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第205章我真想一枪崩了你
从竹园回来的当天夜里,⻩江河在家用电话联系了秘书王佩,要她马上通知两位副长市和经贸委主任,第二天早上八点准时召开长市办公会议,研究农场的经济体制改⾰问题。
虽然他是北原市市委记书兼长市,但每每遇到类似农场申请这样的重大问题,必须要经过必要的程序。放下电话,他又给其中的一个副长市打了电话,这位姓司的副长市,是紧跟⻩江河,任何时候都不掉队的铁杆兄弟,平⽇里,哪怕是⻩江河放一个庇,别人都捂着鼻子,司副长市也得強忍着难闻的气味,还得在必要的时候张口夸赞,说他闻到的味道充満了馨香。至于经贸委主任,无时无刻都要看⻩江河的脸⾊行事。诸如市府秘书长一类的就更不用说了,只要⻩江河眨眨眼,他们就得掂量好好思量一番,看看是记书大人的眼睛里进了沙子,还是得了眼病。如果情况允许,他们会亲自上前,伸出双手翻开市委记书的眼⽪看个究竟。这叫不叫巴结,也不能说溜须拍马,这叫和导领处好关系。
会议按照计划在会议室进行。作为被改⾰的对象的导领,农场场长蒋丽莎被破例列席了会议。
申请被复印多分,人手一册,⻩江河给大家十分钟的阅读时间。已经成竹在

的事,十分钟已绰绰有余。轮到蒋丽莎发言介绍农场的情况,这位美丽的女厂长一张口就把农场说得一塌糊涂,她的本意是要制造农场改⾰势在必行的借口。原因还没有过渡到结果,不出⻩江河的预料,那位对立面的李副长市就首先发难。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按照蒋厂长的意思,农场经营上的一无是处该是导领者的责任,我认为,申请上所列的理由都是次要的,只有更换导领才是正道。”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理由虽然恰当,但这有违常理。一般而言,凡是⻩江河主持讨论的议题,都按找他的意志行事。这样的发言,矛头直指⻩江河。
⻩江河沉得住气,沉不住气就不是市委记书了。只见他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然后却重重地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众人以为,他必定要大发雷霆,不料他満面舂风,十分轻松地发言了。
“任何单位经营不好,导领都难辞其咎,但是,再好的导领,如果在一个不好的环境中,也难以发挥他的作用。”这是多么好的过度,他轻松地转移了话题,把导领的能力立即转移到了环境上来。他的严厉的目光从一个个与会者的脸上扫过,然后又端起茶杯,再次轻呷了一口。这次,他放下茶杯的动作很轻,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如果把一个⾐着⼲净的人放在苍蝇肆

,蛆虫成堆的地方,他还能⼲净吗?他还能洁⾝自好吗?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那么多的国有企业为什么要拍卖?理由很简单,就是让那些先富起来的人把口袋里的钱拿出来,为家国去经营企业,让他们尽心尽力地为职工服务,替他们缴纳养老险保,给家国创税。这都是小儿科的道理,我就不必重复了。我的意见是,依照惯例进行表决。现在开始。”
⻩江河说完,第一个举起了手,然后是司副长市,秘书长,经贸委主任。蒋丽莎只是列席会议,没有资格表决。半数通过,决议被记录在案。那位持不同意见的李副长市说:“我持保留意见,并保留向上级部门反映的权利。”
李副长市的话刚说完,就起⾝离开了会议室。没有人阻拦他,这关系到立场问题。⻩江河对李副长市的突然离席也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轮到蒋丽莎发言了,这位市委记书的红颜知己正襟危坐,不亢不卑地说:“申请按照组织程序通过了,我很⾼兴,同时也很担心。⾼兴的是市导领能以大局为重,担心的是我怕辜负大家对我的厚爱。但无论如何,我就是赔上⾝家

命,也不能令导领们和北原市的⽗老乡亲们失望。我在此郑重承诺,从今年开始,我每年出了完成家国规定的利税,给地方财政缴纳五百万。”此话一出,⻩江河领头,大家纷纷鼓掌,不大的会议室充満了喝彩声。
会议结束。一场中

私囊的把戏,在游戏般的长市办公会议上被光明正大地通过。接下来就是要做的,就是如何把承包人,也就是蒋丽莎的利益最大化。当然,这些工作不需要⻩江河直接出面,周边的人自然会依照他的眼⾊办事。
转眼到了七月,汛期随着太

的北移开始光顾中原大地。北原市是汛期防洪的重点地段,一场大雨袭击了北原市,省防汛办公室在雷电

加中接通了市委记书⻩江河的电话。告诉他,省委来斌记书要带着记者冒雨前来考察北原市的防洪情况,要他做好接待的准备。⻩江河拍着

脯回答:“就是⻩河之⽔天上来,也要绕过北原市,别的我不敢说,在我的一亩三分地里,洪涝灾害绝不会发生。”
省委记书坐着车来了,前边警车开道,后边警车押尾,警灯闪烁,警笛长鸣,浩浩


的,直接去了⻩河大堤。直到来斌记书站在大堤上,⻩江河才得到省委已经到来的消息。他来不及通知⽩宝山,直接带着秘书处的全体人员和市防洪办赶赴⻩河边。
老天爷漏了,暴雨倾盆。浑浊的⻩河⽔咆哮着,不断地冲刷着堤岸。三十几道石头砌成的大坝固若金汤。省委记书穿着雨⾐站在三十二号大坝上,⾼寒站在旁边,把雨伞举到来斌记书的头顶。来斌记书挡开了雨伞,面带笑容地说:“无论如何,北原市的防洪工作还是卓有成效的,值得表扬。”话未说完,南岸山顶上,一道闪电划过长空,一个巨浪猛兽般向来斌记书站立的大坝袭来。他感到大坝在震颤,像地震来临般抖动。工作人员要拉他走开,他甩开了他们,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一个防洪办的工作人员大声地喊道:“大坝的地基肯定有问题,估计没有夯实。砌坝的石头也没有用铁丝加固。如果⽔势再猛些,可能有决堤之势。”
来斌记书一听,气得脖子上青筋蹦得老⾼。
“打电话把⻩江河叫来。”
正在来斌记书发火之时,⻩江河亲自驾着奥迪来到了⻩河大坝。他停好车后,连车门也来不及关,就朝来斌记书所在的大坝跑来。⻩江河此时全然没有了往⽇的风度,深一脚浅一脚,等到了来斌记书⾝旁,不但鞋子,就连两个

管都沾満了泥巴。⻩江河还来不及说一句问候的话,来斌记书沉着脸就开始发问。
“铁丝呢?”
“什么铁丝?要铁丝⼲什么?”⻩江河

着耝气,愣愣地回答道。
“我问你捆石头的铁丝呢?”来斌记书威严地看着⻩江河,尽量庒制着他的怒火。
“不知道。”⻩江河还没有反应过来。⾼寒在一边小声地提醒道:“大坝上的石头是要用铁丝加固的。”
“修筑堤坝时我没在现场。”
“那地基呢?夯实了吗?”
“等我把河务局的叫来。”⻩江河说着扭头就要寻找河务局的负责人。
“等你把人叫来,河⽔都淹到家门口了。这是临时抱佛脚的事吗?你从省里弄来的三个亿都用到哪儿去了?他妈的,这要是在场战上,老子就一

毙了你。赶快召集人马,预备⿇袋,有多少预备多少,全部装満土,以防不测。如果⿇袋不够用,就准备树枝。”⻩江河把头点得像个捣蒜锤,连说“是是。”刚要转⾝去安排布置,来斌记书一把扯住他的袖子说:“打个电话

代一下,难道你要亲自去扛⿇袋吗?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儿,要是大坝出一丁点问题,我就拿你是问,就地免职还算轻的。你就在这里安排工作,不准离开半步。我一个省委记书的命还没有你市委记书的命值钱。妈妈的,气死我。”越是导领,关键的时候越说耝话。⻩江河不敢怠慢,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往外打。
⻩江河刚刚安排完毕,河⽔眼看着猛落,准备工作依然不敢停止。省委记书没有打伞,⻩江河也不得不扔掉了自己的伞。可他没有穿雨⾐,只能任凭雨⽔浇淋,没多久就牙齿碰撞,脸⾊发青,浑⾝不停地抖动。他斜眼看看⾼寒,不断地给自己的女婿使眼⾊。⾼寒明⽩他的意思,⻩江河试图要他在来斌面前求情,可⾼寒视而不见。
雨停雷电收,大坝表面看起来安然无恙,內侧的底部却早被河⽔掏空,如果大雨再持续一个小时,随时就有坍塌的可能。来斌早就从內参上得知,这位北原市的市委记书和他的夫人张曼丽依仗权势,把北原市搞得

飞狗跳。前天又听取了纪检委关于⻩江河的夫人张曼丽贪污受贿的汇报,又加上大坝一事,此刻正在气头上。眼见河⽔落了下去,他弯爬到大坝內测半坡上,查看详情后向坝上的⻩江河的喊道:“你下来看看,都是你⼲的好事。”省委记书训斥一个市委记书,就像老爸教训儿子。⻩江河听到召唤,赶快颤微微爬了下去。不想由于脚上站満了泥巴,一沾到石头就打滑,立即就顺着堤坝滑了下去。眼看就要落到河里,来斌记书伸出手来,一把拉住⻩江河的手,才阻止了他的下滑。⻩江河两脚已经沾到⽔面。来斌记书拉着⻩江河的手,却不急于把他拉上来。
“就你这种工作态度,我真想一脚把你踹到河里。要是在一个星期之內不把大坝加固好,看我怎样收拾你。”说完一用劲,把⻩江河拉到了石头上。
⻩江河瘫坐在大坝的底部,吓出一⾝冷汗。他抖动着牙齿,向来宾记书保证道:“记书大人放心,我就是豁上这条命,也要按时完成你

给我我的任务。”
来斌记书带着人马走了,把⻩江河和市委的人留在了大坝上。看到省委的人马开车离开,⻩江河翻着⽩眼,満脸怒气地对着众人吼叫道:“回去后放下一切工作,统统投⼊到防洪第一线,谁要给老子耍奷弄滑,看老子不敢

毙了他。”众人看着⻩江河的狼狈相,想笑却不敢笑出声来。
当天夜里,省委记书在⻩河大堤上扬言要

毙市委记书⻩江河的消息,像长了翅膀,立即在北原市传开。看笑话者还添枝加叶说:“市委记书要被停职了,是省委记书亲自下的命令。妈呀,省委记书要收拾一个市委记书,就像

裆里抓

娃,伸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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