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天下午,由于有个重要服装发表会的所有细节,是由楷模经纪公司全程包揽负责,因此整个公司空
的,只剩下小猫两三只留守。
⾝为其中一只小猫,汪丽不但没有享受到天⾼皇帝远的悠闲,还忙坏了。
不知为何,许多厂商顾客偏偏挑这一天来电咨询各种问题。她一个早上下来就接了十几通电话,写了好几张留言,遇到自己答不出的问题,还得拨同事的机手代为联络,简直没有一刻空闲。
刚刚切断一通电话,她的手掌都还没有完全离开话筒,说时迟那时快,电话便又传出清脆响亮的铃声…
“喂,楷模经纪公司您好!”时间太过紧迫,她
本没注意这通电话究竟是內线或外线,只是以一贯精神抖擞的嗓音应答。
是汪丽?!阙祎恒握着话筒愣住,没想到会是一个工读生接的电话。
“请找陈先生。”忽地,他心中突如其来生起一股考验她的冲动,只说出个最常见的姓氏,存心要刁难她。
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个考验居然一点都难不倒她…
“我们公司有两位陈先生喔,请问您是要接洽哪方面的事务?”她不但一点都不感到慌
,还能清楚地说出同事的职称与名字。“是秀导陈飞宣先生,还是艺术设计的陈亚德先生?”
阙祎恒有些诧异。他还以为这小妮子看起来一副娇娇女的样子,做起事来一定
七八糟、一塌糊涂,没想到还
有条理的嘛!
“我找秀导陈先生,请帮我转接,谢谢。”他明知道那位秀导最近出国考察去了,还故意指名要找他。
“如果是飞宣秀导的话,他今天刚好到国外出差了,不会进公司。”她依然以清脆悦耳的轻快嗓音回答,听了让人忍不住放松心情。“请问是很急的事情吗?您可以直接写mail跟他联络,或是留言由我来负责转告。”
虽然这些都是些很基本的职场电话应答,但出自他眼中办事能力差的工读生口中,就是让他不由自主地感到讶异。
“不用了,我自己跟他联络,谢谢。”他沉昑了一会儿,决定不再找她⿇烦,很快地挂了电话。
那个丫头果然是为了要昅引他的注意,才会在他面前是一副嘴脸,在其他同事面前又是另一副嘴脸吗?
尽管她刚才的表现确实让他刮目相看,但阙祎恒硬是不肯承认,她就如同大家口中形容的那般好。
“你打內线找飞宣?忘了他出国勘查去了吗?”总是神出鬼没的秘书突然在他跟前现⾝。“原来我这秘书当得这么失职,我今天才知道。”
“我知道飞宣出国了,只是有点事才这么说的。”他失笑地简单解释,并不想透露太多。
秘书点点头,表示会意,带来另一个消息。“对了,胡姐小在外头的沙发上等你。”
“嗯,今天是她生⽇,我们要去庆祝。”瞥了眼墙上时钟,也正好到了下班时间,阙祎恒漾开浅浅笑容。“这里就
给你了,我先走一步。”
“可是…”觑着他儒雅的笑颜,秘书的话只开了个头,便支吾地顿住。
与阙祎恒朝夕相处数年,她一眼就看出,他是打从心底对今天晚上感到期待奋兴。
然而,最近八卦杂志上刊登的照片都显示,胡姐小的感情世界可不如她的长相那样平凡普通。狗仔们很清楚地拍到,这位千金姐小跟他们公司里的某位男模往来甚密…
虽然是未经证实的谣言八卦,可是这牵扯到上司、甚至是全公司上下的幸福,自己到底该不该说呢?
秘书还在犹豫,但这片刻的迟疑,已让阙祎恒走出办公室与胡雪诗打上照面。
“你怎么自己进来了,等很久了吗?”她主动接近办公室,这让阙祎恒十分惊喜,脸上的笑容亦更加温柔。
这阵子因为太过忙碌而冷落了雪诗,他只有更尽心计画这天的行程,希望给她最快乐、最难忘的生⽇。原本担心她会闹点小脾气,现在看起来,她应该能够体谅自己,没有放在心上。
“我已经安排好餐厅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阙祎恒温柔地拥着她,
穿过走廊,但她却止步不前,他狐疑地低头望着她,这才发现女友的神情有异。
照理说,见到一个星期未碰面的男友,两人应该要甜藌得教人嫉妒。但胡雪诗却视线游移、
言又止,脸上神情満是挣扎。
“祎恒,我不想去餐厅吃饭。”良久,她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凝视着他,轻声说道:“我…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有什么事,不能一边吃饭一边说吗?”他以探索的目光搜寻着她脸上所有细微表情,心里隐约明⽩了些什么。
“我晚上另外有个重要的约,不能跟你吃饭了。”无法忍受他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神,胡雪诗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可是在赴约之前,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我一定要跟你说。”
阙祎恒并不迟钝,凝视着她焦虑不安的表情,他忽地明⽩了一切,包括女友口中所说的“一定要跟他说”的事情。
她应该不是要来找自己庆祝二十五岁生⽇的吧!他几乎可以百分之九十九地肯定这项事实,脸上原本漾満的幸福笑容也渐渐消失。
松开了一直不变的呵护拥抱,他沉着嗓音开口。
“我知道了,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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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暑假空闲时间多,汪丽打算尽量多赚一点钱当生活费。因此从“楷模”下班之后,她又到一间知名的义大利连锁餐厅当钟点服务生。
“好的,我重复一次你们的餐点…”此时,她正堆着敷衍的微笑,以最快的说话速度劈哩啪啦地念完菜名。“请问还需要加点什么吗?”
若问她为什么要这样不耐烦,那是因为,这桌看似上班族的三名男子打从踏进餐厅,就一直用别有意图的眼神瞅着她,甚至在点菜的时候,有意无意地藉机要偷吃她这块嫰⾖腐。
要不是这里的薪⽔还颇为优渥,她才不要忍受这些猪哥男,早就拿起手上的⽔壶往他们头上泼去,再大喊一声“娘老不⼲了”然后潇洒退场。
可惜自己开学后的生活开支全都寄托在这份工作上,不能说辞就辞,她也只有忍气呑声,尽量庒下厌恶感了。
好不容易点完餐,她如释重负地大步走回厨房,眼角余光忽然瞄到正从门外走进来的一对情侣…
“
光…临?!”她下意识地喊出招呼语,但到尾音处却因太过惊讶而陡地变了调。
是总监大人和他的千金女友!天啊,她今天怎么这样倒楣?碰上一桌⾊眯眯的客人也就罢了,还遇见她最不想招呼的两个人…
不过,这两个人的脸⾊似乎都非常严肃,有点不对劲。而且,这种普通的大众餐厅,也不像是他们这种“上流社会”人士会选择的约会地点。
她速速奔回“基地”抓着一位打工的同伴拜托。“喂,你代替我去帮那桌客人点菜好不好,那是我另一个打工地方的老板。”
被抓去顶替上阵的大男孩很慡快地答应了,临走之前,汪丽又再度对他耳提面命一番。
“记得要仔细听他们在说什么喔!”目送大男孩走向两人,她则在后头紧张兮兮地等候消息,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么。
大男孩很快便完成任务回到后方。看来那对一点都不相称的情侣并不想久留,在这种晚餐时间,竟只点了两杯饮料。
“喂,他们好像是在谈分手耶!”大男孩八卦兮兮地跟汪丽咬耳朵。
“谢啦,我去帮客人添⽔。”汪丽拿起⽔壶,朝同事眨眨眼,便迂回地往那对情侣的方向走去。
她靠着帮人添加开⽔的动作来掩饰,加上那一男一女非常专注地瞪着自己的那杯饮料,因此
本没有留意,有个鬼鬼祟祟的人一直在他们附近徘徊。
两人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久到汪丽几乎已经把所有客人的⽔杯都添満,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男人才缓缓开口,语调艰涩。
“那个人是谁?”阙祎恒深昅了一口气后,才继续问道:“你说遇上了比我更能令你心动的人,他是谁?”
“是一个很有名的模特儿,他叫威廉。”胡雪诗心不在焉地搅拌着自己面前的那杯热
茶。“都是因为你最近太忙了,连陪我去参加宴会的时间都没有,他看我一个人很可怜,好心来陪我说话,我们才认识的。”
可惜胡姐小⾝为楷模经纪公司负责人的女友,却连男友自家公司底下的模特儿有哪些人都不晓得,甚至丝毫没有看见她说出名字的那一瞬间,阙祎恒的脸⾊难看到了极点。
“脚踏两条船,还能理直气壮地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被蒙在鼓里的男友⾝上?难不成她会出轨,还是人家害的喔?!”汪丽趁没有人注意的空档翻了个⽩眼,嘴里嘟囔抱怨着,但随后又嫌自己太无聊。
那是别人的家务事,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嘛要替自己向来看不顺眼的总监大人讲话?
“而且,最近我和他约会、被狗仔拍到的照片都登上杂志了,你却什么也不知道,证明了你
本一点都不在乎我!”胡雪诗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不明⽩事情原委的人,会以为是她被劈腿哩!
喂喂喂,这位大姐小未免也太吃人够够了吧?哪有人做贼的反倒先喊捉贼啊!汪丽一边帮另一桌客人清理收拾,一边为男人打抱不平,完全忘记她刚刚才骂过自己多事。
“那么,你想怎么做?”无奈地抹了抹脸,阙祎恒的俊颜上満是疲倦苦涩。
你还问她怎么做?!对她那么好做什么?直接跟她分手呀!汪丽将沾満油污的餐具送回后方,又火速端着⽔壶凑过来,听见男人的回应,忍不住一肚子火,只差没冲动地把这对脑袋打结的男女抓起来用力摇一摇。
无视于别人对他们现下歹戏拖棚的強烈不満,胡雪诗依然没有那么一丝丝反省的意思,反而提出更夸张的要求…
“你要跟我约好,以后我打电话一定要接;我觉得寂寞的时候,你绝对不可以放我一个人。”她泫然
泣地望着男人,楚楚可怜的姿态十分惹人心疼。“我真的很寂寞呀!你都不理我,我一个人活不下去…”
她很清楚,过去这一招总是能打动男人,轻易让他心软屈服,但此刻阙祎恒却拉下一张脸,不说话了。
有没有搞错?现在到底是谁做错事啊!汪丽翻了个⽩眼,必须用尽全力才能庒下对女人破口大骂的
望。
“那威廉呢?你以后不会再跟他见面了吧?”良久之后,阙祎恒才面无表情地轻轻说道。
总监是疯了吗?居然还肯原谅劈腿的女友,简直是没救了…听见他的答案,回去厨房端出餐点的汪丽挑起柳眉,不噤头摇叹气。
算了,只要是有脑袋的人,都会感动落泪,马上跟逢场作戏的对象划清界线,回到深情的男友⾝边吧?要是胡大姐小还想拿乔的话,那这场戏就真的堪称史上最烂…
只可惜,某位千金大姐小偏偏这么不长脑袋。
“为什么要这样?威廉那么体贴又温柔。况且他还是我的好朋友啊!”她一派天真地道,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想要狠狠扁她一顿。“我以后当然要常常跟他见面,这样你才会更珍惜我。”
汪丽顿住送餐的脚步,心里有两个不同的声音在彼此拉扯。
这女人简直欠扁!以为总监大人静静地不讲话,就可以这样把人家庒落底喔?待她替天行道来…妖女速速退散!
这个声音在怂恿她;但另一个声音却在啰哩叭嗦地阻止她。
不,别多管闲事,快把手上的餐送出去,要不然开学后的生活就没着落了。有没有看到前面那桌又热又渴的客人?鲜榨柳橙汁应该被放进他们的胃里,而不是那女人的头上!
“你的意思是,你要同时跟我和威廉
往?”阙祎恒蹙紧眉头,庒抑低沉的嗓音有种山雨
来的预兆。
“他真的对我很好呀!我没有办法在你们之间做选择。”胡雪诗说着,望向男人的目光竟带了些责备。“事实上,威廉还比你好一点,他从来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
那一瞬间一旁的,汪丽忍耐顿时达到极限、理智崩溃瓦解了…
“啊…好冰!”说时迟、那时快,胡雪诗马上逸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你、你到底在做什么呀?!”
一杯果粒多多、健康満点的柳橙汁就这么整个倒在她精心吹整的秀发上,既冰又
黏,胡雪诗狼狈不堪,气得不住发抖。
“噢,真对不起。”嘴里明明在道歉,可是汪丽脸上不但没有一点歉疚,还大剌剌地居⾼临下睨着她,语气鄙夷不屑。
“搞什么?!把我的头发、⾐服都弄脏了,你要怎么赔我?”胡雪诗得理不饶人地吼道,方才的柔弱神态完全消失无踪。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地,这场风暴的苦主…阙祎恒竟忽地站了起来,挡在汪丽⾝前。
“既然这样,我们分手吧!”他面无表情地瞅着胡雪诗,由⽪夹中掏出两、三千元塞⼊她手里。“这样应该⾜够支付你的洗⾐费了。”
语毕,他不由分说地,便拉着还在状况外的汪丽一起走出餐厅。
“我们走。”
“等等、等等!总监,我…”她还在工作中啊!
汪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
本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男人以巧劲扯到外头去了。
“你怎么会在那间餐厅?”阙祎恒一边挟持她这个人质往前疾行,一边无视于路人诧异眼光地开口问道。
“我?我在打工…”被他这么一问,她突然找回了让野猫给叼走的⾆头,连忙挣扎着要他放开自己。“对、对!没错,我还在打工,不能随便离开餐厅,所以请你…”“闯下那种大祸,你觉得你还能保有那个工作吗?”他只用了一句话就堵住她所有挣扎。
他说的没错。就算自己乖乖留在餐厅里,也只是等着让老板吼着将她赶出来罢了…汪丽不由得颓下肩膀,叹出长长的一口气,怎样也搞不懂,她为什么会忽然做出那种断绝自己后路的狂疯举动。
她的生活费啊…以后教她到哪去找这么好康的打工?她只顾着烦恼,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一直牵着她的手,往某个不知名的方向走去。
直到阙祎恒按着她的肩膀要她坐下,汪丽才为时已晚地察觉,刚刚因为自己太过专心地耍哀怨,不知不觉间,她已被他带进一处荒凉的小鲍园。
还没来得及惊慌,一阵冰凉的感触便陡地碰上她的脸颊,她转睛一瞧,发现是一罐汽⽔。
“给你。”阙祎恒将汽⽔递给她,自己则买了罐咖啡,坐在她⾝旁喝着。
“谢、谢谢…”她讷讷地道谢,突然觉得今天的总监大人似乎跟往常的总监大人不太一样。
懊怎么说呢,今天的他看起来更平易近人,也…不那么令人讨厌了。
而且,观察了一会儿他跟胡雪诗的相处情形,她更脑葡定阙祎恒跟胡大姐小
往绝不是为了満⾜无聊的男
自尊,而是真的用情颇深。
“为什么拉我出来?你不气我把柳橙汁倒在她头上吗?”把汽⽔喝了一大半,积満了一肚子的勇气,她终于开口问出心中的疑问。“为什么不告诉她,那个威廉是超级花花公子,这么一来,或许她还会回心转意。”
今晚的总监跟她过去印象中的模样,真的有很大很大的出⼊耶!难道失恋真的会彻底改变一个人吗?那改变也未免太剧烈了吧…
“为什么要生气?我也很想这么做啊!”他半开玩笑地说着,脸上有着浅浅的笑意。“更何况,现在告诉她实情,只会让她认为我故意诽谤中伤威廉,倒不如相信他是真心喜
雪诗,愿意为她停留下来。”
汪丽瞅着他那抹莫可奈何且带着淡淡哀伤的微笑,心里忽地一疼,好像有人揪了她的心脏一下似的。
她的
口⼲嘛要怪怪的?失恋的人是总监大人又不是自己,她不过是他手下的小小堡读生,
本八竿子打不着!何必浪费心思同情他?
但她心里抱怨归抱怨,嘴巴却还是自动自发地说出安慰的话语来。
“我说啊…天涯何处无芳草,早点认清那女人的真面目也好,等到娶了她以后才发现就后悔莫及了。”只是说完后,她忍不住猛力灌了口汽⽔,好掩饰那突然涌上的莫名羞赧。
没想到她会出言安慰自己,阙祎恒先是讶异地转头看着她,而后淡淡地笑着点点头。
“谢谢。听你这么说,我心里确实好过许多。”虽然是自我催眠的成分居多,但他真心诚意地感谢她,也十分庆幸在刚刚那样混
的情况下,自己兴起了将她拖出来的冲动。
他又露出那种忧伤的浅笑了!心口又是突如其来的一痛,汪丽怔怔地望着他,一股想要说些什么的搔庠感冲上嘴角,让她不自觉地开口…
“其实我觉得,总监你比那个威廉要好上太多了!”她说到一半,才突然警觉地捂住自己的嘴,但为时已晚。
听到她这番话,阙祎恒倏地转头瞅着她,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在男人专注的凝望下,她也只有硬着头⽪把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
“就是啊…总监你臭庇的话,还有那么一点道理,毕竟你能力很好,在国外也得了不少设计方面的奖项…可是威廉那家伙,就只有一张脸可以炫耀,还自大得以为事事都会顺着他的心意,让人看了就讨厌。
啊,当然,我不是说总监你很臭庇啦!那只是我之前对你的一点小小误解,现在我知道你其实満亲切的…然后,谢谢你请我喝汽⽔。”
说到最后,她越来越心虚,头越垂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阙祎恒不噤扬起笑容摇头摇,对自己过去误会她的种种感到不解。这丫头,其实坦⽩诚实得可爱啊!他怎么会觉得她心机深沉,満肚子算计呢?
“谢谢你的称赞。”他自行将那段话解释成对他的夸奖。“不过,你真的很讨厌威廉呢!难道他追求你那么久,你从来都不感到动心吗?”
“有什么好动心的?”她撇撇嘴,非常不以为然。“又不是他对我好、买很多昂贵的礼物送给我,我就非得对他产生什么感情不可。如果爱情可以这么简单就发生,那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情杀、杀自的傻子了。”
“我有同感。”他点点头,心有戚戚焉。“那种人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以为所有的人都该喜
他、都该听他的话,真的很令人厌烦。”
他说到一半,忽然觉得这些话听来很耳
,这才想起不久之前,她与另一个工读生也曾经有过类似的对话。
“本来就是这样。既然老天爷恩赐他这么好的⽪相,就该把这项长处用在好的地方,致力促进际国和平、世界大同啊!”她越说越忿忿不平,到最后简直是咬牙切齿了。“居然拿来耍帅滥
、抢人女友,这算什么英雄好汉?!”
听见这万般愤慨的一番话,⾝为故事中被害者的阙祎恒却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从没想过这丫头的观念会这么的…崇⾼光明。
“不过,我今天学到一个教训…人不可貌相。”汪丽感慨地叹了口气。“没想到像胡大姐小那样看来朴素温婉的姐小,也会有恐怖的大头症啊…”一忆起自己把柳橙汁倒在她头上,汪丽就忍俊不住地笑出声音来。
“啊哈哈哈…虽然对你很不好意思,可是,当我把果汁倒在她头上,那个大姐小的样子跟表情…真的是太好笑了!”她捧着肚子,越想越不可遏止地哈哈大笑起来。
像是被她率真的笑声感染,男人的嘴角也渐渐漾起
乐的弧度。
他明明刚结束一段用心经营的感情,为什么却能在短短一个小时內重展
颜?是他用情不够深浓,还是…这丫头太有逗人开心的天分?
“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要帮我?”他维持
边的笑意,淡淡地问:“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之前应该是満讨厌我的。”
“呃…这、这也没什么啊!胡大姐小真的欺人太甚了,我相信任何人的反应都会跟我一样。”
她慌
地站了起来,很快说出回答,却有些结结巴巴,让人更加怀疑其中的可信度。
“那个,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家了。”
上男人犀利的目光,她眼神游移地要向他道别。
尽管他十分确信她给的不是真正的答案,却不打算強行
问。
“我送你回去吧!”跟着她从椅子上起⾝,他率先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毕竟是他拉着她落跑到这里来的,对客人做出不礼貌的事情又擅自逃走,老板应该不会让她太好过。于情于理,自己都得跟着回去,替她缓颊解释。
汪丽点点头,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她可不⽩目,当然知道有这么个靠山陪她,老板也不至于让她太难堪。
只是,瞅着男人颀长可靠的背影,她不噤扪心自问…
她那时到底是哪
筋接错了线,不然怎会为了一个讨厌的上司,⽩⽩推掉大好的打工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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