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九三章 处处留心皆学问 人情练
此时的赵德立
本就不关心什么工钱的问题,他最关心的还是他自己。只是,他知道这种事情如果廖熔桦不同意,就算他说破了天也没什么用处。
“那该怎么办?”
“好办的很,所谓一把钥匙开一把锁,要想开解壶东县这把锁,你就得去找他的上级,也就是罗南市的导领。”廖熔桦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找罗南市的导领?赵德立顿时⾼兴了起来,他一拍腿大道:“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廖哥,我听说您和罗南市的王记书关系
好,您能给我协调一下么?”
廖熔桦看着一脸希冀的下属,心中多了三个字,那就是猪脑子,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冷笑一声道:“你觉得罗南市将你放出来,现在又找你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赵德立心里恍惚有点明⽩,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当然是因为罗南市的大导领变了心思!不然的话,昨天晚上壶东县把你像贵宾一样送出来,怎么会出动警力来抓你?”廖熔桦端起面前的*啡呷了一口,淡淡的说道。
主要导领,虽然对政治不是很
悉,但是赵德立也明⽩现在罗南市是谁在主持工作。竟然是他在找自己的事情?果真如此的话,这廖熔桦不会把自己给卖了吧?
好像看出来赵德立的心思一般,廖熔桦嘿嘿一笑道:“老赵,有一点你可以把心放进肚里,我廖熔桦虽然是个生意人,但是最看重的还真不是钱,而是兄弟情义。你放心,我从来不会出卖自己兄弟。”
“那是,谁不知道廖大哥您为人仗义!”对于廖熔桦大言不惭地自吹自擂,赵德立不无鄙夷,无奈此时他求着廖熔桦帮着他出面。就算心里有想法,也不能流露出来。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子吗?”廖熔桦突然转变了话题,淡淡的说道。
“什么⽇子?农历十二月十三哪。”赵德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奇怪地说道。
“快过年了,我给你说,今天是罗南市开团拜会的⽇子,很多知名人士以及在山垣市的商人,都会出现在宴席之中。只要你在这个场合上对罗南市的投资环境质问一番。我相信你这个年就不会有什么事情了!”
廖熔桦说出自己的计划之后,脸上多出一丝得意。罗南市召开这次团拜会为的是什么?无非是想把罗南市推介出去,而自己给他来个顺⽔推舟,就算王子君心有不甘,他也不能把赵德立怎么样的。
为了这种小人让王子君不⾼兴,真不是一件让人舒服的事情,但是此时此刻,他也别无选择,谁让他的钱。一向是只进不出呢。
“廖总,我这就去,我这就去团拜会。”赵德立奋兴之下。扭头就朝着房门外走去。
廖熔桦哼了一声,沉喝道:“我怎么给你说的?凡事要冷静,你这么风风火火的,怎么能让我放心把事
给你呢!”说话之间,廖熔桦就将一张请帖扔给赵德立道:“把这张请帖拿着,不然的话,就凭你,还进不了罗南市团拜会的大门。”
赵德立一把接过请帖,这才
喜喜的朝着大门走了过去。心说这一去,自己应该就是海阔天空了。那壶东县的家伙虽然不甘心,恐怕也只能哑巴吃⻩连了。
心里越加
喜的他,在走出门口之后,正好遇到那被他称赞为
细庇股圆的女秘侧⾝向他问好,这厮的咸猪手顺手在女人的庇股上摸了一把。
王子君和李贵年很忙,随着客人不断前来,罗南市的工作人员都忙碌起来。李贵年陪着王子君一起站在多功能厅外
客。不管来人是什么⾝份,王子君都紧握着客人的手。一边摇着,一边不动声⾊的把他们往里引,一双手握着这个人的手,眼睛已经离开了这个人,笑着望向下一个,嘴里却还是对刚才这个人说:“您先里边坐,一会儿咱们好好喝两杯!”
王子君的手松得自然,菗得自然,既及时又得体,还不由分说。李贵年对这个一把手的佩服更多了几分。
对于这两位亲自出
的罗南市⽗⺟官,客人们还是很给面子的,从罗南市出来的商界精英们,本⾝对两位厅级员官就充満了敬畏,更何况这还是自己家乡的⽗⺟官呢。
而那些走出罗南市的各部门工作人员,一个个也都收起了自己骄傲的尾巴,尽管他们已经离开了罗南市,但是自己的
儿还在那儿哪。说不定什么时候,还得求这两位⽗⺟官大人办些事情。
“李厅长,您可是有段时间没回罗南了,我们李长市可是盼着和您在家乡好好喝两杯呢!”在山省林业厅常务副厅长李震远走过来的时候,王子君笑着打招呼道。
李震远是罗南市出来的佼佼者之一,虽然他只是常务副厅长,却享受着正厅级待遇,在省林业厅,也算是手握实权的人物。
“呵呵呵,王记书,我也想回去啊,可是这时间总是支配不过来,恨不得一天三十六个小时啊!”李震远对于王子君和李贵年两人很是客气,握手之后,就笑嘻嘻的说道。
李贵年看着旁边没人,低声调侃道:“老李,你别这么抱怨没时间,难道你就没有听人说过,时间就像女人那啥,只要挤总是会有的?”
“好你个李贵年,你个***两天不见这学问见长啊!”李震远和李贵年开惯了玩笑,听到李贵年的调侃,上前擂了李贵年一拳。
“一般一般,天下第三,嘿嘿,比起你李厅长,我们还差得远呢。”李贵年说话之间,就
着李厅长朝着多功能厅走去。
“李厅长,您坐这里,对,就这里。”
“李长市,你让他们自己找席位。”王子君悄悄地对李贵年说。
李贵年以为给来宾示意一下位置是分內之事,没想到被王记书制止了。他一阵心慌,以为做错了什么。一想又觉得自己没有错,但仔细一琢磨,他发现自己还真是错了。让来宾自己找,不是对他们不尊重,而是让他们在寻找中体会到一种快乐。就像发福利的时候给他们一张小票,让他们自己去领一样。生活中处处有学问,就看你是不是有心人了。
这么一想,李贵年又很欣慰。自己到底是个有心人,同时他暗暗吃惊,王子君把人的心思都琢磨透了,万一自己有什么小心思,在他面前,岂不是站在透视镜面前了吗?
不到十点,在山垣市的罗南籍人士差不多已经到齐了。在这些人里,既有李厅长这般位⾼权重的人,也有在山垣市做买卖的普通人。众人
聚一堂,气氛很是热烈。他们参加过的大场面多了,却没有面对过席卡。看着自己的名字赫然标在做工精致的席卡上,他们感觉很新鲜,似乎对这种被固定在座位上的方式很受用。
一些
人,更是在彼此看到对方的瞬间,才知道对方现在也在山垣市,一时间热情的招呼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赵德立处在人群之中,显得格格不⼊,罗南市虽然也是山省的一部分。但是他们的口音和山垣市却有着不小的区别。这些罗南人在山垣市的时候,一般都将自己的口音掩饰一下,但是此时罗南市的聚会,却都是一口乡音。
看着犹如众星捧月般地被围在中间的王子君等人,赵德立心里一阵发怵。他心里清楚。此时的自己和这个年轻的男人是无法相提并论的,不过事到临头,他赵德立不得不做。
再说了,他也不是冲着这个人来的,他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让他别找自己的⿇烦而已。只要能过了这一关,以后怎么样,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心中念头不断地闪动的赵德立,心跳不断地加快起来。就在他想要伸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的时候,却感到一只手掌拍在了他的肩上。
“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浓厚的罗南市口音,从他的⾝边传了过来。
“没事儿,没事儿!”赵德立像一只被冷不丁的踩了尾巴的猫一般,下意识的扭过头去。就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兄弟,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这个…这里边有点热!”赵德立心里暗骂这人多管闲事,但是嘴里还是笑着解释道。
那人很是纳闷,这寒冬腊月的,怎么会热呢。又看了看多功能厅的空调,恍然大悟道:“有时候这空调太管用了也不好。”
“可不是嘛。”赵德立此时最盼望的就是这个人别再跟自己说话,因此,嘴上敷衍着。
可是老天偏偏不让他如愿,他不想说话,那人却打开话匣子了:“要我说这空调还是没有暖气好,那是恒温哪…”
赵德立不住地点头,任凭那人说得起劲,弄得唾沫星子都飞到赵德立的脸上来了。
“老弟,你不是罗南市的吧?”
赵德立心里正烦着呢,一听这问话,脸上就有点尴尬,自己的⾝份到底还是被识破了。
“那个什么,我…我…”
“老弟你的口音,可是和我们不一样,哎呀,对了,你是不是从小就在山垣长市大?我有一个朋友,他从小和他们家老爷子来到山垣市,现在基本上就没多少罗南市的口音了,他招赘到了罗南市…”
如果说刚才这位的唠叨让李贵年烦的话,现在这位的话,却是让李贵年大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总算是没有将自己给识破出来。
就在他准备敷衍几句的时候,那位突然不说话了。而四周本来
哄哄的声音,此时也平静了下来。就听主席台上,有人笑着道:“各位同乡,今天我们大家聚集在山垣市的…”
听着用罗南市的口音讲出的开场⽩,赵德立发现团拜会已经开始了,在圆桌一般的主席区,王子君等人以及一些在山垣市有头有脸的罗南市人,都満是笑容的坐在那里,说话的,正是罗南市长市李贵年。
李贵年的开场说得很是慷慨
昂,对于这种搂面子的事情,他一向很是喜
,以往之所以不开这种团拜会,那是因为拿不出东西在老乡们面前显摆,现在不一样了,李长市自然底气十⾜,声音也大了起来。
“两条铁路,穿贯罗南,山罗⾼速,也为我们罗南市的发展,提供了新的支持。今年以来,我们罗南市把招商引资放在第一位,引来了玄绿集团投资的⾼新技术园上百亿的项目,
来孤烟山风景区的开放,国全闻名的不老康公司,更是落户我们罗南…”
李贵年的讲话,赢得了阵阵掌声,这掌声倒不是单单为了给李贵年面子,而是对家乡⽇新月异的变化发自內心的⾼兴。
如果说以往的罗南市,
本就得不到这么多的掌声,但是这半年来的变化,却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因此,李贵年提到这半年的成绩之后,他们一个个鼓起了掌。
“老弟,你怎么不鼓掌啊,李长市说的多好,咱们罗南市变化不小啊!”坐在赵德立旁边的人看他无动于衷,奇怪地问道。
“那个我…”
赵德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那人接着道:“以前在外面做生意,我最怕人家问我是哪里的,说自己是罗南的,生怕别人看不起,觉得咱们是小地方的人,没多少钱,穷的连一条好路也没有。现在终于可以
直
膛说话了,两条铁路,一条⾼速,嘿嘿,想想心里都舒坦哪…”
已经被这位老兄弄得有些受不了的赵德立,什么也没有说,端起面前的酒杯,一仰脖全都灌下去了。喝这杯酒赵德立完全是不由自主的,仿佛他不是在喝酒,而是喝⽔。酒辣烫地穿过喉咙,通过食道,滚进肚子里,辣烫又从肚子里回旋出来,直冲脑门、鼻子和眼睛。他连接着打了几个噴嚏,一声比一声响。紧接着,他的眼球就像被烧红了似的,眼前既模糊又灼热。他只好伏在桌子上。一伏到桌子上,赵德立的头就无法抬起来了。像一棵被吹折的向⽇葵。
王子君坐在主席台上,自然不会注意赵德立,对于他来说,赵德立是谁,他都不知道,他的目光从下方的观众席看向了李贵年,就见李长市此时的脸有点通红,显然对于眼前的情况感到很是
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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