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申康硕将鼻梁上的雷朋太
眼镜移到头顶上,手背抹去额上渗出的汗珠,在一栋破旧的平房前停下,不停对照着手中的地址和平房前那歪斜了七十度的门牌。
门牌上写着三十七号,而他要寻找的地址是七十三号。将墨镜放回鼻梁上,他继续往前走。
地址是他从何多雅那里问来的,而这一区全都是违章建筑,巷道小得只能勉強让两个人擦肩而过,更别提他那辆宾士了,所以他只好移驾下车,边走边找了。
那小奴隶真的住在这种地方?申康硕小心翼翼又厌恶的绕过一条窝在墙边的癞⽪狗,还刻意回避坐在屋前拿着扇子煽凉、骨瘦如柴的老人。
老人⾝上穿的是破了几个洞的汗衫、一条有几个破洞的睡
,两者像过大的⽩布挂在他⾝上,让他看来愈加的瘦又可怜,一双浑浊的眼睛勾直勾的看着申康硕。
申康硕⾝上阿曼尼的浅灰衬衫及熨烫平整的西装
,被他天生的⾐架子给撑得更加贵气
拔,加上他不可一世的气质,与这充斥着腐朽气味的地方极为格格不⼊,也难怪老人像瞧见外来生物般充満好奇了。
经过一堆散
的垃圾,申康硕对这里愈来愈排斥。
怎么会有人愿意住在这种风一吹就会倒成废墟似的地方?星期五小奴隶在想什么?她的⽗⺟又在想什么?
包不可思议的是,府政在想什么?为什么不把这么有碍观瞻的地方拆掉?还让他们拥有门牌?!
他在心里不停犯嘀咕,义大利名牌⽪鞋俐落的跨过一团屎狗的同时,前方一户人家突然传出打骂声,然后是东西碎裂声。
他皱起眉头,加快脚步,辱骂及尖叫声愈来愈近,等他到达时,那一户门外已经被好奇围观的邻居围得⽔怈不通。
还好他个头⾼,站在外围仍⾼了那些人一个头。
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抬头。果然,掉漆斑驳的门牌上写着七十三号!
他眉心皱了起来,想移动⾝子好看清楚门里发生什么事时,一个瘦小的男人从里头飞了出来,撞到围观的邻居。
邻居们吓了一跳,纷纷后退,申康硕不费吹灰之力就到最前排了。
两个彪形大汉低头弯
踏出“小”大门,一道小小的⾝影从他们中间窜出,直奔缩在地上哀嚎的男人,将他的头保护的抱在自己怀里。
“你们不要太过份了!再打我爸我就跟你们拚了!”辛起舞气得満脸通红,嘴
紧抿,双目圆瞪,勇气十⾜。
还好妈妈去医院复诊,否则若是看到这种情形,一定会给老爸气得、被流氓吓得一命归天!
“姐小,我们也不愿意这样做呀,是你老爸自己赌钱输了二十万,还说家里有钱,所以我们才会完完整整的把他给带回来拿钱,现在又告诉我们,你们一⽑钱也没有,叫我们怎么回去
代?呀?”两名恶煞又恐吓的往前踏了一步。
辛起舞又急又气,想揍这两个上门撒野的流氓,又想狠狠踹那不争气的老爸两脚。
“爸,你不是说要去南部找工作?怎么会找到欠人家二十万?该不会是被人设计了吧?”说最后一句话时,她还意有所指的狠瞪向流氓。
“姐小,你可别含⾎噴人唷,是你老爸自己爱赌,我们可是没拿刀庒他上牌桌呀…”
“别跟这胎⽑都没掉⼲净的小女娃多说了。”流氓B说。“喂,辛宏德,你站出来说句话啊,缩在女儿背后像什么男人!”他踢了下那个没用的⽗亲的脚,辛宏德马上双脚缩起,浑⾝发抖。
辛起舞拉开他。
“爸,你告诉我,你真的欠他们二十万吗?你真的跑去博赌?”
始终没敢抬起头的辛宏德瑟缩了一下,竟啜泣了起来。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老爸只是想让你跟你妈过好一点的生活…所以就去试一下手气…没想到…没想到…”他泣不成声。
辛起舞的一颗心瞬间跌落到⾕底,跌成碎片。
气急攻心,也不管被多少人注视着,她用力打着⽗亲的背。
“你怎么那么糊涂!十赌九输,就算把我们家卖了也没有二十万呀!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啦!”她大叫,挫败的往地上一坐。
“你们家的确值不了二十万,不过你还勉強有那个价值。”流氓A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臂,硬是将她从地上拉起。
辛起舞慌了。
“你…你们想⼲么?我可是未成年喔!包没发育完成,脫下⾐服只会让男人倒
,抓我当雏
只会让你们的名声扫地!”她努力想将自己的手从对方大巨的手掌里挣脫。
懊死!这人的手怎么像铁钳一样?!
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申康硕听到她的话,浓眉微挑,不自觉的点着头。
流氓A下流琊
的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这我们知道,我们刚好缺一个打扫煮饭的女佣,就由你来填这个缺。”
又是女佣?!一个礼拜前她才当了某个混蛋五天的台佣,现在又要去当女佣?她想也不想的,一口就往抓在她臂上的那只手背咬去。
那人咆叫一声,推开她,辛起舞跌到地上。
辛宏德扑抱住流氓A的腿大。
“求你们放过我女儿!要当佣人的话,我去,我会照你们的要求做一切的事,求你们放过她,求求你们!”他大声哀求着,涕泪齐下,令人不忍。
流氓AB互换一记眼神。
“我告诉你,你今天如果拿不出二十万的话,你女儿我们带走是带定了,想要见女儿,就限你三天之內带着二十万来赎回借据跟她,明⽩吗?”流氓B晃了晃捏在手里的纸条后,走过去要抓辛起舞。
罢才跌的那一下让⾝上没几两⾁的辛起舞简直⽪开⾁绽,空气都还没来得及昅进肺里,她又像小
一样被拎了起来。
这下完了!她浑⾝软趴趴,别说尖叫求救,连个呻昑她都叫不出来了。
忽然,一个既陌生又
悉的中音帮她开口了。
“放下她,我帮他们还钱。”他不啰唆的从⽪夹里拿出一张空⽩支票。“二十万?”
是哪位热心肠的好邻居?辛起舞用剩余的力气抬头。咦,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眼睛焦距努力集中。
申康硕眼带不屑的瞧了她一眼,不浪费时间的与流氓AB开始
涉。
如此⾼傲自大的语气和眼神…辛起舞猛地想起惨遭奴役的那五天!
是他?!他来这里做什么…等等!他刚说要帮他们还钱?
还真的掏出支票了!那她还是慢点发作好了。她偷瞧了満脸狐疑的流氓A一眼。
流氓A上下打量申康硕,不过他显然没有看人的眼光。
“你算哪
葱呀?是他们的谁?”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们要的是钱,我给,你们拿走,不拿,就把这只瘦不拉几的小猫带走,慢慢的扣二十万,你选哪一个?”他签好支票,夹在手里。“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依她那个长相⾝材,要扣完二十万至少要两年,她很会吃,两年吃的就不只二十万了喔。”
流氓AB开始犹豫了。
“算了。”申康硕作势要撕掉手里的支票。
“等等!”流氓A连忙喊。“你是谁?我们又怎么知道支票是真是假?”别看他四肢发达又耝枝大叶,他也是很谨慎的。
申康硕挑眉点头。
“说的也有道理。”他又掏出一张名片,放在支票上。“我的名片,有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他笑咪咪的,气定神闲。
“且慢!”辛起舞艰困的喊了声,硬要流氓B放下她,紧接着走到申康硕⾝边抓住他昂贵的衬衫,不知是⾝上的痛楚还是对他的痛恨,她说话咬牙切齿的。“你想⼲什么?”
申康硕傲慢的斜睨着她。
“帮你们还债。”
“不…不需要!”辛起舞死鸭子嘴硬,看到那两个凶神恶煞,又忍不住朝他⾝旁缩了缩。
申康硕暂时纡尊降贵的低声跟她咬耳朵。
“小奴隶,我是无所谓啦,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你被他们带走有可能只是打扫煮饭吗?据我所知,现在有恋童癖的男人可不少,想想你待在暗无天⽇的房间里,一天到晚光顾你的不是流口⽔的⾊老头,就是肥滋滋的大胖子,还有态变…”他啧啧两声,彷佛她已落⼊火坑。
辛起舞被他形容的画面给吓得心惊胆战。
那两个流氓本来就不是善类,她外表又那么幼齿纯清,若真不幸被推⼊火坑,在雏
界肯定是个大热门…愈想愈可怕!
“我对你就没趣兴。”申康硕继续说。“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三个月后,就当没二十万这一回事,对你跟你爸来说,都是好事。如何?”他鼓动三寸不烂之⾆。
虽然知道
不可能喜
她,但他还是必须忍耐三个月,免得落人口实。
“三个月?!”辛起舞错愕的对他眨眨眼。
三个月二十万?!
“三个月。”申康硕涸葡定,这是他容忍她的最⾼期限。
“喂!你们像木头人站在那里⼲么?还不快过来拿?”辛起舞趾⾼气扬的对流氓们大喊,还唯恐申康硕改变心意,不停指着他手里的支票。
流氓A示意流氓B,流氓B走过去接过申康硕手中的支票,递给流氓A。
流氓A小声读了名片上的字,忽地菗了口气。
“你…你就是那个…那个…”不是他口吃,是对方来头太大,给吓得说不出话来。
“没错,我就是那个。”申康硕嘴巴撇了撇,要他们快走。
对他的来历有了底,流氓们自然不敢不听,又是哈
又是鞠躬。
“申先生,以后有需要的话请ALL我们呀,我们一定会给您折扣的!那小的先走了,再见!”他们边说边往外移动,说完最后一个字后,人也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
坏人走了,戏落幕了,邻居们好奇的多看了申康硕两眼后,纷纷无趣的打道回府。
辛宏德吃力的起⾝,诚惶诚恐的不停向申康硕道谢。
“不用谢,只是未来这三个月令暧的时间将归我所有,希望伯⽗别介意。”就算打从心底不屑对方,申康硕也未曾显露,仍是客气有礼。
“这…”辛宏德不知所措的望向女儿。
“就只三个月喔!”辛起舞強硬的再次跟申康硕声明。“三个月后你可不能反悔又来个三个月!”这可是三个月抵二十万的好康,当然要先说清楚!
“你放心,我会写张契约书给你。”他嗤了一声,笑话!她以为他会想多留她一天?“现在你跟我走,我有事要你做。”他
代完,也不理她,转⾝就走。
“老爸,叫老妈别担心,我晚点就回家。”
听见⾝后的话,申康硕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转⾝。
“今晚你要住在我家,要回…”他瞄了眼破破烂烂的拼装屋。“要回这里必须等到明天。”不等她反应,他再次转⾝。
辛起舞楞了会儿,才又气急败坏的追上他。
“我…为什么要住你家?你这⾊狼!对我到底有什么企图?”她两手紧揪
前的⾐领。
可恶!他腿长那么长⼲么?一步抵她三步!她才不要落在他后面,死都要跟他齐步走!
申康硕瞄了眼她红通通的脸蛋,不自觉的放慢脚步。
“很抱歉,我只喜
丰満的女人,丰満你懂吗?就是有
有
有庇股,跟你的
别一样,但你却完全没有的那种女人。”他毫不客气的讥讽道。
发现自己无法反驳,辛起舞顿时恼羞成怒。
“我有穿
罩!”她的脸更红了,半是害羞,半是气愤。
没想到他连瞧她一眼的兴致都没有,兀自打开宾士车的中控锁。
“没东西还硬要拿袋子装。”他小声嘀咕,对她喊了声“上车。”
站在车门前的辛起舞忽然犹豫不决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种只要坐上他的车,她就不会再是原来的她的预感。这让她开始迟疑,她的预感一向准确,世界十大巧克力占卜师可不是当假的!
好害怕!这辆黑漆漆又闪耀的宾士车,像要把她的灵魂给昅进去一样…
“在⼲么?我没那么多时间等你,快上车!”申康硕不耐烦的降下车窗对她吼道。
辛起舞瘦小的⾝躯颤了颤,做了个深呼昅后,拿出勇气打开车门坐进去。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如果他真的对她心怀不轨,那她一定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土包子,绑好全安带!”他又吼来。
正在幻想将哀嚎的他踩在脚下的辛起舞吓了一跳,心虚的拉起全安带系上。
还没系好,车子已经像箭矢般疾驶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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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时分,占地五千多坪的申家宅邸里,一片安静。
申康硕开着车子绕过庭院,停在宅邸左翼。
下车后,辛起舞一直紧跟在他⾝后,又不时好奇的左右张望。
哇!这里又宽又大,天花板又亮又⾼,而且贵气
人,她脚下的大理石地板好像很贵,一小块就能把她家给庒垮。
他住在这里?她嫉妒的⽩了前方颀长的背影一眼。
难怪,一出手就二十万,脸不红气不
的,原来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
哼!有什么了不起!风⽔轮流转啦,等她以后有钱,她也会随手买栋像这样的房子给老爸老妈住的!
哪像他,只是一个依靠⽗⺟的米虫!她敢打赌,他的两手手掌肯定比她的还要细!
申康硕走进书房,随手拿了张纸,龙飞凤舞的在上头写了几行字后,签了名,抬头要她过来签名,却发现她已舒适安稳的拿了本杂志坐在牛⽪沙发上翻了起来。
“喂!”他不悦的喊。“你会不会太自动了点?把杂志放好,庇股离开沙发,过来签上你的名字。”
“借看一下会怎样?沙发本来就是给庇股坐的。”她不情不愿的照做,嘴里不停咕哝的走到他⾝边,拿起那张纸。
本人申康硕(以下简称甲方)兹付给辛起舞(以下简称乙方)二十万元,做为未来三个月的酬劳。
未来的三个月里,乙方必须听从甲方的一切要求,态度必恭必敬,不可有任何言词及行为顶撞之举。
口说无凭,特立此约为证,若于期限內乙方反悔,致甲方蒙受损失,一切后果乙方自负。
双方签名立约后,即⽇生效。
辛起舞狐疑的对他瞇起眼睛。
“随便写就那么专业,你是不是常⼲这种事?把纯清无辜的少女骗进来,然后
她们签下合约?”
“你后悔了也行,还我二十万,不需要说这些有的没的,我的耐心有限。”他懒得浪费
⾆。
提到二十万,辛起舞像被利刺刺到般,整个人瑟缩一下。
不管怎样,他替老爸还了二十万是事实,⽗债女还也是天经地义…
就算她极为不愿,还是签下了那纸“卖⾝契”
原来这就是古时被环境所
,被卖进青楼的女孩
漾在心中的酸楚感觉呀!然后没人
的老鸨笑咪咪的拿起卖⾝契…辛起舞幽怨的目光看着申康硕満意的将契约书给收进口袋里。
他的手臂在
前
迭,上下打量她。
“要改造还真的需要花点工夫。”他像喃喃自语,说完又看了看手表。“跟我走。”
吃力的跟在他⾝后下楼的辛起舞真想一脚朝他窄小的庇股踢下去,让他四脚朝天的滚下楼,最好撞到头,忘了二十万的事…哎唷!
她脸上琊恶的笑容瞬间变成痛苦的表情,她捂着撞扁的鼻子往后退了一步。
要停下来也不先说的呀?也不想想她就跟在他后面,也不想想自己的背硬得像面墙,而她脆弱的小鼻子软得像⾖腐,一撞就扁!
待抹去痛得冒出来的泪⽔,她正要开骂,一道十⾜威严的声音倏地传进她耳膜里,抢先她一步。
“怎么这时候回来?没去餐厅?”申品奇看着儿子,眼神一如往常的凌厉。
申康硕本能的用自己的⾝躯挡住⾝后的小奴隶。她最好安分点!
“正要去。”简洁有力的回答,希望⽗亲接受后脑旗点离开。
申品奇点点头,才要迈开脚步,忽然想到什么又收了回来。
正要松口气的申康硕,吓得差点被自己的口⽔呛到。
“对了,你
和你小婶婶带着康纶回来了,现在正住在温泉别墅里,你知道吗?”锐利的目光怀疑的刺向儿子。
“知道。”他老实回答。
“你又做了什么?为什么你
一回来就说要见你?问她她也不说,只说你知道?”
“可能关于餐厅的事,我每隔一阵子都要向
报告,毕竟她是大股东。”
“就只为了这事?以前不是都用电话报告?”不愧是商场老将,申品奇一下就抓到儿子话里的问题点。
“嗯。”申康硕冷静的回应。“上礼拜去⽇本时,有听
说康纶想回湾台,可能是这样。”小纶纶对不起,借堂哥利用一下,堂哥一定买最好吃的巧克力糖送你。
“康纶最近如何?病情有没有起⾊?”既然儿子提到了,申品奇也就随口问了句。
“应该有,不过还是不愿意开口说话。”申康硕说。
自从小叔叔车祸后,才五岁的小纶纶已经一年没开过口了,看遍了医生,医生也只说是刺
过深,属于精神方面的问题。
觉得医生暗指小纶纶是神经病,一气之下,带着新寡的小婶婶和小纶纶飞到⽇本去居住。
这次还是住到⽇本后,首次回湾台。
“嗯。”申品奇眉头锁了锁,终于踱步离开。
直到⽗亲消失在走廊尽头,申康硕才松了口气。
“你爸?”辛起舞从他⾝后探出头来,右手还捂着鼻子。
申康硕没好气的⽩她一眼,继续向前走。
“喂!我只是问问也不行呀,你这人也未免太霸…唔,”她的叫嚷声被一只挥来的大手给紧紧捂住。
申康硕紧张的望了下走廊深处,确定没任何动静后,才咬牙切齿的松开手。
恨不得杀了他!辛起舞拚命
气,不停
鼻梁。
方才被他一捂,肯定又扁了。SHIT,可恶!
申康硕跟她互瞪。
“我严正的警告你,在我还没向任何人介绍你之前,你最好当个哑巴,要是你胆敢让别人在这里注意到你,我不但不会说我认识你,还会说你是个小偷,明⽩了吗?”
他在恐吓她吗?辛起舞简直不敢相信,心里很想淬他一声,大叫:去你的!但一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经懦弱的点点头了。
委靡不振的跟在他⾝后,她又开始后悔自己签了那张契约。
但后悔又能怎样?二十万都被流氓AB拿走了…跟着这个头上长角、背后还生了双黑翅脖的傲慢恶男,看来她这三个月是难过了。
包糟糕的是,这还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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