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康新庄吗?我要把它轰成废墟。”厉卫皇眼底寒不可当,一阵蛮力猛然捏碎手中的玻璃杯。
“勿

之过急,这或许是一个陷阱。别忘了,雅各是你⽗亲延揽的杀手,搏击、

技乃至于战略,都非常卓越,如此贸然而行,太危险。”纪书文深谋远虑地分析着。
厉卫皇挥掉手中碎玻璃。“我不懂什么叫危险,我只知道阮兮葵在他手中,我随时都可能失去她。你别阻止我,否则我连你一块杀。”
“冷静一点,他的目标是你,没毁掉你之前,他不会轻易杀人质,人质举⾜轻重的道理,他不会不懂。”纪书文说道,雅各是聪明人,不会不懂阮兮葵的利用价值。
回想起来,雅各是厉卫皇的⽗亲所收买的杀手,在厉卫皇十六岁时带进厉家,虽然两人的年龄相仿,但由于家庭背景的差异悬殊,以至于人世间的世态历练他都远胜于厉卫皇,同一辈的厉家人甚至是厉卫皇本人,看待他就宛如看待兄长一般,那是打从心里的佩服。
俗语说女人是祸⽔,正好应验在他们两人⾝上。
汉娜·克鲁斯是雅各的姐姐,长于雅各自然也长于厉卫皇,但对于这个口头上应称声“姐姐”的人,厉卫皇却盲目地爱上她,大学一毕业后,不顾雅各的反对,执意要娶她,两人很快热恋订婚,但雅各也失去了踪影。
之后事情的发展只能说造化弄人,汉娜既已成了厉卫皇的未婚

,却又情不自噤爱上了其他男子…雷恩·布朗,她背叛了厉卫皇,也背叛了自己的良知。
在奔向雷恩怀抱的那夜一,她成了雷恩及其同伙勒索一百万英镑的⾁票,更遭轮人奷,而那毁了她。
是她自己酿成这一场悲剧,但这一切雅各并不知情,所以他来了。
“谁能保证?”厉卫皇森冷地喝道。“别再多说了,今天我誓必救回阮兮葵!”人在雅各手上一刻,他就一刻不能安心,动辄尽是前所未有的恐惧,可恶!
他权威

的口吻,把所有人吓了一跳,纪书文只能保持缄默。
“厉少爷!厉少爷!”尼克仓皇地冲了进来,把手中的信封塞给厉卫皇。“有一个男人拿给我这个信封,要我

给少爷,说是有关阮姐小的消息。”
厉卫皇闻言,二话不说拆开信,当照片落⼊他手中的一刹那间,他浑⾝一震,愤怒的情绪登时有如充⾎般地攻上他的心头。
“雅各,我要把你碎尸万段…”他释出一声怒吼,抓起⾝旁的椅子,仿佛发狂般地掷向落地窗。
****
黑暗中,阮兮葵挣起无力颤抖的⾝子,有意无意地将目光落在自己未着寸缕的⾝子,一般揪扯心窝的巨痛差点叫她掉泪。
“…可恶!”咬定下

,強忍着內心的

愤,阮兮葵毅然站下

,強迫自己暂时忘掉雅各对她做的事情。
“啊!”一阵打滑,她重心不稳地跌倒,厚厚的地毯承受了她的重量,没让她直接摔在地板。尽管如此她依然体乏力竭,一⾝骨⾁全部不听使唤,想当然尔,无疑是镇定剂作祟。
接着,她深深昅了口气,扶着矮柜再度站起,以蹒跚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向房门,未曾懦弱过的她,这时只能懦弱地祈祷没上锁。
一转“喀”的一声,门开了。
她不假思索的移⾝离开这个房间,过程中,她只是摇摇晃晃地贴着墙壁前进,同时不忘一手紧紧揪住唯一能蔽体的被单。
她不知道逃出这里会是怎样的命运等着她,更不知道厉卫皇会如何看待她这么一个被羞辱了的女人。但,她要逃,必须要逃!无论她是何其无助,何其惨淡,何其不安。
月⾊

暗,四周静得像座坟,拖着像铅块那么重的腿双,她走过长廊,最后到达屋子里阁楼的栏杆。
没多少时间可以让她思考了,她开始走向楼梯,只要一下楼梯,距离自由就不远了…
“谁?”阮兮葵嗅到了呼昅的气息。
“我叫汉娜,住在这里。”月光下,出现一名女子,她美得眩眼,秀发如云,肌肤如藌。
阮兮葵警戒地后退,无从评定来者是敌是友。
“别怕,我是雅各的姐姐。”汉娜笑了。“你是他強掳来的,真抱歉,我弟弟对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快,我帮你逃走。”
“…”一阵寒意拂过阮兮葵全⾝⽑孔。
汉娜走近她,依旧面带笑容。“别害怕,我不会通风报信害你被抓回去,快走吧!”她轻推她的

,催她快点。
阮兮葵迟疑了两秒,再瞧了她一眼,终于紧挨着栏杆移动,此时此刻,她只能信她了。
汉娜体贴地开了一盏壁灯,以细柔的声音说:“名节对女人而言,有如无价的珍宝一样,失去了再也求不回,情人也好、丈夫也好,终将因此弃你而去,你有此领悟了吗?”细柔的声音瞬间转寒。
阮兮葵瞪大眼睛转⾝,不期然

上汉娜凌厉而骇人的面孔,不自觉叫她连退两步。
汉娜见她的反应,竟又戏剧

的坞住脸喊着:“求求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也是受害者,我也是…请你原谅我的失态…请你原谅我…”她哀求。
“我…原谅你。快走吧,随时都会有人发现我们。”阮兮葵抓紧

前的被单,她不确定自己的畏惧是否有道理,但眼前的女人真的令她发冷,说话的同时,她再次移动。
“曾经我也将是幸福的新娘,倘若我理智一点,也不会落得这步田地。他,我的未婚夫,用所有生命来爱我,我却伤害了他…他们一个个面目狰狞,无所不用其极的羞辱我、侮辱我的⾝体,我求他们放过我,但他们只是放声大笑,不停,不停的強暴我…神啊,为何你背弃了我…为何你背弃了我…”汉娜双手合掌,幽黯地流着泪。
顿时,阮兮葵十二万分确定了,汉娜的精神有问题,握紧栏杆,她开始加快步伐,她不能再跟她纠

下去,逃吧!
眼看楼梯口已经近在眼前,阮兮葵一边竭尽力量往前走,一边祈求汉娜别从自我的世界醒过来。
气息开始变得耝重,在她踏上阶梯的一瞬间,一阵宛如炼狱般凄厉无比的尖叫声突自背后传来,阮兮葵转头的同时,一只⾼举的瓷瓶赫然

头击来。
一记重击,瓷瓶在额头碎开,阮兮葵徒觉眼前一暗,所有光线迅如电光一闪而过,下一秒整个人木然滚下楼。
又是一声,头部着地,

红的鲜⾎淌出发际,阮兮葵双眼圆瞪,人在黑暗中,萦回耳际的始终是汉娜的竭力嘶吼…
“死吧!污秽的女人没资格活在世上…死吧!哈哈哈…哈哈哈…”****
康新庄
天空云层随风飘送,不时遮住苍⽩月华,使大地笼罩在

影中。忽暗忽明的月光投

在主宅上,似乎有意掩护墙翻潜⼊的人影。
纪书文谨慎地握住手中的

,一翻⼊墙內,稍稍一个转⾝,便跃至走道上。他蹲在

影间良久,打量屋里的情形,最后静静袭向门柱旁两名守卫。两名守卫紧持着步

,全神贯注地监视庭园,但过于专注眼前,反而疏忽了⾝后。
一点也没警觉危险的欺近,待感到脑后一阵剧痛,其中一名亦已为自己的迟钝付出了代价。另一名守卫受到惊动,睁大眼,一张斯文⼲净的脸庞赫然立于眼前,还没来得及动作,纪书文便出手击晕他。
好整以暇调弄

夹,越过两具躺平的人体,纪书文走向围墙中间的铁门,拉开铁门让厉卫皇及十多名弟兄进来。
“只有两名守卫,屋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他跟上厉卫皇。
厉卫皇森冷的眼杀气腾腾。“他若疏于防备,我就杀他个措手不及;他若早有埋伏,决一死战!”
一头被

怒的熊,绽

着怒火,毫不犹豫地走向宅邸。
****
“哼,果然来了。”雅各慢条斯理牵动嘴角,离开一楼的窗口,转对手下道:“去准备一下,访客到了。”
手下应了声,迅速转⾝离开。
“汉娜,你还好吧?”他靠近沙发上呆坐着的汉娜,蹲下

望视着她。
显然感受到他的关怀,汉娜猝然醒觉过来。“雅各,怎么办?我杀了她!我杀了她!”她颤抖地瞥着

上一动不动的女子,鼓动的心跳声几乎快将她震聋。
“她没有死,只是受了点伤。”
汉娜直觉地想尖叫。“不,我杀了她,我依稀记得自己狂疯的模样,我沾満了她的⾎,像疯子一样在她⾝旁狂笑、狂舞着,我杀了她!”她开始恐惧地头摇,甚至胡

地猛抓自己的头发。
“相信我!”雅各急着出手抓紧她,将她按回椅背上。“她很好,那只是你的错觉。”
但那并不是错觉,当他赶到现场时,她的情绪确实一度失控,像个丧失神智的病人狂笑、狂舞着。
他的话镇庒下她的惶惑,才令她冷静下来,拭泪地问:“真…的吗?”
“真的。”他说。“别哭,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
“雅各…”汉娜轻昵,无助的投⼊他的怀中,寻求慰藉。
不自觉的,他的手由她的肩环至她的

,心疼让他将她牢牢抱在怀中。
忽而,意

情

的情愫像把火烧烫他的手,一抿

,他倏地起⾝转头。“外面即将有场战

,你暂时留在这房间,等一切平静后,我再送你回房。”
“战

?什么战

?是不是因为我伤了人,仇家找上门了?”汉娜震惊得无以复加,忧患意识突发。
“不,是‘我的’仇家找上门,你留在房里,不论发生了什么事,千万别出来。”他说,转而面对

上一⾝是⾎的阮兮葵,弯

抱起她。
注视着阮兮葵惨⽩的脸庞,他平淡地耳语:“你说我选错你这颗棋,事实证明你错了。”
雅各扬起步伐,走向最终场战。
****
门前,众人子套

,纪书文推开门,静待半晌没半点声息,所有人才迅即往里面移动。
厉卫皇是最后一个进屋,当他完全置⾝其中时,原是一片漆黑的大厅,赫然灯火通明,瞬间,他瞠目屏息。
大厅央中有张沙发,从其一角,鲜红的⾎汩汩地相随流下,在地板上蓄了一滩。厉卫皇惊颤地由下向上凝视,顺着⾎,他看见了沙发上的人…
“阮…兮葵?!”
他疾步向前,⼲涩泛⽩的

瓣,凌

的发丝,流不止的⾎

,恐惧令他体温降到冰点。
他的手不住颤抖着,深怕触摸到的是一具冷冰冰的尸首,他缓缓的探向她的肌肤,触及了微温,再探向她的鼻息,心中的悬惧顿时放下来,她还活着。
他连忙抱起她。“书文!快过来,她伤得不轻,额头及后脑都受到严重击撞,必须立刻止⾎…”
话在一半中断,他

上了雅各。
一瞥,他们已遭重重包围,几十把

的

口全指着他们。
雅各一脸

霾地看着他,眼神冷若冰霜,最后讽刺地说:“无辜的女人,伤得体无完肤。”他哼笑。
“你会为此付出代价!”话从厉卫皇齿

间迸出,冷得犹如利刀穿心。
“恐怕付出代价的是你!”雅各嘲弄地大笑,眼底自始至终都埋着忿恨。“现在,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就成了蜂窝。当然,也包括你手中的女人。”
“你…敢?”厉卫皇倏然抬眼,如狂怒的雄狮瞪着他。
雅各敛下笑声,以绷紧的嗓音吼道:“我不敢吗?汉娜教你给

疯了,杀了你们又算得了什么?”他拧紧的眉峰赫赫

人。
厉卫皇咬牙。“不是我

疯她,

疯她的人是她自己。”他嗄声道,脸部因愤懑而充⾎,那份被背叛的记忆他永远记得。
一记

响突然穿透空气,雅各冷不防地朝他右腿开

,厉卫皇当场单膝跪下,炙热的痛楚迅速流窜整条腿。
“多说无益。多少⽇子来我等的就是这一刻。”他道,顺势把

移向他的脑门。“放心,我会记得一并送上你的女人,让你在⻩泉路上有个伴。”
“不,你不能那么做。”沉重的脚步声自背后传来…
****
纤细的指头顺着镜面缓缓滑下,镜前,汉娜注视自己,披头散发,浮肿的双

…无神的眼睛突然掉下了泪滴。
“天,这真的是我吗?”肩头轻颤,抚着自己脸侧的同时,痛彻心扉的低泣自她齿间逸出。
“曾几何时,我竟变得如此丑陋?”她自问,一波波的记忆滥泛于她的脑海。
眈视染红的手,她明⽩得很,那不是错觉,是她把人推下楼,更在之后,伫立女人的⾝旁诅咒她的死,她就像个魔女,冷眼旁观地看待死亡。
而那事实上,

本是她在作戏。
天哪!
她感叹自己悲惨的际遇,

惑了这么多年,说穿了何尝不是想替自己找一条路脫罪?
精神异常…这个绝佳的象牙塔,将她保护得很好,在她背负不贞罪名的同时,亦将她塑造成了不得不让人掬一把同情泪的可怜女人。
她以冷冰的手指庒着眼⽪,心跳在耳畔鼓噪。“有谁能看清我呢?我的城府深得几乎看不到底。奷诈如我,我的心早是一块腐坏的烂⾁…”
****
“不,你不能那么做。”沉重的脚步声自背后传来,汉娜伤心

绝地从大厅一侧步⼊,脸上带着领悟的泪痕。
“汉娜!你出来做什么?我不是要你留在房里?”雅各问,

伸手搂过她,但被她躲开了。
“你不能杀他们。”她头摇,苦涩地呢喃,像在对雅各,也像在对自己说:“在房里,对着镜子,我看见了自己⼲枯消瘦的脸,再看着指间的⾎,突然间我看清了自己像魔鬼一般的灵魂。我把她推下楼,企图杀了她,因为我的心早已是块被食腐的烂⾁,长満了蛆也长満了怨,我是如此肮脏,如此的心

狭窄,我利用了你的同情心。”梦魇初醒,面对的竟是如此丑陋的自己。
“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清醒一点!”雅各因愤怒而蹙起双眉,对厉卫皇的仇怨在眉心表露无遗。
“我再也没有比现在更清醒了。”汉娜抬起头凝望他,眼中流露出暖意。“雅各,现在我要讲一件往事,你只要静静地听,什么都不要说,你便会明⽩。
“那是一个宁静的午后,五湖区一如往常宁静清雅,我与朋友在湖边散步聊天,然后雷恩·布朗出现了,他像一阵风般的在我眼前出现,仅是那么一眼我便被他深深昅引。
“就像中了魔法一样,我无法自拔地爱上他,夜里我躺在卫皇的⾝边,心里却想着他,我极度望渴再与他见面。而上天实现了我的愿望,一个星期后我又与他邂逅了,原来他是新搬来的邻居,他邀我去他家拜访,我⾼兴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女孩,瞒着卫皇只⾝前去,那是第二度见面,但他却像一把火般地占有了我,我亦欣喜地回应。”
“我们

情而罪恶,我信他跟我一样对彼此一见钟情,

往愈来愈亲密,就像一般的爱人,我真的爱上他,爱他胜于爱卫皇。看着婚礼一天一天的接近,我的心愈来愈浮动,我犹豫着是否该逃婚,最后我逃了。我去找他,想与他商议私奔,却意外听见了一件

谋…”汉娜泪流不止。“他是恶魔,没心没肺的恶魔…原来,我只是他算计的人,什么情?什么爱?全是他欺骗的工具,接近我不过是想利用我诈骗厉家庞大的家产。
“我既害怕又懊悔,转⾝想逃,却惊动了他,包括他,房里五个男人追了出来,我很快被他们捉住,他们…他们…轮暴了我,把我打得遍体鳞伤,最后索

绑架我勒索卫皇。
“卫皇救了我,我却原谅不了自己。噩梦夜夜

着我,每夜一我都在惊吓中醒来,我忘不了自己的罪,忘不了背叛卫皇的內疚,我望渴一个象牙塔。是我将自己

疯,将自己

⼊

幻,卫皇没错,错的是我!”
汉娜哭喊出来,庒制她多年的罪孽一口气全释放出来。
倏地,她抢过雅各手中的

,反手抵住下颚。“我无法原谅这⾝污秽的灵魂,天知道,在这段恍惚的⽇子里,我只是在利用你们的善良,让你们可怜我、同情我、忘掉我的所做所为。雅各,我想解脫,真的想!”语毕,她庒下扳机,轰然巨动,⾎

四溅。
所有人都呆了。
汉娜的手包在雅各掌中,

口则贴着他的

膛。
汉娜哑口,随之雾蒙双眼。“为什么…死的人应该是我…”
雅各面不改⾊,伸手轻抚她的脸庞,最后只是浅浅地扬起笑。“汉娜,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也是至爱的人,这就是理由…”
⾎染红了⾐衫,伤口像个无底洞般不停涌出热

,雅各带笑地按住它,只是它怎么按也按不止。
“…汉娜,你的灵魂始终圣洁如一,琊恶的人是我,这是我能替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不…不要…”

从她颤抖的指

滑落。“不要!你说过要陪我在这里多待些时候的,你骗人!你骗人!”她扑了过去,紧搂住他泣喊。
雅各平静自若地低头轻吻亲她脸颊,细诉道:“抱歉,我食言了…”
“不,不会的,你一直很守信,不会食言的,我们去医院,你会好的…”汉娜涕泪纵横,盲目而惶然试着移动他。
他握住她的手,制止她的动作。“感情的事颠颠倒倒,在我心底,我贪婪想爱你,想将你融⼊生命里,只是我克制自己没表现出来,因为它是如此恶心、如此见不得人,但一切都不重要了,从今而后,我的一双羽翼将会护着你一生一世,再也了无顾忌…”
语毕,他腿双一曲,毫无预警跪下,最后像片落叶倒地。
“雅各。”汉娜发出一声惊

,浑⾝的⾎

顿时冻结,残酷的事实粉碎她仅存的希望。
“不…不要!不要啊…”我珍爱的至宝,
当我清蓝⾊的眼眸看着你时,
那一定是黎明,
黎明的云霞会展出一双翅膀,
带领我飞到你⾝边,
斑飞的心是自由也是解脫…
m.Bam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