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机
这时候,颜鹤发就算想死,也苦求不得了。
那四名“金风细雨楼”的近⾝弟子,动手把颜鹤发揪住,任劳已有点磨拳擦掌、迫不及待了:“嘿嘿,敬酒不吃,这口罚酒够你受的了。”
任怨不说话。
他的眼神充満期待。
他还掏出一包止⾎散,要其中一名蒙眼的弟子替颜鹤发敷上。
他可不舍得让这老人家“流⾎不止”
——此际,颜鹤发眼看自己已落到这两个以施刑手段残怖而名震天下的人物之手上,他心里会有什么感受?是什么感受呢?
接了“

鸣止⾎散”的弟子,走近颜鹤发,要替他敷搽在创口上。
颜鹤发不能拒绝。
也无法拒抗。
他本来横竖都要死了,虽死而无怨,但仍图逞一口气,好好辱凌讽嘲一下⽩愁飞、任劳、任怨等人。
可是他料不到“天下第七”的“势剑”这么可怕,以致他的剑锋刺⼊自己⾝体几近一寸——但就这样嵌在那里,多一分都刺不下去了。
而且⽩愁飞的止⾎药也特别见效(虽然他不知道那是⽩愁飞在杀害树大夫之前也迫他说出一切宝贵物药的所在),一撒下去,⾎就开始流得很慢了。
很快就要不流了。
凝结了。
——但那时候,恐怕就是劫难的伊始。
颜鹤发真希望自己立刻死去——就算死不去,晕过去也好。
偏偏他虽然全⾝都动不了,但却偏偏也昏不过去。
这时候,他已完全绝望了,却突然发现了一件奇事:
那上来替他止⾎的“金风细雨楼”弟子,忽而跟他眨起了一只眼睛。
右眼。
然后那名小眼睛的汉子猝然拔刀。
一刀砍下了他的头颅!
“嗖”一道⾎雨,鲜明惊心地洒在江面上。
“咚”地一声,颜鹤发的人头也落于江中。
待⽩愁飞、任劳、任怨惊觉时,刀已挥出,⾎已溅,头已断。
只一刀,死亡已成为事实。
⽩愁飞怒目厉声,戟指那名小眼睛的汉子,叱道:“余少名,你——”
那余少名的汉子疾道:“我一直等待报答苏公子的机会,已好久好久了。我用这个,”他把刀当

一横接道:“来告诉你,苏公子待人以恩,你慑人以威。为苏公子效命的人,到处都是,只是机会未到,他们留待实力,有一天,等待的机会来了,你就下地狱去吧!”
话一说完,横刀一捺,颈处蓦地洒出一蓬⾎雾,头只连着一层⽪,晃摇了几下,扑落到江里去了。
这时候,⽩愁飞的指劲才到——原来在他向这汉子遥指的时候,已暗里发出了指风,只是怕对方有防,故意把指风运行得极慢,到那汉子的近处,才要陡然加快,封他要⽳,可是这汉子半点不拖泥带⽔,话一说完,立刻自戕,⽩愁飞的指劲是封住了他的⽳道,但他已⾝首异处地落⼊江里去了!
所有的活口,就此断了线索。
更可怕的是,那叫余少名的汉子在临杀自前说的一番话,显示了:苏梦枕实力尚在!为他效命的人,仍到处都是。今⽇看来现在正对⽩愁飞唯唯诺诺,唯命是从的人,说不定就是在等他⽇苏梦枕一旦登⾼一呼,便出来为他卖命的人!
——那么,在楼子里,谁才是对自己忠心的?
谁才是可用的人?!
⽩愁飞在劲风划江袭来、⾐袂猎猎之际,忽然想到:以前主领整个京城第一大帮的苏梦枕,是不是也为同样的问题而困惑过,苦恼过,犹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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