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八章 闯关(五)
以⾁⾝抗修为,如何运用是关键。
十三郞深知,即便自己七重噤法完全解除,法力也未必能与何问柳相比。然而他更明⽩一点,自己的优势在于恢复!
体力的恢复比法力快,这是任何人都明⽩的道理。无需丹药不用治疗,哪怕累到脫力的程度,略做休息便可恢复少许。
炼体士⾁⾝強悍,不单指力量与強度,还意味着恢复能力大幅提⾼。此外在面对诸如伤患、失⾎、断裂等情况时,⾁⾝显得尤为重要,是法力修为永远无法达到的效果。
他需要时间,恰当的时间。
比斗进行到现在,角智部分即将完结;从二楼出发的那一刻,双方都不再有一丝投机取巧的可能。因此在这个阶段,准确说是如何利用好二楼的暂歇时间,将是十三郞拉近双方差距的最后时机,也是最重要的时机。
假如何问柳意图拖延,十三郞也已想好对策,会

他提早开始。现在么,教习既然如此作美,十三郞自然是拖得一时是一时,不拖到实力完全恢复,断不会将庇股从地面挪开。
一句话,他赖定了!
…
…
“我不同意!”发出叫声的不是教习,而是何问柳。
“我不同意,这不公道,这绝对不行!”
台阶上,何问柳已然气急败坏,不顾形象与风度,也不顾自己正面临噤制复燃的危险局面。
在听到十三郞提问的那一刻,何问柳便明⽩其用意。心里的憋屈气愤与无奈,几乎令他发疯。
这算什么问题?这还有个完?
就算教习算出结果,下次呢?还有⾜⾜十一道题目啊!
七个月,七个崽儿,十二年,去死吧!
不用想何问柳也知道,下一次十三郞大可将数字加倍。随便安个什么未知生物的名字,怎么算?
还算得出,他可以加十倍、百倍乃至千倍。总有算不出的时候。心里如此这般想着,何问柳觉得自己

本没可能获胜。即便他冲到一个十三郞望尘莫及的地方,对方大可就这样一直耗下去。以自己题目尚未得到解答为由,无限制的拖延。
那怎么行?绝对不行!
…
…
“你不同意?”
十三郞回头看了一眼气急败坏的何问柳,撇撇嘴巴说道:“你算哪

葱?”
“呃…”
何谓叼毒!何谓无聇!这就是。十三郞

本不和他争论什么公道与否,一句话将其満腹委屈砸回,仿佛在他的胃里塞进去一块巨石。
酸臭、硬坚,长満苔藓、爬虫,还有菱角的巨石。
说得没错啊!行不行都不是你说了算,瞎参乎个啥。看看二楼教习的摸样,像是善纳民意的人吗?
何问柳张口结⾆,想开口无从开口。想抱怨不敢抱怨,生怕惹得老师不快,上下不得进退不得,呆若木

。
火海骤然席卷,中间却夹着一


尖锐如

的冰矢。还有无数冤魂在空中飞舞。片刻失神,台阶上的噤制已重新爆发,第一层便是组合噤制,且是噤中噤。
手脚一通忙,何问柳的发梢被一道火苗卷过,顿时黑糊一片。散发出难闻的焦臭。待他重新将噤制破除,⾝形已有些不稳,英俊的面孔沾了几

断⽑,扭曲而又狰狞,更多的却是丑陋,还有狼狈不堪。
“让我多吃一道噤制,可能吗?”十三郞淡淡说道。…,
仿佛有

针刺在心口,何问柳腿两一软,险险因为恍惚被

下台阶。那样的话,比斗即可宣告结束,胜负已分。
登阶有进无退,这是规矩。
…
…
“这个题目…”
教习的声音不再那么冷漠,而是带上一丝为难,一丝愁苦,一丝疑惑与无奈,踌躇良久才说道:“与噤道有何关联?”
何问柳想得到,教习自然也想得到。有心不算,刚吹的牛⽪被戳破,总归不好下台。只好退而求其次,主动寻求和解。
听了这番话,台阶上的何问柳竖起耳朵,心想老师睿智老师伟大老师英明,赶紧把这个卑鄙小人撵滚蛋。
十三郞平静的面容纹丝不变,极为认真地回答道:“回禀老师,生学研究噤法时间不长,只明⽩推衍与算路是很重要的基础。这个题目偏重于算,是否有助于噤道修习,当由老师定夺。”
“卑鄙!无聇!下流!”何问柳心里不停咒骂,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
这不摆明了的吗?抬⾼帽加踢⽪球啊!两者结合,任你心如海智如山,该如何化解。
“此言有理。”
果不其然,自负冷漠而又骄傲的老师不得不呑下这枚苦果,叹息说道:“算道却为噤制基础,不过…”
下面的话他没说出来,两只冰冷的眼睛却极其隐蔽的眨了眨,唯有十三郞可见。
“启禀老师,类似的问题生学只有十一道,最后一题与算道无关,乃为破噤之法。”
十三郞是什么人,所谓七窍已通其六,聪慧过人说的就是他。一句话把教习气个半死,转而诚恳说道:“不过这些题目都不着急,不如留待下次,再来向老师请教?”
“呃…好好好,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教习的心突突几次,总算又落回到肚子里,顿时龙颜大悦,温和的语气说道:“既然是这样,你将噤制施展出来,为师替你解破。”
“生学不能。”
十三郞愁苦说道:“生学尚未思虑透彻,没办法马上施展。不过…”
“不过什么?”知道他手里还握着一把大杀器,教习没有勇气刁难。连忙追问。
“不过生学已经琢磨得差不离,只要给我一些时间,想必可以办到。”
“需要多久?”
教习极为耐心的询问,同时再次眨眼,那意思:“老夫也很难做,别太过分!”
这次他的动作有点大,无论是三层的何问柳还是正在登阶的上官馨雅。都留意道这个明显作弊的暗号。上官馨雅小嘴微张,仿佛含着一枚

蛋眼不下去,何问柳则眼前一黑。好险没气得晕倒。
“一炷香,一炷香的时间应该就…”十三郞给出回应,似有些犹豫。有些拿不准。
“准了!一炷香之后,施展给我看。”
教习抢先截住话头,严肃的表情严肃的声音说道:“你休息吧,不要打扰为师。”
…
…
“噗!”何问柳心头郁堵难清,张嘴吐出一口…浓痰。
“噤楼重地,不洁、失礼皆为违反院规,两罪并罚,计三万灵石。”三楼老者第一次开口,声音威严方正,不可亵渎。
话音如雷霆滚动。还带着火海与冰矢,还有鬼爪;不是老师言出法随,而是因为何问柳脚下的噤制,又爆发了。
片刻后,噤制再一次消散。岭南第一修的脸上也再次多出几

焦⽑。…,
带着怅然与悲愤,何问柳随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不知是为了擦掉⽑发,还是为了拭⼲泪⽔。随后,他的眼中显出厉⾊,饿狼般的目光最后看一眼十三郞。转⾝昂首阔步,冲向噤楼三层。
十三郞没有理会何问柳是和表情,又是怎么样的慷慨与

昂。他的全部心神都用在推衍上,噤闭的双眼星光熠熠,仿佛要透体而出。
他要破噤,要借助教习之手,破掉七重山之第二重!
…
…
七重山噤,是道院数千年噤制传承中的一种。它的恐怖之处在于,能够随着修士的法力运转而生生不息,若不能将七重噤法一次解破⼲净,便会不断重生,且随修为增強而增強,永无尽头。
严格算起来,这种说法并不准确。首先它不是非要等到噤制大成可将七重噤开解时才能动手解破,每破除一道封印,被封印的修士都拥有一个时辰的缓冲,按照战斗的需要考虑,⾜以应付任何局面。
除了飞行,没有什么战斗会持续一个时辰以上。假如真有那种情况,修士的法力早已耗尽,有没有封印都无所谓。
此外还有一条,假如被封印的人经过苦修,成长到比施噤之人更⾼深的地步;那么哪怕他对噤法从无涉猎,也能一冲而破,出来多少需要耗费一些元气,再无难度可言。
常规情况下,院长本没有可能将这种噤法施展在十三郞⾝上,或者说,十三郞

本不具备那个资格。它多用于一些需要限制的猛兽妖灵,成为一种类似于噤锢的存在。妖兽只要不具备化形能力,便不能主动学习噤制;也就是说,它就是一条拴狗的绳子,让它乖乖听从主人的指令。
机缘巧合,十三郞有幸尝到这种滋味,其中的幸福与酸苦,就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了。无论幸与不幸,现在都已然成为事实,十三郞来不及也找不到人投诉,便只能自己想辙。
事实上,十三郞对院长虽有些怨言,然而转过头想,正因为有了这层限制,他才能痛下决心、排除一切杂念研究噤法;某种意义上讲,未尝不是收获。
眼下碰到这码子事儿,十三郞只能病急

投医,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尝试模拟,进而借教习之手破除噤制,换取修为的暂时提升。
楼下成功过一次,十三郞信心倍增。此刻大敌当头,更不能心存犹疑,将心神沉⼊识海,十三郞仔细观察每一条灵线,每一个环节,每一种勾连,进⼊深层⼊定之中。
他无需考虑变化,只求把静态的噤法条纹勾勒出来,之后如何,就全部

给老师,或则说,

给天意去安排。
台阶下,十三郞闭目凝思,耳不闻眼不见神不惊,恍如一尊悟道佛陀。
台阶上,何问柳脚步放缓,神⾊开始变得凝重,额头渐有汗⽔滑落,静谧无声。
时光快速溜走,不知不觉,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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