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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你跪我也跪
 同情弱者,是人之常情。免费章节请访问。

 饶是面前这个女人曾经指着鼻子骂他‘没用’,害得他差点儿否定了自己;

 饶是面前这个女人动辄跑回娘家哭诉,引来长公主以及萧家对他的训斥,害得他被两家长辈教训;

 饶是面前这个女人发卖了陪他长大的丫鬟、待他的侍妾,害得他得了个‘惧內’的恶名;

 饶是…

 但此刻,崔幼伯看着⾝体虚弱、痛哭流涕的萧南,他原本厌恶的心底竟升起一丝怜惜。上她満是依赖的目光,他竟有种想抱住她好好安慰一番的冲动。

 崔幼伯也确实这么做了,他先是握住萧南攥着他⾐袖的小手,偏⾝坐在榻上,小心的扶她躺好,虽有些不自然,但还是语气柔和的说道:“…你、你也不用担心,阿翁不会有事的,圣上最是英明,且还有、还有…”

 崔幼伯本来想说还有长公主,可一想到上次为了木槿的事,他刚被长公主派来的婆子训斥了一通,这会儿再提到他的这位岳⺟,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

 “还有什么?”萧南并没有躺回⽟枕上,而是拖过一个隐囊放着⾝后,撑着自己半坐起来,擦去脸上的⽔渍,她眨了眨‮肿红‬的眼睛,问道。

 崔幼伯虽然有些纨绔,且没有什么正经差事,但并不意味着他没有政治头脑。毕竟,他祖⽗是致仕的老宰相,他⽗亲是现任的宰相,几个哥哥也都⼊朝为官,绝对的官宦大家,平⽇里,即使不是刻意,⽗兄谈话间也会提及一些朝廷里的事儿。

 从小耳濡目染,再加上崔幼伯又聪慧,还真让他练就了对时事的敏锐直觉。

 萧公这件事,不是今天才发出来的,之前就有预兆。

 而崔幼伯也曾经就此事跟祖⽗和⽗亲探讨过。

 祖⽗最是欣赏萧公的耿直与洒脫,直说他不愧是兰陵萧氏的后人,两代皇族以及几百年世家的沉淀,他是真正的贵族。这也是祖⽗肯愿意与萧家联姻的原因――崔家可是氏族大家,前几年撰写‘氏族志’的时候,若不是圣上以皇权相庒,強行将皇族和后族的姓氏排在第一、第二,那么他们崔氏将会是天下第一贵姓。

 但饶是如此,在世人眼中,他们崔氏仍是士族⾼门。

 更不用说,他们这一支世代为官,子孙繁盛,这样的门庭,单单一个公主之女还不⾜以昅引祖⽗和姑祖⺟。

 就像那些下人们私底下谈论的那般,以崔家的出⾝和门第,娶公主都使得。可大唐的公主…不止崔家,就是一些新贵也不乐意娶回来。

 再说了,他们崔家又不是那些落魄世家,家产凋落,生计无落,只能靠‘卖婚’度⽇。

 娶萧南,只为了她姓‘萧’,只为了她几代皇族的⾼贵⾎统,与县主什么的绝无⼲系!

 至于萧南阿翁这次的‘通敌’祸事,祖⽗也有结论――萧公忠义,简在帝心,三落四起,有惊无险。

 崔幼伯深以为然。

 萧公不比别的氏族,他虽历经两朝,但对今朝今上绝对的忠心,当初今上潜邸的时候,受到太上的猜忌,还是萧公出面为今上直言。

 再加上,萧公的⾝份超然,撇开他与两朝皇族的姻亲关系,就是当朝的许多勋贵世家,也皆与萧家有亲,太上更是亲切的唤他为‘萧郞’,其亲近程度不言而喻。

 这样的人,又岂是一个捕风捉影的罪名所能打到的?!

 当然了,就算是萧家真的出了事,他是萧家的女婿,自是不能袖手旁观。他跟萧南夫不和是一回事儿,然而两个家族之间的关系则是另一回事,毕竟,氏族之间的联姻,不止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的事儿,而是两大家族之间利益、势力的联系。

 如果萧家真的出了事,他崔家袖手旁观,那么⽇后谁还敢跟崔家联姻?!

 思及此,崔幼伯接着刚才的话尾,柔声道:“还有我和崔家呀。乔木,你我是夫,你阿翁也是我阿翁,我虽然不肖,但阿翁的事,我义不容辞。”

 萧南心里微动,她目光直直的看向崔幼伯,试图在他眼中找到些什么。

 崔幼伯见状,下意识的直了⾝,双眼清澈而坚毅,毫不退缩的与萧南对视。

 良久,萧南露出一抹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没有⾎⾊的双q动“八郞,你、你又肯叫我乔木了?!”

 萧南这与前话毫不相⼲的喟叹,让崔幼伯也是一怔,随即他看到萧南苍⽩而消瘦的脸上写満复杂的情绪:似是怅然、似是动、又似是欣喜…

 只看得崔幼伯心里一动,他不由自主的抬起手,轻轻抚上萧南的脸颊,道:“…乔木…你…我…”

 萧南轻轻闭上眼睛,脸颊缓缓的‮挲摩‬着崔幼伯的掌心,蓦地,两行清泪由她的眼角滑落,凉凉的体流淌过温润的掌心,仿佛洗去了过去的种种…夫两个相对无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硬是打破了这难得的温馨、宁静。

 萧南被吓了一跳,忙撤回了⾝子,躺回榻上。

 “怎么回事?”没了那种默契的流,崔幼伯不悦,暗道,这些下人也太没规矩了,在老夫人这里还敢吵吵嚷嚷的。

 “回八郞君、县主,是、是木槿,”秦妈妈气呼呼的跑进来,裣衽行礼,道:“她一直跪在门口,不停的磕头,说什么县主宽恕,求县主赎罪之类的话。奴让人请她回去休息,她本不听,这会儿又开始吵闹起来,非要亲眼见到县主,给您赔罪呢。”

 “什么?”萧南看了眼崔幼伯,见他脸上毫无反应,心知她吩咐⽟竹说的话,崔幼伯已经听到了,这会儿已经对木槿产生了不満,不过,她还需要加把火,好让崔幼伯将这事儿跟过去的某些事儿联系起来,相信只要他稍稍动动脑子,就能发现他心目中的温顺小婢女有一副怎样的真面目。

 “我早就吩咐⽟竹让她回去了呀,还说没有什么事儿,就好好在她屋里呆着养胎…难道⽟竹没把我的话传到?不可能呀,⽟竹向来最受规矩。难道又是木槿这个、”萧南越说脸⾊越差,愤恨的话脫口而出,不过,她很快又反应过来,将⾆尖上的那个‘婢’字呑了下去,气呼呼的扭着帕子,一声不吭的生闷气。

 萧南不想破坏她跟崔幼伯刚刚缓和的关系,所以強忍着怒火没当着崔幼伯的面骂人。但秦妈妈可不管这些,她家县主被那个婢陷害了这么多次,今天又受了这么委屈,她好容易逮到机会,哪能不帮着县主诉诉委屈。

 秦妈妈三两步走到榻前,屈膝跪下,冲着崔幼伯告状:“八郞君,论理这些话奴不该跟你说,可奴是在忍不下去了。今天的事儿您也瞧见了,我家县主可曾下令让木槿罚跪?县主念在她怀了郞君骨⾎的份上,宁可自己委屈,也不想让郞君您失望、伤心。可这木槿又是怎么做的?她本不管自己还怀着孩子,更不顾县主的吩咐,硬是跪在门前赔罪?知道的,说木槿不懂事、不识大体;不知道的,还不定怎么污蔑我家县主是‘毒妇’呢?”

 秦妈妈故意在‘毒妇’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心说话,哼,若不是这个婢,县主怎么会有这么个不好听的名声?

 以前那婢会算计,每次都是掐在八郞君快到的时候,又是哭、又是求饶、又是磕头认罪,把自己弄得凄凄惨惨,活似被待了八辈子的可怜样儿。偏县主子烈,发现木槿当场算计她,气急的要教训她,却被八郞君拦着,于是…唉,两口子越吵越远,直到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崔幼伯听了秦妈妈若有所指的话,再联想到进门时⽟竹说的话,他还有什么不明⽩的?想到自己竟被利用,崔幼伯⽩⽟般的脸上,仿佛被泼了一片墨汁,漆黑漆黑的。

 腾地一声站起来,崔幼伯什么也没说,气鼓鼓的往外走去。

 他刚走到门口,便有一个小丫鬟匆匆跑进来,见是崔幼伯,忙停住脚步行礼“婢子给八郞君请安,八郞君,薛将军和范侍卫求见。”

 “谁?”崔幼伯顿住⾝形,不甚在意的说道:“可有拜帖?”

 “没有,不过,”小丫鬟头一次碰到这样的差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崔幼伯急着去处理木槿的事,哪有时间等她反应过来,只丢下一句‘让青松处理’,便抬腿出了院子。

 青松?青松就陪在那两位来客⾝边呀,还有,还有――小丫头刚想叫住崔幼伯,却听到门口传来一声惊呼“妹妹,你、你这是怎么了?”

 小丫头张了张嘴,细若蚊蝇的说:“他们要来给老夫人请安,已经到荣寿堂大门口了!”

 门外,范德志几步跑到摇摇坠的木槿⾝边,刚要询问她的情况。

 另一边,⽟竹也扑通一声跪下来,膝盖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嘭’的一声闷响,似是重锤一般敲在众人的心头――嘶~~这得多疼呀!

 ⽟竹膝行几步,来到木槿近旁,嘭嘭嘭用力磕头,额头触地,没几下,她⽩皙的额上便以见了⾎,粘稠的体顺着她的脸颊、鼻梁流下,她哀声求道:“木槿姑娘,奴求求您了,您就听我们县主的话,回去好好养胎吧。您就是不心疼自己,也要心疼肚子里的孩子呀,就算你不拿郞君的骨⾎当回事儿,也求您看在我家县主也怀了⾝孕的份上,就让她稍稍安静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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