”
柳羡香虽然听得心里甜甜的,可是仍掩不住心中的焦急和恐惧,但她却毅然起⾝,笑着
说:“我叫‘莹莹’她们将酒菜送上来,我再陪你喝几杯!”说罢,不由⻩剑云分说,迳自向
楼外,栏台上走去。
⻩剑云深知二怪的功力深厚,即使一个动作,甚至一个手势,都瞒不过他的察觉,是以
应了声好,并没有跟随柳羡香出去。同时,顺手取起茶几上的一具卧牛古玩把玩,而目光却
似有意似无意的偷看天花板的一角,发现二怪的银丝袍角,仍露出一线在外面。
⻩剑云看后,心中不由暗自感叹,觉得以二怪这等功力⾼绝,阅历渊博的人,尚且如此
大意,可见再精细的人,总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同时,他自己也特别提⾼了警惕,必须处
处谨慎,否则,必然自露马脚,前功尽弃,同时也害了自己。
心念间,已听柳羡香以愉快的声音,望着楼下说:“莹莹,把准备好的酒菜送上来吧!”
话声甫落,院中立即传来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说:“是,姑娘!”
接着一阵脚步声响,柳羡香已绽着微笑,轻快的走进来。
⻩剑云一见,顺手放下卧牛古玩,故意风趣的笑着说:“二仙的女⾼⾜,办事效率自是
不同,不⾜半个时辰工夫,不但选好了警卫侍女,还挑好了厨师仆妇!”
柳羡香见⻩剑云一直没有用“蚁语传音”似乎渐渐宽心不少,这时见问,故意明媚的
一笑,微红着娇靥说:“都是在我使用的全般人马中选的,怎能不快?办事的效率怎能不⾼?”
⻩剑云已有这种预感,因而佯装一愣,故意不解的问:“这怎么可以,你那面使唤什么?”
柳羡香见问,娇靥更红了,但她却含糊的笑着说:“明天我再选嘛!”
⻩剑云焉能不知柳羡香的心意,加之二怪就隐⾝在天花板上,显然是经过了默许,但是,
他不能让事情就这样的含混下去!
柳羡香见⻩剑云突然沉昑不语,立即敏感的幽幽问:“你不⾼兴我这么做?”
⻩剑云赶紧分辩说:“不不,不是我不愿使唤姑娘闺中的侍女和仆妇…”
柳羡香索

更进一步的说:“这有何不可?难道你真的不懂我的安排,真的看不出我的
意思?”
⻩剑云见柳羡香说得如此露骨,感到有些惊异,难道她不知道天花板上蔵着一位师⽗?
如果说不知道,她方才的不安又是为了什么,假设说知道,当着师⽗的面就如此向男子
逗挑,岂不是没羞没臊?继而一想,顿时恍然大悟,必是二怪已当面答应她的要求,并以问
出那个“清修洞府”作为

换件。
如此想通了,反而觉得容易应付了!但他仍故意为难的说:“这件事若让‘二仙’两位
老人家知道了,总不太好吧?”
柳羡香一听,不由吓了一跳,心想,方才师⽗用“蚁语传音”说的话,难道他没听到?
还是有意故装糊涂?
心念至此,故意而大胆的问:“假设两位恩师同意我们结合在一起,你又觉得如何?”
⻩剑云一听,也不由暗吃一惊,他没想到柳羡香竟会公然说出了口,如果这时拒绝,非
但后果不堪想象,恐怕还有

命之忧。心念电转,佯装惊喜而奋兴的说:“那是我求之不得,
较之这个首席堂主尤感⾼兴的事呀!”
话声甫落,一个⻩⾐清丽侍女,率领着其余三个,已将酒菜送上楼来。
椰羡香深情的睇了⻩剑云一眼,樱

绽着明媚娇笑,想是碍于侍女们已经上来,没有再
说什么!
⻩⾐侍女,想必就是柳羡香的贴⾝丫头“莹莹”一面摆着酒菜,一双明亮大眼却不时
瞧一眼⻩剑云。
“莹莹”将酒菜摆好,并在一对精工雕花的⽟杯內満上了酒,即面向⻩剑云裣衽一福,
恭声道:“请堂主和姑娘⼊席!”
⻩剑云也不谦逊,迳自坐在并排放置的尊位漆椅上,而柳羡香也含羞带笑的坐在下首相
陪,宛如一对共进晚餐的夫

。
恰在这时,聪明伶俐的“莹莹”又送来了一对金台龙凤花烛,之后,神秘的一笑,率
领着其余三个侍女,迳自走下楼去。
⻩剑云看了桌上的一对龙凤花烛,再和“莹莹”的微笑,以及柳羡香的一⾝鲜红锦⾐加
以对照,心中顿感情势不妙,不由望着火苗熊熊的花烛呆了。
柳羡香一看,立即幽怨

惑的问:“你可是不希望这样?”
⻩剑云顿时惊觉失态,赶紧一定心神,故意正⾊说:“我不明⽩这是什么意思?如果说
是花烛之夜,勿宁说是私订终⾝,暗中苟合,岂不徒自遗人聇笑!”
说话之间,发现柳羡香的脸⾊十分难看,而且目有泪光,因而放缓声音说:“再说,‘二
仙’知道了也不好,我希望禀明‘二仙’,公开婚事,让所有弟兄和大小头目,都有一杯喜
酒吃,今后我们可以双宿双飞,共进共出,你也可以搬进此楼来住,让我们作一对名正言顺
的恩爱夫

,我不希望像现在这样…”
话未说完,柳羡香已奋兴

动的伸臂抱住他,同时,羞红着娇靥嗔声说:“⽟哥哥,请
你不要再说了好不好,小妹知错,都是我不好!”⻩剑云被柳羡香一抱,顿时慌了,但他知道,此时此地,绝对不能峻拒,只得仍旧神情
肃穆,但却谦和的说:“请你叫‘莹莹’…”
话刚开口,柳羡香已嗔声说:“人家都呼你⽟哥哥了,你…”⻩剑云自然知道柳羡香的意思,为了息事宁人,只得強自笑着说:“你何必为此认真,
我自然要呼你香妹妹!”
柳羡香依偎在⻩剑云的怀里,得意的“唔”了一声,微颔着螓首问:“你方才要莹莹作
什么?”
⻩剑云毫不迟疑的说:“要她把这对龙凤花烛拿下去!”
柳羡香一听,倏然坐直了上⾝,十分生气的说:“就为了这对龙凤花烛?”
⻩剑云觉得这对龙凤花烛必须取去,正待说什么,蓦然警觉有人向楼上扑来,而且⾝法
奇快。心念方动,正待起⾝,门口金影一闪,老怪“东海仙翁”已飞⾝扑了进来。
⻩剑云一见“东海仙翁”心知要糟,知道已步⼊“二怪”的陷阱中,看情形,只有见
机行事,一错到底了。
心念间,急忙离席,躬⾝一揖,同时恭声说:“不知前辈驾到,未曾远

,万望前辈恕
罪!”
那边的柳羡香,也恭谨的裣衽一福,以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香儿

接师⽗!”
老怪“东海仙翁”神情冰冷,目光炯炯,也不还礼,仅冷哼了一声。柳羡香一听,突
然“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同时,惶声呼了声“师⽗!”
⻩剑云一看这情形,虽然明知是项

谋,但也不得不躬⾝站立,表示知罪。
老怪“东海仙翁”冷冷一笑问:“香儿,今夜是你和田堂主的花烛吉期,正该

喜,见
了为师,为何如此惶惧?”
柳羡香跪在地上,惶声说:“香儿知罪了!”
⻩剑云见柳羡香不加分辩,反而自承有罪,心中非常有气,但想到这是一幕早已安排好
的闹剧,也就不以为意了。
老怪“东海仙翁”突然沉声说:“未得师⽗恩允,擅自结婚,论门规应该举掌自毙,你
既然知罪,还等待什么,难道要为师的亲自下手?”
柳羡香一听,吓得赶紧叩首惶声说:“香儿婚事已蒙银师⽗恩允,否则,吓死香儿也不
敢…”
老怪“东海仙翁”故意嗔目怒声说:“胡说,为师怎的不知?”
柳羡香急忙解释说:“方才香儿叩见银师⽗,禀明婚事之时,您老人家恰巧不在禅房
內…”
话未说完,老怪已装腔作势的说:“为师去暗察‘塞上尊者’和‘天南神君’两人,是
否已确实离开山区,所以不在禅房內…”
柳羡香继续说:“当时香儿本是向银师⽗禀报香儿的意思,请两位恩师念香儿年已二十
有五,光华易逝,今逢⽟哥哥,深觉良缘难再…”
老怪“东海仙翁”一听,故意放缓声音说:“田堂主武功⾼绝,仪表非凡,本是为师理
想中人物,你们两人结为夫

,本是地设天生的一对,为师也有此意,既然已得你银师⽗允
许,为师也不怪你,不过这对龙凤花烛…”
⻩剑云见师徒两人直唱对台戏,如果自己不揷言语,显然已洞烛了他们的诡计,只得拱
揖恭声说:“这对龙凤花烛,乃晚辈听了香妹转达‘仙师’前辈的恩谕后,才命‘莹莹’取
来的,以增吉祥喜气,并非香妹妹的意思!”
老怪佯装慈祥的一笑,亲切的颔首说:“⽟儿,老夫如此称呼你,谅你不会感到惊异,
实在说,香儿能嫁给你,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而你也会因娶到像香儿这等艺业不俗,资质
娟秀的

子而感到幸福无比…”
⻩剑云

本不敢说别的,只得恭声应了个是。
老怪又望着柳羡香,肃手命起,同时慈祥的说:“香儿,你起来,看你⾝穿大红新⾐,
桌上⾼燃龙凤喜烛,显然知道今天是个大吉⽇子…”
已经起⾝恭立的柳羡香,赶紧恭声应了个是。
老怪笑嘻嘻的说:“既然是大喜⽇子,为师现在就为你们夫妇完成大礼…”
⻩剑云一听,不由大吃一惊,但他不能婉拒,只得实行拖延之计!于是,躬⾝一揖,感

的说:“多谢前辈为晚辈福证,內心无限感

,但晚辈觉得婚姻乃人生一大喜事,必须隆
重举行…”
话未说完,老怪已哈哈一笑说:“那是当然,老夫一定依你,不但总坛上下大摆喜筵,
就是川南,全滇,康西的所有分舵,都要大摆酒席…”
⻩剑云一听,更是焦急,赶紧谦逊说:“为晚辈婚事,如此耗费公币,实不敢当,最好
不要过分铺张!”
老怪立即摇头摇,坚定的说:“香儿是我与二老的首徒,也是我两一生心⾎的结晶,她
的婚事绝不容许简陋,而且,你又是老夫手下的首席大堂主!”
⻩剑云赶紧恭维说:“都是两位老前辈看得起!”
老怪満意的点点头,继续说:“老夫今夜坚持要先为你们福证的原因,乃是不愿二老占
了便宜,他既然有权准香儿的婚事,老夫也有权主持婚礼!”说罢突然肃容说:“你们两人站
到桌前来。”
柳羡香一听,早已羞红着娇靥,垂首急步走至桌前。
⻩剑云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的糟,这时只要再有丝毫违拗“二怪”的举措,都会为自己的
生命,以及整个武林带来灾害。想到这原是“二怪”的

谋诡计,在自己的本⾝上并不负任
何责任,但是,自己的良心,总是过意不去。尤其柳羡香被爱心和感情所蒙蔽,对“二怪”
的安排,虽觉欠妥,但她为了达到结合为夫

的目的,对任何结果,也就在所不计了。但是,
他⻩剑云是明⽩人,他不能陷柳羡香终生为此痛苦,他有责任避免这件事发生,而继续恶化
下去。
心念电转,急步走至桌前,与柳羡香并肩而立,一俟老怪“东海仙翁”走至桌后,镇定
而诚恳的说:“在前辈与晚辈香妹福证前,晚辈有一项要求。”
老怪略微沉昑说:“你讲,只要老夫能力所及。”
⻩剑云肃容郑重的说:“今夜虽经前辈福证,但必须等正式举行婚礼那天,始可共⼊洞
房。”
岂知,老怪毫不迟疑的脫口赞声说:“好,田⽟雨,你是老夫遇到的第一位君子人物,
老夫答应你。”
⻩剑云没想到老怪如此慡快,反而觉得有些意外,看看⾝边的柳羡香深垂螓首,绯红直
达耳后,想必仍想着共⼊洞房的事。
于是,由老怪赞礼,拜天,谢地,夫

共揖,最后,由柳羡香暗示⻩剑云跪下,拜谢师
恩!
⻩剑云到了这般地步,

本没有自主的余地,自然和柳羡香并肩跪了下去,两人方自叩
首,老怪已肃容问:“香儿,为师如此作,多少有些強人所难,现在你和田⽟雨,又是生死
与共,甘苦共尝的夫

,你可愿向天宣誓,一表你对夫君的心迹!”
⻩剑云一听,心知要糟,老怪果然狡诈,他不先问他⻩剑云,而先问柳羡香,而后,再

他⻩剑云也要向天表明心迹。
心念间,已见柳羡香,神情肃穆,合什仰面,闭目虔诚的宣誓说:“小女子柳羡香,谨
向过往神明宣誓,今夜承蒙恩师,亲为福证,嫁给了陕西的田⽟雨,誓愿夫

相爱,共偕⽩
首,如有二心,

箭穿⾝!”说罢,深深拜了下去!
果然,一俟柳羡香拜罢直⾝,老怪立即望着⻩剑云,亲切的问:“⽟儿,香儿已宣过了
誓,你是否也愿向她表明一下你的爱心?”
⻩剑云断定老怪必有此问,是以,早在柳羡香宣誓时已向天暗述苦衷,但他却严誓,他
要挽救这场悲剧,而不让柳羡香痛苦一生!这时见问,也仰面望天,拱揖恭声说:“神明在
上,弟子田⽟雨在下,今⽇吉辰,虔诚谨誓,弟子将尽一切努力,给予柳羡香快乐,幸福,
而终生没有痛苦,如违誓言,神人共弃!”
老怪“东海仙翁”虽是出了名的第一号魔头,一生机诈百出,但此时却没听出⻩剑云的
誓言中,没有一句有“夫妇”两字。
柳羡香更是不疑,立即和⻩剑云并肩拜了下去。
老怪哈哈一笑,愉快的笑着说:“⽟儿、香儿,你夫

继续⼊席吧,老夫还要命蓝海宝
为你们择⽇准备举行大礼的事…”事字出口,烛光微动,金影一闪,老怪已经不见了。
⻩剑云一听,心知要糟,这若是让纪晓燕知道了,不知会有什么后果?但愿她能了解他
这时的⾝不由已!
正在跪地发呆,跪在一旁的柳羡香,已深情关切的问:“⽟哥哥,你在想什么?”
⻩剑云感慨的摇着头,佯装愉快的说:“昨夜此时,我还孑然一⾝,孤独的倒⾝在客栈

上,今夜此时,我不但有了尊⾼的职位天圣堂主,而且还娶了一位艺

双绝,如花似⽟的
娇

,你说我怎能不在幸福快慰中感到此刻有如⾝在梦境中呢…”
话未说完,柳羡香已热情感动的偎在他怀里,

动的说:“⽟哥哥,你果真为今夜之事
感到満⾜,小妹也死而无憾了!”
⻩剑云一愣,不由

惑的问:“香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羡香黯然一叹,立即又振作一下神精愉快的说:“现在不谈这些,今夜是⾼兴的好⽇
子!”说话之间,首先起⾝,并将剑云拉起来。
⻩剑云对柳羡香的话,自然知道她是有感而发,如果能趁此时机问出些原因来,对此番
前来的任务,也许有所帮助。心念间,趁势起⾝,但却故意倔強的笑着说:“香妹,你不说
出你的感触,我今夜就不饮酒!”
说话之闷,觑目一看天花板,发现二怪仍坐原处并未离去,因而断定柳羡香将要说的话,
必是“二怪”事先密授之计。
柳羡香见⻩剑云如此倔強,娇靥上立即罩上一层忧⾊,但她仍強自一笑说:“你先坐下
来,小妹一定说!”
两人并肩归座,柳羡香执壶倒酒,才微蹙柳眉,忧郁的说:“傍晚‘塞上尊者’两人离
去时,说的两句离间话,我的两位恩师十分动容,而且,两位老人家,也都感到你的功力可
能要⾼他们一等…”
⻩剑云听得暗吃一惊,赶紧正⾊忿声说:“两位老人家武功⾼绝,学究天人,愚兄怎能
与‘二仙’相比?”
柳羡香慨然一叹说:“可是两位老人家却都提⾼了警惕。”
⻩剑云佯装忿怒的说:“这真是岂有此理,现在我已是他们的女徒夫婿…”
话未说完,柳羡香已偎着⻩剑云,幽幽的说:“如今两位老人家当然放心了,不过仍担
心‘天南神君’两人会找到令师在终南山的清修洞府…”
⻩剑云一听,知道谈到了正题了,只得佯装不⾼兴的说:“香妹,我不是对你说了吗?
他们两人就是踏遍了终南山也找不到!”
柳羡香听罢,娇靥一沉,冷冷的嗔声说:“我就不信,除非不在终南山上!”
⻩剑云不敢过分容易说出那个假编的清修洞府,反而令狡诈多智的二怪“康蔵仙师”
怀疑,只得満面难⾊,而又无可奈何的说:“这是何等重大事情,难道愚兄还敢骗‘二仙’
两位前辈不成?假设我引导两位老人家前去研读洞內的秘笈,到时候又说不在终南山,试问
‘二仙’责问时,愚兄以何言答对?”
柳羡香一听,立即正⾊说:“是呀,既然可以请小妹的两位恩师去,为什么不准我去,
须知我是你⽩首偕老,共甘共苦的

子,难道你对

子还有秘密?”
⻩剑云无可奈何的摇头摇,有些焦急的说:“不是不带你去,而是你去了看不懂那些人
形图式旁边的文字…”
话未说完,柳羡香已不屑的娇哼一声,极轻蔑的说:“不是小妹夸口,番苗土话,甲骨
钟鼎,梵文蔵语,象形切音,小妹无一不通,无一不精,你那些人形图式旁边是什么文字?”
⻩剑云自是不会相信柳羡香精通这么多语文,断定必是“二怪”要她如此探听他的口气,
俾在心理上有所准备。为了自己有所依据,只得以“应龙剑”上的人形图式及文字为蓝本而
编撰个故事,于是微蹙着眉头说:“看来应属象形文字,因为上面都是些景物字!”
柳羡香立即追问了句:“什么样的景物字?你绘几个给小妹看?”
⻩剑云听得心头一震,他立即推翻了方才的判断,如果柳羡香不谙那些文字的语言,大
可不必再令他绘几个景物给她看,只须问出何种文字,二怪

给她的任务就算达成了。
心念间,早已沾着酒⽔,就在桌面上绘了一个八卦中心的两仪图,又写了一竖,最后又
画了一个光芒四

的太

。之后,转首望着认真注视着桌面的柳羡香,強自抑制內心的

动,
含笑问:“香妹,你看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柳羡香看罢,毫不惊奇,仅淡淡的说:“这不是三个字,这是四个字。”
⻩剑云听得心头一震,佯装不解的“噢”了一声!
柳羡香继续平静的说:“这不但是四个字,而是一个招式之名,可拳可掌,也可适用于
兵刃!”
⻩剑云听罢,心情已有掩饰不住的

动,不自觉的脫口说:“不错,是一个人形剑式的
招名!”
柳羡香已看出⻩剑云的神情已在

动,立即以一双柔荑,热情的握住了⻩剑云的手,宽
慰的柔声说:“⽟哥哥,不要

动,你不觉得娶到一个你正急切需要精通象形文字的

子,
而感到⾼兴吗?”
一声“

子”立即把⻩剑云由震惊

动中拉回现实,他赶紧赞声说:“当然当然,香妹
不但武功⾼绝,而学识也博大精深…”
柳羡香似乎怕把问题扯远了,赶紧又拉回原题,笑着说:“须知我是你的

子,即使你
不赞美我,我仍然要服侍你一辈子,而为你解说那些图形和象形文字。”说罢,明媚深情的
一笑,继续问:“你把那个剑式读成什么名字?”
⻩剑云強自一笑说:“愚兄

本不知是何意思,只是暂时给它定名为‘两仪

⽇’…”
话未设完,柳羡香“噗哧”笑了,同时,笑着说:“那四个字应该读为‘



泰’!”
⻩剑云一听,面⾊大变,这时他才惊觉到柳羡香不但艺业不凡,而是一位博学的奇女子,
因而,对她由衷的起了几分敬意!心中一惊,急忙定神強笑说:“招式名称尚且不懂,剑式
精奥更无法贯通,这便是愚兄前来敦请‘二仙’前去的原因!”
柳羡香一听“二仙”娇靥立变惨淡,已经消失的忧郁,立时又愁锁眉间,但她仍強自
镇定的问:“你说对剑式不能贯通,可是傍晚你却一剑划破了‘天南神君’的⾐服?”
⻩剑云却由衷感慨的说:“那只是愚兄的一知半解,如果完全贯通,愚兄早已飞剑取敌,
御风百里了!”
把话说完,突见柳羡香的面⾊苍⽩,鬓角也渗出丝丝冷汗来,心中甚感不解,正待说什
么,柳羡香突然握住他的双臂,

动的说:“⽟哥哥,既然小妹能解象形文字,我想今夜我
们夫

就逃回终南山去,共同研究壁上的人形剑式…”
话未说完,⻩剑云早已震惊的面⾊大变,骇然立起⾝来,心想,难道柳羡香真的不知二
怪就在天花板上?
但是,不管柳羡香是真的不知,还是“二怪”的授意,他都必须站稳立场,保住自己,
是以,颤声说:“香妹…你…你你怎的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欺师叛祖的话来?…你…”话未说完,柳羡香却更

动的颤声说:“你不怕我的两位恩师学会了令师的人形剑式而
不传授给你?”
⻩剑云一听柳羡香仍呼“恩师”顿时惊觉是计,依然颤声说:“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柳羡香倒真的有些焦急的说:“你怎的如此有把握?”
⻩剑云毫不迟疑的颤声说:“愚兄当然有把握,须知‘二仙’年事,均达百岁⾼龄,武
功再⾼,总有仙逝之⽇,试问世人谁能免死,两位老人家的武功即使齐天,仍需传给他们的
徒子徒孙,如今,我已是他们的女徒之婿,生育了子女,便是他们的徒孙,而你我,均是他
们的法定⾐钵继承人,他们的⾼绝武功,不传给你我和兰妹,难道传给别人不成?”
柳羡香娇靥苍⽩,汗下如雨,躯娇索索不停的只抖,秋⽔般的杏目中,早已涌満了泪⽔,
她有些惭愧的说:“小妹实在太担心‘天南神君’两人先你和两位恩师达到…”
⻩剑云听得心中一动,觉得这正是引

“二怪”离山的好机会,只要将“二怪”制服,
“二仙会”在群龙无首的情形下,自然就冰消瓦解了。
心念一动,立即郑重的说:“既然如此,愚兄明天就请‘二仙’前去终南…”
话未说完,柳羡香已摇着头说:“不行,两位恩师正在动练一种至⾼功夫,在最近两三
个月內,不能远离此地!”
⻩剑云一听,心中十分失望,但他又不便问“二怪”正在动练什么武功,因而“噢”
了一声,不由呆立发愣!
柳羡香见⻩剑云发愣,立即关切的说:“所以小妹说我们两人先去!”
⻩剑云绝不会答应柳羡香的要求,因为他一离开“二仙会”便没有再回来的机会,依然
等于前功尽弃,是以,摇着头说:“不,不管几个月,也得等‘二仙’两位前辈一同去!”
柳羡香娇哼一声,嗔声说:“哼,那时候恐怕什么旷古秘笈也没有了,大家去了也是送
命!”
⻩剑云听得佯装一惊,不由急声问:“为什么?”
柳羡香冷冷一笑说:“三个月的时间,再严密的地方也被‘天南神君’两人发现了!”
⻩剑云一听,故意有些得意的庒低声音,笑着说:“家师清修的洞府,是在后山通天瀑
布的下面,没有精绝的⽔功就休想接近半步,何况还有气势万钧的巨瀑挡在前面。”
柳羡香听完,珠泪夺眶而出,突然双手掩面,竭力抑制着心中涌来的悲痛,不让自己哭
出声来!
⻩剑云佯装不解,急忙伸手过去搀扶,正待说什么,空际已传来二怪的“蚁语传音”声:
“香儿,饭后即至我处,不得有误!”
⻩剑云一听,急忙抬头,天花板露出来的那一线银袍果然不见了!
就在他抬头察看的同时,柳羡香已“哇”的一声,痛心哭泣着跪在⻩剑云的脚前,同时,
伸臂将⻩剑云的腿两抱住了。
⻩剑云一见,心中似有所悟,但又说不出所以然来,因而,关切的说:“香抹,不要哭,
快起来快起来…”说话之间,伸臂就待将柳羡香扶起来。
但是,柳羡香却挣扎着依然跪在地上,低声哭泣着说:“⽟哥哥,你不先说原谅我的不
得已,我跪在此地死也不起来…”
⻩剑云一听,自然明⽩柳羡香为什么如此悲忿痛哭,因而宽声说:“香妹,你放心,愚
兄一定不会介意,即使你犯了不可宽恕的过错,也是为了愚兄我…”
话未说完,柳羡香已惊得倏然仰头,瞪大了泪眼,惊异的问:“你怎的知道?”
⻩剑云莞尔一笑,亲切的说:“我只是

据你的惶愧不安而哭加以揣测罢了,不然,你
不会说迫不得已。”说着,奋力将柳羡香扶抱起来,送坐在椅上。
柳羡香一面拭泪,一面点着头说:“不错,在私心方面论,是为了我自己的终⾝幸福,
在大的方面说,我救了我心爱的丈夫。”
⻩剑云早在柳羡香说话之时,已暗察过附近确实没有隐人,所以才敢与柳羡香大胆

谈,
这时,故作不解的问:“愚兄不懂香妹的意思!”
柳羡香一听,立即惊异的问:“今夜之事,你果真一些也看不出完全是我两位师⽗的主
使?”
⻩剑云佯装正⾊的摇着头说:“愚兄自幼生长在深山之中,一向对人以诚…”
话未说完,柳羡香已指着桌上的龙凤花烛和她⾝上的鲜红锦⾐,嗔声问:“这些你一些
也不觉得突然和不合情理?”
⻩剑云不能说不突然,因为方才他还令柳羡香命“莹莹”将花烛取去呢,是以,肃容颔
首说:“普通晚餐燃龙凤花烛,当然不合情理,但是你换一套鲜红新⾐,我确没有注意,因
为你原来就穿的是鲜红劲⾐短剑氅!”
柳羡香一听,不由慨然一叹说:“所幸你为人正直,心地诚坦,否则,此时此刻恐怕早
已命赴⻩泉了!”
⻩剑云听得佯装一惊,不由急声问:“香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羡香黯然一叹说:“直到现在,你才算是我的真正丈夫!”
⻩剑云惊异的“噢”了一声,故作不解的摇着头说:“愚兄仍不懂你的意思!”
柳羡香抬起头来,幽怨的望着⻩剑云,机警的庒低声音说:“傍晚时分‘天南神君’两
人的话,我的两位师⽗的确动了疑心,他们本来决定合力将你除去,但又舍不得令师留在清
修洞府中的秘笈,而且,也看出小妹已深深的喜

你…”说至此处,娇靥突然一红,但仍郑重的继续说:“两位师⽗将小妹唤去,要小抹在他们
的两项计划中选择其一。”
⻩剑云佯装急切的问:“什么计划?”
柳羡香见问,更加庒低声音说:“一个计划是准许他们杀了你…”⻩剑云听得心中一动,觉得这正是将来向“二怪”下手的好借口,因而震惊的“噢”了
一声,自语似的说:“我如此尊敬他们,而他们的心肠却如此狠毒!”
柳羡香没有接话,继续说:“第二个计划便是答应我们的婚事,要小妹即时探出令师在
终南清修的洞府究竟在何处!”
⻩剑云一听,知道柳羡香救了他一条命,因为以“二怪”的功力,在猝然不及防备的情
形下,定然是凶多吉少。因而,不自觉的握住柳羡香的一双柔荑,強自笑着说:“所以你选
择了第二个计划!”
说话之间,发现柳羡香的双手冰冷,而且微微颤抖,可见她这时的心情,是如何的紧张

动。
柳羡香点点头,但却正⾊说:“但这其中还有两个难题!”
⻩剑云佯装惊异的问:“还有什么难题?”
柳羡香也显得有些忿忿的说:“一个是由金师⽗前来,強制我们先行完成夫

程序,假
设你不应允,金师⽗立即将事先蔵在指甲內的毒药放进你的酒杯里…”
⻩剑云听得浑⾝一战,佯装震惊的惶声说:“好狠毒的诡谋,所幸我早已对你倾心,否
则,这时我早已作鬼了!”
柳羡香一听,立即明目蕴泪说:“果真那样,小妹也会和你同归于尽,作一对鬼魂夫

!”
⻩剑云听得非常感动,但却佯装惊异的说:“你是说,二仙也会将你一并毒死!”
柳羡香立即摇着头说:“不是,因为小妹的指甲里,也蔵有毒粉!”说着,将右手纤细如
舂葱似的小指举起来。
⻩剑云低头一看,发现柳羡香小指的指甲內,果然有一些⽩⾊粉末,因而望着柳羡香,
假装

动的问:“香妹,你的指甲內,为何也有毒粉?”
柳羡香黯然一叹说:“这是当我怂恿你,我们夫

两人趁机逃走,共同去研究令师秘笈
时,如果你答应了,便命我再放进你的酒杯里!”
⻩剑云一听,觉得不能不有所表示了,因而故意一拍桌面,怒声说:“愚兄如此以诚相
待,而他们竟处处企图加害,我在此地呆下去还有何兴致?倒不如即时下山…”
话未说完,柳羡香已伸手将他的朱

掩住,同时,委屈求全的说:“⽟哥哥,快不要如
此说,现在他们已将令师清修洞府的位置听走了,再也不会来

我们夫

了!”
⻩剑云佯装大吃一惊,不由骇然急声问:“香妹你说什么?谁把洞府的位置听走了?”
椰羡香一听,不由试探的问:“⽟哥哥,以你的功力,天花板上隐个人,你当真的不知?”
⻩剑云听得心头一震,但他绝对不能说知道,因而,急忙抬头去看天花板,同时,连连
摇着头说:“愚兄自觉没有暗察房內是否隐人的必要,何况楼下尚有‘莹莹’她们来回走动!”
柳羡香听罢,突然投进⻩剑云的怀里,喜极而泣的说:“感谢苍天,我柳羡香受尽师兄
姊妹们的讥笑讽刺,我终于找到我理想中的夫婿,武功⾼绝,人品正直,从不处处动用智
谋…”
⻩剑云听得发面一红,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愧意,觉得不该欺骗这位动了真情而又酷爱着
与她师⽗为敌的人。但是,他不能因惭愧不安便吐露实情,因而有意岔开话题,不解的问:
“你方才说你还有许多师兄师姊,愚兄怎的不知?”
柳羡香仰起挂着泪珠的娇靥,哭着说:“他们早已离开了蓬莱仙岛,所以没有被两位师
⽗收服…”
⻩剑云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惊异的问:“你说什么?难道‘二仙’不是你的授业恩师?”
话声甫落,空隙已来二怪的“蚁语传音”问:“香儿,为何还不快来!”
柳羡香一听,倏然离开⻩剑云,同时庒低声音说:“这件往事,以后有时间再与你述说。”
⻩剑云不知怎的,⾝不由己的举起衫袖,轻轻为柳羡香拭着泪痕说:“你快去吧,最好
在外面让风吹⼲了泪痕再进去!”
柳羡香静静的让⻩剑云拭着眼泪,心中右说不出的幸福甜藌,一俟⻩剑云拭毕,立即深
情的睇了剑云一眼,媚妩笑着说:“没想到你还是一个最多情最体贴的丈夫!”说罢,立即以
“蚁语传音”朗声说:“香儿来了!”
说话之间,闪⾝席侧,向着剑云深情的一挥手,飞⾝已至楼外,接着一式“巧燕穿云”
红影一闪,顿时不见。
⻩剑云一俟柳羡香倩影消失,突然有一种怅然若失之感!
就在这时“莹莹”已率领着其余三名侍女,上来收拾残席!
⻩剑云一见,立即由怅然若失中跌回现实,在有些郁闷焦躁的心情下,举起面前的一杯
酒,仰头一饮而尽。于是,向着“莹莹”四人挥了一个“撤去”的手势,迳自走出楼门来。
这时夜空⾼远,小星点点,明月已升上云海,虽已近三更,但整个“二仙会”的总坛,
依然是灯光如昼,到处有人走动。
⻩剑云经过夜风一吹,头脑顿时清醒,这时才惊觉到他的处境,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
必须尽快进行。
当然,第一件事是会见小师妹田⽟芝,因为情况随时可能恶化,万一与蓝海宝动了手,
虽然不杀这个叛徒,至少也要废去他的一⾝武功。但是,动手之际,生死瞬间,谁又敢说不
会失手杀人?因而,他必须问问田⽟芝,他不能让可怜的小师妹这么年青就守寡,让未出世
的小生命没有⽗亲,因为孩子是无辜的。
心念间,转首一看,纪晓燕的楼房,仅隔着两道红墙,而她的卧室,又靠近这一面,两
楼距离,最多七八丈。
于是心中一动,决定让纪晓燕设法将蓝海宝

至“人文堂”他再冒险去会小师株田⽟
芝。
心念已定,立即走进楼来“莹莹”等人正端着残肴走下楼去。
游目一看,左间前窗下的书桌上,正摆着文房四宝,立即走了过去,取了一张四寸见方
的⽩纸,提笔匆匆写了八个小字:速将蓝海宝引出来。匆匆将笔放好,用口吹⼲字迹,立即
走了出来。到达栏台一看,对面楼窗上,恰巧现出晓燕的⾝影。
于是,迅即将纸条

成一个小团,暗运指力,运劲一弹,一道⽩线,越过两墙通道的上
方,遥向对楼花窗上的⾝影

去。“嘟”的一声轻响,纸团穿破窗纸而过!
只见晓燕的⾝影一闪,纤手一绕,接着低头望着

动的两手,显然已接住纸团后,正在
察看上面写些什么!紧接着,晓燕的⾝影一闪不见了,⻩剑云断定晓燕已经看完!
举目再看,晓燕已走到栏台上来,正在向他颔首示意,并望着楼下院中,镇定而自然的
呼唤李嫂到她的楼上去。
⻩剑云看罢,断定晓燕必是命李嫂去引蓝海宝去了,为了争取较多的时间,转⾝迳向楼
下走去。因为蓝海宝对纪晓燕久怀染指之意,听说纪晓燕请他去,那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走下楼来,恰巧遇见莹莹,于是心中一动,立即和声说:“稍时姑娘回来,请她不要离
开,我去工地看看就回!”“莹莹”含着神秘的微笑,桃腮不由一红,恭谨的应了声是。
⻩剑云看得心中很不是滋味,断定莹莹这个俏丽丫头,必是想到她们姑娘今夜将和他同
宿楼上的事。
走出“天圣堂”的大门,不便立即折⾝绕向“地贤堂”的院后,只得缓步向“二仙厅”
前的广场上走去。
前进中,不时觑目看一眼“地贤堂”的门口,注意蓝海宝是否已经离去。
这时广场的右端,与昨夜所见情形毫无两样,灯笼火把,人声吆喝,搬石运土,架梁送
木,正忙个不停。
⻩剑云不敢过分向前,以免引人注意,反而不便脫⾝,是以,就立在靠近松林的暗影处,
佯装观察工程。转首觑目再看,蓝海宝和李嫂,已到了“人文堂”的门前!
⻩剑云哪敢怠慢,⾝形一闪,已经进⼊林內。紧接着,机警的游目一看林內,发现确无
可疑之处,始展开灵巧功夫,迳向“地贤堂”的院后侧欺去。
由于“二怪”就在数十丈外的松林內,⻩剑云不敢过分绕至“地贤堂”的院后,但是,
他也担心师妹“田⽟芝”是住在后院的⾼楼上。因为,由院外直飞楼上,以院后最为接近,
否则,便必须经过长阁,但

据傍晚与蓝海宝饮酒时,因师妹是由阁外进来,显然她也住的
是楼。
心念已定,屏息移至院后,决心冒险一试,假设这时“二怪”正和柳羡香商议事情,也
许不会向外注意。于是,觑准楼上拦台位置,一长⾝形,凌空而起,飘然落在栏台上,声息
毫无,轻如柳絮!
⻩剑云这时功力惊人,十数丈內飞花落叶,可辨可闻,是以,他不需接近灯光暗淡的窗
下,即可听出室內是否有人。于是凝神一听,室內静悄悄的,只有极微弱而均匀的鼻息,显
然已经⼊睡,但是,室內是不是“田⽟芝”他毫无把握。
这时楼下院中,灯火明亮,而且仍有侍女小童和仆妇走动,⻩剑云不敢大意,万一惊动
了楼下人,发出吆喝惊呼,在如此明亮的灯光下,他绝对无法隐蔽⾝形。
心念之间,发现栏台楼门大开,决心进內察看,只要不将楼內的人惊醒,自然不会被发
现。于是,趁院中无人之际,闪⾝进⼊楼內,转首一看,发现左间深深的悬着一道绒幕,其
余两间,俱是陈设什物。
⻩剑云看了这情形,断定幕后睡着的必定是“田⽟芝”于是,屏息走至幕前,有心伸
手掀开绒幕看看,又怕造成失礼后的尴尬场面和內心的不安。如果轻轻呼唤,睡梦中的“田
师妹”被唤声惊醒,同样的会惊问的谁,万一将楼下的侍女引上来,反而误事。但是,时
间短暂,又不容他迟疑不进,最后,毅然悄悄去揪绒幕。
随着绒幕的

隙增大,他首先看见一座妆台,在妆台前面的锦墩上,放着一袭绿缎锦⾐,
正是“田⽟芝”的!
⻩剑云心中一阵悲痛,想到小师妹如此小小年纪,便遭到如此不幸的命运,大师伯尚以
为她仍安然的住在⽟女峰上呢!
心念间,不觉已看到“田⽟芝”的广

,而她仍穿着一袭宽大孕装,拥着丝被,倚枕而
睡。
⻩剑云心情一阵戚然

动,立即涌出两滴热泪,他屏息走至

前,俯⾝凑近师抹耳畔,
暗凝功力,轻轻低呼:“师妹醒一醒,我是你⻩师哥⻩剑云…”
话未说完“田⽟芝”已惊得睁开了睡后惺忪的凤目。当她看见

前站着的是“天圣堂”
堂主时,娇靥一变,脫口就要娇呼。但是,就在她娇靥倏变的同时,⻩剑云已流泪悄声说:“师妹不要出声,我戴着天蚕丝
面具,不能以真目见你,难道你听不出我的声音是⻩剑云吗?”
“田⽟芝”愣愣的望着⻩剑云,微张着樱口,瞪大了凤目,久久才流着泪颤声问:“你
你…你真是⻩剑云?”
⻩剑云含泪点点头,痛楚的说:“那天愚兄离开⽟女峰,再没有回去看你和师伯,没想
到师妹竟被蓝海宝…”
话未说完“田⽟芝”已痛苦的掩面哭声说:“不要说了⻩师哥!”
⻩剑云觉得时间宝贵,只得开门见山的问:“师妹,蓝海宝待你如何?”
“田⽟芝”掩面哭泣着说:“自从小妹有了喜,他总是和侍女们鬼混,从不到我楼上来…”
⻩剑云一听,气得浑⾝颤抖,不由切齿恨声说:“看他在席上,对你十分体贴…”
话未说完“田⽟芝”已放下一双⽟手,噙泪忿声说:“那是他事先就

我设好的圈套,
要我见拜你做⼲哥哥…所以才作出一幅体贴像…”
⻩剑云立即似有所悟的忿声说:“这么说你的芳名也是他临时为你改的了?”
“田⽟芝”听得一愣,不由

惑的问:“你真的不知小妹的名字叫罗秀玲?”
⻩剑云俊面微微一红,惭愧的点点头,尚未发话,罗秀玲的热泪已夺眶而出,悲痛的戚
声说:“难怪那天你对我那样无动于中…”
话未说完,七八丈外的“天圣堂”楼上,已传来莹莹的声音:“玫萍,快去请堂主回来!”
⻩剑云一听,大吃一惊,知道柳羡香已回来了,因而望着罗秀玲小声说:“师妹请安歇,
明晚我再来!”说罢就待离去。
罗秀玲一听,伸手将⻩剑云拉住,这时她想到⻩剑云的处境,因而流着泪说:“⻩师哥,
你的处境太危险了,赶快离开点苍山吧!”
⻩剑云无暇向她解释,只得宽声说:“师妹放心,我会照顾自己!”说罢,挣脫罗秀玲的
⽟手,急急走出楼来,飞⾝直落院外。
回头再看,罗秀玲正立在侧窗门后向他流泪发呆。他心中虽然难过,只得挥了挥手,展
开轻功,直向广场施工处驰去。
⻩剑云一面疾驰,一面在想,断定柳羡香如此快回来,决不是为了要和他共度花烛之夜,
必是事情有了重大变化!心念间,已至工地不远,立即刹住⾝势,自然的踱步走出松林!
趁机转首一看,发现一个侍女,正向着“二仙厅”方向急步走去,断定就是侍女玫萍。
于是佯装不知,也向“二仙厅”方向走去!
前进不⾜数丈,已走至厅后的侍女玫萍,杏目突然一亮,立即向他奔来。
⻩剑云深怕他连连招呼,也速加步度向前

去!
玫萍来至近前,強忍着愉快娇笑,裣衽一福,恭声说:“姑娘回来了,请堂主回去!”
⻩剑云一见玫萍的愉快娇笑,心知不妙,不自觉的问:“你可知道是什么事?”话一出
口,又觉这话问得多余了。
玫萍忍不住咬

一笑,恭声说:“小婢怎会知道?”
⻩剑云俊面一红,立即举步前进,心中不停嘀咕,闹不清这般时候柳羡香为什么还会回
来。
心念间已到门前,于是登阶而⼊,看看绽着神秘微笑向他行礼的女警卫,⻩剑云的心里
更感不安,心想,万一柳羡香今夜不回红旗坛怎么办?心情慌张不安的走过花厅,迳自向楼
前走去!
登阶⼊门,立即沿梯向楼上走去,尚未登上梯口,已见柳羡香神情焦急的立在楼口,并
焦急的埋怨说:“这般时候你还出去,快上来,小妹有要紧的事告诉你!”
⻩剑云一听,不由暗吃一惊,对柳羡香和他房同的事,早已忘诸脑后,于是急忙登梯,
同时关切的急声问:“香妹,什么事这等紧急!”说话之间,已登上楼口。
柳羡香像

子

接丈夫似的,急忙拉住⻩剑云的手,急声说:“到这边来,小妹告诉你。”
说罢,拉着⻩剑云,迳至一个元宝形的锦墩上坐下,继续焦急的说:“他们走了。”
⻩剑云听得摸不着头脑,因而一愣,不由

惑的问:“谁走了?”
柳羡香不由生气的解释说:“自然是我的两位师⽗呀!”
⻩剑云一听,心中大喜望外,他确没想到事情急转直下,但他仍強抑満心的奋兴,

惑
的问:“他们去了哪里?”
柳羡香立即没好气的说:“这还用问?自然是去了终南山。”
⻩剑云这时不能再装糊涂了,佯装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睛低声问:“你是说,他们去了
家师的仙修洞府?”
柳羡香焦急的点点头说:“是呀,没想到他们会走得这么快!”
⻩剑云佯装忿忿的咬着朱

,久久才恨声自语似的说:“他们如此不讲信义,居然不要
我领着他们前去!”
柳羡香轻声一叹,说:“如果让你一同前去,你的武功岂不仍是天下第一了吗?”
⻩剑云心中一动,觉得该是离开点苍山的时候了,但是,如果这时下山与“穿剑云”四
人会齐商议,势必引起柳羡香的怀疑,而柳羡香对他如此诚坦,自然是她已视两人是正式的
夫

,师⽗固然重要,但是共渡一生的心爱丈夫,更不可背弃!
柳羡香见⻩剑云紧锁眉头,苦苦沉思,立即在旁补充说:“还有更绝的妙计…”
⻩剑云听得惊“噢”一声,急忙抬头问:“还有什么妙计?”
柳羡香忿忿的说:“他们限我明天的傍晚,也下山追去!”
⻩剑云佯装一惊,不由关切的问:“为什么?”
柳羡香冷哼一声,轻声说:“还不是要小妹去读那些象形文字。”
⻩剑云听得心中一动,佯装惊喜的问:“这么说,‘二仙’两人都不认识象形文字了?”
柳羡香微蹙柳眉,忧郁的点点头。
⻩剑云一看,立即奋兴的说:“你不去就可以了吗?”
柳羡香立即懊恼的正⾊说:“⾕师妹带走了,如果我在他们到达后的第三天还未追去,
他们就对我⾕师妹不利!”
⻩剑云一听,的确吃了一惊,不由

惑的说:“你和⾕姑娘,到底是怎的拜在‘二仙’
座下!”
柳羡香黯然一叹,说:“现在不是追述往事的时候,我只能简扼的告诉你,他们都不是
小妹的授艺恩师,后面的两个小童,都有一⾝惊人武功,那才是他们的真正徒弟!”
⻩剑云觉得“二怪”既然不在,正是瓦解“二仙会”的好时候,如果柳羡香在⾝边,必
然碍事,因而佯装无可奈何的说:“既然他们要杀⾕姑娘,你只好尽快追去了!”
柳羡香一听,不由深情的望着⻩剑云,依恋的说:“我舍不得离开你,⽟哥哥,我要你
和我一块儿去!”
⻩剑云听得心中一阵惭愧,觉得自己处处想摆脫柳羡香,而柳羡香却一心一意的爱着他,
而且,处处为他着想!由于心中的感愧,不自觉的将柳羡香的纤纤⽟手握住,同时,目光停
留在柳羡香的娇靥上。
也许是情感的作祟,和对柳羡香技艺才华的钦佩,这时看来,柳羡香一些不像是个二十
五六岁的迟暮美人!在她的眼角上,看不出鱼纹,眸子、明亮而深邃,肌肤细腻,仅施了少
许脂粉,

直的瑶鼻,

红的樱

,极富

惑力!
柳羡香被⻩剑云看得粉面通红,芳心怦怦,情不自噤的一头扑进⻩剑云的怀里,有些撒
娇似的央声问:“⽟哥哥,你去不去嘛?”
⻩剑云定一定神,正待说什么,楼梯上已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柳羡香一听,惊得首先坐直了躯娇,急忙起⾝问:“是‘莹莹’吗?”
话声甫落“莹莹”已走上楼来,同时应声说:“是的姑娘,‘人文堂’的纪姑娘前来向
堂主和姑娘贺喜!”
⻩剑云一听,心知要糟,晓燕的妒劲十⾜,深怕她因妒误事,內心十分焦急。
但是,柳羡香却羞急的望着“莹莹”问:“你是否说我已经回去了?”
“莹莹”赶紧颔首说:“是的,小婢对纪姑娘说,您已回去了!”
⻩剑云故意镇定的说:“我们已是名正言顺的夫

了,即使不回去又有什么关系!”
柳羡香听得芳心甜甜的,但当着“莹莹”的面,不得不羞红着娇靥,娇哼一声,深情的
睇着⻩剑云,嗔声说:“还没有举行大礼就留在你这里,让别人知道了岂不羞死?”
伶俐的“莹莹”立即含笑揷言说:“仙师已经法谕‘地贤堂’的蓝堂主尽快着手准备,
如果两位仙师尚因功力未曾圆満,可由‘人文堂’的晋堂主‘千面神妪’代为主持。”
⻩剑云听得剑眉一蹙,断定这件事必是蓝海宝方才去晓燕处时透露的,所以晓燕这般时
候才前来道贺,极可能是前来兴师问罪。
可是,柳羡香听了“莹莹”的话,反而

惑的问:“既然

待了晋堂主,这位纪姑娘何
必这时就来道喜?”
⻩剑云赶紧解释说:“可能是为了调换一批‘地贤堂’蓝堂主私自安揷心腹的事…”
话声未落,一旁的“莹莹”已颔首连声说:“是的是的,纪姑娘手里还里拿着一叠文封,
听说还要用印!”
⻩剑云一直无机将柳羡香遣走,这时一听用印,立却正⾊说:“纪姑娘用印一定会到楼
上来,香妹,我看你还是暂避一避。”
柳羡香对蓝海宝假公济私,到处安揷心腹的事,原就不満,这时听说要大批调换,心中
自然觉得舒坦,加之留在楼上也确有不便,只得起⾝说:“那么小妹就回去了?”说此一顿,
突然又想到原来的问题,因而又关切的问:“⽟哥哥,你到底去不去终南嘛?”
⻩剑云一方面希望柳羡香快些离去,另一方面也曾想到“千面神妪”不能连续两天昏睡
的事,是以回答说:“我想还是同你前去为上策,不过,你先回去,明天早晨我们再商议!”
柳羡香见⻩剑云答应前去,芳心大喜,伸手推开后窗,回眸深情愉快的说:“⽟哥哥,
明天绝早我来看你!”说话之间,⾜尖一点,飘然飞出窗外!
⻩剑云深怕柳羡香隐⾝附近不去,是以,藉着相送之意,探首窗外,连连挥手,直到柳
羡香飞快的⾝影,消失在正东松林內,才对⾝后的“莹莹”说:“头前带路!”“莹莹”恭声
应是,当即向楼口走去。
⻩剑云要“莹莹”带路的原因,旨在让晓燕不敢讽言讽语。
到达厅后“莹莹”急行数步,当先进厅,并恭声说:“启禀纪姑娘,我家堂主来了!”
⻩剑云急忙登阶,转过横屏一看,发现已经由椅上起⾝的纪晓燕,娇靥凝霜,強绽微笑,
果然心中不快。打量间,立即上前两步,目注晓燕拱手含笑说:“愚下来迟,让姑娘久等了,
抱歉抱歉!”
纪晓燕当着“莹莹”的面,果然不敢发作,只得裣衽一福,谦和的说:“家师欠安,她
老人家的事,只有由我理办,这些封套,必须盖上贵堂的大印方为有效,因为明⽇绝早发出,
今夜不得不来打扰堂主…”
⻩剑云知道晓燕完全是为了呕气而来,是以未待对方话完,立即含笑说:“既然用印,
请姑娘到楼上来。”说罢侧⾝,肃手让客。
晓燕最怕的就是柳羡香宿在楼上,因为柳羡香虽然是个迟暮美人,但对方的娇美,

丽,
依然有如少女,而更具成

的女

美,在在都会给⻩剑云最大的

惑力。尤其,柳羡香的武
功⾼绝,远超过她纪晓燕多多,万一今夜他们假戏真作,弄假成真,柳羡香岂不成了正室夫
人?纪晓燕早已下定决心,除她以外,任何人别想占那个位子。
显然,纪晓燕不但不知⻩剑云早已有了个任⽟蓉,看来也没将汤丽珠放在心上,因为她

本不知道⻩剑云和汤丽珠同去⻩山“龙应⾕”的事。这时见⻩剑云邀她上楼用印,正合心
意,是以也谦虚的说:“堂主请先行!”
⻩剑云为了避人耳目,也不客气,当先向后厅门去。
登上楼阶,见“莹莹”仍跟在⾝后、,因而吩咐说:“莹莹,请到厨下为我弄碗莲子羹来!”
莹莹虽然精明,但也不敢转命院中值夜的仆妇前去,只得恭声应了个是,匆匆向楼侧角
门走去。
⻩剑云进⼊门內,立即请晓燕登楼。
晓燕见剑云如此诚坦,好像早已猜透了她的心事,觉得又惭愧又

惑,她非常不希望⻩
剑云知道她是一个善妒的女孩子。因而,故意停在梯口,大方的说:“就在楼下用印吧…”
智慧超人的⻩剑云,焉能看不出晓燕假意谦逊,立即谦和的说:“人事调迁,必须绝对
机密,还是楼上用印较为妥当!”
晓燕一听,不再推辞,迳自登楼而上。到达楼上,顿时宽心大放,因为楼上尚未隔间,
也未悬绒幕,一目了然,

本没有柳羡香隐⾝之处。
但是,机警的⻩剑云,却早已暗凝功力,察看一下楼內是否隐着有人。
⻩剑云确定楼內无人后,立即引晓燕走至桌前,在立柜內拿出“天圣堂”的大印,一面
沾着印泥一面庒低声音,机警的说:“现在情况有变,‘二怪’于一个时辰前,已经离山!”
晓燕见⻩剑云如此诚坦,自然不便再谈柳羡香的事,这时一听“二怪”离山,立即催促
说:“这正是下手的好时候呀!”
⻩剑云颔首说:“我想明天下山,动手就在这一两天,希望你和李嫂照顾着‘神妪’前
辈,星夜下山,尽快返回终南山去!”
晓燕一听,又觉得太匆忙了,不自觉的问:“以什么理由下山呢?”
⻩剑云毫不迟疑的说“自然是为‘神妪’前辈治病…”说此一顿,突然灵智一动,
继续机警的说:“姊姊最好同蓝海宝一同去向‘二怪’请示…”
晓燕听得一愣,不由

惑的问:“你不是说‘二怪’已经离山了吗?”
⻩剑云立即焦急的解释说:“你们去时,两个小童绝不会让你们进去,必用转达仙谕的
方法准许你们下山为‘神妪’诊治…”
晓燕非常讨厌蓝海宝,因而不⾼兴的说:“何必要蓝海宝也去。”
⻩剑云立即无可奈何说解释说:“有他在场,你们才能顺利离去,否则,他还怀疑你有
意逃避他的纠

呢!”
晓燕一听,娇靥通红,不由含嗔瞪了剑云一眼。
⻩剑云佯装未见,特别郑重叮嘱说:“记住,‘二怪’的两个小童,才是‘二怪’的亲传
徒弟,今后遇见他们两人时,要格外小心,据柳羡香说她和⾕凤兰,都不是两个小童的对手!”
晓燕一听,自然心惊,但她的注意力马上被“柳羡香”三字引走,因而多少含有妒意的
问:“那么你的新婚夫人怎么办?”
⻩剑云听得俊面一红,本待驳斥,但时间宝贵,加之还要晓燕传话给“追风虎”只得
自然的说:“小弟想带她先离开总坛…”
话未说完,纪晓燕的娇靥大变,不自觉的脫口大声问:“你说什么?”
⻩剑云见晓燕失掉了矜持,赶紧“嘘”了一声,焦急的庒低声音解释说:“姊姊,柳羡
香的功力如何,你比我楚清,假设不将她

走,我一人尚可应付,但‘穿云剑’等人却敌不
过蓝海宝等人,尤其,蓝海宝一看到我,必然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那时柳羡香舍我
而敌‘穿云剑’等人,后果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晓燕不以为然的说:“可是还有一个⾕凤兰呀?”
⻩剑云立即补充说:“小弟忘了告诉你了,⾕凤兰已被‘二怪’带走了!”
晓燕惊异的“噢”了一声,

惑的问:“这等机密大事,你是听谁说的?”
⻩剑云毫不考虑的说:“自然是柳羡香呀!”
晓燕一听,娇靥倏沉,立即冷冷一笑问:“她这样痴情真心的对待你,你准备怎样报答
她呢?”
⻩剑云被问得一愣,顿时无言答对,久久才含糊的说:“姊姊放心,小弟报答她的方法
多的很,绝不会和她结婚就是。”
晓燕冷冷一笑,继续沉声问:“为什么?嫌她老是不是?须知她仅大我三岁,而且,艺

双绝,任哪一方面来说,我都自觉不如!”
⻩剑云一听,心知要糟,顿时急出一⾝冷汗!
就在这时,⻩剑云神⾊突然一变,不由急声说:“姊姊,有人来了!”
晓燕一听,心中也不由一惊,她虽然没听到脚步声,但她非常相信⻩剑云,因而不自觉
的急声说:“你还有什么话,快说。”
⻩剑云无法分办轻重,但有事必须由晓燕转告“追风虎”因而悄声说:“姊姊见到‘追
风虎’时,务必命他在柳羡香和小弟到达之初,即在柳羡香的茶⽔內放进少许‘弥佛乐睡散’,
第二次再令她昏睡…”
话未说完,楼下已有了脚步声。
晓燕听了剑云的话,心中多少有些舒坦,因而连连颔首说:“晓得了,这事关系重大,
我一定会告诉他。”说此一顿,突然又似有所悟的问:“如果龚洪仍未

代怎么办?”办字方
自出口,精灵的“莹莹”捧着一个盖碗,已匆匆登上楼来。
“莹莹”上楼的第一眼便是看看晓燕和剑云在做什么,这时见剑云手里拿着“天圣堂”
的大印,而晓燕已将那叠封套拿起来,知道他们用完了印,因而恭声说:“启禀堂主,莲子
煮来费时,小婢令厨师冲了一碗藕粉藌枣…”
佯装沉思事情的⻩剑云,虽然气“莹莹”有意匆匆赶回监视,但仍谦和的颔首笑着说:
“也好,放在桌上罢!”
“莹莹”恭声应是,放下盖碗,一旁侍立,并不走下楼去。
⻩剑云心中暗暗生气,但却故作毫不在意,转首望着晓燕,说:“火漆公文何时发出去
的?”
晓燕知道剑云在计算时间,因而佯装谦恭的回答说:“堂主指示后,即派飞马传递,我
想二更附近、龚馆主便可看到了。”
⻩剑云略微沉昑,立即指着晓燕手中的那叠封套,以暗示的语气说:“这些封套如果今
夜能发出去,最快明天辰时以后到,那时龚馆主即使没去,恐怕也移

完毕了!”
晓燕自然明⽩剑云的意思,是以,恭声说:“回去即刻照办!”说罢,微一躬⾝,迳自向
梯口走去。
到达梯口,晓燕请剑云止步,⻩剑云道歉一声,也就未送下楼。
晓燕走后,⻩剑云立即将那碗藕粉藌枣吃完,同时连赞味美可口。⻩剑云放下盖碗,立
即和⾐倒⾝

上,倚枕假寐,闭目沉思,他已决定好了瓦解“二仙会”的周全计划,只是他
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在明天下山前,再见一次师妹罗秀玲的方法,即使能见面,也无法谈真正
要谈的话。
心念未毕,一直等候他睡去的莹莹,已为他覆上一张锦被,因而也在一阵暖意中,渐渐
睡着了。
一觉醒来,満楼

光,⻩剑云要办的事情正多,心中一惊,掀被跃下

来。
转首一看,莹莹已经不见,发现侍立在一角的侍女,已换了玫萍,因而关切的问:“玫
萍,你们姑娘呢?”
玫萍见问,微一躬⾝说:“我家姑娘还在坛上!”
⻩剑云一听,心知不妙,不自觉的说:“她昨夜走时还说今晨绝早就来…”
话未说完,玫萍已神秘的笑着说:“堂主请稍待,再等片刻我家姑娘就来了!”
⻩剑云知道玫萍会错了意,误以为他一刻不见柳羡香就会心急,殊不知万一柳羡香有何
差池,非但即将成功的计划功亏一篑,就是他的全安以及晓燕和“千面神妪”等人,俱都有
生命之虞。
由于关系重大,他立即命玫萍为他略为整梳盥漱,立即匆匆走下楼来。
一些侍女仆妇,因⻩剑云听说柳羡香没有来,早饭不吃便匆匆找去,俱都窃窃私议,认
为她们的姑娘终于找到了一位既体贴又关心她的夫婿。
⻩剑云无暇去管那些,来至门楼下,迫不及待的望着四名警卫,问:“柳坛主可曾来过?”
四个行礼中的女警卫,同时回答说:“柳坛主还没来!”
⻩剑云立即急声问:“去红旗坛怎么走法!”
其中一个女警卫,举手一指正东说:“穿过松林,即是‘⽇光堂’,出了⽇光堂的寨门,
绕过两座峰角,便看到一片翠⾕,红旗坛就在翠⾕的深处!”
话声甫落,⻩剑云已经匆匆向东走去。
经过“人文堂”的门楼下,发现里面冷清沉寂,心中一动,立即止步,即向一个走下阶
来的蓝⾐劲装大汉,故意关切的问:“贵堂晋堂主的病是否好转了?”
蓝⾐壮汉立即忧形于⾊的恭声说“我家堂主昨夜病势转剧,燕姑娘和李嫂,已送堂主
下山寻访名医诊治去了。”
⻩剑云佯装一惊,继续问:“何时下山,我怎的不晓?”
壮汉恭声回答说:“四更时分,由蓝堂主陪同,现在恐怕已到了山下了!”
⻩剑云着实吃了一惊,愈感情况不妙,假设蓝海宝为了晓燕大献殷勤,很可能也前去大
理县城,那时发现龚馆主已被调换,这件秘密势必被他发现!
心念至此,觉得必须即刻下山,是以,向壮汉挥了一个手势,急步向松林前走去。
他一面焦急的匆匆前进,一面揣测柳羡香何以这般时候还没有来,这时,他才突然发觉
他对柳羡香的安危,已真正的关心起来。
穿过松林,即是两峰相连的寨门,与“星辉堂”的寨门,大致相同。
出了寨门,即是“⽇光堂”的大厅广场,广场內挤満了车马,无数蓝⾐壮汉,将车上的
米袋卸下来,运向广场两边的⾼大米仓內,情形十分紊

。
⻩剑云无心多看,在你来我往,马嘶吆喝的人群中,匆匆向广场对面的大寨门走去!
正在匆匆前进,蓦见⽇光堂主“奇门剑”李信东的儿子“飞天豹”率颓着“腾山彪”
“闹海蛟”和另一个华服青年,正向这边走来!
⻩剑云定睛一看,心头不由一震,华服青年不是别人,正是三番两次想害他的大舅子,
“穿云剑”的儿子任大舂。⻩剑云确没想到,任大舂也投效了“二怪”的“二仙会”
心念间,本待转⾝走另一群车马之间,但是已被“飞天彪”等人发现,再想闪躲已来不
及了,只得继续向前走去。
“飞天彪”等人一见⻩剑云,俱都面⾊一变,慑于⻩剑云“天圣堂”的生杀权势,纷纷
闪立一侧,躬⾝俯首,不敢仰视!
⻩剑云自忖戴着天蚕丝特制的面具,不怕任大舂视破,是以,继续大步前进,在经过“飞
天彪”等人面前时,并礼貌的展笑颔首。
但是,走过四人面前尚不⾜两丈,蓦闻⾝后传来任大舂的惊“噫”声,接着,震惊的庒
低声音说:“真奇怪,这位‘天圣堂’的田堂主,怎会佩着我爹的‘青云剑’?”
⻩剑云一听,大吃一听,不自觉的停了一下步子。
又听“飞天彪”惊异的低声问:“任老弟,你没有看错?”
任大舂焦急的正⾊说:“怎会呢?以前我离开太华山办事,总是佩着这柄剑壮声⾊,不
信你们把他请回来,我还可以指出剑刃上的破绽…”
话未说完,狡猾的“闹海蛟”已“嘘”了一声,庒低声说:“别慌,千万别打草惊蛇,
我们快去报告‘地贤堂’的蓝堂主去!”
⻩剑云确没想到正在情势紧急,事事不利的时候,偏偏撞上了任大舂,而自认万无一失
的变相化装,偏偏在剑上出了⽑病,
当然,任大舂对他⽗亲任仕昌的“青云剑”自然是一眼便认出来,何况他每次离开太华
山还佩在⾝上壮门面!
⻩剑云心念间,转首一看,发现“飞天豹”和任大舂等人也正鬼祟的向他望来。
“飞天豹”等人一见⻩剑云向他们望来,吓得折⾝向內三堂的大寨门走去,同时,彼此
还互递了一个眼神。
⻩剑云知道他们是去见蓝海宝,觉得这件事如果让蓝海宝知道了,这场戏马上就揭穿了,
因为蓝海宝原就对他存有疑窦。
心念电转,决心必须阻止他们前去,是以,衫袖一拂,疾

如飞,⾝形一闪,已到了“飞
天豹”等的⾝后。
就在⻩剑云到达“飞天豹”等人⾝后的同时,狡猾的“闹海蛟”也恰巧回头后看。
“闹海蛟”一见⻩剑云就立在他们的⾝后,不由惊得面⾊一变,脫口惊呼!“飞天豹”“腾山彪”以及任大舂三人,闻声骤然一惊,肩头一晃,飞⾝散开了。
四人见⻩剑云神⾊深沉,目光如电,朱

紧闭下弯,眉宇隐透杀机,俱都惊得垂首躬⾝,
纷纷后退,表示让⻩剑云先走过去。
由于“闹海蛟”的脫口惊呼,顿时引起卸米壮汉们的注意,一看“飞天豹”等人的卑恭
情形,这才发现

前悬着一块大金牌子的⻩剑云。一见那方大金牌,所有的徒众和大头目们,
俱都断定这位蓄着清秀八字小胡子的中年人,必是新任命的天圣堂主。
人人都知道天圣堂主的武功⾼绝,握有生杀予夺的赫赫权势,除了骡马不知厉害,依然
发出不耐的低嘶,所有在场的人俱都静得鸦鹊无声。
“飞天豹”等人看了全场的肃静情形,更显得自己等人的渺小,愈显得对方“天圣堂”
堂主的声威显赫。尤其,⻩剑云傲立四人面前而不过去,更是暗捏一把冷汗。
⻩剑云游目看了四人一眼,目注“飞天豹”沉声说:“李坛主…”
话刚开口“飞天豹”已赶紧恭声应了个是。
⻩剑云继续沉声问:“这位华服青年朋友可是你坛上的头目。”说罢,威凌的目光,又转
移到任大舂的脸上。
“飞天豹”尚未答话,面⾊苍⽩的任大舂已恭声回答说:“卑职任大舂,忝掌⻩旗坛…”
话未说完,⻩剑云已冷冷一笑,故意轻蔑的说:“像⽩旗坛李坛主,⾝为‘黔道三杰’
之首,出⾝武林世家,俱是在江湖上响叮当的人物,你任坛主有何惊人本领,居然职掌⻩旗
坛?”
“飞天豹”三人见⻩剑云当众称赞“黔道三杰”俱都有些受宠若惊“飞天豹”心中
一喜,赶紧代任大舂回答说:“任坛主之⽗,即太华⻩府‘八大金刚’之首的任老英雄,剑
法精奇,人称‘穿云剑’,任坛主乃其唯一独子,自然尽得所传,武功,剑法,实不在卑职
兄弟三人之下。”
⻩剑云对自己的岳⽗老大人,当然不便出言侮蔑,但却望着任大舂,沉声问:“方才听
任坛主对李坛主三人说,愚下的佩剑是令尊大人的‘青云剑’…”
话未谎完,任大舂赶紧躬⾝惶声说:“卑职只是看得有些相似,没敢肯定就是!”⻩剑云剑眉一剔,突然提⾼声音说:“目不精锐,信口胡说,就该挖目割⾆,但是愚下
有一件昔年旧事,也许能在你的口中得到一些蛛丝马迹…”
任大舂听说就要挖目割⾆,早已吓得浑⾝颤抖,面无人⾊,这时听说要在他的口中探听
消息,赶紧讨好的说:“只要卑职知道的,尽请堂主询问!”
⻩剑云傲然颔首,但仍冷冷的说:“但是,在愚下问你旧事之前,仍要你辨认一下愚下
的佩剑,是否就是令尊大人的那柄‘青云剑’!”
说话之间,轻按哑簧,同时功集右臂,力透剑⾝,长剑尚未出鞘,已先发出一阵嗡嗡声
音!
任大舂一看这等声势,心中更加震骇,因为他⽗亲“穿云剑”的佩剑,虽然也算得上是
一柄极锋利的宝剑,却没有这等神奇现象,心知看错了,正待出声要求不要撤剑,只见寒如
电一闪,眼前光芒刺目,

本不敢直视。
“飞天豹”和“腾山彪”以及“闹海蛟”三人,同样的有如双目对⽇,不敢直视。
⻩剑云特别将剑⾝凑至任大舂的面前,冷冷的问:“听说令尊大人的剑刃上有破绽,请
任坛主将破绽指给李坛主三人看!”
任大舂只觉得寒气

人,剑芒刺肤,面上的汗⽑直竖,

本无法睁开双目,是以,惊得
连连躬⾝惶声说:“卑职该死,卑职知罪了!”
一旁的“飞天豹”经过⻩剑云夸赞,自觉天圣堂主对他们“黔道三杰”的印象不坏,是
以在旁大胆的躬⾝解释说:“启禀堂主,方才任坛主只是指堂主的佩剑,与他⽗亲任老英雄
的佩剑有些相似,可能是同一型式…”
话未说完,眼前刺目光华一暗“沙”的一声,⻩剑云已将“青云剑”收⼊鞘內,同时
沉声接口说:“不错,愚下的这柄剑,确是同一型式两柄剑中的另一柄,另一柄‘青云剑’
在愚下的师兄处,均为愚下恩师所赐,而剑外都有一个绿绒剑套保护,方才听任坛主谈到‘青
云剑’三字,才特地回来查问。”
一直没有发话的“腾山彪”突然有些奋兴的揷言说:“这么说任老英雄就是堂主的师兄
了?”
⻩剑云面⾊逐渐深沉,切齿恨声,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愚下师兄,已被歹徒杀害,那
柄‘青云剑’也失去了下落!”
任大舂一听,简直是晴天霹雳,脫口一声惊啊,顿时呆了。
“飞天豹”三人一听,也傻了,想到“穿云剑”昔年的所作所为,俱都为任大舂的

命
担心,暗怨他方才多嘴。
⻩剑云看了四人一眼,目注任大舂沉声问:“任坛主,你何时发现令尊大人佩带‘青云
剑’?”
任大舂一定惊魂,惶声说:“卑职自有记忆时起,即见家⽗佩着‘青云剑’!”
⻩剑云冷冷一笑,继续说:“那时令尊大人作何营生?”
任大舂一听,顿时不敢回答了。
“飞天豹”三人一看,更感不妙,俱都为任大舂暗捏一把冷汗。
⻩剑云面⾊突然一沉,嗔目怒声说:“风闻‘彩眉叟’⻩老前辈的从仆‘八大金刚’俱
是⻩老前辈以武功收眼的黑道巨枭,‘青云剑’既然落在令尊大人的手里,令尊大人已具有
暗害愚下师兄之嫌疑…”
话未说完,任大舂已慌的惶声说:“堂主,家⽗…”
⻩剑云时间宝贵,哪里能让任大舂多加解释,立即望着“飞天豹”沉声说:“李坛主,
任大舂由你监噤,但不可亏待于他,待愚下前去太华⻩府会过‘穿云剑’,查明真相后,再
行发落!”
“飞天豹”一听,赶紧躬⾝应是。
任大舂早已吓坏了,不停的连呼“堂主”
⻩剑云又望着“腾山彪”沉声说:“坛主责任重大,坛上不可一⽇无主,就请毕大侠将
⻩旗坛接下来。”
说此一顿,不容“腾山彪”开口,又面向“闹海蛟”沉声说:“紫旗坛的⾕凤兰坛主,
我已命她前去贵州成立总分舵,紫旗坛的遗缺,就由阁下接管吧!”
“腾山彪”和“闹海蛟”并非真的不愿意担任“二仙会”的职务,而是他们三人来迟了
一步,只有一个⽩旗坛的位置,不得不让给“飞天豹”这时听说要他们两人同时接掌⻩紫
两坛主,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但是以前推辞在先,这时也不能不有所说词。
岂知,两人抱拳躬⾝,正待开口,⻩剑云已剔眉怒声说:“如果二位不愿意接掌⻩紫两
坛的位置,请于正午以前离开此地,否则,本堂主将下令逮捕你二人,以卧底奷细论处!”
“腾山彪”和“闹海蛟”哪里还敢开口,吓得俯首应了声是。
就在这时,柳羡香的心腹丫头“莹莹”已笑眯味的由內三堂的寨门內向这面急步跑来。
⻩剑云一看“莹莹”的神⾊,断定柳羡香已回去了,心中一畅,继续望着“腾山彪”和
“闹海蛟”吩咐说:“愚下午后可能离山去找‘穿云剑’,但在离山之前、一定前去贵坛察看,
希望二位不要擅自离开。”
“腾山彪”和“闹海蛟”头也不敢抬,一连应了两个是。
⻩剑云看也不看“飞天豹”等人,傲然阔步,迳向莹莹

去。
“莹莹”奔至⻩剑云面前,含笑施礼,娇声说:“我家姑娘等急了,快请堂主回去!”
如在昨天如此说,⻩剑云一定生气,但是,这时听了非但不生气,心中反

漾着阵阵甜
意,也许因为柳羡香没有发生意外,也许是感情在作祟。⻩剑云愉快的笑一笑,即对莹莹风
趣的说:“我们走,不然你家姑娘会发脾气!”说罢,当先向內三堂的大寨门前走去。
“莹莹”急步跟在⾝后,甜甜的笑着说:“我家姑娘已经发脾气了,把小婢狠狠的骂了
一顿!”
⻩剑云“噢”了一声,惊异的问:“为什么?莹莹!”
“莹莹”有些撒娇的委屈说:“还不是因为您去红旗坛找她。”
⻩剑云笑一笑问:“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莹莹”佯装生气的嗔声说:“因为天还未亮我家姑娘就来了,她看您睡得正憩,舍不
得喊醒您,她坐了一会就走了,因为小婢忘了

待玫萍,所以…”
⻩剑云未待莹莹话完,立即

惑的说:“奇怪,我出来也问过门下的女警卫呀!”
“莹莹”立即解释说:“后夜班的早去觉睡了,她们怎的知道!”
谈话之间,两人已穿出松林,走至“人文堂”的门前。
⻩剑云心中一动,立即望着门下的警卫问:“可见‘地贤堂’的蓝堂主回来?”
其中一人,立即恭声回答说:“回禀堂主,还没有回来!”
⻩剑云一听,略放宽心,因为他方才对“飞天豹”等人的处置,只能应付一时“飞天
豹”必会将这件事报告给他担任“⽇月堂”堂主的⽗亲李信东,老奷巨滑的李信东,必然会
派人请蓝海宝前去盘问任大舂,是以⻩剑云必须在蓝海宝回来之前离去。
进⼊“天圣堂”的大门,发现光颜照人,已换了一⾝鲜红劲⾐短剑氅,背揷宝剑的柳羡
香,早已蹙眉含笑,焦急的等候在厅阶上了。
柳羡香一见⻩剑云,立即亲切的

下阶来,同时,埋怨而又关切的说:“清早起来,早
饭没吃,便冤枉跑了一趟红旗坛!”
⻩剑云已被柳羡香的真挚热情所感动,是以,不自觉的伸手挽起她的纤纤柔荑,并肩向
厅上走去,同时,笑着说:“不但不冤枉,还意外得了一桩好消息!”
柳羡香见⻩剑云对她如此热情亲密,真是喜得心花怒放,但当着这多仆妇侍女,多少有
些不好意思,因而羞红着娇靥,佯装关切的问:“得了一桩什么好消息?”
⻩剑云举手指了指厅后,笑着说:“我们楼上谈!”两人登上楼阶,莹莹和玫萍等人,纷
纷跟在⾝后。
柳羡香有机密事情与⻩剑云商议,而且,有侍女在旁和⻩剑云亲热也有些不便,是以望
着莹莹等人,吩咐说:“你们不必上来,有事再喊你们!”
莹莹等人一听,纷纷停⾝止步,同时恭声应了个是,四人并神秘的一笑,相互递了个眼
神。
柳羡香偎依着⻩剑云,两人轻决的沿梯登楼。
⻩剑云上楼一看,正央中的方桌上早已摆好了早点,由于两份俱都未动,显然柳羡香在
等他回来一块吃。
正待说什么,偎依在⾝侧的柳羡香,已旧话重题,笑着说:“你不说什么消息我也知道!”
⻩剑云故意惊异的“噢”了一声,一面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面望着走向桌对面的柳羡
香,不解的问:“你说说看?”
柳羡香得意的说:“人文堂晋堂主病势严重,昨夜下山求医去了!”
⻩剑云佯装漠不关心的头摇笑着说:“这不是我得到的好消息!”说此一顿,突然又正⾊
说:“奇怪呀,晋堂主到底得了什么病,如此严重?方才我经过‘人文堂’门前时才听说。”
柳羡香本待问⻩剑云的好消息是什么,这时见问,只得回答说:“方才听两个小童说,
是什么郁火攻心,几似练武人的走火⼊魔!”
⻩剑云知道说的“两个小童”是指“二怪”的两个小徒弟,因而急声问:“你又去后面
啦?”
柳羡香立即正⾊说:“当然要去喽,不疏通说服这两个小东西,你怎能离开‘天圣堂’?”
⻩剑云一听,不由关切的问:“可以行的通吗?”
柳羡香得意的说:“我说经过我进一步的向你探问,知道令师的仙修洞府另有全安进口。
在巨瀑后的洞口虽然也是进口,但不知要诀的人,虽然武功齐天,也不能进⼊!”
⻩剑云一听,佯装得意的笑着说:“还有呢?”
柳羡香含笑继续说:“还有即使进⼊,也是一生九死,非让你和我火速赶去不可!”
⻩剑云笑着问:“两个小童怎么说?”
柳羡香得意的说:“我说的话他们自然相信,而且,我要他们假传法谕给蓝海宝和‘千
面神妪’,要他们两人分掌‘二仙会’,这时我才听两个小童说‘千面神妪’病重,昨晚已经
下山了!”
⻩剑云故意忧急的说:“方才‘人文堂’的门卫说,蓝堂主也下山了!”
柳羡香一听,正⾊说:“吓破他的狗胆,他最多送至山口,藉机向燕姑娘献献殷勤,没
有‘二仙’的法谕,离开山口一步,勿论何人,杀无赦!”
⻩剑云听得心中一惊,暗自焦急,知道蓝海宝最多一个时辰就可回来了,那时听了“飞
天豹”等人的密报,势必前来盘诘真相。
“二怪”已经离山,他自然不会把蓝海宝和“奇门剑”李信东等人放在心上,怕的是一
经揭破真相,柳羡香受不了这等重的打击。那时她一旦发现被骗,希望幻灭,幸福无踪,几
近狂疯的愤怒下,岂不拼命和他⻩剑云拼杀?但是,已经生了情感的⻩剑云,无论如何也狠
不下心肠伤了她,在那等群雄环伺之下,势必弄得无法招架。
如果匆匆离去,会合“穿云剑”等人再来,他同样的要应付柳羡香和“二怪”的两个小
徒弟,而“穿云剑”四人,只能比“奇门剑”三人略胜一筹,但绝不是蓝海宝的对手。假设
他摆脫柳羡香去战蓝海宝或“二怪”的两个小徒弟,而“追风虎”四人,不出片刻便会被柳
羡香一一制服!
心念至此,顿觉成败与否,只在倾刻之间,不由急出一⾝冷汗。
柳羡香见⻩剑云突然沉默不语,不由风趣的笑着问:“怎么啦⽟哥哥?吓呆啦?”
⻩剑云急忙一定心神,趁机笑着说:“我还是不要去终南山吧!”
柳羡香听得一愣,不由焦急的问:“为什么,⽟哥哥?”
⻩剑云佯装苦笑一笑说:“离开山口一步便杀无赦,我一下子跑到终南山,你说我该赦
不该赦!”
柳羡香一听“噗哧”笑了,起⾝走至⻩剑云的椅侧,⽟手按在⻩剑云的肩头上,俯首
娇笑着说:“我的⽟哥哥,你还是奉‘二仙’的命令,随我前去的呀!”
⻩剑云故意愁眉苦脸的说:“可是这是你假传的‘圣旨’呀!”
柳羡香一听,含笑附在⻩剑云的耳畔,悄声说:“小妹还有一条锦囊妙计没有告诉你呢!”
⻩剑云故意惊异的“噢”了一声,转首望着柳羡香,朱

险些吻在她的香腮上,急切的
问:“什么锦囊妙计?”
柳羡香的娇靥早已红达耳后,本能的直⾝走回自己的椅前,故意卖关子似的说:“这条
妙计要到山下才能说。”
⻩剑云这时恨不得马上离开点苍山,但他仍装出一幅无可奈何相,耸耸肩说:“好吧,
你快吃吧,饭后我们就启程!”
柳羡香一听,大喜望外,不由奋兴的说:“真的呀,我去叫他们备马!”
⻩剑云深怕在山道上碰见蓝海宝,因而阻止说:“不用备马了,山下宾馆里有的是快马。”
柳羡香立即补充说:“可是我们还需向‘⽇光堂’取银两呀!”
⻩剑云依然挥手说:“不必浪费时间了,我们可在宾馆里先拿!”说话之间,⻩剑云已将
自己的一份早点吃完了。
柳羡香由于心情奋兴,无法坐下继续进食,因而奋兴的问:“你是说我们施展轻功下山?”
⻩剑云故作得意的笑着说:“我知道你的功力和我不分上下,现在我还要看看你的轻⾝
功夫,须知夫妇间的功力愈接近愈幸福!”
柳羡香也自恃轻功惊人,但仍谦逊说:“论年龄,论资质,小妹的轻功都无法与你相
比…”说此一顿,突然又含情风趣的问:“假设小妹跑不过你,或者跑不动了,那,你是
不是将我丢在半路里?”
⻩剑云虽然知道这是一句戏言,但也有柳羡香真正的意思,是以急忙正⾊说:“怎会呢?
你果真跑不动了,我就…”说着,双臂一圈,作了一个“抱起”的势姿。
柳羡香娇靥一红,芳心窃喜,一阵幸福甜意,令她⾝不由己的扑至⻩剑云的⾝前,举起
粉拳作着要打之势,同时忍笑嗔声说:“你坏,我们走啦!”
两手抱头,佯装吃惊骇怕的⻩剑云,哈哈一笑,挽起柳羡香刚刚落下的粉臂,含意颇深
的笑着说:“你不看看房中有什么你喜爱的珍贵古玩,带在⾝上?”
柳羡香毫不思索的说:“最多两个月就回来了,带古玩作什么!”说罢,两人并肩挽手,
匆匆向楼下走去。
⻩剑云并非寡情无义之辈,而是事态严重,尔系着武林祸福,以及千千万万民人的生命,
他不得不抓住柳羡香的弱点,竭力讨她的

心,使这次独力挽救狂澜的壮举成功,绝对无意
玩弄感情,何况这两天中,柳羡香还给了他极大的帮助,也可说曾经救过他的生命。
他觉得,只要大功告成,今后要报答柳羡香恩情及解说的机会正多,何必在“一念之差,
功败垂成”的紧要关头下,作痛悔不及的傻事呢!
两人匆匆走至楼下,院中的莹莹等人,纷纷躬⾝相送,看情形,柳羡香对她的两个贴⾝
丫头,似乎已有了暗示。
⻩剑云这时的心情尤为焦急,他恨不得一步踏出点苍山区,他深怕出门就碰上蓝海宝等
人。
出了“天圣堂”的大门,红⽇当空,气氛依然是那么宁静,那边广场工地上,数百名工
人仍忙个不停。
⻩剑云转首看看“地贤堂”的大门,觉得如此近的距离,就没有时间去看看师妹罗秀玲,

待一些应该小心的事项,心里非常焦急。
柳羡香也是一个心思细密,冰雪聪明的人,这时见⻩剑云剑眉微蹙,隐透忧郁,不自觉
的低声问:“⽟哥哥,你好像有満腹心事嘛?”
⻩剑云悚然一惊,強自一笑说:“我是在作最后的目光巡礼!”
柳羡香立即

惑而惊异的问:“为什么?”
⻩剑云淡淡一笑,说:“我怕此番一去,再没有机会回到此地了!”
柳羡香听得失声一笑说:“傻话,小妹还真不知你是一位多愁善感的人呢,你放心,小
妹保证少不了你的‘天圣堂’宝座!”
⻩剑云故意振作了一下精神,愉快的应了一声“好”随着柳羡香迳向正东的松林前走
去!
柳羡香一看,不由

惑的问:“我们为什么不走山路?”
⻩剑云笑一笑,作了一个飞越的手势,笑着说:“这样不是可以少走许多路!”
柳羡香一看,也笑着说:“你当真要和小妹分个⾼低?我先告诉你,在来点苍之初,我
和两位师⽗踏遍了整个山区,路迳你可没有我

哟!”
⻩剑云听得心中一动,立即含笑肃手,风趣的说:“那就请你头前带路!”
柳羡香也不谦逊,明媚的一笑,当先走进松林。
一进松林,立即展开轻功,直奔当前的⾼峰。
⻩剑云一看,正合心意,立即不疾不徐的跟在柳羡香⾝后。
到达峰前,竟是一道与昨夜相反,徐徐左转的上升小径。
m.Bam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