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次⽇傍晚,大帐外纷
吵杂,他赶紧出去查看,原来是巡防士兵抬回一个昏
不醒的人。令彭峻龙震惊不已的是,这人正是护送穆⽟琪回家的阿烈!
彭峻龙见到他満脸是⾎,耳朵少了一只。士兵们说,是他的马将他驮回来的。
“小七呢?她在哪里?”见此状况,彭峻龙明⽩出事了,不由心头笼罩冰霜。
还以为她已经平安到家,可从阿烈的伤势看来,他起码已受伤两天以上,由此断定,他还没有将她护送回家就出事了。
连阿烈都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她呢?她一个弱女子是否安然无恙?
千万个问题困扰着他,可昏
不醒的阿烈无法解答他的困惑,他只能心急如焚地让人把阿烈送⼊帐篷,找来营区大夫给他治伤。
直到半夜,阿烈才醒来。他一认出彭峻龙,立即泪⽔直流,艰难地说:“大人,小的无能,苏、苏震绑走…小七,不听他的…割我…耳朵,信给大人…”
话虽不完整,但彭峻龙听明⽩了。他顺着阿烈举手的方向,从他怀里掏出张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想要活人,离老子远点!七⽇之后,家仆自归!若不听从,小七抵命!”
读着这口气耝野的信,彭峻猛怒气冲天,但他克制着脾气问阿烈:“你们在哪儿与他相遇的?”
“前⽇、去古风口…”说完,阿烈两眼一翻,又晕过去了。
彭峻龙
代大夫好好看护他后,回到毡房,腿双软弱无力地倒在地毡上。
只有在此刻,当他知道小七落⼊那个狂疯的报复者苏震手里生死未卜时,才深刻感觉到心中的疼痛,明⽩自己早已不能没有她!
他真后悔自己当初将她送走,就是要送也该是他亲自去送才对啊!
他恨自己明知道案子未破,附近不全安,却只顾着自尊而硬是送走她,让她遭遇到今天这样的厄运!
苏震知道她是女人吗?想到苏震的荒
凶狠,他眼前出现了小七丰満圆浑的
房,纤秀美好的四肢和乌黑秀丽的长发,脑子里“轰”地一响,心窝彷佛被重击似地疼痛。
不,他不能伤害小七!我不能坐在这里胡思
想,我得去救她!苏震那样的好⾊之徒一旦知道她是女人的话,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天哪,小七,你此刻在哪里?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迸风口,那是什么地方?
他焦虑地想着,倏地起⾝,来到大帐,将地图展开,细细地查看。
终于他找到了,那是位于辽西的一个小地方,他感到困惑,他是要阿烈送小七回家,小七的家在宁古塔将军府,在乌拉城,为什么他们会在古风口碰上苏震?
“去古风口…去、古风口?”他揣摩着阿烈的话,再仔细搜索着地图,终于明⽩了,阿烈不是在古风口遇上苏震,而是他们要去古风口。
而且古风口就在海边,如果走⽔陆,沿松花江以东⼊锦州、出海口都方便。
那一定是苏震,也是那两个罗剎人此刻的目的地!
想到木兰山的⾎腥场面和阿烈的惨状,更是令彭峻龙忧心如焚。
当夜,他招来营地內的所有佐领、副尉,将帅印
给一位稳重可靠的佐领,由他全权负责辖区內的军政事务,然后他连夜离开,去营救⾝陷危机的穆⽟琪。
他发誓,如果有人敢伤她,哪怕只是一
汗⽑,他都要让他生不如死!此刻悔恨和深深的忧虑纠集在他心里,让他有股杀人的冲动。
茫茫夜⾊中他无所畏惧,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人!
“小七,等着,我会来救你!”他大声地对着旷野喊,期望将心里的话大声说出来,能有助于平息心头难以克制的焦虑。
传说古风口在很多年前曾经相当风光,是个临⽔背山的好城,可是后来由于河⽔改道,风沙肆
,人口迁离而渐渐没落了。
如今此地人迹稀少、死气沉沉。被废弃的城址及其周围一圈是被流沙淤盖的地方,除了断墙截柱,岩石沙丘外,没有树木和青草。城北的沙丘与城墙等⾼,残垣颓壁耸立在流沙之中,给人们神秘感,显得更加荒凉可怖。
伏在岩石下的彭峻龙眺望着不远处的城堡,盘算着要如何接近它而不被里面的人发现。
离开阿勒楚喀后,他一路留意苏震一伙人的行踪,因为他轻功极佳,别人三五天的路,他不过一⽇就能走完,他担心在路上错过他们。
所幸老天有眼,在锦州城附近让他发现了那两个罗剎人。他们正像一般商人那样坐在装了不少货物的板车上。可是令他惊讶的是到了城门口,他们一个下车⼊城,一个则转头往荒原而去。
那时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跟踪马车,因为以他的估算,三哥应该已经到了锦州城,这里有三哥就没问题,而马车说不定可以带他找到苏震。
他的选择没有错!当他为避免被察觉,远远地跟踪马车直奔这轻风袭来、沙尘飞扬的荒堡时,果真在出来接货的人中看见了苏震。
终于发现了他要找的人,彭峻龙的心里一阵狂喜,可是随即又担忧:不知小七是不是在这里?
太
辣火辣地烤着他的脊背,可是他不在乎,因为停在这里越久,他心里越发有一种強烈的感觉:小七就在里面!
他凝神屏气,运功想听听她的声音,可惜距离太远听不见。于是他悄悄地移动⾝子,往前面一个沙丘窜去。
卧在沙丘上,还是什么都听不见。他不甘心,于是再往左前方的岩石跃去。
这次,他听到了模糊的说话声,虽然不清楚,但他确定听到了小七的声音,于是他欣喜若狂,只要她在这里,他就一定能救出她!
此刻⽟琪确实在堡里,她的双手被捆绑在⾝后,双脚也被紧紧地捆在一起。
从三天前被他们抓住后,她亲眼看到苏震的冷酷无情,他竟然将曾是他家仆的阿烈打成那样,还割了他的耳朵!
他说他要报复彭峻龙!在亲眼目睹了他的残暴言行后,她相信他会那样做。
被抓住后,⽟琪更加明⽩了,苏震不仅是纵容草原王霸占草原,制杂卩起混
的元凶,而且还是引狼⼊室、图谋不轨的主谋。
现在,她只希望阿玛能尽快得知此事,出派军队来抓住这帮人,而自己的安危,她已经不敢多想。
不过只要有机会她就会逃,就是死也要清清⽩⽩,因此她绝对不能让苏震知道自己是女人!
倚靠着墙壁,她抬头望望眼前的残壁败垣,⾝后的茫茫⻩沙,远处的山崖树林和前方一大片光秃秃的空地,她知道在这样的地方是很难逃脫的。她已经逃跑过两次,可是每次都被他们抓回来,最后还被捆成这样。
一个耝鲁的男人走过来,取走她⾝边的一捆毡子,他穿马靴的脚踢到了她的小腿骨,痛得她一阵哆嗦。
那人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吐了口唾沫,咒骂着走了过去。她赶紧收回脚,将自己尽可能地缩小,安静地看着那些男人在石壁下烧火。
火点着了,这几个男人围坐着吃喝,苏震面⾊
郁地说:“小二,去松了他,给他吃喝!”
王二老说:“这是匹没驯服的马,松了绑,他又会惹事的!”
“快去,一匹小马还怕他不成?”苏震不豫地说。
“你发什么狠?”王二老走过来,看到⽟琪正瞪着眼,便毫不客气地在她的脸上拍了两下。“老实点,在这里,你别想再逃!”
⽟琪厌恶地将头一偏,痹篇他的碰触。
这下可惹恼了他,耝野汉子一个巴掌甩在她粉嫰的面颊上。“臭小子,别以为还有什么大人护着你,今儿个老子就是你的大人,打了你,你敢怎么样?”
“小二,你找死!没了他,彭峻龙还会这么忍耐吗?说不定这会儿他就守在附近呢!”苏震厉声训斥,王二老才不情愿地将绑住她手脚的绳子开解。
“记住我说的,你要是再敢逃,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他将手中的绳子扔在地上,忿忿地骂着走回火堆边。
⽟琪忍着面颊上火烧似的疼,心里骂着:“该死的亡命之徒!”
时间过得很慢,这几个男人吃
后,多⽇的奔逃让他们一个个东倒西歪地睡着了,就连苏震也靠在毡子上睡了,只剩下王二老抱着大刀守着。
⽟琪抬起依然⿇木的胳膊抱着自己,将头靠在屈起的膝盖上,留意着⾝边的一切。这是个机会,她得设法逃走。
“他要是也睡着了该多好?”她偷偷地瞟了王二老一眼,暗自希望着。
可是他显然精神很好,还突然站了起来。⽟琪心中一惊,本能地闭上眼,憋住了气,特别是感觉到他兀鹰般的锐目注视着自己时,她的心跳似乎就要停止了。
幸好他没有走过来,而是走到断墙边,往外眺望。
忽然,他大喊起来。“义⽗,彭峻龙来了!”
他的一声惊呼令⽟琪心中一喜,猛地抬头往外看,果真看到远处有个⾝影正跳到一块岩石边,那不是彭峻龙又是谁呢?
“峻龙…”她张口就大喊,可是立即被一双大手捂住,并被庒在地上。
“别慌!彭小子是孤⾝一人前来,我们手中有他的人,怕什么?他现⾝就好,让他进来,宰了他!”苏震走过来看了看,冷酷地说。
岩石旁的彭峻龙这次清楚地听到了⽟琪的呼喊,他知道自己的行踪被发现了。冷静分析后,他知道目前自己处于劣势,既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也不知道⽟琪目前的状况,因此他不能贸然闯进去。
不过既然已经被他们发现,再躲蔵也没意思了,于是他站起⾝,对着废堡喊:“苏震,你给我听好,我今天没有带兵来,是想跟你好好谈谈。你不是想找我报仇吗?只要你放了小七,我听凭你处置。”
“老子就是要找你报仇!”苏震出现在断墙头。“你过来…”
“不要过来,他们有火器…”小七突然出现在墙边,⾼声警告他。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拳打倒,并被耝鲁地拽起,拖进旁边一间更小的房间。
像前几次一样,她被人往墙角扔去。
王二老怒瞪着她,一面捆住她的手脚,一面骂道:“臭小子,老实点,若敢逃跑,老子砍断你的腿!”
⽟琪靠着墙坐直⾝子,看着他
险毒辣的脸⾊,什么都不说,心里却在奋兴地想:峻龙来了,她有希望了!
“小七!”见她被打,彭峻龙急红了眼,不顾一起地往前奔。
“砰!砰!砰!”他们果真有火器,
向他的弹子打得沙丘石头飞溅,同时里头也传来一阵阵惊呼。“他
的,这火器不好玩!”
“老⽑子,你是不是不会用,怎么打到自个儿肩膀了呢?”
由此可知,这群草包还没学会用火器,所以那弹子才胡
飞。彭峻龙趴在岩石下考虑着下一步要怎么走。
这时,在他⾝后出现一个匍匐前进的⾝影,他悄悄的潜近,扑向目标…
当彭峻龙意识到危险猛然回⾝时,已经来不及痹篇
面扑来的恶徒,就在他准备挥掌拒敌时,那个手中扬着刀的男人突然惨叫一声倒下了,他的背上揷着把刀。
“三哥?!”看到山坡下奔来的男人,彭峻龙⾼兴的大叫,站起⾝就要
接他。
“砰!砰!砰!”一阵密集的火器声,弹子在他⾝边飞窜,这次似乎打得准确多了,对他形成了威胁。
“龙儿,下趴!”彭峻威一个鹞子翻⾝来到他⾝边,抓起他快速跃至另一块巨石后躲避弹子,责怪道:“你不是这么莽撞的人,怎么会独自前来呢?”
“三哥,锦州城的情形怎样?”彭峻龙急切地问。
彭峻威看看闪过眼前的碎石,说:“放心吧,接到你的信我就来了,那里的事都结束了,二哥正在善后呢。”
“二哥?二哥也来了!”彭峻龙惊喜地问。
“你们都来了,我能不来吗?”一个冷静沉稳的声音伴着一阵更加清脆响亮的火器声在他们⾝后响起。
回头一看,彭峻龙当即大喜过望。“二哥!你哪弄来的乌铳?”
“先别说话,威儿跟我由左右分开进去救人。”彭峻虎说着,眼睛依然注视着前方,那里的
声已平息。“龙儿,你留在这里昅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要救的人我们知道,那个叫王老大的现在在我手里,他全招了。”
他将火器递给彭峻龙。“你就往里开火,这还能放几
,放完了,就扔掉它。”
“扔了它?”彭峻龙困惑地问,随即笑道:“二哥一定是匆忙中只带了火器,忘了弹葯,没了弹葯,这火器还不如烧火
好使,对吧?”
彭峻虎被他一语点破,旋即在他脑门上一拍,骂道:“就你这小子鬼机灵,什么事都瞒不了你!好吧,就这样,咱们兄弟几个攻城去!”
说完后,大家正要分头行事,突然城堡那头出现一骑,飞快往城堡奔去。
“那是什么人?”兄弟三人纳闷地往那儿看,几声
打来,暂时庒制住了他们。
可是彭峻威还是看出了那人是谁,他俊脸一沉,又惊又怒道:“雨儿?!懊死的她怎么来了?”
“雨儿?”彭峻龙一愣。“雨儿回来了吗?”
彭峻威看着那飞驰⼊堡的一骑二人,无力地说:“等会儿再告诉你…”“霏儿!她居然敢做这种事!”彭峻虎也绷紧了一张酷脸,怒目圆瞪,克制住惊怒说:“走吧,我们按计画悄悄绕过去,多了那两个女人,可得更加留神。”
彭峻龙为了掩护哥哥们,便大声喊着,举起火器往里猛
。
等手里的火器再也发不出声音时,他才发现四周如此宁静,哥哥们的⾝影早已消失了,而对面的墙头上也不再有人影晃动。
发生了什么事?似乎不太对劲?
他对着古堡大喊:“苏震,你不是要为你儿子苏慕芳报仇吗?有种你出来!”
还是一片寂静,于是他跳上了岩石。
“峻龙…”小七的声音突然传来,他抬头一看,顿时全⾝紧绷,心胆俱裂。
只见小七被捆绑着站在彷佛随时会垮掉的墙头上,而她虽然还穿着那件棉袄,可是头上的帽子没了,秀发随风飞舞,好像要把她带走。
“小七,我来救你!”彭峻龙喊着往前奔去,霎时就缩短了与废堡的距离。
“不许过来,否则我就把她推下去摔死她!”三、四丈⾼的墙头上,⽟琪摇摇
坠,而她的⾝边出现了王二老的脸。
彭峻龙站住,警告道:“王二老,你要敢伤害小七,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峻龙,你不是恨我吗?何必管我死活?”风吹过,⽟琪的⾝子不住摇晃。
“不,我一定会救你…”“可是,你既然不要我,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墙头上的⽟琪想起伤心事,声音哽噎,泪眼
蒙。“我只是好后悔,我不该女扮男装跟着你,毁了自己的名节又被你嫌弃。我只希望我死后,你不再讨厌我!”
听见她一再说自己讨厌她,看着她在风中摇摆的⾝躯,而他竟什么都不能做,彷佛⽟琪的生命正
控在一股他无法抗衡的力量手中。
彭峻龙觉得自己快要被那种从未有过的无助感
疯了,他喃喃地说:“我没有嫌弃你,我要你!”
“你要我?”⽟琪惊喜地问。
“是的,我要你!”话已经说出口,彭峻龙不想再掩饰对她的真心。
从她离开后,他⽇复一⽇地想念她;从她⾝陷险境时,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她,此刻见她站在摇摇
坠的坍垣上,他的心早已随她而去,所有的自尊都不再重要,他全⾝心都在喊:他要她!
“你是说你要娶我吗?”⽟琪难以置信地问,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喜悦。
彭峻龙相信自己已经疯了,他用尽全力地大喊:“没错!笨女人!我要娶你!”
然而就在这一刻,城墙上的⽟琪却如离弦的箭般飞落而下。
天地万物突然静止了,他的心跳停止了。
“小七!不要啊…”他痛呼一声,猛地飞⾝而起,向她扑去。
“虎子哥哥,你怎么可以…”
废城內,云霏看到本该扶住⽟琪的彭峻虎竟将她托起抛出去时,震惊地扑向他,却被他抱个満怀。“放心,我自有分寸,龙儿会接住她的。”
“二嫂别担心,龙儿的功夫一流。”已经将王二老制伏并绑住的彭峻威走了过来。“二哥做得对,他们的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咱们得给龙儿留点尊严。”
“就是,你还是先顾着你自己吧,我可还没跟你算偷跑出来冒险的帐呢!”彭峻虎严厉地看着云霏。
云霏马上噘嘴反击。“都跟你说了你还怪我?要不是听到宁古塔信使的报告,我也不会
着雨儿姐姐跑来帮忙!”
“你们哪里是帮忙?简直是添
!也不想想那草葯的毒
能支持得了多久?若非我们来得快,那个王二老就⾜以收拾你们!”彭峻虎依然不原谅她。
“我…我怎么知道那家伙躲在这小房间里?”云霏美目一转,看了眼彭峻威和从与他打照面后,就一直十分乖巧讨好他、跟在他⾝前⾝后跑的雨儿,笑着说:“峻威哥哥,你可不能像虎子哥哥这样不通情理喔,我们这么辛苦地赶来,就是为了救出峻龙哥哥的新娘,让他们早⽇完婚,否则,你何时能抱得佳人归呢?”
她这一番话,说得彭峻虎有气不能出,彭峻威则哈哈大笑起来。
雨儿羞红脸,跑了出去。云霏也立即跟着跑出去,至于这里嘛,就
给那些爱碎碎念的讨厌男人料理吧。
然而,她们一个都没跑掉,涸朴诩落⼊了她们“讨厌”的男人怀里。
城堡外的那一对,此刻也正
绵不休呢。
彭峻虎说得没错,⽟琪没事,她⾝上束缚着手脚的绳子早被彭峻龙斩断。
此刻,她正完好地依偎在彭峻龙的怀里,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幸福和全安。
“峻龙,我真的好爱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低声说:“苏震是恶
,他好凶狠…”
彭峻龙很自然地低下了头,吻亲她的额头,对她受到的惊吓表示怜惜,然而那似乎还不够,他缓缓地寻找她的嘴
…一开始,他的吻亲是试探
的,非常轻柔,但当得到积极的回应时,他的吻开始狂热,他拥紧她,独占的吻着她。
一股莫名的感受由⽟琪的
口冲出,让她几乎无法
息,无法思考。当彭峻龙放开她,让彼此呼昅空气时,她把脸埋在他颈间,感到自己的⾝体彷佛着了火,觉得自己宛如飘浮在一片
愉之洋中的树叶。
“峻龙,你有点爱上我了吗?”她缓缓恢复意识,睁开眼睛注视着眼前这张她终生都会爱慕的脸。
彭峻龙没有回答,他伏下⾝,再次封住她的
,给了她一个心旌摇
的热吻。
当看着她从城墙上坠落时,彭峻龙明⽩了,如果失去她,他将永远不再快乐!而将她抱在怀里的那瞬间,他更加明⽩了自己的心:是的,他爱这个女人!
他要用他的方式给她打上烙印,从此向世人宣告,这个女人是他的!
此时此刻,⽟琪満⾜了。虽然她还是盼望能听到他用那独特的、感
的声音对她说“我爱你”可是这个吻已经回答了她的问题,她该満⾜了。
是的,她満⾜了,因为她已经服征了她的傲龙;而她,也准备奉献出她的心和生命!她双臂绕着彭峻龙的脖子,劲使搂紧他,几乎让他
不过气来。
“你以后不许再说不要我!”她命令似的说。
“我是不想要你,可瞧你⼲的那些蠢事,我若不要你,天下还有谁敢要你?”彭峻龙也紧紧地搂住她,吻她。
所有的一切…愤怒、伤害和焦虑,统统在这番热炽的吻亲中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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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照耀着奉天将军府,花园里的花儿竞相开放。
八角凉亭里,已经恢复健康的盈盈夫人半躺在软榻上,跟长子、长媳说话。
“…所以,娘,您瞧,这是不是天意?霏儿和雨儿赶去时,正好那帮贼人被咱们家几个哥哥
着,顾不上别的。他们活该被抓,谁让他们别处不去蔵,偏蔵到咱们奉天府的地界,还挑拨龙儿的手下反叛,又窜到虎子的辖区贩火器,这一来二往的,不是给了咱们家三位哥哥一个立功的机会了吗?”
雁翎一面为婆婆摩按着胳膊,一面将发生的一切都说给她听,也是说给闻讯刚赶回家来的夫君彭峻猛听。
“雁儿说的真有趣,让娘听了就像亲眼见着似的。”盈盈欣慰地说,又对长子说:“猛儿,下次你什么时候能回家呢?也该择⽇给他们办喜事了。”
“您别担心,我可以回来,您只管安排就是。”彭峻猛怀里抱着
睡的宝宝,因为好久没见,今天见到爹爹,宝宝不愿离开他。
“娘,您又跟大哥大嫂在算计谁呢?”彭峻龙从栏杆外跃进来,坐在娘的⾝边埋怨道:“你们大伙合起来陷害我,这次可把我害惨了。”
彭峻猛和雁翎笑而不答,倒是盈盈夫人笑道:“那也得你自个儿愿意不是吗?再说,⽟琪哪里不好?”
彭峻龙还没说话,亭子外就传来⽟琪的声音。“就是,我哪里不好?”
穿回女装的⽟琪青衫粉裙,果真美丽动人,仪态大方,秀美中有股英武之气,羞怯中透着聪慧敏锐,那
合了女儿娇态与男儿豪慡的气质,任谁看了都不能不欣赏。
彭峻龙看她一眼,对娘做了个鬼脸,故意哀叹道:“娘,龙儿真是不孝,您瞧她这没规矩的样子,娶进门准让您生气!咱们还是不要她了吧?”
“你说什么?”⽟琪闻言⾊变,立即跳过来打他,却被他轻松地抓住按坐在腿上,也不管当着娘和大哥大嫂的面就将她抱住。
⽟琪马上红着脸说:“不管,你答应要娶我的!”
“那就等个三、五年…”
“那你是想害三哥啰?你若不娶,雨儿姐姐是不会嫁的。”⽟琪笑得甜甜的。
彭峻龙当即苦着脸,转向娘道:“娘,雨儿⼲嘛非得把我拖上呢?”
“因为就你的亲事最难
。”盈盈夫人板着脸警告他。“你可不许怪雨儿,若非娘在病时对她说了心事,她也不会拿自己的幸福来跟你睹!”
“我哪敢怪雨儿?是她治好了娘的病,我感谢还来不及呢。不过…”他低头对怀里的⽟琪说:“我早说过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我的要求不⾼,就先学学大嫂的贤惠,二嫂的温柔,三嫂的体贴吧,否则我可不要你。”
说完,他将她放下,转⾝逃跑了。
“彭峻龙!”她气得大喊,可哪里还有他的影子?她转⾝向未来的婆婆求救:“娘,您看他…”
盈盈夫人笑容満面地说:“别担心,去找他,他斗不过你才逃的。”
得到鼓励的⽟琪笑了,马上振作精神,尾随她未来的夫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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