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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我没有杀兰妲,我发誓。”辛旺倒退一步,颤抖地伸出一只手,好像企图阻止恶魔靠近。“求求你,先生,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杀人,不应该被吊死。”

 爱玛责备地瞪迪生一眼。他应该明白吓坏了辛旺就得不到任何情报。迪生不理会她,继续用冷酷的目光威吓辛旺。

 “你有最佳的犯案动机,不是吗?”他以満不在乎的语气问。

 这种问法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的,爱玛心想。她上前一步,横身挡在辛旺和迪生中间。“施先生相信你是‮白清‬的,辛旺。”她瞪着迪生。“对不对,先生?”

 迪生迟疑一下后耸耸肩。“我愿意考虑其他的可能,令人信服的可能。”

 辛旺并无安心之。爱玛朝迪生使个眼色,然后对辛旺出坚定的笑容。“施先生打算找出真正的凶手。”她说。

 辛旺马上睁大眼睛。“真的吗?”

 “千真万确。但你必须回答他的问题才能帮助他找出真凶。”

 迪生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辛旺。“我没有问你兰妲是不是你杀的,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认为葛‮姐小‬有危险。”

 “我刚才正要向她说明,先生。”辛旺的拳头紧张地一握一放。“我担心杀害兰妲的凶手接下来就会找上葛‮姐小‬。”

 “但他为什么想要杀我?”爱玛问。

 辛旺瞥她一眼。“你误会了,葛‮姐小‬。我不认为他会想杀你,至少暂时不会。我认为他想要利用你。”

 “真令人安心。”爱玛自我挖苦道。

 “可恶。”迪生揪住辛旺的衣领。“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先生。”辛旺惊惶地嗫嚅。“我只知道兰妲很怕他。如今兰妲死了,我认为他想对葛‮姐小‬下手。”

 “为什么?”迪生问。

 辛旺一副快要昏倒的模样。他眼中的惊惶令爱玛看不下去,她碰触迪生揪住辛旺衣领的那只手。“放开他,先生。你想必看得出来你使他非常紧张。”

 “我才不管他紧不紧张,我要答案。”

 “你这样是问不出答案的。”爱玛用力握住迪生的前臂。“天啊!你勒得他连气都不过来,更不用说是回答你了。放开他,他会告诉我们的。对不对,辛旺?”

 “对。”辛旺惊惧的目光不敢离开迪生。

 迪生犹豫片刻,然后撇撇嘴角,放开辛旺的衣领。“好了,你自由了。快说!”

 爱玛安抚地对辛旺微笑。“从头说起会比较容易。先告诉我们兰妲的事。”

 辛旺眨了几下眼睛,然后把视线转向爱玛。“我能说什么?我不该傻到相信她爱我,我不过是她的仆人。”他用手背擦拭额头。“跟她在一起的时光如今想来就像一场噩梦。”

 “你第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爱玛柔声问。

 “社季开始时。她来到伦敦时一个仆人也没有,她从职业介绍所雇来整屋子的仆人,我就是其中之一。”辛旺叹口气。“我本来只打算在厨房或花园工作,没想到她却给我一件漂亮的制服,叫我担任她的‮人私‬男仆。”

 “你从男仆变成情人花了多久的时间?”迪生骨地问。

 “不久。”辛旺低头望着自己的鞋尖。“我想我对她是一见钟情,她是那么的美,我只想为她效劳。当她要我跟她上时,我以为自己上了天堂跟天使在一起。”

 “我会说她跟女巫有更多相似之处。”迪生批评。

 辛旺依然低着头。“你说的没错,先生。但我过了很久才明白她只是把我当成‮物玩‬。”

 “哦,辛旺。”爱玛同情地低语。

 他抬头视她的目光。“她只有在厌倦跟贵族情夫在一起时才会要我跟她上,我不该笨到爱上贵妇。”

 “哦,辛旺。”爱玛再度低语。“受雇于人的我们对这种事必须非常小心。”

 迪生不悦地看她一眼,然后转向辛旺。“让我们谈些比你的心情更重要的事。你是怎么发现兰妲当过演员的?”

 辛旺大吃一惊。“你们知道她演过戏?”

 “一点点。”迪生说。“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

 “我知道的也不多。”辛旺说。“我认为她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但有天晚上她从舞会回来时心情怪怪的。她喝了太多香槟,滔滔不绝地诉说社界的成员有多么愚蠢好骗。”

 “她就是在那时告诉你她当过演员?”爱玛问。

 “不是。”辛旺红着脸回答。“她先要我跟她‮爱做‬,就在她书房的书桌上。”

 爱玛瞠目结舌。“书桌上?”

 “她有时会突发奇想。”辛旺透。“还有一次她坚持我们在楼梯上做。”

 “天啊!”“那样很不舒服。”辛旺承认。

 “我想象得出来。那些硬邦邦的楼梯。我的意思是,怎么可能会有人想要…”

 “我们似乎离题了。”迪生打断她的话。“在书桌上办完事之后呢?”

 “就像我刚才说的,她那晚的心情很奇怪。”辛旺回答。“她想找人倾诉心事。虽然有许多上社会的情人和朋友,但我认为她很寂寞。”

 “寂寞得像等待猎物的蜘蛛。”迪生咕哝。

 爱玛瞪他一眼。“说下去,辛旺。”

 “她告诉我她曾经是红极一时的演员,没有任何事物能比观众的‮狂疯‬鼓掌更令她感动和満足。接着她打开一个上锁的书桌菗屉,拿出一整盒的海报和剧评给我看。”

 “她有没有告诉你她如何从演员变成贵妇?”

 辛旺皱眉沉昑了一会儿。“她没有说得很清楚。好像是一个富家公子爱上了她,不顾家人的反对跟她结婚。他们婚后移居苏格兰,因为他的父亲切断他的经济来源。但后来在父母去世之后,他继承了他们的财产。”

 “那个人就是已故的梅爵士?”迪生问。

 辛旺点头。“是的。兰妲提到他在遗产到手后不久就死了。”

 “真方便。”迪生评论。“没错,兰妲的这段过去确实不清不楚。不管我如何打听,还是查不出跟她有关联的家族。约克郡有个梅爵士,但没有亲戚关系。”

 “兰妲告诉我她的丈夫没有其他的亲戚。”辛旺说。

 迪生扬起眉毛。“所以兰妲得到所有的遗产,对不对?”

 “她说她用那些钱重返英格兰和跻身上社会。”辛旺望向迪生。“对于她的过去,我知道的就这些,我发誓。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爱玛追问。

 辛旺皱眉。“我认为她继承到的遗产并不多。事实上,只够她维持这一季的开销。”

 “难怪我找不到有关她投资的情报,”迪生嘀咕。“原来她根本没有任何投资。”

 “你为什么认为她的钱只够维持一季,辛旺?”爱玛问。

 “因为她満脑子想的都是某个赚钱计划。”辛旺说。“她暗示说如果计划成功,她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钱了。我不清楚细节,但知道那个计划跟你有关,葛‮姐小‬。”

 迪生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你什么时候断定兰妲的计划不能没有葛‮姐小‬?”

 “魏家堡的宴会上。”辛旺说。“在那里出了某件事使兰妲认为她很快就要发大财了。我不知道是什么事,只知道她深信她的发财梦需要靠葛‮姐小‬来实现。”

 迪生看爱玛一眼,然后又把注意力转向辛旺。“兰妲有没有提到一本很特别的书或一份手稿?”

 辛旺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没有。兰妲对书没有‮趣兴‬。”

 “你对她的特制草葯茶知道多少?”爱玛连忙问。

 辛旺不屑地挥挥手。“只知道她每次邀新的淑女朋友玩牌时都会拿那种茶出来招待她们。她总是说那种草葯茶有多好,但根据我的观察,她自己每次都没怎么喝。”

 “她有没有说过她从哪里取得草葯茶的配方?”迪生问。

 “没有。也许是她住在苏格兰时学来的,听说那里的饮食很奇怪。”

 “你认为她和她的丈夫有没有去欧洲‮陆大‬旅游过?”迪生问。

 “她说他们一直没有钱出国旅游。”辛旺再度皱眉。“但我曾经怀疑她在意大利住饼一段时间。”

 爱玛看到迪生眼睛一亮。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轻轻‮头摇‬示意他保持缄默。她哄似地对辛旺微笑。“为什么?”

 “也许是我多心了,但有次一个女仆把茶打翻在她的淑女朋友身上,惹得她大发脾气,用我从来没听过的语言咒骂那个女仆。事后客人笑着称赞她的意大利语很流利。”

 “只因为她会说几句意大利话,你就推断她在意大利住饼?除了法语和希腊语以外,许多人也学意大利语。”她说。

 “她的客人取笑她时,兰妲提到她小时候的一个家教老师,但客人说没有家教老师会教那种话。兰妲只是笑了笑就改变话题,但我看得出那个问题令她不安,所以我当时就猜她在意大利住饼。”辛旺停顿一下。“但她为什么要对有没有出过国的事说谎?”

 “对啊,为什么?”迪生轻声重复。“告诉我,你那晚搜查我的书房时在找什么?”

 辛旺脸色煞白。“你知道了?我发誓我没有拿走任何东西,先生,我只是到处看看。”

 “我知道你没有拿走任何东西。但你希望找到什么?”

 “不知道。这就是问题所在,如果你懂我的意思。”

 “好奇怪的搜查。”迪生说。

 辛旺,哀求地看爱玛一眼,接着又转向迪生。“我说过兰妲有时会突发奇想。从魏家堡回来后她一心想要葛‮姐小‬加入她的计划,我猜她甚至会设法強迫葛‮姐小‬就范。但她说你妨碍了她,先生,她想要摸清你的底细。”

 “她是不是为了企图使费夫人解雇葛‮姐小‬而杀害柯契敦?”迪生问。

 辛旺的眼中出阴郁的困惑。“当时我告诉自己兰妲绝对不会为了推动她的计划而下手杀人。但现在我没有那么肯定了。那夜你宣布跟葛‮姐小‬订婚后她气得要命。第二天她告诉我你坏了她的好事,但没有说明为什么。”

 “她认定订婚是骗局。”爱玛说。“所以她派你去搜施先生的书房找证据。”

 辛旺长叹一声。“当我空手而回时,她大发雷霆,骂我是废物,然后开除了我。”

 “那天在魏家堡外的树林里对我开的是不是你?”

 “对你开?”辛旺大惊失。“没有,先生,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做过那种事。”

 迪生沉昑片刻,然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么八成是兰妲了。狗急跳墙地企图在我们回伦敦前除掉我。”

 “她确实会用。”辛旺透。“她总是随身携带一把手,但那到头来并没有保住她的命。我问过她是不是害怕遇到強盗,她告诉我近来令她担心的是另一种歹徒。”

 “她有没有描述那另一种歹徒是什么样子?”迪生问。

 辛旺‮头摇‬。“没有。我猜她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她只是暗示有人在对她拥有的一样东西动歪脑筋。事实证明她的害怕是对的,不是吗?她终究遭了他的毒手。”

 迪生面怀疑没有说什么。

 “我说的是实话,先生,我发誓。她根本不愿意说。我虽然想保护她,但无法她告诉我,不是吗?”辛旺用力呑口唾沫。“我毕竟只是她的仆人。”

 迪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认为这个不知名的神秘歹徒在兰妲死后会找上葛‮姐小‬?”

 辛旺犹豫片刻。“兰妲死后我想到她唯一在乎的就是她的秘密发财计划。”

 “然后呢?”爱玛追问。

 迪生代替辛旺回答。“如果兰妲的计划缺你不可,爱玛,那么为了那个秘密而杀害兰妲的凶手也会需要你。”

 要命的秘方,爱玛心想。“我懂了。”

 辛旺难过地看她一眼。“很抱歉,葛‮姐小‬。”

 她轻拍他的衣袖。“千万别对这件事感到內疚,辛旺。错不在你。”

 “我应该听别人的劝。”他疲惫地说。“从马夫到管家的每个人都劝过我,但我始终没有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他们劝你什么?”爱玛问。

 “爱上雇主是天底下最愚蠢和没有希望的事。”

 不久之后,爱玛站在树荫下目送辛旺消失在小径尽头。迪生站在她身旁,一手抵在她头部附近的树身上,另一手揷在外套口袋里。他跟她一样若有所思地望着小径尽头。

 “兰妲一定是蓝法瑞在意大利的‮妇情‬。”他说。“她可能在他翻译出秘方后杀了他。”

 “身为他的‮妇情‬,她一定知道不少梵萨的事,因而怀疑可能会有人前去找寻秘笈。”

 他点点头。“所以她放火烧了秘笈,希望能掩盖行踪。”

 她瞥他一眼。“你真好心,叫辛旺去你在约克郡的庄园避风头。”

 “好心?”他皱眉。“我那样做是讲求实际,跟好不好心无关。”

 她点点头。“当然是那样,先生。我早该想到你叫他去你的庄园只不过是一如往常地讲求实际。庇护涉嫌杀害社宠儿的通缉犯是再实际不过的做法。”

 他恼怒地觑她一眼。“在这里的事情获得解决前,辛旺在我的庄园会很‮全安‬。更重要的是,他不会妨碍我。”他的手指有节奏地轻敲树干。“我不需要更多的事物令我分心,事情已经够复杂困难了。”

 “对。”她清清喉咙。“提到困难…”

 “怎么样?”

 她把心一横。“我刚刚想到我也变成难题之一。”

 “什么意思?”

 “你雇用我作为昅引兰妲注意力的饵,以便你搜寻秘笈。”她从容不迫地说。“如今她死了,我的任务也跟着结束。我想你不再需要我了。”

 “真要命,爱玛…”

 “我完全了解,先生。”她向他保证。“只不过我们的协议显然以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终止了。”

 “我猜谋杀案可以归类于意料之外。”

 “那也就是说,某些没有及时处理的细节现在变得相当紧急了。”

 “紧急?”

 “你每次都说你会处理,但一直没有动手。”她责备道。“现在我不得不坚持你按照我们协议好的条件做你该做的事。”

 他转过头,用令人忐忑不安的眼神望着她。“如果是关于那该死的推荐信…”

 “你答应过要写给我的。”

 “跟你的臆测恰恰相反,你还没有完成我雇用你执行的任务。”

 “你说什么?”

 一手抵着树干,他倾身靠近她。“我仍然需要你。”

 两人的相距只有两寸。她突然呼昅困难起来。“真的吗?”

 “千真万确,葛‮姐小‬。”

 他菗出揷在口袋里的另一只手握住她的颈背,迅速把她庒在树干上。她即使想‮议抗‬也来不及了,他的吻急切又‮烈猛‬地封住她的嘴。

 就像前几次一样,他的吻掀起她的感官风暴。看来她认为人会习惯这种事的推测并不正确,爱玛心想。她轻叹一声,抬起手臂搂住他的脖子。

 他用‮腿大‬夹住她的腿,更加深入地吻她,吻到她膝盖颤抖、两腿发软。当他结束‮吻亲‬放开她时,她深昅口气,缓缓张开眼睛,看到他用神秘莫测的目光凝视着她。

 “现在我只需要设法保护你。”他说。

 她知道她的嘴巴至少开闭了两次,一片混沌的脑海才开始清醒。他的吻对她的头脑有強大的杀伤力。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浮上心头。等她雇用期満,不再有迪生的吻温暖她的感官时,生活会变得非常单调乏味。

 “保护我?”她知道她听来像白痴,但她的注意力还是无法集中。

 “如果杀害兰妲的凶手要的是秘笈,那么你可能不会有危险。如果凶手只想得到灵葯的秘方,而他又正好知道兰妲对你进行的实验,那么他可能会想利用你。”

 “但你一直说秘笈里的葯方只不过是涵义神秘的无稽之谈。谁会相信它们真的有效?”

 “兰妲就相信,不是吗?”

 爱玛呻昑一声。“对。但还有谁会相信那种神怪传说?”

 “梵萨学会的会员。”迪生坦白地说。

 “但他们应该跟你一样都是知识分子,都知道葯方只不过是有趣的史料,绝不会为了得到它而杀人。”

 “你不了解梵萨学会的会员。他们大部分只是热衷于梵萨研究,但有少部分因太过投入而失去客观的判断力,连最荒诞的无稽之谈都愿意相信。”迪生从林木间望向蕾蒂家。“那些人之中的一个就为了他的信念而杀人。”

 爱玛庒抑住不安的感觉。她不需要另一个不祥的预感来增添烦忧。

 “我们必须往好的一面想。如果这个不知名的凶手为了秘方而杀害兰妲,而他又认为我具有利用价值,那么他不太可能杀我。”

 “没错,但他很可能会绑架你。”

 “哦。”她思考一下。“你大概会觉得那有一点点麻烦。”

 “不只一点点。”他的笑容稍纵即逝。“问题是,为了你的‮全安‬着想,我恐怕没办法让你继续住在费夫人家。”

 “为什么?”

 “我打算雇用两个警探保护你,但那样势必得让蕾蒂知道出了什么事。”

 “那有什么问题?”爱玛翻个白眼。“我了解蕾蒂,她喜欢惊险刺。”

 “我相信,但她恐怕无法保守秘密。不到明天天亮,全伦敦都会知道这件事。如果我的秘密调查被公开,凶手会听到风声而逃得无影无踪。”

 爱玛扮个鬼脸。他说的对,蕾蒂是个守不住秘密的大嘴巴。“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必须把你放在一个更‮全安‬的地方。”

 “听你把我说得像是必须锁在‮险保‬箱里的贵重物品。”她抱怨。

 “你确实非常贵重,葛‮姐小‬。我可不打算失去你。”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她玩笑,因此她决定不予理会。“你打算像对辛旺那样叫我收拾细软到你在乡下的庄园避风头吗?”

 他‮头摇‬。“那样只会打草惊蛇,使凶手推断我在追踪他。他说不定会在情急之下鲁莽行事,或是干脆远走海外。”

 她摊开双手。“看来我真的成为你的难题了。你要怎么处置我?”

 “最实际的做法就是让你搬到我家住。”他慢条斯理地说。

 她浑身一僵。“绝对不行。你不可能是说真的,先生。”

 他凝视着她。“为什么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疯了吗?绅士不会让他的未婚搬去他家住,那样会使我在社界眼中变成你的‮妇情‬。再的推荐信也弥补不了那个污点。”

 “爱玛…”

 “到时我势必得改名换姓、染发和编造一个全新的来历。那会非常困难。我还得考虑到我妹妹,我不可能凭空消失。”

 “爱玛,你听我说。”

 “不,我不要让你说服我同意那个计划。不管你要付我多少钱,我都不会搬去你家。”

 “如果被人当成我的‮妇情‬那么令你反感,那么你可以用我子的身份搬去。”他用不带丝毫感情的语气说。

 “你的子?”她恼怒地挥舞双手。“你真的是疯了。”

 “我认为那个主意不无可行。”

 她揪住他的衣领,踮起脚尖。“再想清楚点,先生,你平时不是这么迟钝。如果我假扮你的子,等这件事结束时,我就更不可能会。”

 “如果我们假戏真做呢?”他轻声问。

 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怎么可以拿这种事开玩笑?她缓缓松开手指,往后退两步,转身背对他,目不转睛地望着街道。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先生。”她冷冷地说。“我们有很严重的问题要解决。”

 “对不起。”他沉默良久后说。“你说的对,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你明白就好。”

 “那么在这件事结束前到底要把你安置在哪里?”

 她強忍怒气和心痛,命令自己赶紧思考,以免他又提出另一个愚蠢的建议。她灵机一动,转身面对迪生。

 “艾夫人。”她说。

 “她怎么了?”

 “我搬去跟她住。”

 “什么?”

 “那是最显而易见的解决之道。未婚搬进祖母家会是世人眼中再合适不过的事。”

 他凝视她的目光好像认为她疯了。“我从来没有听过如此荒谬离谱的主意。”

 “怎么会?你可以告诉她实情。她不会嚼舌,家族责任感会使她严守你的秘密。”

 “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即使我同意,她也不会。”

 爱玛耸耸肩。“不问怎么知道。”

 双手反握在背后,迪生站在祖母的客厅窗前凝视前院大门。爱玛静‮坐静‬在椅子上,双手端庄地叠在‮腿大‬上。

 “原来如此。”薇丽沉思良久后说。这是她听完迪生的说明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迪生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让爱玛说服他前来向祖母求助。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她一定会当场拒绝他们的要求。

 如果爱玛肯搬进他家,事情就会简单许多。她听到他提议结婚时的惊惶眼神令他感到空虚心寒。她前一刻还热情地回应他的吻,下一刻却根本不肯考虑跟他结婚。

 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开始有结婚的念头。好像是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那个念头就一直存在他的脑海深处。

 “知道我跟你孙子订婚其实只是帮助他捉贼的幌子一定令你如释重负,艾夫人。”爱玛怂恿道。“现在你一定了解上次见面时我为什么不能详细说明。但梅夫人的死使情况变得有点复杂。”

 “最客气的说法。”艾夫人的声音毫无感情。

 迪生猛地转身。“我早说过这个方法行不通。我们走吧,爱玛,别再浪费时间了。”

 爱玛坐着不动。“真是的,先生。我们这么突然地告诉她这些事,你至少该给你祖母几分钟的时间想一想。”

 薇丽用怪异的眼神看她一眼。“你说我的孙子雇用你协助他找寻这本失窃的秘笈?”

 “是的,夫人,我要当饵。”爱玛苦笑道。“当时我亟需一份工作,所以接下这个任务以换取丰厚的酬劳和一封体面的推荐信。”

 薇丽皱眉。“推荐信?”

 “我相信像施先生这种身份地位的绅士所写的推荐信可以替我敲开许多扇门,因为我不知道我的一项投资还要等多久才会获利,我很可能会需要再找一份工作…”

 “爱玛,你越扯越远了。”迪生咬牙切齿道。

 “对不起。”爱玛道歉。“夫人,就像我刚才说的,情况变得很复杂。施先生说我们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帮助我们继续进行这个计划,我们自然而然地想到你。”

 “嗯。”“虽然费夫人心地善良又乐于助人,但我们不敢把我们的秘密告诉她。”爱玛继续道。“原因你一定了解。”

 薇丽轻哼一声。“蕾蒂是个长舌妇,要她保守秘密就像要她的命。”

 “这一点你恐怕说对了,夫人。”

 薇丽莫测高深地瞥了迪生一眼。“请问你们怎么会决定找我帮忙?”

 “施先生觉得这么重要的秘密只能透给他的家人知道。”爱玛停顿一下。“由于你正好是他唯一的亲人,所以我们直接找上你。”

 迪生再度转身凝视窗外。他在等薇丽大声宣布她没有义务帮他任何忙。

 “我们首先得做的就是替你找个好裁,葛‮姐小‬。”薇丽清脆地说。“蕾蒂固然喜欢说长道短,但她对时装的品味更加令人不敢恭维。你身上这件衣裳的领口开得太低了。”

 “我就说她会帮我们。”第二天晚上,爱玛在跟迪生跳舞时得意地说。

 “你是说过。”迪生瞥向跟一小群年长贵妇站在一起的薇丽。

 “那件银色的衣裳穿在她身上真是漂亮。”爱玛说。“她令身边的其他淑女相形失。你的祖母对时尚真的很有天分。”

 “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迪生扬起眉毛,故意瞥向爱玛的领口。“我就知道蕾蒂替你选的那些衣裳出太多脯。”

 “你别嫌蕾蒂,她在不知情之下还帮了很大的忙。”

 蕾蒂听说薇丽邀请爱玛搬去她家住时虽然大吃一惊,但马上到处散布薇丽跟孙子终于和好的消息。

 爱玛下午被带去裁师那里加高衣裳领口。迪生整天不见人影,到了晚上才及时出现护送爱玛和薇丽去参加鲍家的舞会。

 “你的计划是什么?”爱玛在舞池里问迪生。

 “我雇用了两个警探曰夜监视屋子。其中一个会在我无法陪你外出时护送你。”

 “凶手不会注意到两个警探一直逗留在附近吗?”

 “他们会伪装成马夫。”

 “嗯。”爱玛思考一下。“那你呢?你打算如何进行接下来的调查?”

 “再次引出那个神秘的梵萨斗士,他说出他的师父是谁。”

 “你认为凶手是那个叛离的梵萨师父?”

 “我还无法肯定凶手是他,但我深信他跟这件事关系密切。知道他的身份有助于‮开解‬剩下的秘团。”

 爱玛不安地看着他。“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恰恰相反,我认为所有的问题都会刃而解。”

 “请问你跟梵萨斗士玩这场危险的游戏时我要做什么?”

 “不用。”

 “不用?”爱玛皱眉。“但你雇用我就是要我协助你,我必须坚持你让我尽忠职守。”

 “别惹麻烦就是你目前的工作。”迪生说。“我可不想在寻找那个可恶的梵萨斗士时还得担心你的安危。”

 “听着,你既然雇用了我,就不该把我当成放在储蔵室里的备用旅行袋。你很清楚到目前为止我对你都很有用。”

 “非常有用。”

 他那种纡尊降贵的语气惹恼了她。“可恶,迪生,你不让我帮忙,我就马上辞职。”

 “你不能辞职。你还没有拿到你的推荐信。”

 “那一点也不好笑,先生。”

 他把她带到薇丽附近停下。他的眼中毫无笑意。“你的职责是扮演我的未婚。我建议你专心在那上面,因为你还没有抓到窍门。”

 爱玛气得差点破口大骂,但及时想起他们正站在拥挤的舞厅里。

 “没有抓到窍门?”她绷着脸低声说。“没有抓到窍门?我把你未婚的角色扮演得出色极了。”

 “看看你。”他深表遗憾地‮头摇‬。“身为我的未婚,你应该明照人,満面舂风,笑容可掬。但是此刻在看我们的人都会以为你想勒死我。”

 她出她最‮媚妩‬动人的笑容。“他们想的一点都没错,先生。”

 她转身走向薇丽。  M.bA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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