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金钱虎店酒外霓虹灯闪烁,两名虎背熊
、一脸横⾁的黑⾐男子不时在⼊口处巡逻走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
店门外并没有看见夏冠杰的⾝影,夏心宁不噤偷偷松了一口气。如果可以,她并不想让莫天与知道勒索威胁她的人是她的亲大哥。所以车子一停下来,她急忙对他说了一句“你等我一下。”便迅速的下车朝店酒⼊口走去。
“等一下。”
就在她快到达店前时,莫天与突然从后方追上她,一把将她拉住。
“你要一个人进去那里面?”他一脸严肃的问她。
“我来过几次,所以不用担心。”她一脸没事的表情,想要安抚他。
“来过几次?”他遏制不住低吼“这种地方你为什么会来过几次?”他严肃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她的安抚而放松,反而变得更加紧绷,也更加愤怒。
她顿时惊觉自己说错话而闭上嘴巴。
“打电话叫那个要钱的人自己出来拿。”他的声音柔和了一些,但扣着她手臂的手却依然坚定,凝视都她的目光也一样。
“我拿进去,一下子就好了,一分钟之內就出来。”她向他保证。
“叫他出来。”
“莫天与…”
“叫他出来,否则就离开。”他丝毫不肯妥协的开出条件,让她二选一。
夏心宁与他对视半晌,终于闷闷的将机手从⽪包里拿出来,打了通电话。
“我在外面。”她对着机手说了这句话,便将机手收回⽪包里,再抬头看他。“这样可以了吧?”
“可以。”莫天与点点头。
他看得出来她有些生气,但是他宁愿她生他的气,也不愿意她有任何危险。
这种地方龙蛇混杂,出⼊多是爱吃喝嫖赌的男人,她一个年轻女生怎能进到那种场所呢?如果遇到喝醉酒的酒客将她误以为里面的姐小而对她⽑手⽑脚的话,她知道该怎么办吗?
约莫过了五分钟,一个瘦削的男人以有些摇晃的步代从店酒大门里走了出来,后头还跟了两名男⾐人,像是出来监视那男人似的,停在一定距离处,双手抱
的注视着他们这个方向。
“你来的速度还
快的嘛,钱拿来!”瘦削的男人来到他们面前,连看也不看他,便向夏心宁伸手道。
她紧抿着
,面无表情的将钱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他。
“等一下。”莫天与在男人伸手把钱拿去前,将夏心宁的手连同她手里的钱一起拉了回来。
瘦削的男人终于抬起头来瞪向他,而莫天与也在这一刻与他面对面,看清楚这绑架犯的长相。
“夏冠杰?”他沉下脸,遏制不住的低声道,想确定自己并没有认错人。
夏心宁瞬间闭上了眼睛。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夏冠杰摇摇晃晃的看着他问道,満⾝都是酒味。
看样子他果然没有认错人,但是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呢?莫天与难以置信。虽然他刚才在来的路上,不断地想那个绑架小孩的混蛋是什么人,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答案会是眼前这一个混蛋。
一瞬间,他突然明⽩了一切,明⽩这就是她⾝兼数职,以及无法向他解释的原因,更是她始终无法答应他求婚的真正原因。
一个泯灭良知,不断以亲情、小孩做为威胁勒索钱财,却怎么样也甩不掉的昅⾎鬼。
这样的⽇子,她到底一个人忍受不了多久呀?他觉得心好痛。
“孩子呢?”他勉強按捺住想动手将眼前这个混蛋揍扁的怒气,面无表情的问。
“你们带了二十万来?”夏冠杰一脸惊喜的问道。
“二十万?”莫天与看向夏心宁。“他跟你要了二十万,不是十万而已?”
她难堪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沉默的低下头。
“只有十万块是别想带走我的摇钱树的。”夏冠杰打着酒嗝说,然后朝妹妹伸手道:“钱拿来。”
夏心宁想将手上的钱递出去给他,却发现莫天与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让她完全动弹不得。她抬头看他,发现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好像一直在等她抬头看他似的。
“为什么你要给他钱?”他问她。
她沉默不语,一旁等得有点不耐烦的夏冠杰直接帮她回答。
“因为她不给我钱,我只好拿摇钱树去换钱。有一棵摇钱树真好,哈哈…”“小译是你的儿子,不是摇钱树!”夏心宁忍不住怒吼。“不都一样吗?哈哈…”他得意的大笑,让莫天与差一点就出人拳揍他。
“废话少话,钱呢?还不快点给我。”收起笑声,夏冠杰不耐烦的再次伸手催促道。
“只要有二十万,孩子就可以给我们带走是不是?”莫天与仍紧紧地抓着夏心宁的心,开口问道。
“怎么,你要给我二十万吗?”夏冠杰马上转头看他,一脸贪婪的表情。
“我们要先看到孩子,孩子在哪儿?”他说。
“莫天与…”夏心宁
言又止的看着他,不知道该阻止他,还是要感谢他。只要有二十万,小译就可以再度回到她⾝边,但是如果真的一次就给⾜二十万,难保夏冠杰不会食髓知味,以后将脑筋动到他⾝上。
“头摇树现在不在这里,你先给我钱…”夏冠杰贪婪的说。
“没看到孩子之前,你一⽑钱也别想得到。”莫天与冷峻的栽断他。
“他在我朋友家,现在这么晚可能已经睡了…”
“你要带我们过去带他,还是叫你朋友把他带过来,你自己决定,或者要我们把钱带走也行。”莫天与让他选择,表情漠然,态度強硬,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
“妈的!”
夏冠杰蓦然咒骂一声,转⾝往回走到监视他们的那两人面前,对他们说了什么,然后就见其中一人转⾝走回店酒大门內。
过了一会儿,那人去而复返,手上还牵了个小男孩。
“小译!”夏心宁简直不敢相信哥哥竟然真的把孩子带到这种地方来,她好生气,又心痛、伤心。
听见她的叫声,小男孩马上转头找她,却在找到之后,只是沉默而哀伤的看着她,那超乎年龄的成
神情,让莫天与瞬间明⽩了夏心宁的心情。
“人,你们看到了,钱呢?”夏冠杰走回到他们面前,伸手问道。
夏心宁不知所措的抬头看他。他们手上只有十万块呀!
“等我一下。”莫天与安抚的对她说,然后走向店酒的隔壁行银去提款,提出十万。
店酒开在行银旁边,
有智慧的不是吗?酒客欠钱时,只要押到隔壁去领就行了。
莫天与利用预借现金的功能,再度提领出十万现金,走回夏心宁⾝边后,将钱
给她。
“谢谢。”她低声向他道谢。
“我去带孩子过来。”他对她说。
“谢谢。”她点头再次向他道谢,眼中盈満了感
与酸涩。
“快点把钱给我呀。”夏冠杰迫不及待的催促。
“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给你钱了。”夏心宁告诉他,然后才将手上的钱给他。
夏冠杰几乎用抢的把那一大迭抢了过去,然后迅速的翻了那一迭钱,又掂了掂它的斤两,然后咧嘴笑了。
“瞧,这不是钱吗?哈哈…”他转⾝举⾼了手上的钱对那些黑⾐人洋洋得意的说,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回店酒,连看都没看自己的儿子一眼。
*********
好不容易将敏感不安的小译哄睡后,夏心宁走出房间,然后闻到屋里有⿇辣火锅的味道。
她愕然的停下脚步,怀疑自己的鼻子是不是出了问题?可是⿇辣锅的香气是那么的浓郁,她不可能因为饥肠辘辘,就出现幻觉吧?尤其是嗅觉上的幻觉。
香味不是从厨房方向或餐厅传来,倒比较像是从客厅那方向传过来的,虽然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她还是忍不住被香味引向客厅,一探究竟。
客厅里什么都没有,但是落地窗外的花园
台上页不,那里不仅多了张桌子,桌上点点烛光随风摇曳,还有一锅香味四溢,正在沸腾的⿇辣火锅。
“老天!”她低呼出声,举步向前,推开纱门走进
台。
听见纱门被推开,站在
台边缘一边看着夜景,一边等着她的莫天与转⾝对她微微一笑。
“小译睡着啦?”他说。
“你是魔术师吗?”她看着一桌令她垂涎三尺的好料,惊喜的脫口问道。
他倏然低笑出声。
“你应该饿了吧?来。”他为她拉往椅子,扶她坐下。
“你怎么弄的?”她脸上充満了好奇与疑惑。
“打电话叫外送。”他先为她盛了一碗,再替自己盛。
“我不知道连⿇辣火锅都有外送服务。”
“这要看服务的对象是谁。”
“意思是,你是大户?”
“意思是,我是老朋友。”他对她咧嘴一笑。“这间店的老板是我年轻打工时认识的朋友,因缘际会再相遇后,发现他经营的火锅店东西好吃,价格又不贵,所以我就常介稍仆户或朋友到哪里去吃。然后,便成了一通电话服务到家的关系。”
“有这样的朋友真好。”她由衷说道。
“是呀。”
谈暂停,两人专心用美味喂
自己的食
和骨。
夏心宁吃得津津有味、意犹未尽,莫天与却吃得频频拭汗、频频喝⽔。
顿时,夏心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男人
本就不嗜辣,他之所以会选吃⿇辣火锅,只是为了要陪她吃而已。这个让她无法不心动、无法不倾心、无法不爱他的笨蛋。
“现在你还想娶我吗?”她放下碗筷,突然开口问道。
“当然。”莫天与抬头看她,毫不犹豫的回答。
“我有一个孩子要养。”她说。
“我不介意多一个家人。”他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
“我还有一个如同昅⾎鬼般的哥哥,只要我一天无法停止对小译的关心,他就不会停止对我的勒索。”虽然她曾信誓旦旦告诉自己不会再给他钱,但她知道,小译会是她致命的弱点。
“钱,我有。”
“我不要你因为我的关系,也掉进这个永无止尽的深渊里。”她苦涩的头摇说。
“这才是问题所在对吗?因为不想我被拖累。可是我不介意…”
“但是我介意。”她一脸沉郁的打断他“除了不想拖累你之外,我更不想让夏冠杰食髓知味,虽然他早就已经这样了。但是对象是我时,他每次开口就只能要个一、两万,因为我只有那种能力而已。可是换成你就不同了,十万、二十万,一百万、两百万,甚至于一千万、两千万,他都有可能说得出口,你知道吗?”她告诉他。
“我不会让他予取予求。”
“我刚开始的时候也这样想,但是没有用。”她苦不堪言的摇头摇,声音沙哑得像在哭。“他总是有办法叫我拿钱出来,因为他知道我关心小译,而你再继续跟我牵扯下去的话,不久之后他就会知道你关心我,并利用我来威胁勒你。明知如此,我又怎能眼睁睁的看它发生?”
莫天与本想跟她说不必担心,他并不是被威胁长大的,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对付这种烂人。可是想了一下,又觉得即使他这样说,她也不一定会相信、会放心,与其这样说,不如先搞清楚她到底用过哪些招数对付过她那个混蛋哥哥。
“你有尝试过寻求法律的途径解决吗?”
“他毕竟是孩子的爸爸,而我只是个姑姑。”
“只要有证据,法律会站在你这边的。”
“我没有钱请律师。”她辛苦的每分钱,大都被他拿走了。
“现在有了。”
“即使争取到监护权也没有用,经过这几年,我太了解夏冠杰的卑鄙无聇。”她苦涩的说。
“你相信我吗?”莫天与沉默了下,突然问她。
夏心宁双眼凝视着他,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既然相信我,就把这件事
给我来处理,不要为它烦恼了好吗?”他柔声安抚。
她没办法因为他这样说就不再烦恼,相反的,她更担心了。
“你要怎么处理?”她一脸担忧。
莫天与轻笑了下,伸手越过桌面轻轻地抚平她紧蹙的眉头。
“不要这样担心,”他柔声劝说“我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毕竟他还是你大哥,也是小译的爸爸。我会去找律师商量,看有什么办法可以先让你取得小译的监护权,之后再说。”
“我担心的是你,你不知道夏冠杰这几年变了多少。不要为了我或小译和他接触,被他当成目标,拜托你答应我!”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要求。
“我宁愿被当成目标,也好看过你或小译被当成目标。”他柔声的对她头摇道。
“不要这样。”
“没办法。”
“为什么?只要…”
“我不会眼睁睁的看你受伤或受威胁,自己却袖手旁观、置之不理,除非我死了。”他突然強硬的说。
“不要
说话!”她脸⾊微微泛⽩的令他。
“对不起。”他马上道歉,像是明⽩她对“死”这个字的敏感与恐惧。“可是亲爱的,你必须明⽩一点,就像我不会強迫你点头嫁给我一样,你也不能強迫我要怎么做,我们都拥有各自的自主和决定权。”他温和的说,但言词间的决心却依然強硬。
夏心宁沉默不语的看着他,有种无计可施的无奈与苦恼。
她到底该怎样才能阻止他靠近虎⽳呢?夏冠杰之所以危险,并不在于他本人,而在于那些被他欠下债务的债主们,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黑道流氓。
她一定要阻止他以⾝试险,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
“如果…”她看着他,犹豫的开口“如果我说我愿意和你结婚,但是条件是你不能去找他,你愿意吗?”
“你是认真的吗?只要我不去找他?”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她,全⾝因庒抑喜悦而紧绷。
她点头。
“那他来找我呢?”他问。
“我会辞去之前所有兼差的工作,远离那些可能让他找得到我的地方,小译所读的幼儿园也会换掉。我会尽可能的隐蔵自己和小译的行踪让他找不到,如果这样他还找得到我或小译,甚至找上你的话,那时候我们再一起想办法解决。”
没想到令他烦恼的前两大难题,竟然在一瞬间不费吹之力就
刃而解,他差点没大声感谢夏冠杰那个混蛋,感谢因他的关系终于让心宁下定决定跟出这最后一步,走进他为她准备的幸福世界里。
“我会给你幸福,爱你一辈子的。”莫天与的表情专注而热切,眼睛闪闪发亮的向她承诺着。
“意思就是你愿意接受我的条件?”
“毫不犹豫。”
她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那么关于结婚⽇期…”
“就明天吧。”
“明天?”她忍不住惊叫,双眼圆瞠的看着他对她咧嘴一笑。
“打铁要趁热,以防你反悔。”他说。
*********
第二天上班就因为结婚而请假,这世界上除了她之外,应该没有第二人了吧?
夏心宁虽然很喜
份新工作,但是她脸⽪再厚,也没那个脸回公司去上班了,尤其当天来当他们主婚、证婚人的旣然全是公司里的人,副总裁、负责应征她的陈经理,以及她部门的李经理。
拜托,副总裁耶,⾼⾼在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副总裁耶,结果他却笑咪咪的向她鞠躬,还尊称她为夫人,害她完全无言以对。
笑容満面的陈经理就不用说了,反正他早知道莫天与想追她、想娶她,问题是他到底请她的直属上司李经理来做什么呀?
“当然要让你的直属上司知道你是我老婆,这样我忙的时候,他才能帮我就近照顾你呀。”莫天与理所当然的对她说,害她好想打他,不过大家却都笑得很心。
“李经理今年四十二,已经有个要上国中的女儿了,这才是天与选择李经理照顾你的原因。他防我们这些未婚的男人跟防贼一样,就怕你会被我们拐跑。”副总裁后来笑着偷偷地告诉她,害她又羞又窘得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当天晚上,莫天与突然决定带她环岛度藌月。本来,他是想带她出国玩的,但是考虑到小译没有护照的关系,便决定改成环岛旅行。
他们三人,从湾台头玩到湾台尾,再从台尾玩回湾台头,整整玩了半个月。
在这半个月里,他和小译的感情从生疏变得
悉,再从
悉变得如同⽗子一样,小译现在黏他这个姑丈的时间,甚至比黏她这个姑姑的时间还要长,害她忍不住有点小嫉妒。
度藌月带着一个小孩,而且这个孩子还不是自己的,这么呆瓜的事,这世界上除了他之外,大概没有第二个男人会这么做了吧?她真的好爱、好爱这个呆瓜。
“小家伙睡着啦?”呆瓜从浴室里走出来,一边用⽑巾擦着仍在滴⽔的头发。
她点头,走上前接过他手上的⽑巾,示意他坐下,动手为他擦⼲头发。
“⽩天这样玩,他能撑到把晚餐吃完、洗好澡之后才睡着,我已经觉得很不可思议了。”她对他说。
“他真的人小胆大,什么都敢玩。”莫天与微笑道。
⽩天他们在六福村玩了一整天,只要没有年龄、⾝⾼限制的,小家伙样样都来,玩到差点没疯掉。他们两个大人若非相岂接力换班,早就累昏了。
“谢谢你。”夏心宁忍不住开口道谢。
莫天与长手一伸,便将她从⾝后搂到自己的腿大上。
“谢什么?”他将额头轻抵着她的,专注的凝望着她,柔声问道。
“所有的一切。”她吻亲他一下。
“我比较喜这种谢法,再亲我一下。”他双眼发亮。
她轻笑一声,迅速的又在他
上吻亲了一下。
“再一下。”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沙哑。
她再也遏制不住的发出银铃似的轻笑,然后伸手环住他的颈背,抬起头来轻咬他的
瓣,逗挑昅
的轻舐着他,直到他倏然发出一声低吼,一个竑⾝动作便将她庒到
上,改被动为主动的深深狂吻住她。
夜,才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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