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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认贼作父变心丸
 一人“邛崃”山境,⽔中萍不噤又感‮趣兴‬!

 ⾕家麒萍⽔相逢,倾心结,同赴“三绝大宴”等前尘往事,自然而然,一幕幕地电映心头!

 尤其路过“邛崃幽⾕”之时,⽔中萍想起⾕家麒若非遇岳悲云,如今定与自己情投意合,形影不离,可能业已成为佳偶!

 自己平素自负容光,一⾝武学,也颇得恩师“冷香仙子”聂冰魂真传,在一般红粉之中,⾜可称得是翘楚人物!偏偏那位岳悲云姑娘,不仅风神姿⾊,超过自己,竟连武功也似⾼出一二成以上。

 事事相形之下,自己业已逊人一筹,再加上北天山之行,正好使⾕家麒与岳悲云趁机相处,终于把一位英俊拔,文武兼资的意中人,平⽩失去!

 ⽔中萍越想越恨,柳眉双剔,驻⾜不行,目光凝注“邛崃幽⾕”⾕口,脸上浮起一片杀气!

 “铁嘴君平”辛子哲见⽔中萍这等神情,不噤深感诧异地,发话问道:“⽔姑娘怎的不走?我们再翻过两座山头,便可到达‘天狼秀士’罗三恨所住的‘百丈峡’了!”

 ⽔中萍目光凝滞,竟似对于辛子哲的这几句话儿,未曾听见!

 辛子哲讶然问道:“⽔姑娘,你在想些什么?”

 ⽔中萍毫未考虑地,冲口答道:“我想放把火儿,把这‘邛崃幽⾕’,烧它一个⼲⼲净净!”

 这种答话,大出辛子哲意外,不噤为之怔住!

 但他也是绝顶聪明人物,立时由“邛崃幽⾕”联想到岳悲云,再联想到⾕家麒近来辄与岳悲云双双出现,遂“哦”了一声,对于⽔中萍要想放火烧掉“邛崃幽⾕”之故,恍然大悟!

 ⽔中萍听辛子哲“哦”了一声,也发觉自己口不择言,说得太以露骨,不噤耳一热红云満头!

 辛子哲微叹说道:“精卫有心填恨海,女娲无石补情天!一缕情丝,慧剑难断,真不知会死多少英雄豪杰?并把大千世界,搅起无穷烦恼!”

 ⽔中萍听了辛子哲这几句感叹之语,越发难以为情,螓首微垂,讪讪地向前缓步走去。

 辛子哲见她这等神情,加劝慰,遂含笑叫道:“⽔姑娘…”

 ⽔中萍仍未抬头,只是脚步更慢地,低声答道:“辛朋友有何见教?”

 辛子哲笑道:“我偶然想起两句成语,但却忘了下句!”

 ⽔中萍问道:“什么成语?”

 辛子哲笑道:“上句是‘除烦敢须无我’,⽔姑娘可知…”

 ⽔中萍接口答道:“下句是:‘各有因缘莫羡人’!”

 话音才了,忽然悟出这是辛子哲借题劝慰自己,不噤越发羞红満颊,柳一拧,施展出上乘轻功,疾驰而去!

 辛子哲‮头摇‬一叹,⾼声叫道:“⽔姑娘,莫往正北,只要略略偏西,翻过那座奇尖山峰,便到‘百丈峡’了!”

 ⽔中萍照着“铁嘴君平”辛子哲所说方向,翻上那座奇尖山峰,‮立独‬崖边,让那劲急山风,吹得鬓发飞舞,⾐角飘飘,方觉心中所郁结的烦闷,略为舒怈!

 辛子哲随后赶到,手指峰后的百丈深峡说道:“‘天狼秀士’罗三恨就住在这深峡以下!”

 ⽔中萍抬手微掠鬓脚,点头说道:“既到地头,我们且去瞻仰瞻仰这位‘恨僧,恨道,恨好人’的‘天狼秀士’!”

 说完,突真气,觑准峡中绝壁上的一株小松,便自飞纵而落!

 “铁嘴君平”辛子哲见⽔中萍一纵就是四丈上下,慌忙跟踪飘落,半空中含笑发话说道:“⽔姑娘小心一点,这崖壁奇陡,不太好走!”

 ⽔中萍脚沾小松,⾝形又飘,也自笑声答道:“辛朋友放心,⽔中萍虽然因事伤怀,但尚不愿把一条代在这‘邛崃山百丈峡’內!”

 辛子哲一面‮头摇‬暗叹,一面大展轻功,亦步亦趋地,随定⽔中萍,防范她在心绪不佳之下,或有失⾜之虑!

 这条峡⾕,果然极深,两人那等⾝手,又是由上而下.竟费了好大一会工夫,才到峡底!

 峡底形势,险恶异常,到处都是嵯峨怪石,黝黑洞⽳,也不知那位天狼秀士罗三恨,住在哪个洞內?

 辛子哲还细细寻找,⽔中萍却比较来得聪明,施展“传音⼊密”神功,提气⾼声叫道:“辛子哲、⽔中萍,奉‘哀牢山神魔⾕’⾕主‘魔外之魔’公孙大寿之命,来此投书,敬请‘天狼秀士’罗三恨现⾝相见!”

 话落不久,一阵狼嚎似的怪笑,突起当空。

 就在辛子哲、⽔中萍二人⾝后的山洞之中,走出了那位“天狼秀士”罗三恨!

 慢说⽔中萍,连“铁嘴君平”辛子哲如此江湖经验.也从未见过有人形貌生得如此奇异!

 缺耳,眇目,以及面长如狼,均在意料之中,但“天狼秀士”罗三恨突出外的四枚森厉狼牙,却看得⽔中萍及辛子哲⽑发悚然,心神一慑!

 “天狼秀士”罗三恨如此形貌,却偏偏穿了一件粉⾊儒衫,越发显得丑怪已极!

 他那锐利得仿佛能洞人肺腑的目光,在辛子哲、⽔中萍⾝上,来回一扫,獠牙微启,看看辛子哲,森森地问道:“你就是‘文武卜赌’四大神魔中的‘卜魔’,外号‘铁嘴君平’的辛子哲?”

 辛子哲微一点头。

 “天狼秀士”罗三恨又复手指⽔中萍,发话问道:“这个年轻女娃,也是你们‘哀牢山神魔⾕’中的人物吗?”

 ⽔中萍正待说明自己⾝份“铁嘴君平”辛子哲便自抢先答道:“这位小姑娘,新近加⼊‘神魔⾕’,但公孙⾕主却对她极为看重!”

 ⽔中萍知道“铁嘴君平”辛子哲是因“天狼秀士”罗三恨太以难,并厌见生人,才这等说法,遂也只好默然不语!

 “天狼秀士”罗三恨闻言,又向⽔中萍看了几眼,点头怪笑说道:“这女娃资质极佳,着实应该看重!但可惜名字起得太坏.‘⽔中萍’岂非注定逐浪浮沉,飘零一世?”

 ⽔中萍听他批评自己,两道秀眉,方自蕴怒双剔,却见“铁嘴君平”辛子哲.向自己连施眼⾊,只得尽量忍耐!

 “天狼秀士”罗三恨问道:“你们既称奉命投书,书信何在?”

 “铁嘴君平”辛子哲遂自怀中取出“魔外之魔”公孙大寿的那封书信,双手递过。

 “天狼秀士”罗三恨拆开书信,略一过目,脸上闪现一种诡谲神情,目注辛子哲,怪笑问道:“你既称‘卜魔’,卦儿算得可准?”

 辛子哲正待答言,但这回却被⽔中萍抢先说道:“辛朋友的‘金钱神课’,灵验绝伦,‘铁嘴君平’之号,的确名符其实,可称举世无双!”

 “天狼秀士”罗三恨‮头摇‬笑道:“我不信你的‘金钱神课’竟有如此灵验?我们是否打个赌儿。”

 辛子哲对于占卜之术,素极自傲,闻言不噤勾起‮趣兴‬,双目一张,含笑问道:“罗朋友打算怎么打赌?”

 “天狼秀士”罗三恨走进洞內,取出一只葫芦,两只⽟杯,斟満两杯⾊如琥珀的浓香美酒,放在石上!

 ⽔中萍笑道:“罗朋友,你打算和我们比赛喝酒?”

 “天狼秀士”罗三恨眯着他那只眇目,‮头摇‬一笑说道:“这两杯美酒,不是赌题,只是赌注!”

 辛子哲问道:“请教罗朋友,打算以何作为赌题?”

 “天狼秀士”罗三恨笑道:“我以一桩极为简单之事,请你施展‘金钱神课’卜算,算得不准,便是我赢,算得准时,便是我输!”

 ⽔中萍笑道:“我们若是输了,大概便要每人一杯,罚⼲美酒!”

 “天狼秀土”罗三恨点头示意。

 ⽔中萍又复笑道:“万一‘铁嘴君平’的神课有准,罗朋友输了东道.又便如何?”

 “天狼秀土”罗三恨怪笑说道:“我若输了,便答应你们一件要求,无论多难之事,也必代为办到!”

 ⽔中萍闻言,偏头向辛子哲笑道:“辛朋友,这场赌约,我看可以订的!”

 辛子哲笑道:“⽔姑娘既然认为可以订得,辛子哲也愿勉为其难!”

 “天狼秀士”罗三恨笑道:“我们一言为定,我如今宣布赌题,便是请辛朋友施展‘金钱神课’,卜算卜算‘魔外之魔’公孙大寿派你们远道所投的书信以上,写的何事?”

 ⽔中萍静静听完,向“天狼秀士”罗三恨大笑说道:“这点小事.辛朋友一定算得出来,罗朋友的东道,大概业已输定了呢!”

 “天狼秀士”罗三恨神⾊晒然,‮头摇‬说道:“只怕未必。”

 辛子哲见他轻视自己,不噤双眉连轩,自袖中摸出三枚金钱,恭恭敬敬地,向天三摇,向地上一掷!

 ⽔中萍认为辛子哲必胜,遂笑昑昑地,看他审视卦象以后,怎样判断?

 谁知辛子哲低头看了好久,竟拾起金钱,満面通红地,走到石边,端起一杯美酒,一倾而尽!

 ⽔中萍大出意外地骇然问道:“辛朋友!你难道算不出来,承认输了这场东道?”

 辛子哲苦笑‮头摇‬答道:“我不知怎的,竟会灵机蔽滞,算不出来,连累得⽔姑娘也陪输一场东道!”

 ⽔中萍秀眉一挑,岸然说道:“这种东道,纵然输上十场八场,又复可疑?⽔中萍虽是女流,自信尚可斗酒不醉!”

 说完,也自走到石畔,把另外一杯美酒,慢慢饮尽!

 “天狼秀士”罗三恨站在一旁,片语不发,只是面带诡谲神秘笑容,向辛子哲、⽔中萍注目凝视!

 辛子哲突向“天狼秀士”罗三恨,一抱双拳,意发话。

 “天狼秀士”罗三恨向他摇手笑道:“辛朋友,你不要说话,我猜得到你要说何话?”

 辛子哲意似不信,方一扬眉“天狼秀士”罗三恨便自微笑说道:“你可能因占卜不出公孙大寿书信中所说之事,有些不服,可是想请我让你一看究竟吗?”

 辛子哲好生敬佩这位“天狼秀士”罗三恨的心思敏捷,连连点头说道:“罗朋友猜得不差,辛子哲正是此意.但我决不強人所难,能否见赐一观?全由罗朋友自行衡断!”

 “天狼秀士”罗三恨侧侧地,笑了一笑,点头说道:“你既然想看,我便让你看上一看,也无妨碍!”

 说完.便把“魔外之魔”公孙大寿所写的那封书信打开,递给“铁嘴君平”辛子哲及⽔中萍一同观看。

 辛子哲目光一触信上字迹,不噤大吃一惊,只见“魔外之魔”公孙大寿出人意料地写着:“字奉三恨贤弟,请设法使投书人,服食‘天狼变心丸’一粒为要!”

 ⽔中萍也颇感意外地“咦”了一声,向“铁嘴君平”辛子哲问道:“辛朋友“魔外之魔”公孙大寿这样对你,却是何意?”

 辛子哲苦笑几声,‮头摇‬说道:“我也不知公孙⾕主此举,究属何意?怪不得适才金钱三掷,灵机蔽滞,参详不出丝毫卦象,原来这封书信,竟与辛子哲本⾝有关,是要我千里投书,自⼊网罗!”

 说到此处,忽然转向“天狼秀士”罗三恨问道:“罗朋友,你与‘魔外之魔’公孙大寿既属知,怎不照他信內所说,设法使辛子哲服食‘天狼变心丸’.却反而公开这封书信的內容则甚?”

 “天狼秀士”罗三恨又是侧侧地一笑说道:“你们两人,看去都不太笨,何不动动脑筋,猜测猜测其中缘故?”

 “铁嘴君平”辛子哲闻言,方自蹙眉思索,⽔中萍心思较好,已先微吃一惊瞿然说道:“莫非你已把‘天狼变心丸’,暗暗放在我们方才所饮的两杯美酒以內?”

 “天狼秀士”罗三恨眇目微翻,向⽔中萍盯了几眼,突然发出一阵难听已板,宛若狼嗥的纵声大笑!

 ⽔中萍芳心之中,忐忑不已,顿⾜问道:“你不要笑得这般难听,我到底猜得对是不对?”

 “天狼秀士”罗三恨得意已极地点头笑道:“对,对,对,女娃儿姿质太好,果然聪明,我要把你收为义女!”

 ⽔中萍“哼”了一声,颇为不屑地“哂”然说道:“你不要一厢情愿,谁要你这长得像只野狼般的丑鬼作我义⽗!”

 “天狼秀士”罗三恨,仿佛对⽔中萍颇为喜爱,毫不为忤地怪笑说道:“我那‘天狼变心丸’的药力,要到一对周时以后,才能完全发挥功效!如今且让你们在这‘邛崃山百丈峡’內,长睡一天,等到明⽇此时,彼此气味相投,再作细谈便了。”

 ⽔中萍叱道:“谁和你气味相投,我们精神慡奕,不想‮觉睡‬!”

 “天狼秀士”罗三恨得意地笑道:“不想‮觉睡‬也得‮觉睡‬,不和我气味相投,也得和我气味相投!普天下能有几人在我‘天狼秀士’罗三恨面前,可以长期灵明,不听号令?”

 说完,举袖一挥,一阵氤氲香味拂处,⽔中萍与“铁嘴君平”辛子哲二人,便即天旋地转般失去知觉!

 等到“铁嘴君平”辛子哲,与⽔中萍双双昏睡一⽇‮夜一‬,恢复知觉以后,发现业已分卧一座石室中的榻之上!

 那位“天狼秀士”罗三恨,则満脸得意神情,在榻旁石几以上,独自饮酒!

 ⽔中萍一双目,首先坐起,向这间陌生石室,茫然打量。

 “天狼秀士”罗三恨微笑说道:“⽔姑娘不要打量,这间石室,就是我长年隐居,拥有三十六条出⼊道路的‘天狼窟’!”

 那“天狼变心丸”的药力,当真灵效无比,⽔中萍初见“天狼秀士”罗三恨时,觉得此人丑怪狞恶,对他印象坏透!但如今不知怎的竟感觉对方极为和霭可亲,秋波一转,含笑说道:“你怎么叫我⽔姑娘?”

 “天狼秀土”罗三恨笑道:“我不叫你⽔姑娘,叫你什么?”

 ⽔中萍笑道:“老人家不是想收我作⼲女儿吗?”

 “天狼秀士”罗三恨闻言,怪笑一声,目注⽔中萍问道:“你愿意有我这样一位丑怪义⽗?”

 ⽔中萍嫣然笑道:“以貌取人,实不可取,老人家神功绝艺,名震江湖,⽔中萍幸蒙见爱,哪有不愿之理?”

 说到此处“铁嘴君平”辛子哲也由榻上翻⾝坐起,哈哈大笑说道:“妙极,妙极,这是一桩天大喜事!⽔姑娘怎的还不向前拜见义⽗,我要看你获得什么见面礼儿?”

 ⽔中萍果然飘⾝下榻,走到“天狼秀土”罗三恨面前,叫了一声“义⽗”便自盈盈拜倒!

 “天狼秀士”罗三恨乐得微启獠牙,呵呵大笑,一面伸手相搀,一面看着辛子哲,蹙眉说道:“你这句话,弄得罗三恨好不难堪!我收了这等姿质的一位⼲女儿,怎好意思以寻常俗物,充作见面之礼?但手边一时又无…”

 话犹未了,⽔中萍便已秀眉微挑,接口笑道:“义⽗,我能不能自己指定一样见面礼呢?”

 “天狼秀士”罗三恨一生孤独,故对⽔中萍颇为喜爱,闻言点头笑道:“可以可以,只要是我⾝上所有之物,罗三恨决不吝惜。”

 ⽔中萍笑道:“我不要义⽗所有之物,我只想请义⽗陪我去办件事儿。”

 “天狼秀士”罗三恨猜不透⽔中萍要办何事,不噤讶然问道:“萍儿想办什么事儿?”

 ⽔中萍粉面凝霜,蛾眉带煞地,一咬银牙,恨声说道;“我要放把火儿,把‘邛崃幽⾕’中的那座大寨,烧得⼲⼲净净!”

 “天狼秀土”罗三恨不解其故,向⽔中萍问道:“萍儿,你与‘邛崃幽⾕’中何人有仇?”

 ⽔中萍脸上一红,低头不语。“铁嘴君平”辛子哲遂将其中原由,对“天狼秀士”罗三恨,细说一遍。

 “天狼秀士”罗三恨听完辛子哲所说,方自恍然,轻拍⽔中萍香肩,微笑说道:“萍儿你既然喜⾕家麒,我决心设法使他为你永侍妆台…”

 话犹未了,⽔中萍便自接口说道:“对付⾕家麒是⽇后之事,眼前我定要火焚‘邛崃幽⾕’,才能发怈得了中怨气!”

 “天狼秀士”罗三恨眉头微蹙,缓缓说道:“想烧‘邛崃幽⾕’,本甚容易,但我隐居这‘百丈峡’时,曾经对天立誓,决不在‘邛崃山’內,出手杀人…”

 ⽔中萍闻言笑道:“义⽗放心,我们此去只是放火烧寨,又不动手杀人,怎会与誓言有悖?”

 “天狼秀士”罗三恨听⽔中萍这样说法,方一点头.⽔中萍忽然灵机又动,笑向“铁嘴君平”辛子哲说道:“辛朋友,你不妨三掷金钱,卜算卜算我们这场‘邛崃幽⾕’之行,去得有无妨碍?”

 “铁嘴君平”辛子哲如言三掷金钱,细参卦象以后,点头笑道:“这卦象甚好,极利人,不但前去无妨,⽔姑娘可能还会有意外收获。”

 “天狼秀士”罗三恨深知“铁嘴君平”辛子哲神卜无虚,遂点头笑道:“辛兄神卜,当世无双,既然卦象极佳,我们便等晚间前去‘邛崃幽⾕’,放火烧寨好了!”

 计议既定,三人遂开怀畅饮,相互谈笑!

 ⽔中萍在酒兴半酣之际,想起一事,向“天狼秀士”罗三恨问道:“义⽗,你老人家与辅佐‘幽冥主宰’邝无畏,在‘黑地狱’中,图谋武林霸业的‘黑心张良’司马庸,是否师兄师弟?”

 “天狼秀士”罗三恨点头答道:“黑心张良司马庸是小师弟,我是二师兄,但我们早己反目,从不来往!”

 ⽔中萍又复问道:“义⽗,你们师兄弟共有几人?”

 “天狼秀士”罗三恨应声答道:“我们师兄弟共有三人,除了我与‘黑心张良’司马庸外,还有一位大师兄,名字…”

 “铁嘴君平”辛子哲接口问道:“请教罗兄,你与‘黑心张良’司马庸的大师兄,怎样称呼?她如今是否尚在江湖浪迹?”

 “天狼秀士”罗三恨面含诡谲神情,看了辛子哲几眼.大笑说道:“辛兄神卜,何不再行卜算卜算?”

 辛子哲一挑双眉,金钱再掷,但看清卦象以后,却眉头深聚地,口中喃喃说道:“天下竟有这等巧事,怎么又是‘⻩巢造反,贼在帅位’?”

 ⽔中萍莫明其妙地问道:“辛朋友,什么叫‘⻩巢造反,贼在帅位’?”

 “铁嘴君平”辛子哲遂把“魔外之魔”公孙大寿在“哀牢魔⾕”举行“端五毒宴”时,曾中“黑地狱”奇毒,由自己以“金钱神课”占卜,占得“⻩巢造反,贼在帅位”卦象,才猜出暗下毒手的“黑地狱”奷细是曾任南七北六十三省绿林道总瓢把子“风叟”濮赫之事,向⽔中萍细说一遍。

 “天狼秀士”罗三恨静静听完,发出狼嗥似的纵声怪笑!

 说也奇怪,⽔中萍在未服“天狼变心丸”前.颇为嫌恶“天狼秀士”罗三恨狼嗥似的笑声,觉得太以难听,如今却觉得颇为悦耳!

 柳眉微扬,目注“天狼秀士”罗三恨,嫣然笑道:“义⽗,你老人家为何这样大笑?”

 “天狼秀士”罗三恨手指“铁嘴君”辛子哲,怪笑说道:“我是笑他这‘铁嘴君平’四字,果然名符其实,毫不虚传!五五端及今天的两次卦儿,算得好准!”

 辛子哲‮头摇‬说道:“五五端的那次卜卦,确实算出‘风叟’濮赫就是‘黑地狱’奷细!但今⽇卦象又显‘⻩巢造反,贼在帅位’,却把我弄得糊里糊涂,罗朋友怎的还夸灵验?”

 “天狼秀士”罗三恨‮头摇‬笑道:“你五五端的那次卦儿,算得虽准,但却判断错了!”

 辛子哲愕然问道:“怎样错了?‘风叟’濮赫事后并曾来书,承认他是‘黑地狱’所派,潜伏‘哀牢魔⾕’的奷细份子!”

 “天狼秀士”罗三恨笑道:“风叟濮赫虽系‘黑地狱’分子,但只是摇旗呐喊人物,其中另有主帅!”

 辛子哲大吃一惊,接口问道:“主帅是谁?”

 “天狼秀士”罗三恨怪笑几声说道:“辛兄可算聪明一世,懵懂一时,你卦象中既然呈现‘⻩巢造反,贼在帅位’,则‘黑地狱’派驻‘哀牢魔⾕’的主脑人物,自然是⾝为⾕主的‘魔外之魔’公孙大寿了!”

 辛子哲听得跳将起来叫道:“公孙⾕主会与‘黑地狱’互通声气?他为何要自己下毒,害他自己?”

 “天狼秀士”罗三恨笑道:“因为他既想害人,又想不占嫌疑,故而最好的办法.便是先害自己!并再把‘风叟’濮赫虚指为下毒人物!”

 语言微顿,又复笑道:“我当时虽不在场,却可猜出凡属参与这场‘端五毒宴’之人,必然一齐中毒!但不致立告发作而已!”

 辛子哲想起自己“文武卜赌”四大神魔,以及“西风醉客幻影神魔”甫宮漱石、⾕家麒、岳悲云、东方刚等,事后发现一齐中毒之事,不噤恍然叹道:

 “罗兄一语,使辛子哲顿开茅塞!但不知‘魔外之魔’公孙大寿为何甘与‘黑地狱’人物互通声气?”

 “天狼秀士”罗三恨笑道:“这桩疑问的答案,与辛兄今⽇所占‘⻩巢造反,贼在帅位’的卦象有关!”

 辛子哲哦了一声,接口问道:“我倒忘了请教罗兄.你为何夸我今⽇之卦,极为灵验?”

 “天狼秀士”罗三恨獠牙微启,笑了一笑,反向辛子哲发话问道:“辛兄今⽇为何而卜?”

 辛子哲道:“为了猜测罗兄与‘黑心张良’司马庸的大师兄,是何人物?”

 “天狼秀士”罗三恨笑道:“前后两卦象,既然相同,所指自属一人!我与‘黑心张良’司马庸的大师兄,便是‘哀牢山神魔⾕’⾕主,‘魔外之魔’公孙大寿!”

 这几句话儿,听得那位号有“卜魔”之称的“铁嘴君平”辛子哲,大出意外,目瞪口呆地,作声不得!

 “天狼秀士”罗三恨又复笑道:“我们师兄弟三人之间的关系,极为微妙,我与‘黑心张良’司马庸,失和反目,冰炭不容,但大师兄‘魔外之魔’公孙大寿却与我们均有深厚情谊!”

 ⽔中萍叫了一声“义⽗”说道:“你老人家何必定要住在这‘天狼窟’內,有多闷气?不如出窟与天下群雄,角逐一番,我看‘黑心张良’司马庸威风虽大,气焰虽⾼,但若论起才智,却不见得能胜过你呢!”

 “天狼秀士”罗三恨微笑说道:“昔⽇我们同在师门之时.师兄弟三人曾经三度出题比较才智!”

 ⽔中萍颇感‮趣兴‬地含笑问道:“义⽗快说下去,你与‘魔外之魔’公孙大寿,及‘黑心张良’司马庸三人,究竟是谁比较⾼明?”

 “天狼秀士”罗三恨笑道:“第一次是我占先,第二次是‘黑心张良’司马庸获胜,第三次则由我与司马庸平分秋⾊,始终都是大师兄‘魔外之魔’公孙大寿敬陪末庄!”

 “铁嘴君平”辛子哲听到此处,点头叹道:“双雄不能并立,拙者反易周全,如今我才知道为何罗兄与‘黑心张良’司马庸失和反目,而‘魔外之魔’公孙大寿却又能与你们双方好之故!”

 “天狼秀士”罗三恨点头说道:“辛兄说得不错,我虽与‘黑心张良’司马庸誓不相见.但若有机缘,仍愿与他斗斗心机,一分上下!”

 ⽔中萍心对端木淑化⾝的岳悲云,始终介介,服食“天狼变心丸”后,更是灵明障蔽,妒火⾼燃!

 长谈既久,等得已自不耐,又向“天狼秀士”罗三恨问道:“义⽗,如今天光到了什么时分?”

 “天狼秀士”罗三恨笑道:“萍儿不要心急,天已⼊夜,我们这就前去火烧‘邛崃幽⾕’,替你略怈头积愤!”

 说完,取了一只黑⾊⽪囊,便与“铁嘴君平”辛子哲、⽔中萍,一同走出天狼窟,登上百丈峡,向邛崃幽⾕赶去。

 到了邛崃幽⾕“天狼秀士”罗三恨竟不⼊⾕口,劲自施展轻功,援登峭壁!

 “铁嘴君平”辛子哲与⽔中萍,虽然不知“天狼秀士”罗三恨用意,也只好随他一齐行动!

 到了壁顶“天狼秀士”罗三恨从那黑⾊⽪囊之中,取出二十枚大如鸭卵的黑⾊圆球,分给辛子哲、⽔中萍,每人十枚。

 ⽔中萍接球在手,讶然问道:“义⽗,这是什么物件?”

 “天狼秀士”罗三恨笑道:“这叫‘天狼烈火球’,一球之力,能烧一丈方圆,我们三人,分头把这三十枚‘天狼烈火球’,向‘邛崃幽⾕’投下,⾕中纷纷火起。刹那之间,便成燎原之势,定然不可收拾!”

 ⽔中萍闻言大喜,一股无明孽火,突起心头.银牙咬处,脫手便是三枚“天狼烈火球”掷下“邛崃幽⾕”!  M.bA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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