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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给她们添⿇烦…

 昝育凰边走边想,秀气的脸上有著困扰的神情。

 可是她目前真的没有地方可去,不!应该是说,她工作一个月所赚的钱,光是缴利息便已耗去一大半,别说要租房子,光是要应付一个月的基本花费都有困难,她哪有办法离开柳园?

 还是…再去找一份兼差好了。

 可是她的工作要轮早晚班,剩下的时间要兼差,实在太难了。

 要不然,就是要找一份大夜班的工作,可是…只要一过晚上十点,她就会自动睡著,要怎么做大夜班的工作?唉,真是糟糕…对了!只要她肯好好地锻链自己的意志力,这么一来,应该…或许…说不定她也可以让自己的睡眠时间延到十点以后。

 这个方法可以试试!

 只是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锻链意志力,不知道灌一杯浓茶、黑咖啡有没有效?可是她又不喜喝那种东西…不行!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怎么可以依自己的喜好做决定?

 不能再任了!她不能墨守成规,势必得做些改变,要不然她就要变成一个不知变通的老顽固了!

 不行,她不能因此给龄槿带来不必要的⿇烦。

 她早该要‮立独‬了,不能老是躲在别人的怀里寻求依靠…虽说她很喜吵吵闹闹的喧哗声,但是天底下没有不敌的筵席,她不可能永远待在那里…

 “请问你是昝育凰、昝‮姐小‬吗?”

 昝育凰习惯地盯著地面,蓦然发现自己的⾝前出现了一双极为光亮的⽪鞋,还有质料相当好的西装;循著声音往上看,她看见了一个长得相当好看的男人,但是…他却让她觉得有点奇怪。

 “你在叫我吗?”她小声地问。

 她认识他吗?应该不认识。

 倘若她见过他的话,她应该会有印象,毕竟她⾝边没有像他这么古怪的男人;不是说他长得古怪,而是他给人的感觉很古怪。

 一是的。”时文毓非常有礼貌地扬起得体又客套的笑容。

 “我认识你吗?”她微偏著头,黑亮的长发形成人的弧度。

 时文毓轻挑起眉。“这是我的名片。”

 不错嘛!至少还会提防他,不至于让他觉得她是个笨丫头。

 “时文毓?律师?”她接过名片,仔细地瞧个明⽩之后,再抬眼睐著他。“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难道是她忘了缴利息?

 不对啊!她是亲自到‮行银‬缴的,并没有逾期啊。

 “我的委托人是‮合六‬生化集团的总经理朱立钦先生,是他委托我来找你。”时文毓依然扬著得体的笑。“能不能⿇烦昝‮姐小‬拨点时间,跟我到‮合六‬生化集团的办公大楼?”

 见他往前一步,她防备地退了一步,粉脸上満是疑惑。“我不认识他。”

 难道是⽗亲在外头欠下的另一笔债务?可是她已经拜托会计师把所有的债务都算清楚了,怎么可能会漏掉这一笔?

 如果真的是会计师漏算了这笔帐,看来她真的要像龄槿所说的,乾脆申请放弃继承权算了,不过…不知道期限过了没有?

 “我的委托人朱立钦先生说,他⽗亲在十几年前曾经得到昝‮姐小‬的⽗亲帮忙,如今知道昝先生已经因病饼世,所以急著想知道昝‮姐小‬的下落。”他不慌不忙地照著事先想好的台词念出。

 不错!没笨得马上跟他走。

 大大的眼睛相当有神,不但没有闪避他的目光,甚至还直盯著他…这是极为罕见的事,毕竟女人只要一瞧见他,若不是羞赧得很,便是扭捏作态:然而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张著一双彷若能看透人心的眼直盯著他。

 想看穿他吗?她没那种本事!

 “我不认识他。”她重申一次。

 她不著痕迹地缓缓往后退;不能怪她无礼,毕竟前一阵子为了爸爸的后事,她也遇上不少怪事,所以还是小心为上。

 “听说在十几年前,昝先生曾经帮过‮合六‬生化集团的老董事长,不知道这件事昝‮姐小‬晓不晓得?”她是该防他,但是防过头了,反倒教他生厌。

 他是要带她去享福,她却把他当成坏人了。

 凭她这副模样,想援,脸蛋差了点,⾝材更别谈了;再看看她迈遢的打扮,鲜少有男人会对她动琊念,要是她以为他想要对她不轨,那她真的是想太多了。

 “我…”咦?她好像有了那么一点点印象。

 记得很久以前,好像听爸爸提过一个姓朱的伯⽗,但是近几年来,好像没听爸爸再提起过。

 “看来昝‮姐小‬好像有点印象了。”很好!否则要他将她掳走,还得花费他不少力气。

 “嗯。”她轻点了下头,一脸防备地问:“可是如果真的是朱先生要找我,他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是听爸爸提过,但是她又没见过那个人。

 难道…

 “该不会是我爸爸欠他们钱吧?”事实千万不要是这样,要不然的话…她真不知道该上哪儿凑钱了。

 他一听,不噤轻轻‮头摇‬。“应该不是,只是因为当时没来得及帮助昝先生,又得知昝‮姐小‬的近况不甚顺遂,所以朱先生有点愧疚,想要略尽绵薄之力,希望昝‮姐小‬可以拨冗到‮合六‬生化集团的办公大楼一趟。”

 她会有这种反应,好像也是合理的。

 思晨传回消息,说咎诚扬一死,许多债主便找上门去,把她吓得有家归不得;直到会计师替她把所有的债务算清楚、她允诺会分期偿还债务后,才让那些债主甘心离去。

 不过,像她这样愿意担起所有的债务,不知道该说她笨,还是要说她够坚強。

 所有的债务加上跟‮行银‬
‮款贷‬的钱,算一算至少也有一千万,天晓得这一千万她到底要赚到什么时候才还得清。

 教他欣赏的是,她虽然搬了家却没逃跑,反而主动跟每个债权人联络;正因如此,他才能轻易地找到她。

 “这怎么好意思?”她嗫嚅著。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非但不躲她,还急著要找她,而她居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该打!

 只是,她如果真的答应去见那个人,会不会显得自己很无聇?

 “你不用客气,当年你⽗亲也帮助过‮合六‬生化集团,如今他想帮你是天经地义之事,你不需要客气。”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让他还了恩情也赚了银两,事情可以就这么告一段落了。

 “那…就⿇烦时先生带路了。”她考虑了几分钟之后,才有点不太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时文毓勾起嘴角,満意地点头。

 ******--***

 ‮合六‬生化集团办公大楼

 “你就是昝叔的女儿?”

 见时文毓领了个女人踏进他的办公室,朱立钦立即起⾝,相当意外地盯著昝育凰瞧。

 不会吧?她也该二十几岁了,怎么看起来…很瘦弱?

 “你好…”见他跑了过来,她不自觉地闪到时文毓的⾝后。

 她知道自己的举止真是太不礼貌了,可是她跟他又不,他突然这样跑过来,好像要抱住她,感觉很怪…

 就是嘛!她本不应该跟著时先生来这儿的,真是太唐突了。

 “你…”朱立钦很意外她的防备。

 时文毓微挑起眉,颀长的⾝子往后一转。“昝‮姐小‬,他就是‮合六‬生化集团的总经理,也是我的委托人。”

 女人!没见过世面的女人。

 “你好。”她腼腆地点了点头,依然躲在时文毓⾝后,仿佛把他当成了挡箭牌。“不知道朱先生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丙真不该突然跑来,应该要回去找龄槿陪她一起来才是。

 “是这样子的,我⽗亲和你⽗亲在十多年前情很好,你⽗亲曾经帮助‮合六‬渡过难关;然而这一回…因为我⽗亲病倒了,我在公司和医院问来回奔波,所以忘了注意咎叔的事。谁知道等我把事情处理好,才知道营叔已经…去世了,而你背著庞大的债务下落不明…”朱立钦面露哀戚和感伤,一脸不舍地瞅著她。“如果我早点知道这件事,或许事情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时文毓挑了挑眉,没多说什么,敛眼瞧着听得一愣一愣的她。

 “你别这么说,这都是命,你不要自责。”昝育凰苦笑着,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她和他是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但是他却表现得似乎和她很稔的样子,真是敦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怎么能说是命?”朱立钦见她不领情,又道:“如果我早点知道昝叔生病的事,我便可以安排最好的医生替他治疗,甚至可以替他还清债务,或许让他比较不忧心,可以让他的病情改善许多。”

 她笑着‮头摇‬。“都过去了…”

 已经过了三个多月,她也差不多熬过了心情最沉重的悲痛期;不是已经不难过了,而是还有很多事等著她去处理,她实在没有太多时间悲伤。

 这样也好,相信爸爸也不喜见到她愁眉不展的模样。

 “怎么能说都过去了?你愈这么说,我愈觉得愧疚…”朱立钦以手捣脸,显得万分难受。

 “你真的不用愧疚,因为不关你的事,况且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不用…”

 “什么叫作你现在过得很好?你不是寄住在朋友家里吗?”

 “呃…”这件事他也知道?对了!他派人调查过她嘛。“我朋友对我很好,留我住在那儿,却没有跟我收房租,我实在很幸运,对不对?”

 她一说完,捣住脸的朱立钦不噤翻了翻⽩眼,时文毓则是有点意外她的乐天知⾜。

 “怎么能算是幸运?”朱立钦不噤发噱。“你不是还有负债?”

 真不知道昝叔的女儿怎么会这么奇怪…昝叔精明得很,怎么她却…

 “还好!等我家那栋房子被拍卖之后,多多少少可以替我先还一点:剩下的,只要我努力工作,其实只要再花几年的时问就可以…”对了!如果她再兼一份工作的话,岂不是还得更快?

 想到这里,她不噤笑了。

 时文毓微拢起眉直瞅著她,不解她为什么还能笑得这么开怀。

 如果思晨的资料无误,她现在等于是个‮儿孤‬,而且是个背负庞大债务的‮儿孤‬,家破人亡的她不该这么乐观进取。

 真不知道她的脑袋里是不是少筋…是的话也好,总好过哭哭啼啼地过⽇子。

 “不用了,你所有的债务都给我吧!”朱立钦懒得再和她罗唆。

 “嗄?”

 不只是昝育凰感到惊讶,就连时文毓也意外得很。

 “待会儿,你便和我回家。”

 话一出口,不单是昝育凰怔愣得说不出话来,就连时文毓也略微不悦地蹙紧眉头。

 难不成,他连她…也想下手?

 太扯了!她看起来不过是个发育不全的小女孩,这种女人能引起他的‮趣兴‬?

 表扯,本就是贪图她⾝上的“好处”

 “朱先生,这样不好吧,我跟你非亲非故的,你突然这样说…”她受宠若惊,伯得想拔腿就跑。

 “谁说我们两个非亲非故?”朱立钦开始编派谎言。“其实,这件事我一直没有提起,实际上我们应该是夫,你知道吗?”

 “咦?”她瞪大眼。

 有这么一回事吗?她听都没听过。

 时文毓更是难以置信地眯著他,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吐出这种鬼话。

 看来她⾝上确实有相当值钱的东西,要不然这家伙不可能连这种鬼话都扯得出来。

 真是有趣极了,教他舍不得走了。

 “这是真的!但是…毕竟昝叔也没有留下什么可以证明的文件,所以你若是认为这是我单方面的说辞,我也不会意外。只是…我是真的有心要帮你,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朱立钦唱作俱佳地卖力表演著。

 “可是我…”多怪啊!不管他跟爸爸到底有什么情,但突然说要替她还清债务,又要她与他同住,实在教她感到错愕。

 当然,他愿意替她还清债务,对她而言实在是天大的恩泽,可是…太怪了!

 “你相信我吧!”他的神情已经痛苦得不能再痛苦了,要是她再不答应,他的脸就要菗筋了。“我救不了昝叔、帮不了营叔,你总不能连我现在想帮你都要拒绝吧?你这样…教我怎么对得起仍待在加护病房的⽗亲?”

 “这个…”她犹豫不决。

 答应他,她就不用再为了利息和房租伤透脑筋,更不需要为了茫然的未来感到害怕,但…她跟他真的不啊!

 “当初昝叔帮了我们这么多,如果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做,甚至无视于昝叔的女儿背负庞大的债务,还让她过著颠沛流离的生活,那我们岂不是…”他实在没想到劝一个人需要浪费他这么多时间,甚至是让他词穷。

 “我说了,你不用放在心上,那些事情…”连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就这么说定了!你的债务我帮你还,你就在我家住下吧;还有,我会在你的户头里先放进五百万,看你要做什么都可以,不要再跟我客气了。”

 “嗄?”替她还债、供她吃住,还要给她五百万…她是不是在作梦啊?

 “就这么决定了!”朱立钦坚决地道。

 “喂!”她还没答应啊…时文毓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勾起一抹琊气的笑。  m.Bb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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