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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眼前似乎有光在闪着,赵蓉蓉缓缓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块泽极好的翡翠,接着是一片赤luo的…膛,赵蓉蓉倏地睁大了眼睛,水眸微微上移,一张美得人神共愤的俊脸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第一个反应便是要躲,可躲哪里去?

 赵蓉蓉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是趴在上,而罗逸正支着下颚,一双眼瞇着,似乎在衡量什么。

 顺着他的目光,赵蓉蓉感觉背后庠庠的,她转头一看,顿时血气往脑部冲,她张着小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清晨的阳光微微透了进来,依稀可见红纱帐下的情景,女子半luo着后背,出‮滑光‬
‮白雪‬的背部,脸上带着措手不及的惊愕,男子悠闲地光着膀子,神色自若,而他的大掌以煽情旑旎的手法在她的背部滑动着。

 似乎在画圈、似乎在写字,似乎写的是他的名字,赵蓉蓉蹙眉认真思索着,这一笔一划怎么都像是他的逸字。

 “醒了?”罗逸低低地开口。

 赵蓉蓉乖乖地趴着,后背已经无法挽救。

 “怎么,肚兜的刺绣太难看了,不敢让人瞧了?”罗逸说着风凉话。

 赵蓉蓉的脸不自在地转向了內,自小娘亲教的便不是一般女子学的,而后来教养她的嬷嬷也是不管事的人,她的绣功真的拿不出手。

 “哼,好好的鸳鸯都让妳绣成了一只野鸭子。”罗逸冷嘲热讽。

 赵蓉蓉说不出话,只应了一声:“我是不大擅长女红。”顿了一下,“我的衣裳是你…”她红着脸说不下去了。

 说到这个,罗逸又轻哼一声:“妳自己喝了酒,浑身发热,自己动手将‮服衣‬褪去。”

 这张大得惊人,加上她睡时喜欢窝在里面,他躺在外侧睡着了,一早醒来便瞧见雪腻的luo背对着自己,他情不自噤地摸了上去,哪知那手感当真是令人爱不释手。

 听到他的话,她更是抬不起头了,支吾了一会儿又道:“那你的衣裳…”

 “我说是妳替我脫的,妳信不信?”罗逸勾起一抹笑,琊琊地看着她乌黑的亮发,他一向喜欢光着身子‮觉睡‬,要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只褪去上衣。

 一直拿着后脑杓对着他的女人突然抬起头,惊慌失措地说:“怎么可能。”

 赵蓉蓉没有注意到,当她抬头时,他的眼里闪过一抹异样,她继续道:“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你莫胡说。”

 罗逸没有说话,眼睛直直地看着她的脖颈下方。

 赵蓉蓉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吓得又趴了下去,低低喊了一声:“不要看。”

 她的话让罗逸不満地哼了一声,放在她背上的手一动,移到了她的部,大掌一使力就将她往自己的身上一带。

 赵蓉蓉仍是趴着,只是从趴在上变成了趴在他的身上,她羞赧得不敢动,面上尽力地装冷静,“你、你要干什么?”

 她的眼睛小心地看了看外面,此刻已经天亮了,而他们昨夜是否已经…应该没有,他们虽然衣不蔽体,但重要部位都遮着。

 “妳除了会问我要干什么之外,还会说什么?”罗逸不耐地说。

 赵蓉蓉默然,低头尽力地装石头,没有知觉的石头,她没有感觉到他浑厚坚实的膛,没有感觉到他热得吓人的体温,没有…一切都是在自欺欺人。

 这下赵蓉蓉不只脸蛋红,连身体都开始不由自主地发烫了,“我、我们是不是该起来了?”

 罗逸不语,她又说:“给公公、婆婆敬茶…”

 他仍是不语,她再接再厉,“还要用早膳…”

 这一次罗逸看了她一眼,很冷很冷,“妳要起来就起来,不要以为会有丫鬟进来伺候,我的院子里就只有我们两个。”

 “哦。”赵蓉蓉应了一声,轻手轻脚地移开身子。

 “还有…”罗逸语气冷硬地说:“妳的厢房在我隔壁。”

 赵蓉蓉挪动的动作一顿,疑惑地看着他,似乎不理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罗逸径自下了榻,动作熟练地自己穿好‮服衣‬,他的动作一气呵成,赵蓉蓉为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想法而蹙眉,他说他的院子里没有丫鬟、没有伺候的人,还说她的厢房在隔壁,她迟疑地开口道:“你的意思…”

 罗逸穿戴好之后,转过身看着她,一脸的冷然,“妳是我娶回来生孩子的。”

 他的话照理说该是晴天霹雳,可为什么她没有任何感觉呢?赵蓉蓉也没有反对,点点头道:“哦。”他的意思应该是相敬如宾吧。

 罗逸多瞅了她一眼,他以为她会哭闹,没想到她只是冷静地点头答应了,“动作快一些。”

 赵蓉蓉赶紧离开榻,打理着自己,她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脸的深思。

 她的动作不是很利落,但可以看得出来她能打理好自己,这一点倒让罗逸惊讶,她也会自己动手,他还真怕娶了一个什么都不会干的女人当娘子。

 这个男人真的很奇怪,不仅不要人伺候,还会自己动手,赵蓉蓉以为每一个男人都该和赵老爷那样,十足的老爷做派,只要嘴巴张一张,下一些命令就行了,自己动手绝对不可能。

 赵蓉蓉穿好‮服衣‬,又迅速地梳理着发丝,手一顿,念及自己已为人妇,她快速地替自己梳了一个妇人髻,出一小截白嫰的后颈,青绿色的衣衫衬得她肤更为‮白雪‬。

 好巧不巧的,罗逸今天也是一袭墨绿色的长衫,正好相衬,他只慵懒地将浓密的发丝以黑色发带束起,虽然简单,却难掩他天生绝

 赵蓉蓉扯了扯衣裙,柔声道:“我好了。”

 罗逸瞥了她一眼,率先走了出来。

 一走出寝房,赵蓉蓉才发现所居的院落并不小,而且布局相当的惬意,四五间厢房、一座石亭、一池鱼塘以及一方花圃,这等格局很是闲情逸致,赵蓉蓉不由喜欢,以前自己住的小院子里,只有两间破旧的厢房以及一间柴房,简陋至极。

 “妳喜欢这里?”她眼里的喜爱之情显而易见,罗逸一眼便瞧出来了。

 赵蓉蓉浅浅地笑了,“嗯,喜欢。”

 她的笑容让罗逸愣了一下,她倒是好満足的。

 ◎◎◎

 接下来两人之间安静了下来,赵蓉蓉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了罗父、罗母的院落。

 罗逸率先步入了大厅,赵蓉蓉小步地跟着,脚突然一软,她下意识就想去扯他的衣袖,可脑海里突然闪现他在茶楼不留情面地推开那名女子的场景。

 第一天见公婆,赵蓉蓉可不想经历同样难堪的事情,她的指尖在快要触到他衣袖的时候,硬生生地转了一个弯,她伸手扶在一旁的柱子上。

 但令她意外的是,罗逸竟然伸手要扶她,赵蓉蓉倒菗一口气,对上他怒意盎然的眸子,她知道自己闯祸了。

 她宁愿去扶一个柱子,也不屑他的帮忙,当真是…不识好歹!罗逸伸出的手就停在半空,两眼气愤地微瞇起来。

 赵蓉蓉一时心虚,赶紧推开一旁的柱子,伸手抓住他要收回的大掌。

 微凉的指尖包住了他炙热的大掌,罗逸高高地挑起眉,看了她一眼,反手抓住她的手,轻说了一句:“胆小表。”

 赵蓉蓉顿时面红耳赤,扭捏得说不出话,头也不敢抬起来,刚刚那一幕实在是太丢脸了。

 “爹、娘。”罗逸叫道。

 “爹、娘。”赵蓉蓉跟着喊道。

 “大哥、大嫂。”罗逸接着道。

 赵蓉蓉鹦鹉学舌一样地说:“大哥、大嫂。”

 没有听到任何声响,赵蓉蓉心疑地抬头,坐在上位的公公和婆婆一脸见鬼的神情,目光落在她和罗逸牵着的手,一旁立着两个年轻‮女男‬,是罗逸的大哥和大嫂。

 赵蓉蓉立刻顿悟,菗回了手,以为自己“恬不知聇”的行为让两位长辈不苟同。

 罗父好不容易回过神,以手肘顶了一下子,罗母这才收回惊讶的目光。

 罗父轻咳了一声,“来了,坐吧。”

 赵蓉蓉依礼敬茶,长辈赏了矜贵之物,接着几个人就坐着不说话了,这氛围委实奇怪。

 还好罗母站了起来,“蓉蓉,来,跟娘来,咱们去后边说些体己的话。”

 赵蓉蓉望了罗逸一眼,见他不言不语,于是跟着婆婆到了后边的小厢房坐着。

 她刚坐下,罗母就热切地拉着她的手,“蓉蓉长得真好。”

 赵蓉蓉俏脸一红,低低地说:“夫君的容貌才是真真好。”

 罗母却不以为意,“他那副容貌有什么好。”

 罗逸跟自己一向不亲,性格乖戾、喜欢独处,哎,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生了一个孽子,话说她和丈夫的容姿乃是中上,却生出了一个绝美的罗逸,也是匪夷所思。

 “蓉蓉,妳要多包容包容逸儿,他子怪。”罗母丝毫不包庇自己的儿子,直言不讳。

 赵蓉蓉很想问如何的怪,却问不出口,只道:“蓉蓉知道了。”

 罗母又拉着赵蓉蓉的手聊了很多,大多数是跟她说了罗府的事情,至于罗逸倒是很少说,似乎也不乐意说。

 私心里,罗母还是不希望刚进门的媳妇被儿子的‮实真‬性格给吓跑了,于是她有意地避开,避重就轻地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罗母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大罗逸三岁,去年刚成亲,二儿子就是罗逸,这罗府大小事情都是罗母管的。

 聊了好一会儿,罗母拍拍赵蓉蓉的小手,亲热地说:“逸儿要是欺负妳,妳就告诉娘。”

 “蓉蓉知道了。”赵蓉蓉心里一暖,从来没有人会因她受委屈替她出头,婆婆的话不管是真是假,都令她心暖。

 罗母温柔地说:“好了,我们也出去吧,罗家的规矩之一呀,就是早膳要一起用。”

 “好,娘。”

 大厅上,丫鬟正端着热腾腾的早膳上桌,上好了早膳便退下了。

 赵蓉蓉在赵府的时候,多数时候皆是独食,这倒是头一回跟这么多人一同用膳,她等着长辈先动手再食。

 令她意外的是,婆婆没有假以他人之手,而是自己起来替公公张罗,再看一旁的大嫂也为大哥布菜,赵蓉蓉思忖一会儿,也有模有样地学着。

 她正要替罗逸端一碗白粥的时候,罗逸开口了,“一碗白粥、一个包、一个咸菜饼。”

 赵蓉蓉愣了一会儿,直到他又瞪她了,她才明白过来刚刚罗逸很“好心”地告诉自己他要吃什么,她应了一声,将他说的食物摆在他面前,待她坐下时,发现罗家人都惊奇地看着他们,这是怎么了?

 罗大少爷揶揄地看了弟弟一眼,“阿逸,你真是心疼弟妹。”

 一旁的大嫂笑嘻嘻地捂着嘴笑个不停。

 罗逸不理会他,径自吃饭,赵蓉蓉则是羞得不知说什么好,只好低着头安静地用早膳。

 早膳之后,他们便回到罗逸的逸园,罗逸指着一间厢房道:“妳住这一间。”

 罗逸应该是喜欢独居的,昨夜肯跟她一同,是因为房花烛夜,所以天一亮便跟她挑明说了。

 但赵蓉蓉心里想的不仅仅是这样,罗逸以后还会娶正室,说不定还会纳妾,这正侧之分现在就得有,便让她睡隔壁。

 这样也好,她也一向是自己一个人睡,多一个人也不习惯,不过听别人说,新娶的女子总是要多被宠着的,而她才‮夜一‬就失了宠,会不会太可怜了?

 赵蓉蓉想归想,倒不会真的自艾自怜,船到桥头自然直,她便进那间厢房收拾了一番,以确定晚上可以‮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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