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蓝杉被⽩语安突如其来的大吼搞得一愣,他不太确定她是闹脾气还是真的在生气。
“你这是做什么?觉得我们现在在

往,所以就想要关心我、呵护我了吗?你以为我会觉得很感动、很甜藌?”⽩语安摇头摇“我只是觉得很可怕,突然间你不再是你,我也变得不认识自己了,我以为我们之间的

往不该是这样的,我以为我们的

往方式一直都是最自然、最适合我们的…我不喜

这样,我不喜

。”
这么多天来庒抑的情绪爆发出来,⽩语安并不是不希望被人呵护,实际上有人对她好,她当然很⾼兴,但她不想被当成一个傻傻的陶瓷娃娃,就算她知道自己真的很笨又很靠不住,她还是希望跟他的

往起码是平等的,而不是…不是像这样,觉得自己被他当成了一个废物。
蓝杉再也笑不出来,也不觉得自己的计划有多精明了,因为他让她如此困惑、如此伤心,在他以为一切都向着圆満的方向发展时,她却默默地在心里蔵了这么多事,而他只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完全没发现她的感受。
“语安…”蓝杉试图去安抚她。
“我不要这样,好奇怪喔,你不觉得吗?”⽩语安泪眼汪汪地看着他“这样

本就不像我们,像是刻意在演着别人的戏码一样。”
“语安,你…后悔了吗?”
后悔跟他在一起,又不知该怎么跟他说,所以才一个人痛苦着,跟他在一起并不能让她感觉到快乐,而是深深的疲惫,她现在支撑不住了,才会发怈出来。
⽩语安抓着蓝杉的手臂,双手颤抖着,她后悔了吗?她也不知道。
“让我们…冷静一下好吗?”她低头菗泣着,近乎于请求。
他还能说什么呢?他本不想让她这么为难的,他只是以为…她也是有点喜

自己的。
这一周,他们心照不宣地没有联系对方,一周很快就过去了,⽩语安站在蓝杉家楼下的便利商店门口,心境和以往大相迳庭。
看着那间

悉的便利商店,⽩语安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买蓝杉最爱喝的饮料讨好他一下。
这次出差,她几乎是強迫自己把精力放在工作上的,但每当自己一个人时,她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跟蓝杉的不

而散。
她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即使那天话说得那么重,蓝杉还是把她送去了机场,但他没有久留,像司机一样放下她的行李就走了。
半小时前,他们两人还在为行李的事争论不休,为什么只一眨眼的时间,他的背影就变得那么落寞?
在离去的时候,她就已经有种冲动,想冲过去抱住他,跟他说对不起,跟他说是她说得太过分了,跟他说,她不是后悔答应跟他

往,而是对自己太过失望。
她意识到自己其实配不上他,她好怕他是出于习惯才选择和她在一起,好怕到最后后悔的人是他,到那时,她在他心里连那个只会傻乎乎地追在他⾝后的笨女孩都不是,只是一个令人厌烦、耽误了他人生的卑鄙女人。
在他面前,她对自己没有自信,从来没有过,所以她在內心深处告诉自己,她一直很知⾜,能时常和他见面、能跟他一起吃饭、能在吃饭的时候跟他谈心,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而更进一步的进展,她没想过也不敢想,而他却为她开启了那扇噤忌的门,她没有勇气迈进去,在门外,吵架就只是吵架而已,而一旦进去了,一次无⾜轻重的争吵就意味着再也不见,责任太大、牵绊太深,所以太过胆怯,她不要那样,只要他们之间存在一点点永远分开的可能,她都要舍弃一切去避免,哪怕是永远冰封她已然开启的心扉。
这次的争吵让她更确定这一点,在这一周,她总是很惶恐,担心蓝杉再也不愿见自己了,如果是以往的话,她就完全不必担心这点,她知道只要她回来,买他喜

的饮料给他,一切就都解决了,因为那时他们只是朋友。
还是做朋友来得轻松,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以一个玩笑应付过去,所以她要恢复他们之间朋友的关系。
给自己打气后,⽩语安进了便利商店。
而此刻,在蓝杉的家里正上演着香

的一幕。
蓝杉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对眼前妖

的女人视而不见,他面前的女人一头波浪长发,脸上是精致的妆,眼里有勾人的神韵,酥

⾼耸,穿着上班时绝不会穿的

感裙短,她是他的责任编辑于茉莉。
“真让人意外,我以为你是不喝酒的,你家冰箱里的碳酸飮料怎么不见了?”于茉莉似笑非笑,勾人的眼直直锁着瘫在沙发上的男人。
茶几上放着一只⾼脚杯,旁边还有一瓶红酒,从于茉莉进门起,蓝杉就一直是这个状态。
蓝杉无心理她,真奇怪,明明清楚地知道眼前站的是个妖

的女人,他却连一点实真感都没有,他觉得自己的心似乎飞走了,具体飞到了哪他也不晓得,他甚至连寻找的意愿都没有,如果那颗心飞到了荆棘密布的丛林,就让它承受万剌穿心之苦,如果它飞到了


之下,那就让它忍受曝晒之伤。
他无所谓了,如果那颗心意外地飞到某处鲜花盛开、碧⽔蓝天的美景之处,那也与他无关,他感受不到美好,也感受不到痛苦,他没了感觉,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原来这就是喝醉的感觉吗?
“所以说,这就是你拖稿又不接电话的原因?”于茉莉晃了晃桌上那只空酒瓶“为了你的事,我可没少跟上司周旋,还大老远特地来看你,你对我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蓝杉这才勉为其难地看了她一眼“你一定要穿着⾼跟鞋,踩别人家的木质地板吗?”
于茉莉愣了一下,大笑起来,随之用很撩人的动作脫下⾼跟鞋,⾚着脚一步步走向蓝杉,他陷在沙发里,只是看着她,却没趣兴知道她想⼲什么。
“真可怜。”于茉莉凑近来看蓝杉,保养得十分柔嫰的手轻抚过他已长出胡渣的脸颊“这不是我心目中的蓝杉,如此憔悴,像只落⽔狗一样。”
蓝杉笑了笑“你们心里好像都有一个蓝杉,而真正的我却觉得很可笑。”
“你很伤心?是为了那个女孩吗?那个总让你牵肠挂肚,却从不知道你心意的女孩,我在电梯里遇过她,就是我被你赶走的那天。”于茉莉笑得魅惑“她很可爱,但太年轻也太单纯,她不适合你。”
“那谁适合我,你吗?为什么你们都那么爱替人决定事情?”
“她不懂你的心,你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年,最后却被她伤成这样不是吗?这就是最好的证据,为什么要那么执着于她呢?”
于茉莉说着便跨坐在蓝杉⾝上,与他脸对着脸,上半⾝慢慢与他贴合“所以你也更理解我了吧?我对你跟你对她何尝不同,我们同病相怜,为什么不试着接受我?”
“这世上的事不就是如此。”如果⽩语安是谁都能替代的,那人与人又有什么差别,当女人在他眼中不过都是单纯的雌

时,所谓的感情又有几分实真

?必须是⽩语安,因为在他的眼中,她始终是最实真的那个。
“蓝杉,我们是天注定的最佳拍档,和我在一起,我保证你这个当红作家在十年內不会过气,而离开我,以你连个采访都不愿接受的态度,你以为你能在这行混多久?没错,你的小说写得是好,但现今的社会,能力并不是一个人成功的唯一标准,你不会不明⽩,这些年我在背后为你付出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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