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魂归忘川-2
西苑石屋的门被用力地撞开。
叶初寒踉踉跄跄地走进来,一个呼昅间,已经双⾜不稳地扑倒在地,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再一次狂涌而来。
与莲花的对决,速加了⽩氏连心蛊蛊虫的反噬!
叶初寒扑倒在地,无法动弹…

口热浪涌动,体內一股真气在瞬间倒行逆施,仿佛全⾝经脉错

,叶初寒剧痛难当,⾝体烈猛的一颤,鲜⾎从他的口中狂涌出来…
全⾝剧痛如万箭穿心!
“啊———!”
叶初寒的声音痛苦而凄厉,噬心裂肺般的疼痛让他恨不得马上死去,森寒的冰冷冰冻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这一刻,即便有着绝世的武功,又有何用?!
⽩氏连心蛊相思蛊虫的反噬,居然是如此的惨烈决绝!全⾝的疼痛似乎已经进⼊骨髓之中,没有缓和的余地,一点点地蚕食着他的理智…
叶初寒痛苦地

息着,颤抖着抬起头来,看着石室里那个被锁链锁在石椅上的人影,苦涩地笑出来。
“你一定是恨不得我快点死…对不对?”
“…”坐在石椅上的那个人,那张安静的容颜,沉寂默然。
叶初寒颤抖着冷笑“可惜,我叶初寒…还没有那么容易就死掉…这个世上,除了我自己,谁也不可能杀死我…”
他摇晃着从地上站起来。
蹒跚着转过⾝,咬紧牙关一步步地挨到了石壁前,伸出手拉开一个格子,暖暖的⽟光便从他的指尖映

出来…
天下至宝,九王⽟炔!
利用九王⽟炔的神力,稳住自己紊

的內息,庒制⽩氏连心蛊的反噬之力!
他决不会让自己轻易死去!
然而。
就在他的手触到那弯九王⽟炔的一刻。
他剧痛难当的⾝体陡然一震!
⾝后——
凛冽的杀意如汹涌的大海一般呼啸蔓延开来,叶初寒震惊地转过⾝,只见一道黑影自石椅上跃起,长剑鸣啸,劲猛疾冲,刺向叶初寒!
那全力一击,排山倒海一般的澎湃的劲力竟是势不可挡,所过之处,石壁崩裂,叶初寒在回头的刹那面容变⾊,竟忘记了躲避!
石椅上的人,居然活过来了!
那一剑,直刺⼊叶初寒的

口,森寒的剑尖自他的后背穿出,強大的劲力让这一剑循着来势继续向前,狠狠地将叶初寒定在了石壁上!
生死!
不过一瞬!
⾎从叶初寒的口中噴涌而出,漫天⾎雾中,他看清持剑给他狠狠一击的那个人,那个人,有一双漆黑如铁的眼睛。
“…湛…羽…”
石椅上的人,并没有活过来。
叶初寒却被钉在石壁上。
一⾝黑⾐的湛羽稳稳地站在他的面前,他一动也不动,保持那一剑刺出的势姿,青冥剑穿贯了叶初寒的

口,⾎,从青透的剑锋上汩汩落下。
从一开始,他潜伏在石椅后,就是把握这一瞬的时机,给予叶初寒致命的一击,猝不及防的叶初寒,被连心蛊相思虫反噬痛不

生的叶初寒,误以为石椅上的人活过来的叶初寒!
决躲不过他这一剑!
而因为莲花的离去心志大

,被连心蛊磨折到痛不

生的叶初寒,又怎会察觉到有人潜伏在石屋內,伺机杀死他!
石屋內,一时之间,死寂一片!
叶初寒痛苦地

息着,每

息一下,就可以感觉到那柄剑割破自己⾎⾁的冰冷,他被钉在石壁上,眼珠清冽,冷冷地看着湛羽。
“你…为何要我死?”
即便要死,他也要死得明⽩!
“天山雪门,欠我一份⾎债!”
湛羽握紧青冥剑,眼神又透出几分冷冽的寒意,却有着从未有过的亮彻“⽩氏连心蛊,神魔鬼莫挡!我姓⽩!”
一瞬。
叶初寒全都明⽩了。
“⽩…”叶初寒低声念着,

息得更加困难,

角⾎流如注“湛羽…原来你是⽩氏的人…难道是⽩氏公子⽩榕…”
“没错!当年为抢夺⽩氏连心蛊,⾎影四煞夜一之间连毙名门⽩氏一家一百一十三条人命!江湖中人只道⾎影四煞手段忍残,却不知一切都是天山雪门暗中计划安排!我在天山雪门忍辱负重,也不过是等这一天,手刃仇人!”
叶初寒的眼眸一片尖锐的空茫。
湛羽用力,那青冥剑又绞进叶初寒⾎⾁几分,冷声道:“你爹叶征灭我⽩氏満门,现在⽗债子偿,叶初寒,你认命吧!”
他的眼中发出冰冷的光辉,手臂待要用力,忽听叶初寒一声清冷的低笑。
“湛羽,你以为你杀得了我么?!”
一语刚落!
叶初寒的眼中,一片凌厉的光芒疾闪而过,他一手按住没⼊

口的青冥剑剑刃,一掌已经击出,直劈如矢的一掌,大巨的力量自他的手掌下呑吐而出,狠狠地击中湛羽的

口!
轰然巨响!
森寒的青冥剑自叶初寒的

口飞出,湛羽握剑踉跄倒退数步,面容惨⽩,

角亦有可怖的鲜⾎涌出…
相比于他,叶初寒受的伤,更加惨烈。
与莲花一战未歇,连心蛊反噬的剧痛还未逝去,

口又遭受重创,內脏破碎,叶初寒全⾝真气逆行而上,钻心的疼痛进⼊五脏六腑。
真气无法护体,反为害自⾝!
他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叶初寒瞳仁缩紧,点⾜一掠,雪⽩的⾝影自石屋內箭一般掠出!
掠出石屋,叶初寒的⾜尖刚刚点地,⾝后已经传来青冥剑破空之声,⾝中一掌的湛羽居然紧追不放,青冥剑灌注了深厚的內力,夺命剑法凌厉无比。
叶初寒在转⾝的刹那,全⾝光芒大盛,出鞘的苍⽟剑以化成一片光幕,如紫虹闪电,瞬息万变的剑式反击向湛羽,招招致命!
花⾕內,一片肃杀。
因为此地乃是叶初寒人私之地,天山雪门弟子尽皆在外把守,竟不知⾕內凶险陡生,叶初寒命在旦夕,娇柔的侍女花容失⾊,急奔各处躲蔵,唯逃命而已。
两人凌厉的剑风,每一招都将生死系于一发,直震得梅花如雨一般落下。
在天山雪门,湛羽的剑术內力,仅在叶初寒之下。
这一场⾎斗,双方都以生命为赌注,湛羽虽⾝中一掌却內力尚存,实力犹在,而叶初寒却已是強弩之末,连心蛊的狂疯反噬⾜以杀死神魔!
嚓——
青冥剑一声长啸,反切叶初寒咽喉,叶初寒⾝形掠出,在躲过那致命的一击之后,终于踉跄单膝跪倒在地,手撑苍⽟,面如死灰,他的伤口⾎如泉涌,
他已力竭!
湛羽疾步上前,青冥剑直指叶初寒眉心,英气的面容上一片冰冷的傲然杀气“叶初寒,你杀的人太多了,今⽇终于轮到你了!”
叶初寒抬头看他。
他眼瞳依然有着淡淡的清光,乌发流泉般划过⽩⾐,那一张如修罗之鬼般俊美的面容上,居然缓缓浮现出一片静静的笑意。
“湛羽,你杀不了我。”
“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刀下之囚!”
湛羽冷冷地蹙眉,青冥剑缓缓下移,

近了他的咽喉,划出一道⾎红⾊印痕来,叶初寒苍⽩的肌肤上,那一线⾎红惊心动魄。
“当年你的⽗亲灭我⽩氏満门的时候,就该知道总有一天,⽩氏后人的剑会指到你面前来的!”
湛羽的声音,带着坚韧的冷冽!
叶初寒却微微一笑,低低地说道:“你动手吧,用你的青冥剑刺穿我的咽喉,报你⽩氏的仇!”
他一语未落,⾝形倏地后倒,苍⽟剑已经出手!
湛羽纵⾝而起,避开苍⽟剑的一击,花⾕內的梅花被湛羽的护⾝真气

的纷纷扬扬,他青冥剑灌注浑厚內力,杀意如海,朝着叶初寒的咽喉直刺而去!
这一击,他拼尽全⾝真气內力,強弩之末的叶初寒断然是躲不开的!
大仇即将得报!
就在那一刻!
面对劈空而来青冥剑,鬼门关就在眼前,叶初寒却动也不动地靠在那里,妖冶菲薄的

角,有这一抹忍残绝美的笑,无声绽放…
唰——
肃杀的花⾕內,忽地闪过一道刺目耀眼的金光,带着开天辟地一般的力量,快如闪电,径奔湛羽的

口——
湛羽的眼瞳不可思议地瞠大“无⾊…”
那一字还未吐出——
恍若迅龙一般的无⾊箭挟万狂之势,凝聚湛羽刚刚一击那毁天灭地的真气杀意,一箭破空而来,穿贯湛羽的

口,刺穿⾝体!
凶猛的箭势犹未止歇!
湛羽的⾝体随着穿贯

口的无⾊剑朝后飞出,后背狠狠地撞到了梅花树上,无⾊箭穿过湛羽,力透树⼲,将他钉在梅花树上。
湛羽的⾝体一震,悬在半空中,

口的鲜⾎汹涌而出,爆出漫天⾎雾!
剧痛难当,他颤抖着抬起头来。
漆黑如墨的眼珠里,映⼊一个人的影子,那个女孩,一袭⽩⾐随风猎猎作响,手握上古神兵玄兵弓,在

中他的那一刻,她的面容雪一样惨⽩,満眼悲哀。
冰冷的泪⽔顺着湛羽的面颊缓缓滚落,混⼊他

角涌出的鲜红的⾎

中去…
莲花…
…
…
她抬头望着湛羽,烛光盈盈,映照着她纯⽩无瑕的面孔,透出一抹美丽的柔光,恍若一个温暖的梦。
“爱了就是爱了,你可以枉顾任何人的爱,只为他一个人痛苦难过,你可以辜负任何人的情,只为他一个人牵肠挂肚,甘愿为他做任何事情,就算是伤害自己⾝边的人,也在所不惜!
…
…
原来为救叶初寒而伤他之人,是…莲花啊!
原来这就是她的…在所不惜!
望着浑⾝鲜⾎的湛羽…
莲花的手中的玄冰弓在抖,她的手在抖,她的全⾝都在抖,就在叶初寒生死一线间,刚刚赶回来的她没有第二种办法,也

本没有思考的机会,唯有本能地举起玄冰弓,在一瞬凝聚湛羽的真气杀意,凝成无⾊之箭,刺穿湛羽。
千钧一发!
为了救叶初寒,她只能这样做!
梅花,无声飞舞…
花⾕內,只有莲花一个人是站着的,她握着手中的玄冰弓,手指已经⿇木僵硬到完全不是自己的了一样。
梅树上,是被无⾊箭钉住,一⾝⾎⾊的湛羽。
鲜⾎淋漓的湛羽恍惚地望着手握玄冰弓呆站在那里的莲花,看着她骇⽩的面孔,猩红的鲜⾎狂涌出他的嘴

。
“…莲花…”
我明明对你说过——
既然已经走了出去,就不要再回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会…我只是…我不想伤你…”莲花抬头仰望着⾎淋林的湛羽,素⽩的容颜一片绝望的悲伤,她宛如一个孩子般簌簌战栗着,不敢相信自己在刹那间所做出的一切。
她杀了湛羽!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的…湛…”
就在她话音未落的那一秒!
所有的一切,发生的竟是如此的突然忍残!
撕裂般的疼痛自她的⾝后穿贯她的左

,莲花的眼瞳猛地一震,一张素颜刹那间失去所有的光彩,泛出一片死灰般悲恸的颜⾊。
一把冰冷的剑刃从她的⾝后洞穿了她的左

,⾎如泉涌…
那把剑竟是…
苍⽟剑!
莲花全⾝冰凉。
她捂住鲜⾎淋漓的伤口,颤抖着,缓缓地…转过头去,泪⽔却无声地漫出眼眶,而那一个回眸,就像是一个轮回般漫长可怕…
叶初寒静静地站在她的⾝后。
他修长的手中,是⽔银般晶莹剔透的苍⽟剑,苍⽟剑刃上,有细细的⾎顺着⽩骨般的剑刃缓缓流下,那是莲花的⾎…
面对莲花惊骇的双眸,叶初寒却完全没有了刚刚垂死挣扎的样子。
他平举着手中的苍⽟剑,狭长秀雅的眼眸一片沉冷死寂,分外冷静漠然地看着莲花震惊的瞳仁。
“莲花,你不要怪我。”
他霍然收剑。
莲花重重地跌倒,⾎流満地,她一只手哆嗦着捂住自己破碎的左肩,⾎⽔从她的手指间弥漫出来,她仰望着叶初寒,眼珠悲凉如大漠上独自开放的红棘花。
“…你…要杀我…”
“你总有一天会背叛我!”
叶初寒苍⽩的面颊冰冷如雪,⾝形笔直,稳稳地站在了莲花的面前“所以我宁可把你杀了,也不会给你离弃我的机会!”
背叛…
莲花的⾝体止不住地颤抖着,心痛如绞“我…怎么会背叛…你…”“你会的!”
叶初寒缓缓地俯下⾝,捏起了莲花苍⽩消瘦的下颔,他的手指冰冷的恍若冰雪,苍⽟剑的剑尖指向了钉在梅花树上奄奄一息的湛羽。
“当你知道他是谁的时候,你就会背叛我,你会不顾一切地想要杀了我,恨不得将我五马分尸!也许即便是那样做,都不⾜以怈你心头之恨!”
叶初寒眯起的眼神如野兽一般忍残。
面颊被他冰冷的手指捏住,莲花的瞳眸一片惊骇,她似乎要扑倒下去,但是叶初寒伸出手臂将她紧紧地箍在怀里,強迫扭转她的头,让她去看被她一箭钉在梅树上的湛羽。
莲花哆嗦着望着垂死的湛羽。
“你看到被你一箭穿贯的湛羽了吗?”
他狭长的眼眸中一片冰冷的光,将她抱在怀里,俯首在她的耳边淡淡语道:“你应该想不到吧?他可是⽩氏的人呢,⽩氏遗留下的孤子⽩榕,你还记得吗?”
如被惊雷劈中!
最末的一个名字让莲花的⾝体如同恐惧的小兽一般战栗哆嗦起来,她瞪大瞳眸看着盯在树上的湛羽,看着他那张曾经英气


的面孔,看着鲜⾎浸透他的⾝体…
她的眼珠是一片空旷茫然的颜⾊,全⾝却如筛糠一般颤抖着…
湛羽…
他是⽩氏的人,他是⽩榕…
这个世上,原来真的有如此忍残决绝的事情。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狂疯了…
“当年⽩氏一族⾎案,江湖中都以为是⾎影四煞所为,却无人知晓那可是天山雪门在幕后一手

纵的杰作呢。”
叶初寒感受到了怀中的她绝望惊骇的颤抖,他却依旧冷冷地笑着,眼眸中一片森寒冷漠的妖娆,缓慢地讲给她听“他啊,是来报当年⽩氏被灭族的仇,只可惜,却被你一箭钉死在那里!
叶初寒的话,一字一句,如利刃一般刻在了莲花的心上。
“你是不是想起他了呢?”
叶初寒忍残地抱紧她冰冷战栗的⾝体,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苍⽩的女孩置⾝于一片⾎腥之中,他捏起她的下颔強迫她看着垂死挣扎的湛羽,低低地一笑。
“莲花,你来到这里,不过也想杀了我!难道你以为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的⾝份?!当年⽩氏族里死里逃生的那个孤女,就是你啊,⽩萱!”
⽩萱——!
钉在梅树上的那个垂死人影,在闻听叶初寒的话语刹那,陡然一震!
眼前的视线一阵模糊…
滚烫的泪⽔自莲花灰⽩的面颊滚落下来,汩汩如小溪一般流淌,她怔怔地看着⾎⾊的湛羽,每一次呼昅,都牵动着⾎淋淋的伤口,带来钻心裂肺的剧痛…
是!
她的真名不叫莲花,她是⽩氏的遗孤,她是⽩萱!
她一箭刺穿的,是⽩榕!
她亲手杀了⽩榕,为了救⽩氏不共戴天的仇人,她居然亲手杀了自己的亲哥哥!
这一刻,她是应该死的,她就算是死千次万次都不⾜以赎清自己的罪孽,她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望着惊骇的莲花,湛羽的眼神却慢慢地安静下去。
忘记了那洞穿自己的一箭,他凝注着苍⽩的莲花,眼眶中,似乎有着比

口的⾎更加滚烫的

体,慢慢地滑落下来…
他终于明⽩,为什么自己会对莲花有着那样深沉的情愫,为什么自己总是要情不自噤地在意她,保护她,为什么每一次看到她难过,他都会如此的痛苦…
⽩萱…
原来莲花就是他的小妹,他一直念念不忘,魂牵梦绕的小妹,⽩萱啊!
…
…
那夜一。
当他的剑劈向慕容慈的时候,却堪堪停住!
“为什么要为慕容家这么拼命?!”在最后一刻,他这样问视死如归的她,只想得到一个答案。
“因为我是慕容胤的妹妹,因为慕容胤是我哥…他是我的哥哥,我的亲哥哥…”
慕容慈面对湛羽的刀光,一脸的无惧“像你这样冷⾎的人,你是永远都不会知道,只要能够救我哥哥,我会付出我的一切的…”
…
…
慕容慈说他不懂,其实她说错了…
他是懂的,失去自己的亲人是怎样的绝望和痛苦,正因为他懂得,所以…他才放走了慕容慈…
因为他也有一个小妹,他最最深爱的小妹,在⽩氏的劫难中走失,即便他踏遍大江南北,都无法找寻到她,他甚至绝望的以为她已经不在人间,却万万没有想到…
原来…
那个叫做⽩萱的小妹,一直就在自己的⾝边。
梅花树上,无⾊之箭森寒无比刺⼊湛羽的心肺!
他的⾝体悬在风中。
⾎如雨一般从梅花树的枝杆上落下,湛羽的呼昅越来越困难,他凝注着失魂落魄的莲花,似乎要把她的样子牢牢地印记在自己的脑海里,而毫无⾎⾊的

边,居然是一抹微微的柔和笑容。
“…小妹…”
他对战栗惊惧如小兽一般的她,微微一笑,仿佛是积攒了所有的力气对她一字一字艰难地诉说道:“…要…活着…”
一言未落…
湛羽的力气已经用尽,他的头朝着一旁无声地沉下,双眸慢慢地闭合,陷⼊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去…
梅花树下。
一阵风忽然刮起,肃杀的花⾕內,溅⾎的梅花纷纷扬扬地遍布半个天空,带着湛羽那一线忍残的⾎红,漫天飞舞…
“哥———!”
在湛羽的头垂下的一刻!
被叶初寒抱紧的莲花爆发出一声凄厉绝望的嘶喊,

口的⾎气翻涌如海,一口鲜⾎从她的口中噴涌出来,她双眸一闭,直直地朝着地面栽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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