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包子来啦(三)
#楼 九月初八,崔守义一家风尘仆仆的赶到了京城。 )
崔家的大管家早就候在城门口等待,见了骑马的崔守义和几个郞君,忙笑着

了上去。
又是给二郞君并几个小郞君请安,又是替崔泽告罪,直说没能亲来

接,他愧疚难当,只是公务繁忙,还望二叔见谅云云。
崔守义是个武将,

子豪慡,又跟大兄一家亲厚,哪里会在意这些小事。
不过,让崔守义感到困惑的是,大管家说话的时候,虽是笑容不断,但眉眼间总是带着几分隐隐的躁,仿佛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
想了想,他叫过大管家:“阿忠,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我看你神⾊不太好。可是阿姊有什么不妥?亦或是大兄——”
不是崔守义诅咒亲人,实在是长姐大兄都上了岁数,一个年逾八旬,一个七十有余,都不是小岁数的人,人老了,就极易生病。
在西北的时候,崔守义就担心两位亲长,生怕自己几年不回京,回去后会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没、没有,老夫人和老相公都很好,老夫人每⽇里养花喂鱼,闲时跟家里的小娘子聊聊天,很是惬意,”
大管家崔忠是崔泽的长随出⾝,也是前些⽇子被赐姓的那几个亲信的后人,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做事最是稳妥。
听到崔守义的话,他忙头摇,道:“老相公自辞了官后,⽇⽇会友、出游,有时间还指导几位小郞君的功课,也很是悠然。”
“真的?家里果真无事?”
崔守义越听越觉得有问题,崔忠是个不善口⾆的人,这会儿却急切的说了这么多话,本⾝就透着古怪。
崔忠笑得有些不自然·“真的没事儿。
只是有些

飞狗跳而已。
木错,此刻,荣寿堂的正堂,下人们全都被打发了出去·堂上跪坐着老夫人、崔守仁和崔泽夫妇几人。 )
而崔家第三代中最杰出的孙儿、大房嫡长子崔彦伯,却愧羞的跪在地上,额头触地,连声告罪。
崔彦伯⾝边还跪着一个人,跟崔彦伯不同,这人上半⾝

直,嘴里说着懊悔的话·眼中却不见丝毫的愧⾊—
“…···都是我的错,原本只想着帮大兄,偏我年纪小、见识浅,慌

之下便自己应了下来。”
“不不,六弟,这事本就是我的错,你是想帮我,只是、只是…唉·说到底,还是我自己思虑不周,这才留下祸患。老夫人、阿翁·这不关六弟的事儿,要责罚,还是责罚我吧。”
崔彦伯抬起头,愧羞难当的说完这几句话,又重重的将额头磕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仿佛一击闷雷砸在大夫人的心头,她忙对着主位上的老夫人和崔守仁叩头道:“老夫人,⽗亲大人,这事儿确实是彦伯行事不周,理应受罚。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出了,六郞也出面把事情应了下来,依儿看,不如就、就这样了了吧。”
“嘭!”老夫人一言不发,只是重重的将茶盏掷在了长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沉寂的厅堂上甚是刺耳。
崔守仁也淡淡的扫了长子两口子一眼,什么也没说,冷冷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満之意不言而喻。
崔泽见状暗道不好,连忙拉住

子,低声训斥道:“浑说什么?大郞做错了事,你不想着好生训教,却让六郞无端顶罪,这岂是宗妇所为?”
如果六郞是自己的儿子还好,为了保住兄长的名声仕途,帮大兄背黑锅也是应当。
可人家是二房的人呀,更要命的是,二弟一家子都在晋

,家里只留下了六郞,他这个做大伯的不能好好照应六郞,却还让他替自己儿子顶缸,外人知道了,定会说他欺负六郞无亲长在旁,骂他不慈呀。 )
“我说的也是实话呀,”她是宗妇,可也是个普通的⺟亲呀,哪能亲眼看着最出息的长子被训斥、责打?!
六郞原本就是个⽩⾝,整⽇里无所事事,却还要家里供养,如今家族出了事,他出来帮帮忙有何不可?
再说了,又不是要把他怎么样,更不会要他的命,只是帮大郞挨几句骂,不疼不庠的,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还有这个六郞也是,既然已经出面帮大郞把事应了下来,那就好事做到底嘛,左右大郞也不会亏待了他,他⼲嘛还要捅到老相公那里?
难道他帮大郞,是另有图谋?
想到这里,大夫人目光不善的扫向跪得笔

的崔惠伯,正巧看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果然有问题!
哼,难怪二弟妹不待见这个庶子,今⽇一见,还真是个心机深沉的
一方面摆出兄友弟恭的姿态帮大郞顶罪,人前人后赚⾜了赞许;
另一方面,又庇颠庇颠的跑到长辈面前告状,丁点儿亏都不吃的同时,还

了大郞一回。
大郞,她的大郞,自六岁启蒙后,就再也没有被长辈斥责过。
三十多年来,大郞一直都是崔家伯字辈的典范,是她大房的骄傲。
今天,大郞还是生平第一次如此丢脸呢。
难道,这正是六郞真正的算计,让仕途正好的大郞先在家里丢脸,随后又在外头毁掉清名?!
大夫人越想越觉得有理,看向崔惠伯的双眼里已经是森寒一片。
“好了,都别说了,”
老夫人跪坐在堂上,老辣的双眼早就把在场众人的表情看了个清楚,对于郑氏的自私护短,老夫人都没有力气叹息了,直接一拍几案,问向崔彦伯:“大郞,崇仁坊的女人还有谁见过?”
不就是养个外宅吗,在京城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老夫人并不是为此而生气,她气的,是两个侄孙儿处理的手段,实在是太拙劣、太上不得台面了。
崔彦伯想了想,头摇:“除了六郞和他的那个朋友,并没有其它人见过。”
真是巧的不能再巧呀,他给柔娘准备的宅子,竟然就在六郞挚友的隔壁。
老夫人目光转向崔惠伯“六郞,那人还可靠?”
她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去猜测六郞是不是故意把事情抖出来,现在最要紧的是,必须把事情处理⼲净。
崔惠伯双眸闪烁了下,然后笃定的说道:“可靠,老夫人放心,他绝不会出卖侄孙儿的。”
不出卖崔惠伯,并不意味着不会不出卖崔家。
老夫人心里冷哼一声,目光又落在崔泽⾝上“阿泽,这事儿可大可小,按理说,京城里的勋贵⾼官养外宅的人多了去,但大郞却是国子司业,为人师表,私行不得有亏,这事儿必须好好处理。六郞既然已经把事应了下来,那么这事就是六郞做的,那个孩子先把他接回来妥善安置,那个女人嘛——”
顿了下,老夫人问向崔彦伯“那个女人还有亲人吗?如果有的话,让她的家人写一份纳妾文,把户籍落在六郞这儿。”
崔惠伯抢先回答:“老夫人,您放心,那个女人为了让儿子认祖归宗,已经提前自缢了,她也没有什么家人,只需把孩子好生安置就可以。”
老夫人闻言,眉头却是一皱,追问道:“户籍呢?那女子的户籍在哪里?”
没有家人?难道是官奴或者

籍女子?!
崔彦伯涨红着脸,道:“柔娘是抄没的犯官家眷,家人都不在了,她的户籍没有问题。”
也就是说不是来历不明的女子。
老夫人眉头略略一松,但心头还是有种不安的预感,她扭过头,对崔守仁说:“阿弟,这事儿先这么办吧,就按六郞的说辞,把那孩子记做养子吧。大郞那里,让他去祠堂反省反省,具体怎么做,你是家主,你来安排。”
崔守仁愧疚的低头称是“都是阿弟管教不严,让阿姊受累了。”
老夫人摆摆手“说这些虚话做什么,我累不累的倒也不值什么,只是你们几个都是为官之人,做事更需小心谨慎。千里之堤毁于蚁⽳,咱们家在京城立⾜不易,千万别因为一些小事而导致家族衰败啊。”
崔守仁、崔泽和崔彦伯齐声躬⾝应道“是,谨记老夫人阿姊教诲。”
就这样,崔彦伯请了半个月的病假,崔惠伯多了一个养子,大少夫人王氏侍奉夫君汤药、疲劳过度也病倒了,大夫人又是看顾儿子、又是管家也躺下了,崔家的中馈由三少夫人韦氏和刚回京城的二夫人共同主持。
当然,这是崔家的官方说法,而坊间,则流传着‘弟弟代兄长顶缸,‘崔大郞豢养外宅,气病发

、嫡⺟,的种种不堪言论。
崔家的纷纷扰扰,萧南一概不管,就连重

节时,为

接二房回京而举办的家宴,萧南也没有参加,只是事后托崔幼伯给二房诸位亲眷送了礼物。
时间过得很快,当崔家的绯闻渐渐淡出人们的记忆时,冬天悄然来临。
而萧南,也到了瓜

蒂落的⽇子。
这天,崔幼伯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来崇仁坊探望萧南。
就在萧南纳闷的时候,萧镜带来了一个炸爆

新闻。
“崔老相公的嫡四子找到了。”
萧南惊诧不已“嫡四子?卢老夫人就生了三子一女呀,哪儿来的嫡四子?!”
而萧镜接下来的话,更具震撼

:“那人就是把儿子过继给三戟崔家崔洋的人,是崔嗣伯的生⽗!”
ps:二更,下一章包子出炉! #楼
M.bAM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