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刚退到门外，⽩宝山走到门边把门拉开，然后把头探出门外，看见⾼寒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就缩回⾝来把门重新关上。
“这小子，一肚子花花肠子，还是个扫把星。”⽩宝山转过⾝来就自言自语地说。米兰听不惯他说话，就反
相讥道：“还不知谁是扫把星呢，你要是不说那么多闲话，哪来这么多的⿇烦。”⽩宝山张张嘴正要反击时，看见⻩江河瞪了他一眼，就低下头去，再也默不作声了。张曼丽好生安慰了⻩姗几句，这时护士进来给⻩姗换点滴了。等换好了瓶子，转⾝要走时，张曼丽才说：“护士姐小，给你们的医生说一下，就说患者需要清静，请他给换一个单间。”张曼丽当惯了导领训惯了人，带着官腔，参杂着火药的味道，而护士不吃这一套，就毫不客气地说：“医院如同法律，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医院的病人也一律平等，要想安静把车开慢点，要么就住宾馆，那里安静。”说完就走。⽩宝山不⼲了，对于护士的无礼，他决不能袖手旁观。在北原市，他还从没见过敢在⻩记书和张主任面前耍刁的人，就一把抓住护士的胳臂，把脸几乎就要贴着护士的脸，傲慢地说：“你知道她是谁吗？”护士想甩开⽩宝山的手，可甩了两次都没有摆脫，就看着⽩宝山的手说：“请你放开你的尊手再和我说话。”⽩宝山看看⻩江河，⻩江河给⽩宝山使了个眼⾊，⽩宝山这才松开了手。这时护士才说：“我们这里只有病人，至于其他的什么事情，在这里不会发生。”⽩宝山见护士是个死脑筋，就大大咧咧地说：“那我可要说了，如果你有心脏病的话，请你准备速效救心丸，别说我没提前和你打招呼，说出来吓死你。这位是我们的…”⽩宝山刚要说出市委⻩记书几个字，⻩江河就打断了他，说：“宝山，请你去找他们的院长，就说是我说的，要一个特护房间，带卫生间的。”⽩宝山点头哈
答应着，用手把护士推到一边，开门去找院长去了。几分钟以后，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跟在⽩宝山的后面来到了病房。此人⾝着医院里常见的⽩大褂，五短⾝材。肥大的脑袋上四周，一圈稀疏的长发把头顶围成了一个圆圈，圈子里不见一棵树，哪怕是一
杂草。⾼度近视的眼镜就像两只厚厚的玻璃瓶底，正个眼睛都很朦胧。看来他就是院长了。一见到⻩江河，院长就伸出手来，说：“⻩记书好，不知道你大驾光临，真的不好意思。护士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我马上安排单间，马上。至于患者的病情，等我们观察期一过，立即采取措施。下次再来，请提前打招呼。这是我的名片。”说着从大褂的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递给⻩江河，看⻩江河没有伸手接的意思，才把手又转向⽩宝山。记书不做的事情，⽩宝山自然也不会做，院长只好重新把名片装进了口袋。院长大概由于
动，简直有点语无伦次。要是谁能预见撞车后其他的事故，就不用来住院了。不过⻩记书没有和他计较，只是斜视了他一眼。他一个堂堂的市委记书，怎么会和一个小小的院长计较一句话。给⻩姗换病房时，⾼寒，⽩宝山还有米兰三个人都鞍前马后地跑着。⾼寒和米兰很有眼⾊，拉拉被子拽拽
单，有条不紊，而⽩宝山当着⻩记书的面总是唯唯诺诺，像一条哈巴狗，⾼寒总是想笑却又不敢笑。他为米兰难过，一朵鲜花，揷在了牛粪上，让人心疼。一切准备停当，该讨论看护的问题了。张曼丽看着脸⾊苍⽩的女儿，说：“姗姗，我和你爸爸工作都很忙，你看我们是不是要医院派人专门为你护理。”⻩姗说：“就叫⾼寒陪着我吧，别的人我不要。”张曼丽看看⻩江河，征求他的意见。⻩记书
沉着脸不说话，张曼丽心里清楚他由于受了⽩宝山的影响，从心里讨厌⾼寒，但有不好违背女儿的意愿，所以就不说话。张曼丽不敢擅自做主，就试探着说：“老⻩，我看就按姗姗说的，让⾼寒陪着她？”此时的⻩江河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只好点点头应允。虽然同意⾼寒陪护女儿，但⻩江河总是不放心，于是就给⾼寒使了个眼⾊，两人一同走出病房。一出病房，⾼寒就満脸堆笑说：“⻩记书，你看我是不是不合适，要么…”⻩江河没等⾼寒把话说完，就训斥道：“都是你惹的祸，要不是你，姗姗怎么会出这档子事。你给我听好了，姗姗还是个孩子，她要你陪护，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但是有一点，你在她⾝边要规规矩矩，不要有过分的行为。至于撞车的事，等姗姗的病好了，我再和你算账。听明⽩吗？”⾼寒恭敬地回答道：“⻩记书请您放心，我会尽心尽力的。倘若你认为我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会有⽔落石出的一天。”⻩江河见⾼寒一直客客气气的，想起姗姗小腿骨折的诊断结果，⻩江河心想还是留条后路，万一姗姗要是留下点什么后遗症，⾼寒就是最好的可供选择的对象。⻩江河想到这里，就拍拍⾼寒的肩膀，显得很亲热地说：“小伙子，我这两天工作忙，这不姗姗又出了这事，说话可能冲了点，请给你多多担待。”⾼寒当然不知道⻩江河的心理活动，见⻩记书客气，自己就加倍地客气，说：“应该的，应该的。” m.BＡmXs.Ｃ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