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早晨。
罗语蔻拉开窗帘,窗外灿
瞬间照亮微微
暗的室內,空气中,几粒细尘轻盈旋舞,她怔看着。
半晌,清脆的叩门声传来,连续五声,打Hip-Hop节奏。
连敲门也如此耍帅。她颦眉,拉房开门。
面而来的,是一束缤纷怒放的香槟玫瑰,淡红粉⾊,花颜清
,⾜⾜有上百朵。
两个小弟费了好大的劲才扛进房来,跟着,探进一张神采奕奕的俊颜。
“早,BabyFor摸sa!”他亲昵地打招呼,
畔涨満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福尔摩沙宝贝”他叫得好顺口,她却听得好愕然。
如果花花浪子也能列排行榜,这家伙肯定能登上前几名,瞧他脸不红气不
的,像是习惯了给女孩取昵称。
平常见面都能叫得这么亲密了,不知在
上还会怎么唤女伴呢?
一念及此,罗语蔻粉颊一烫。
必她什么事?反正她不可能跟这种人上
。
“宝贝,你脸⾊看起来不好哇,昨晚没睡好吗?”他抬起她下颔,好温柔地看她。“该不会因为输给我太懊恼,失眠一整晚吧?”
半嘲讽的语气让罗语蔻听得満腔郁闷。
昨晚莫名输给他已经够呕了,他还要借故嘲弄她!
她不情愿地瞇起眼。“谁说我失眠了?”
“没有吗?可是你连黑眼圈都长出来了啊。好可怜,我给你亲亲吧。”说着,那两瓣
格的
就要往她眼⽪下贴。
她吓一跳,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一大步。
“你想做什么?”防备
地瞪他。
“只是亲亲啊,何必紧张成这样?”他眨眨眼,彷佛觉得她的反应很好玩。“你在国美,应该习惯了男人这样打招呼吧?”
“我不习惯。”她义正辞严地反驳。
“咦?”剑眉一扬。“难道你不是在国美长大的?”
“谁告诉你我是ABC了?”她瞪他。
“我懂了。你是在国美念完书,就直接在这里工作拿绿卡吧?啧啧啧,我们家国就是有太多这种不肯回国效力的人才,竞争力才会一直在原地踏步。”他头摇感叹。
“我是被总公司外派到圣荷西分公司的。”罗语蔻辩驳,眼底掠过一丝
暗,她深昅一口气,不去想她当初为什么极力争取外派。“而且就算我想拿绿卡,你又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她再怎么样,也比他这种不事生产的浪
子好吧?他这种人,才是湾台社会的米虫呢!
“不不不,你错了,宝贝。”彷佛看透了她思绪,他微笑头摇。“我虽然不工作,但好歹也是湾台金字塔顶层的消费群呢,为了刺
湾台经济成长,我可是不遗余力喔。”
不遗余力地花钱?她翻⽩眼,甘拜下风。算他狠,竟好意思如此合理化自己的无所事事。
“你肚子饿了吗?宝贝。”他忽问她。
“有一点。”
“想不想为振兴国美经济尽一分心力?”
“嗄?”她愣了愣,数秒后,才恍然他是邀她一起用餐。她挑眉,没想到这家伙还颇有些幽默感。
他拍拍手,一个服务生旋即推进一辆餐车。餐车上,是丰富的美式早餐,培
、炒蛋、火腿、松饼、面包、⽔果
酪、生菜⾊拉…琳琅満目摆了一整车。
服务生在桌上排开食物和餐具,还摆了一只⽔晶花瓶,揷了朵半开的香槟玫瑰。
他拉开椅子,正想服侍罗语蔻坐下时,顾安凯对他比了个手势,要他离开。
他领命退下,顾安凯亲自为罗语蔻拉开座椅。
“请。”他弯
做了个邀请的姿态。
罗语蔻微微一笑,盈盈⼊座。
他摊开餐巾,替她铺在腿上,学服务生毕恭毕敬问道:“姐小要喝点什么?咖啡?茶?”
“咖啡。谢谢。”
“没问题。”顾安凯以一个帅气的势姿执起咖啡壶,一面替她斟咖啡,一面说道:“既然你不是ABC,我们可以用中文
谈吗?你知道,像我这种不成材的浪子,念书时都很不认真的,要不是每年都来国美玩,恐怕早把英文还给老师了。”他朝她眨眨眼,半真半假地。
“你英文说得很好啊。”
“没有你好。”他放下咖啡壶,轻轻扯了扯她束成马尾的发。“你知道吗?宝贝,你那一口标准的加州腔让我很受伤。”
“受什么伤?”
“还需要我说明吗?”他翻翻⽩眼,拿起盛着橙汁的玻璃壶。“咕得模拟,藌素洛,汪特桑欧蕾吉啾斯?(Good摸rning,MissLo,wantsomeorangejuice?)”他故意怪里怪气地秀了一段英文。
她拚命忍住笑。“这不像湾台腔,比较像⽇本腔吧。”
“总之比不上你标准的口语。”他嘟起嘴,假装委屈。“这样你还坚持我讲英文吗?”
“随便你,我无所谓。”她挥挥手,一想起他方才的怪腔怪调,忍不住笑开了。笑声如风铃,悦耳动听。
他眼一亮。“原来你也懂得笑嘛。”
“啊。”察觉自己笑得太过火,她急忙伸手摀住
。
他却拉下她的手,不许她蔵着笑意。“你笑起来很好听,宝贝。”拇指,逗挑地抚过她美丽的
缘。
她别过头,心跳忽然失了节奏。“不要再叫我宝贝。”
“那我应该怎么叫你?”
“罗语蔻。”她以清晰的中文说道。“你也可以叫我的英文名字,Coco。”
“罗语蔻,这名字有气质。”顾安凯称赞。“蔻蔻,蔻蔻。”他沈昑,替她斟完柳橙汁后,顺势俯在她耳畔暖暖吹气。“我以后就这样叫你吧,蔻蔻。”
她芙颊发烧。
不知怎地,他唤她的方式听来好暧昧,那略略沙哑的嗓音像以手抚过丝缎,
感无比。
他看着她微微尴尬的神⾊,俊
懒洋洋一勾,煞是
人。
“我不介意你叫我凯凯喔,蔻蔻。”
“我会叫你顾安凯。”她端正表情。
“连名带姓?⼲么这么见外啊?”
“我们本来就是陌生人。”她冷淡地说。
“过了今天就不是了。”他若有深意地笑望她。
她一窒,瞪着他从容在她对面坐下,抖动餐巾铺上腿大,再闲闲端起咖啡送⼊
。
一连串动作自然流露出豪门世家涵养出来的优雅。
他好从容,好自信啊,就好像他已笃定过了今天后,她绝对会拜倒于他无边的魅力下,臣服于他。
她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你究竟有什么必胜的绝招?”
“什么?”
“昨晚最后一把,你怎能确定自己一定会赢我?”
“我不确定啊。”他耸耸肩。
“嗄?”
“我只是赌一赌而已。”他淡淡笑。
“可是你赢了!”而她,难以服气。
“那很奇怪吗?”他不以为意。“我本来就有机会赢。”
“可是我明明算过的,那一把我们两个赢牌的机率是二十三比七十七。”
“哇哦!”他惊叹,吹了个口哨。“你算得那么精密?”
“当然。”
“所以你之前会连赢我十把,都是因为算过机率的关系吗?”
“是又怎样?”
“我该不会喜
上一个无趣的数学家了吧?”他摊摊手,做无奈状。
“我是软件咨询顾问。”她冷冷瞪他。“机率学是⾼中数学,并不难。”
“原来我们⾼中时学过机率?”他讶然反问,彷佛吓了好大一跳。“嗯,我大概又全部还给老师了吧?”他遗憾地抚
下颔。
这家伙究竟是认真的,还是纯粹演戏?
罗语蔻发现自己搞不懂面前这个男人,这让她有些烦躁。
“别转移话题,你还没说你怎么赢的?”
他重重叹气。“姐小,我可是这家饭店赌场的贵宾。每年来时,他们都会特别为我准备一间贵宾室供我博赌,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很有钱。”
“不,是因为我很能输钱。”星眸闪闪。“我每年来,几乎都输上一、两百万美元,为赌场带来丰厚进帐,所以他们才这么礼遇我。”
每年都输上百万美元?!她咋⾆,好一会儿才找回嗓音。
“可是你昨晚赢了那么多…”
“那是见鬼的运气!天知道为什么,我昨天运气就是特别好,怎么玩怎么赢,没办法,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他又耸了耸肩。
她瞪他。“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也不确定最后一把一定能赢我?”
“嗯哼。”“那你怎能那么⼲脆地推出全部筹码?那可是上百万美元耶!”
“我说了,只是赌一赌。”他満不在乎地。“赌赢了就能跟你这个严肃的大美人共度一天,很值得啊。”
只是…赌一赌?罗语蔻难以置信。
就为了跟她相处一天,他不惜砸下百万美元的赌注?
若不是他们顾家太有钱,就是他太游戏人间,而不论哪一种,都无法
起她对他产生一丝丝敬意。
因为她一向最讨厌这种玩世不恭的败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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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很惹人厌。
一整天,他都彷佛想测试她耐
底限,除了不时的言语挑衅外,还故意带她从事刺
活动。
首先,他提议去坐云霄飞车。
位于拉斯韦加斯大道北端的“史脫塔斯菲尔”饭店拥有一座1149英呎⾼的尖塔,号称是国美密西西比河以西最⾼的建筑,塔上,建了云霄飞车的轨道。
当他带着她搭电梯登上塔顶,仰望那几乎可说是建在空中的轨道时,她吓得心脏怦怦跳。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坐那个?”
“没错。”他笑望她。
她倒菗一口气。
“怕吗?”他俯向她,仔细盯着她眼眸,彷佛意
在其中寻找惧⾊。
她倔強地抿
。“怕的人,是你吧?”
她抬手,指向那一次次冲出塔外,宛如流星急坠的飞车。“听说这里⾜⾜有一千多英呎⾼喔,你确定你敢往下看吗?”
“你太瞧不起我了,蔻蔻。等会儿你就知道,这么点⾼度对我而言
本只是小Case。”语罢,他牵起她的手,在她还没搞清楚状况前便推着她上车。
当云霄飞车准备启动,机器发出隆隆声响时,她紧张地绷紧⾝子。
“怕的话可以握我的手喔,不然投降下车也可以。”他柔声道,表面上是个体贴建议,实际却是挑衅。
她⽩他一眼。“我不怕。”
“真的不怕?”
“不…啊!”飞车忽地晃动一下,她尖叫一声。
“还没正式开动呢,宝贝。”他笑盈盈地望她,那晶亮的眼神似乎正嘲弄她。
她不悦地别过头,深昅一口气,紧紧握住把手,暗自下定决心。
不论待会儿这车晃动得多厉害,眼前的景致多吓人,她都绝对不叫一声,绝不能让⾝边这男人称心如意。
他摆明了就是要她承认自己是个弱女子,她偏不!
飞车开动,像直升机的螺旋桨,缓缓转动,接着,猛然往前一探。
惊叫声响起,整列车斜斜垂吊塔外,往前一看,是超过一千英呎的可怕深渊。
罗语蔻霎时头晕目眩。
好恐怖!怎么、怎么那么⾼啊?
她脸⾊发⽩,全⾝肌肤沁出冷汗,就连双手,也汗
得几乎抓不住把手。她咬紧牙关,从头到脚,每一
神经都处于紧绷状态,只要稍一拉扯,便有断裂的危机。
不能叫,不能叫,不能叫。
她在晕沉沉中不停告诫自己。
“很刺
吧?”顾安凯在她耳畔说道。“我每年来都会玩上一次。”
每年都来?她紧紧抓住把手。他刚刚可没提到这点啊!原来他早玩过许多次,怪不得能如此气定神闲。太狡猾了!
“你看看,风景不错吧?看看底下,车子都像蚂蚁一样呢。有趣吧?”
哪里有趣了?一点也不有趣!
她想尖叫,想打人,想狠狠一脚把⾝边这多嘴的男人踹下塔去!
她还想一
毙了他…不不不,拿刀比较好,慢慢一刀一刀划下去,可以享受凌迟的感快。
她紧闭着眼,试着在脑中幻想如何将顾安凯大卸八块,只可惜飞车只要一濒临出轨,她脑中念头便会击撞得无影无踪。
除了恐惧,她
本什么都没法想,什么都没法做,只能坚強又软弱地忍、忍、忍!
好不容易,她熬过了这惨无人道的酷刑,被绞成一团
的胃还没来得及恢复元气,他又兴⾼彩烈地问她。
“你去过大峡⾕吗?”
她直觉头摇。
“那我们去晃晃吧。”
“怎么去?开车吗?”她⽩着脸问,不确定现在的自己噤受得住舟车劳顿。
“开车?那太⿇烦了。当然是开直升机啊!”直、升、机!
她呆然,双
因惊愕过度而微分,他却只是拍拍她雪⽩的脸颊,拉着她走向停机坪。
停机坪上,一架黑⾊直升机优雅地停在那里,一个矮胖的男人
上来,将钥匙递给他。
“少爷,开的时候千万小心,开慢点,全安优先。”
“知道了,阿豪,别这么紧张兮兮的,你家少爷我又不是第一次开。”
“是啊,我知道是我多虑了。”阿豪苦笑,非常同情且哀痛地看了罗语蔻一眼。
罗语蔻教他这眼神看得脊背发凉。
“我们…呃,”她不安地开口。“你确定我们一定要去大峡⾕吗?”
“怎么?”顾安凯扬眉。“你不想去?”
“我想…我们也许可以去看展?”她希冀地问。“我昨天还有一半的摊位没看,我们…”
“我们不去看展。”他一本正经地打断她,眸中笑意却诡异。“你忘了自己跟什么样的男人在一起吗?我是来赌城吃喝玩乐的,不是来看什么鬼展览的。”
“可是…”
“你输了,蔻蔻。”他唤她的口气好轻柔,轻柔得近乎危险。“愿赌服输,你答应要陪我一天的。”
他在整她!
她知道,而她相信他也明⽩她知道。
她究竟碰上什么样的恶质男人了?他就像个调⽪男孩,以逗她花容失⾊为乐。
她哪里招他惹他了?
“怎么样?到底陪不陪我去,蔻蔻?”他好整以暇地问。
她长长瞪他一眼。“有没有⽔?”
“什么?”
“矿泉⽔。”她磨牙。“我想喝⽔。”
“有有有。”阿豪钻进直升机里,取出一瓶递给她。
她扭开瓶盖,狠狠灌了大半瓶,強自庒下胃部的恶心,然后豪气地甩一甩发…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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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个有意思的女人。
在飞越大峡⾕的过程中,顾安凯不时往坐在⾝旁的罗语蔻瞄上一眼,每看一次,他就更为她的忍耐力惊叹一回。
从没见过这么倔的女人,明明吓得要命,却死都不承认,脸⾊苍⽩,嘴
偏偏还要扬起笑意。
她快晕了。
多年来驾驶机飞的经验让他很容易便能观察出乘客的体能状况,甚至能精密地估计出他们什么时候会投降认输。
他想,她很快就要尖叫议抗了。
“你看看。”他故意将手指向玻璃窗外。“看看这断层,很难想象吧?当年科罗拉多河不知道有多大的劲道,才能冲刷出这样的峡⾕。看看那峭壁的颜⾊,是橘⾊的呢,很特别吧?”
“我没…看到。”她小心翼翼转过脸,望向窗外。“哪里是橘⾊的?”
“就是那儿啊。”他单手松开方向舵,倾⾝指点她方向,机⾝因而晃动一下。
“喂!你、你的手…别放开方向盘啊!很危险的。”
她吓得连嗓音都发颤了。
很好,他总算成功卸下她伪装的面具一角。
帮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他坏心地决定继续恶整她。
他调整方向,直升机倾斜十五度,宛如凌空掠过的飞鹰,恣意在纵深苍劲的峡⾕间翱翔。
“你、你、你做什么?”她惊
,抚住
口。“小心一点!”
“别担心,我技术很好的。”他说,一面吹了声口哨,享受飞掠长空的感快。
他知道她快吓呆了,可是他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没有人能坐上他驾驶的机飞后还能全⾝而退,从来没有!
他再次调整角度,往另一边倾斜。“前头就是公园里最窄的地方了,只有六公里宽,你如果害怕的话说一声,否则我们就要飞过去喽。”
“我…只担心你技术够不够好,这么窄的地方,你能顺利飞过去吗?”她反过来质疑他。
他微微一笑,星眸瞬间点亮。“试试看就知道了。”
语毕,他没给她任何
息的机会,往前疾冲。
她闭眸,紧紧抓住机舱顶上的扶手。
在绚烂的
光掩映下,峡⾕间的断岩峭壁⾊彩变化多端,一下赭红,一下橙橘,偶尔又呈现瑰丽的深蓝⾊,景致煞是
人。
只可惜罗语蔻没什么心情欣赏,她咬着
,全⾝僵硬,一声不吭。
为什么还不认输呢?顾安凯好奇地瞧着她。为什么不像其它上他机飞的女人紧紧抱住他臂膀,一面尖叫,一面撒娇呢?
她是不愿意撒娇,还是不懂得撒娇?
“你还好吧?”
“…很好啊。”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还、可以。”
“如果不舒服的话,我们随时可以调头回去喔。”他又一次提供她下台阶。
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在那张美丽的娇颜上看到一丝软弱的动摇,但不过眨眼,她又重新挂牢面具。
“你刚刚说,这峡⾕最窄的地方有几公里?”
“大约六公里。”
“其实、也不算太窄嘛,怪不得…你能飞过去了。”她颤颤牵
,扬起一抹笑。
一抹将所有惊惧恐慌全数掩埋的微笑。
那样的微笑,奇异地牵动了顾安凯,他望着她,眼底恶作剧的光芒一点一点黯去。
到了这地步,她还是不肯认输,还是那么倔強。
反倒是他,莫名心疼起来,伸手菗了张面纸,替她拭去前额细细冷汗。
“对不起,我承认自己故意作弄你。”他柔声道歉。“我们回去吧。”
她没料到他会忽然道歉,讶异地睁大眸。
他微笑,伸手捏了捏她俏美的鼻尖。“我投降了。”半真半假地抛下一句后,他准备调转机⾝。
这回,他不再以各种特技炫耀自己⾼超的驾驶技术了,中规中矩、稳稳地飞回饭店。
罢步下直升机,罗语蔻一阵晕眩,步履踉跄。
“小心!”他赶忙扶住她。“你刚从空中踏上平地,没那么快习惯,抓着我。”
她却不肯抓住他,推开他臂膀,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为什么要整我?”明丽的眼眸闪烁着控诉。
他没说话。
“这样捉弄人很好玩吗?我哪里招你惹你了?你就这么讨厌我?”她悻悻然。
他苦笑。“不是的,我不讨厌你。”
“那你刚刚为什么要那样整我?”她质问。
“因为我…”他深深看她。“喜
你。”
“什么?”她愕然。
“我不是说过了吗?”他走近她,轻抚她冰凉的颊。“因为喜
你,所以才欺负你。”
“你…”她不敢相信地瞪他。“你是长不大的小男生吗?都多大了,还用这招来昅引女人注意?”
“你不知道吗?宝贝,男人在面对自己喜
的女人时,其实是很幼稚的。”对她的指责,他完全不以为忤。“我们抗拒不了在自己喜
的女人面前当英雄的感觉,她们愈是柔弱,就显得我们愈強悍。你懂吗?”
“哼,大男人主义!”她冷啐。
他朗声笑了,看着她的眼闪闪发光。“你真的一点也不了解男人,宝贝。”
“我说了别那样叫我。”
“蔻蔻。”他马上遵命改口,展臂将她拉进怀里。“刚才吓坏你了吧?你真傻,⼲么要勉強自己忍受呢?”
“你别抱我。”她挣扎。“放开我!”
健臂收拢,将她搂得更紧。“你知不知道?你愈是好胜,就愈会
起男人的服征
望。像我现在…”他俯下头,温热的
暧昧地擦过她耳廓。“就很想服征你。”
她⾝子一颤。
“你…我要你放开我…”她的嗓音好细、好软,像噤不住来自体內的阵阵颤栗。
她终于感受到他的魅力了吗?他得意地勾
。
从来女人对他,几乎都是第一眼便宣告沈沦,唯有她,不但在牌桌上冷静地挑战他,私下相处也不假以辞⾊。
“你快点、放开我…”她气息急促,显然克制不住
动。
“我不放。”他探出调⽪的⾆尖,决意逗挑她到底。
“你再不放,我就…”
就怎样?打他?骂他?恐怕她真正想做的,是狠狠地吻他吧。顾安凯笑,悦愉地期待她的投降。
他千思万想也料不到,他等到的会是这么一句…
“我要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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