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八四章 浮浮沉沉 起起落落
涉⾜官场以来,文成途有一种深刻的感受,那就是在同行面前,不能表现得太过聪明,处处先知先觉,那是锋芒毕露。相反,处处低调行事,反倒容易博得人的好感。因此,他一直把和气浮于面,锐气蔵于
当作至理名言,并且在自己的宦海生涯中努力的践行它。
听汪清明说完这些,眼角眉梢透露出的都是隐隐的自得之意,文成途就笑着道:“汪部长,你这个主意好,我没有意见。”
对于文成途的夸奖,汪清明哈哈大笑道:“文记书,这件事情我可不敢居功自傲,这是岑记书的考虑,导领⾼瞻远瞩,让我们这些当下属的轻松不少啊!”
听汪清明竟然用⾼瞻远瞩几个字称赞岑勿刚,文成途的眼角飞快的跳动了一下,不过随即就笑着道:“是呀,我来到密东这些天来,也感受到了在岑记书
导领下的好处,有一个好导领,确实是咱们的福气啊!”
“哈哈哈,文记书,我一定要将您这句话传达给岑记书,相信岑记书听了会很欣慰吧。”汪清明笑昑昑的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笑着道:“文记书,我觉得现在咱们密东是一个好机会,你看咱们的班子配备,从战斗力上而言,把其他周边也算上,咱们也是数一数二的。”
“这个当然。”文成途脸⾊依旧温和,对于汪清明的话,満脸含笑的
合着。
汪清明看着神⾊越加平静的文成途,到了嘴边的话又下意识的收了回来。
作为一个在密东老资格的组织部长,对于文成途的下放,他是不⾼兴的。不管怎么说,文成途这是鸠占鹊巢之举。如若不是他中间揷了这么一杠子,他坐在三把手的位置上应该是顺理成章。文成途一来,使得汪清明的的希望落空。
好在他心里再怎么失落,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他摆弄好一个岑勿刚就能如愿以偿的。因此,心里郁积的烦恼渐渐的淡了,他一直在努力调整心态,摆正自己的位置。
没想到,这个文成途不但没有安分守己,低调的收敛自己的锋芒,反而多吃多占,向原本属于他的那部分权力也伸出了手去,真他**的够贪婪的!
现在趁着这个好时机,他真想对文成途刺上那么两句,让文成途也注意一下。但是文成途今天的反应,却让汪清明收起了这些意气之争的心思。
意气之争,大概是一个成
的员官最幼稚的举动吧。特别是光说两句解气的话,嘴上是痛快了,但是整个人的⽔平却是下降了。
“我相信在两位班长的带领下,我们密东的发展,一定会一⽇強过一⽇的。”因为改变了计划,所以汪清明的话,变得一如打哈哈一般。
文成途虽然不愿意打哈哈,但是此时也只能跟着汪清明道:“我想也是这样,定会一⽇千里吧。”
文成途在內心里笑了。你汪清明跟王子君的关系,整个密东官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这会儿在我跟前对两个正副班长大唱赞歌,岂不是放庇脫
子——无用之举么?
虽然觉得好笑,但是嘴上却必须得说句
合的话,不然的话,就不识趣了。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文成途实在不想再跟汪清明浪费时间了,但是此时的汪清明,却来了精神,硬是拉着文成途好好回顾了一下密东的发展史,这才告辞离去。
看着汪清明离去的⾝影,文成途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虽然在汪清明来的时候文成途在这件事情上已经有了准备,却没想到汪清明竟然来得如此迅速。
今天早晨,他同样看到了王子君那篇文章。在看到这篇文章之后,他就知道事情好像已经出乎了他的控制范围。看到这篇文章的岑勿刚,要么強硬到底,要么就要和王子君掀起新一轮的对抗。
不管对抗的结果谁输谁赢,都是文成途喜闻乐见的。但是,对于岑勿刚会不会掀起这一轮的对抗,他表示怀疑。
对于岑勿刚,文成途有着深⼊的了解。知道岑勿刚在很多事情上都很強硬,甚至可以用宁折不弯来形容。但是和这些相比,岑勿刚更是一个聪明人,一个识时务的人,如果一件事情对他没有什么好处,甚至还有可能伤及他的利益,那么他绝对不会做这种既损人又不利己的事情。
和王子君在人事上进行一次竞争,这绝对不符合岑勿刚的利益。胜了的话,对岑勿刚来说添不了多少景⾊,无非是多了一个死心塌地⼲活的亲兵,但是跟王子君的关系呢,却是覆了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坚冰;败了呢,那就意味着冯宇责在竞争之中一举成功,那对于岑勿刚将是一个大大的打击。
冯宇责在密东工作多年,有着自己深厚的人脉,在青颛市的工作,更是可圈可点。青颛市长市,这个位置得天独厚的优势,也是一个不得不考虑的因素,而考虑完这些之后,岑勿刚怎么可能为了一点微不⾜道的胜利,和王子君进行这种出力不讨好的对抗?
一个青颛市的市委记书,岑勿刚还是有这种
怀的。毕竟当年他和唐震晖的时候,就能够大大方方的金霞市
给唐震晖。
自己还是失算啦,没想到王子君竟会这般的敢做。叹了口气的文成途,颓废的躺在椅子上,手指不断地挠着自己的短发。这样有辱斯文的举动对于文成途而言,是不正常的。但是心理学家研究表明,一个人处于大喜大悲的时候,失态的次数总会频发。他原谅自己了。
这几天冯宇责可谓是忙的头昏脑涨,光一个⾼速公路的立项工作,就让他不断地穿梭在发改委和青颛市之间。
对于市委记书的事情,他知道就算自己再有想法,也只能是想法。眼下大局掌握在王长省和岑记书他们那里,就算自己有再多的不甘心,又能如何呢?提拔的事就像橡⽪泥,最后是什么结果,在于有权力去捏、有权力去塑形的那只手。除了心烦意
的等待结果,他真是无可奈何。
而结果是什么,凭着他对岑勿刚的了解,一些事情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这么一想,心里竟有一种无比心痛的感觉。这种表现是不宜流露出来的。冯宇责是一个心智成
之人,他当然知道此时此刻,很多关注的目光都在自己⾝上呢。心里有苦又何必表现出来呢?除了换取一些同情之外,恐怕更多的,还是那些来自同道中人的幸灾乐祸吧?
一个⼲事创业的人,是不可能没有政治上的对敌的。这么一想,冯宇责反倒平静下来了。他把自己投⼊到紧张而忙碌的工作中去,一时半刻也不肯停着。这让他有一种不管外面火与热,我只管埋头拉车的感觉。这样的心态持续下来,反倒让冯宇责踏实了。
就在他再次坐车跑发改委就一些事情进行协调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他就笑着朝着电话那头道:“导领,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指示啊?咱们可说好了,吃饭喝酒可以,别的事情别找我。”
“哈哈哈,老兄,这次找你就是想要让你请客,你可得好好的请我吃一顿。”施方晓的笑声,顺着无形的电波,传⼊了冯宇责的耳中。
冯宇责一愣,不过随即就笑着道:“你老兄又不是没地方吃饭,估计排队请吃饭的,都快挤破头了。这会儿想起来手下,让我请我就请,但是要说好好的,你可得给我一个充分理由啊!”
“当然有理由,而且是一个大大的理由,我的冯大记书,怎么你这官还没升上去,脾气就见长了哟!”电话那头,施方晓的笑声越发慡朗了。
以前,不是没有人称呼冯宇责记书,在他担任县委记书和市委副记书的时候,人们对他的称呼都是冯记书,但是当他成为长市之后,这些年他的官称就成了冯长市。这个家伙怎么叫自己冯记书呢!难道
冯宇责的心剧烈的震了一下,他不敢再往下想了,因为这个问题纠结了他这么些时⽇,他已经经不起别人再拿这件事忽悠他了。
就在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时候,就听电话那头道:“你小子是不是
喜傻了?我可告诉你,我刚刚从我们部长那里知道,你小子这次走了屎狗运,青颛市市委记书的帽子,就要落在你的头上啦!”
冯宇责捏了捏自己的脸,強打着精神道:“你这个人,别拿这话忽悠我了,想要让我请你吃饭你说一句就行,何必用这种手段逗我玩。”
“我逗你玩,你拉倒吧,我要有时间还不如逗逗我邻居的小孙子,哪里有空在这里逗你玩?”施方晓说话之间,声音越加的肯定道:“主要导领那里都已经通过了,你就等着下文吧。”
冯宇责清楚的感觉到,有一股強大的洪流从心里蔓延而过,只不过,这种波涛汹涌的感觉是如此的幸福。虽然长市和市委记书平级,但是在这平级中,却也有着大巨的差别。
有句顺口溜说得好,一把手说一不二,二把手说二不一。认真的推敲一下,也是官场人的经验之谈,把正副职之间的关系和差别表述得透透的。
冯宇责作为长市,在很多事情上都要受制于市委记书。因此,他很想再进一步。这几天,自从他竞争市委记书的位置可能会悬的传闻传到了市里面,以前来他办公室汇报工作还算比较勤的几个常委,现在来他办公室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了。
对于这种无形的距离,冯宇责看在眼里,虽然对于这样的情形他比较能看得开,但是要说心里不窝火,却是骗人的。
可是,就在他认为自己可能会和市委记书的帽子擦肩而过的时候,这位老同学的消息,真是让他喜出望外,百感
集?
“老兄,怎么回事?你告诉我一下。”沉昑了瞬间,完全平静下来的冯宇责,沉声的对电话那头说道。
“哟嗬,你小子现在不愧当记书啦,居然给我揣着明⽩装糊涂。”施方晓笑骂了一句,却没有和冯宇责说任何原因。
冯宇责越发不明⽩了,他虽然隐隐约约感到了什么,却把握不住重点。
“你小子不会没看这两天的报纸吧?”施方晓看冯宇责不说话,就大声的反问道。
“还真没顾上看。这两天快把我忙死了,有什么事都是秘书看了再跟我说。”冯宇责回答的很老实,但是这一句话却把坐副驾驶位置上的秘书吓坏了,有什么重大事项给自己的老板忘了呢?
施方晓感慨了一句道:“前两天的密东⽇报上,王长省发表了一篇关于在⼲部任用上引⼊竞争机制的文章,你好好琢磨一下吧。”
手里握着电话,冯宇责的心思不断地涌动着,仅仅听听这个题目,他就明⽩了王长省的良苦用心。作为长省,王子君更应该关注经济,现在居然在⽇报上发表一篇关于人事的文章,这里边是不是意味深长,冯宇责如果猜不出来,那他就是傻子。
原本以为王长省已经把这件事情放下啦,没想到,王长省竟然这般的支持自己。一时间,冯宇责万分感
。
他翻动电话薄,第一时间找到了那个被他放在了第一位的电话号码。可是就在他准备拨出去的时候,又将电话放了下来。自己拨通电话之后该怎么说?说感谢?岂不是太先⼊为主了?
作为一个工作多年的人,冯宇责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但是现在这种时候,这件事还真是有点棘手。
“嘟嘟嘟”
还没有等他将电话拨出去,他的电话倒是率先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竟然是市委组织部长程富兴的电话。沉昑了瞬间,他就接通了电话。
“冯长市,您在不在市里?我有些工作需要向您汇报一下。”程富兴的声音虽然好似一如既往,但是听在冯宇责的耳中,却好似有一点点那么的不同。
有什么不同,冯宇责能够感觉的出来,他沉昑了瞬间,就沉声的说道:“我现在正在去澄密市的路上,程部长有什么事情啊?”
“是这样的,长市,关于财政局长等几个同志的任职,我想向您汇报一下考察情况。”
冯宇责点了点头,这才道:“这个问题,你们组织部定一下,然后在常委会上讨论一下再说吧。”
“那怎么行!您可是咱们青颛市的主心骨,我不向您汇报怎么行!”程富兴的话语,让人听着很是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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