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和凤
相互道别之后,品蝶踩着飞扬的步伐回到瑜伽教室,准备处理歇业后
的琐事,不料,被一名少女栏住。
“你是…”
“你就是何品蝶?”女孩露出梨涡浅笑。“我是陆桑。”
“呃,我该认识吗?”
“陆楠是我哥哥?”
“陆楠!”她低嚷,一扫原本和悦的脸⾊,板着脸。“那个混帐的妹妹?”
陆桑抿着
偷笑,呐,大哥真不是盖的!总是可以轻易地让人印象深刻。
“你想⼲什么?”品蝶单刀直⼊。
“嗳,别那么生气嘛!说不定…‘我’可是你今天最大的收获噢!”
不会的!
她今⽇的成果,是那媲美旷世奇葩的顽石…凤
。
“反正都是陆家的人…”品蝶懒得跟她菇蘑。“谁都一样!你回去告诉那
蚌混帐,有本事叫他备好千军万马,我何品蝶不吃他那一套,说什么我也不会嫁
傍他。”
好呐!陆桑有种不虚此行的感快。
真不愧是天义盟龙头拜帖兄弟的女儿,唉…
如果她陆桑是个男儿⾝,那…她紧紧地盯住何品蝶。
她的目光叫何品蝶全⾝起一阵战栗,寒意飕飕。
“喂…⼲么这样子看人?”
“噢,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可惜,如果我是个男人,那…嘿嘿…我一定
娶你!”
品蝶听了,差点没跌断三寸⾼跟鞋。这陆家的男女老少敢情都有⽑病?
她何德何能,受此青睐?
“其实,更可惜的是…”陆桑无奈一笑。“我老哥居然跟你不对眼?真奇
敝!他犯得着演那场戏吗?”她是对着品蝶说话,听起来倒又像自言自语。
“你到底在念什么?”
“喏!”她自背包取出一台袖珍型录音机,眨着天真的眼,正经地说:“我
想跟你做生意。”
“生意?这是什么?”品蝶伸手想去接。
陆桑马上收回手,一副气定神闲状。“我要报酬。”
“这可是你爹地跟那个混帐…不!我大哥之间的重要內幕,事关你的终生
幸福NB428!”
品蝶眉⽑一抬,兴味十⾜地。“好吧!我们这笔生意怎么谈?你开价吧!”
陆桑露出満意的笑容。“我们找个‘全安’一点的地方吧!我可不要被灭
口。”她吐了吐⾆头。
面对陆桑这样的态度,更叫品蝶心中疑云加深,到底是诡计,还是真有其事?
噢,罢了!我何品蝶若不⼊虎⽳,岂能擒得虎子。况且…她抬头再望陆桑
一眼,至少她比她“健壮”
*9
*9
*9
“爹地,你就别再自责了嘛…”
“不!懊怪我。”何慕天一脸的憾恨。“我不该跟陆家私下协议,这毕竟是
你的终⾝大事…现在,我、我…对不起你。”
品蝶冷眼静观。赫!
“老爸”还真是多才多艺;自编、自导、自演,唉!她终于知道她的过人之
处承袭于谁。
“小蝶,爹地不想勉強你…”他背对着她。“你不必顾忌爹地,反正我也
活够了,你已经长大,就算我有个什么…将来地底下见到你妈咪,也算有个
代了…”
咦?他偷瞄着女儿木然的表情,奇怪?难道这丫头当真不顾他的死活?
嗯!得下几帖重葯,他声泪俱下,脸上堆満懊悔的神情,又重重咳了几声,
把背庒驼,沙哑地说:“反正…我的⾝体是愈来愈差了,陆家的人想怎么样就
随他去吧!可是…”他回到女儿面前。“你还年轻,爹地只有你这个女儿,我
绝对不能让你受到伤害…你还是走吧!回国美去,不论爹地发生了什么事,都
不要回来…”
“爹地…”
他在心中窃喜,瞧这小妮子哭红的眼睛,他反而心疼。
“噗咚”一声,她双膝着地,跪倒在何慕天面前。
“爹地…原来你一直这么疼我,是我不懂事,老惹你生气…”
“起来,我明⽩,你一直是个孝顺的孩子…”他连忙去扶起她。
“谢谢爹地成全!”
“呃?”
品蝶眨着泪汪汪的大眼。“爹地,那我走后,你要保重。”
“啊?”他始料未及。
品蝶
动地搂住他。“爹地,谢谢你的谅解,我跟凤
都会感
你的。”
“凤
?”他的脊背一阵僵直。
“是啊!”她可怜兮兮地。“我们也是不得已的…因为…我有了!”
“呃?有了?”何慕天神志仍未清。
品蝶赶紧紧紧搂住案亲,伏在他肩上,这一方面是隐蔵她満脸的笑意,一方
面是害怕⽗亲晕倒之后,直直地跌落地板上。
何慕天两眼发直、四肢抖动,本该晕倒,但就是没晕!
他…他怨叹呀!这整出戏明明就是他“跷脚”等杀青了,怎半路却杀出了
程咬金?
*9
*9
*9
明亮的
光照耀大地,微风轻吹,暖暖地令何品蝶心中十分悦愉。
哇!好
的一天啊!她不噤赞叹。
何品蝶娉婷的⾝影轻巧地闪进凤
的实验室,却发现那匹“老马”愁容満面。
“怎么啦,”她嫣然巧笑。“实验失败了吗?”
“是你!”他站起⾝,眼中闪过欣喜的光芒。
“嗯!你…不希望吗?”她微噘红
,媚娇浅笑。
“不是,我怎会不希望呢?”他整颗心快跳出来了。
“那你是非常希望喽?”
那俏⽪的语调对凤
而言,真可谓是千万伏特的撩人电波,令他浑⾝酥⿇。
“啊?”他又不知所云了。
“好了啦!你别老是‘啊’啦、‘我’呀、‘你’的,难道你只会说单字
句?”她翩然一笑。“快中午了,一块儿吃饭吧!”
“好…啊!”她来这儿,只是为了找他吃饭?不知怎地,他涌上一种前所
未有的甜藌感。
可是,又联想起今早之事。
“唉…”他重重地叹息。
“怎么啦?看你的样子,好像有…心事?”
“岂止有心事?我…死定了!”
“不要吓我…你可别告诉我,你突然发现自己得了不治之症。”
望着她一脸的关切,他的无力感倍增。
“唉!”又是一叹,在他眼里,她的猜测虽不中亦不远矣!
他接口道:“还不都怪你那个表姐。”
“我表姐?你是说…”
“没错!就是那位何大姐小。”他郁卒地来回踱步。“我真不明⽩,她心里
在想什么?而那个阿慕天更离谱,他…简直是老糊涂!简直是…老笨蛋一
蚌!”
“住口!”她
然怒喝。爹地再坏,也得留着自己骂;这不知天⾼地厚的老
小子,竟敢犯侵她的“权利”
“你…”凤
这才发现失言,何慕天毕竟是她的“姨丈”
可是,他也有満腹的委屈!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批评你的长辈。可是…你姨丈他…他快把我给
害死了!”
“害死你?”爹地又⼲下啥“坏事”?
难道是昨晚的话,有了后遗症?
“你说,那个老糊涂做了什么?他是不是来威胁你什么?如果是真的,我一
定替你讨回公道!”
怎么那个袒亲护短的悍妞,又摇⾝一变成了行侠仗义的女将?凤
只能头摇
苦笑,但还是将整个事件说出。
“今天早上,何慕天去了趟祖园,结果!他竟然要我娶他女儿!就是…娶
何品蝶。”他
动万分地。“天哪!娶…她?”
品蝶呆了片刻,没想到⽗亲动作这么快!
可是,这个死呆子!娶她有很痛苦吗?犯得着这么肝肠寸断吗?
“你既然不愿意,那大可拒绝呀!”她闷闷地。
“问题是…当时,我不在场,更糟的是我、我之前已经请我大姐找个时间
到何家去提亲了!”
“那好哇!这不是正中下怀。”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那是正中要害!”他颓然地往座椅一瘫,瞪着天花板。
“你
本完全不明⽩。都怪那个林半仙出的馊主意,什么‘搞破坏’、‘破
蔼沉舟’?现在可好,那个何慕天不知道跟姐说了什么,我回家时,她居然眉开
眼笑地说:‘难得品蝶那么爱你,既然都那样要好了,这⽇子可得看快一点!’
…噢!老天!我现在只要一想到老姐那翻⻩历的动作,简直就想一头撞死。”
他突然坐直⾝子。“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原来你没有表达语言障碍,只是‘对象’不对。”说完,她用手
指指头上的“天花板”
“你…别再取笑我,我都大难临头了。”他腼腆地笑。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嘛!说不定,我可以帮帮你。”
“你?”他突然发现什么似的。“对!你们有亲戚关系。那…请你告诉她
或是何慕天,就说祖园的用意只是想找到夏严,救出宋致悠的妹妹,其实,我是
有目的想接近她…”
“不行!”她的粉脸刷下来,阻断了他的话。“我了解品蝶的脾气,如果这
样子告诉她,为了赌那口气,就是五花大绑,也要把你绑去当新郞倌。”
“原来她这么鸭霸呀?”
“…”她快要被他气到吐⾎了!忍、忍、忍,忍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她装出一副“微笑”的表情。“我很了解她,如果要她自动放弃你,只有一
蚌办法。”
闻言,凤
精神大作。“那你快说!不论怎么做都行,只要能取消婚礼。”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噢!”品蝶眯眼诡笑。“把耳朵借用一下!”
他照办。
然后…
那俊俏的面庞,又是一阵排红…
*9
*9
*9
周末夜晚,浪漫时刻。
在阒无人声的寂静夜里,一对恋人相倚相偎地踩着月⾊,旑旎而行。
但…软!那个男人怎么走起路来,好似鹅行鸭步的,有点蠢又不会太蠢。
这对恋人不是别人,正是凤
和何品蝶。
“你、你还好吧?”品蝶关心地问。
“嗯,我的表现还可以吧!”
他很担心自己的“演技”不够
真,但他更重视的是怕委屈了康妮;想起那
⽇的情景…
“这样子好吗?”凤
怯怯地。
“随便你。品蝶这个人很阿莎力的,她绝对不会刻意为难别人,而且她也会
很乐意成全别人的,尤其是为了成全我们而取消婚事。只是她…不容易被片面
之词所骗,所以我们要相当
真。”
她的手轻挽着凤
的手臂,亲热地倚偎在他⾝上。
“可是,这样子,不是对你太委屈了?”他的心跳狂疯
速加着,四肢的运作
开始失去知觉。
“没关系,当你欠我一个人情好了!”她够义气地说。
“喂,回魂呀!你在想什么?”
“哦!没有,没有!”凤
忙说。
他俩继续相陀邙行,踩碎一地的落叶。
一切都看似自然怡人,连那哗喇的碎叶声也分外悦耳。
“嗳,你看,我们这样子是不是…很像一对恋人?”她抬头瞟了他一眼。
轻轻地才一眼,她的心陡然紧缩住。
他…其实还真好看…
那线条分明的轮廓在月⾊的映衬下,增添了一份属于他男
的柔和,深深地
昅引住她的视线。
“你说…她真的会出现吗?”他还是无法坦然。
唉!她从不爱叹气的,在遇上他之前。
“你还没告诉我,那待会儿…我该做什么?”他认真地问。
望进他眼里,何品蝶终于明⽩,纯洁。就是这种特质。这个迟钝、智障、低
能的“老男人”就这样轻易地掳获她的目光。
她在內心暗笑,相形之下,她,宛如祸害千年的妖狐。
“你说呢?情侣之间,应该做些什么?”她故意倚偎在他⾝上。
那随着夜风阵阵递送的,是她香馥芬芳的气息,那曳扬的发丝不断地轻拂他
的脸;那紧贴住他的躯娇,柔软而
人…
凤
又升起一阵窒息感。
就偏爱看他害羞时的困窘。
她宛如玩火的女郞,主动地把他的手拉过来,绕过自己盈盈的纤
,仿佛只
要一劲使便会捏碎她般,他宽厚的手掌贴在她
际,隔着轻衫,几乎可以感受彼
此温热的气息。
她的呼昅、她的体温,她那风情撩人的红
…
他感到強烈的呼昅困难,那打从心底窜出的喜悦
望令他难以自持,他…
忽地,他的理智醒唤了他的意识,他知道她只是为了“帮助”自己,并不是
认真的,而他又怎能乘人之危…
“康妮…”他菗回被她小手覆盖住的手。
品蝶在他脸上读到自己功亏一篑的战绩。但是,她并不死心。
“凤
,你最好放轻松一点,我太了解表姐了,她不是傻子,如果,让她看
出我们是在演戏,那么后果你应该知道。”
“可是…我不能、不能冒犯你…”“傻瓜!”她⽩了他一眼。“只是演戏嘛!再说,你别忘了,我可是打小在美
柄长大的,西洋的那套作风,早就习惯了。”
凤
有些丧气。人家并没有对他的“尊重”领情…只是演戏?
但不管如何,他还是很感动,也真难为她肯这么“牺牲”、这么“配合”…
“啊?她、她在那儿…”她遥指,然后低呼。语未落,只见凤
如梦乍醒,惊愕、错
之余,接着…
一个疾风迅雷的动作,他伸臂顺势将她揽⼊怀中,一种几近慌张的耝暴,他
強劲地箝紧她,然后,两人密密地贴着彼此。
他几乎弄痛了她,可是此时,她的心跳如战鼓,她微眯着眼,那种肢体上的
接触叫她几乎全⾝松软…
这是怎么回事?
当这个男人第一次抱住自己时,她竟然像护烧般地全⾝虚脫无力,而自⾎
中狂爆着一种然点,叫她总有种…
望渴…需索…
很快地,她全⾝的神经再度紧绷,那是他吻了她。
噢!她的心马上腾空,宛如轻飘飘地漫步在云端,她忍不住由喉间逸出呻昑,
她大胆地张开
瓣,以配合他更深的汲取探索…
可是,他却在此时离开她的
。两个人气
吁吁地偎着对方,没有人先开口。
品蝶把火烫的脸颊埋在他⾝上,她眼中已不复促狭,有的只是一种
情过后
的
茫。
一个天大的问号排山倒海地席卷她,这种心醉的甜藌感,是她寻觅憧憬的美
梦,但…怎么会是他?
难道…他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人?
“康妮…”他温柔地唤她。
“嗯?”她依然赖在他⾝上,享受方才的存温。
“你看,刚才我演得好吗?”
“你…”品蝶像被毒蝎螫着般,她马上跳离他的⾝体,火大地推了他一把。
“你这个八王蛋!你…欺负人,还说是演戏?”
“啊?”凤
大呼冤枉地。“可是,刚才你明明说…”
“我说、我说;你不要老是听我怎么说,行不行?你就不能够用点心思、用
点大脑自己想想吗?你…”瞪着他可怜兮兮的浑样儿,她…
“唉呀,我不跟你说了呀!”她气得跺脚,迳自走开。
凤
莫名其妙地立着,女人心真是海底针;怎不听她的,也错;照她说的—
—又不对。
“康妮…你别走呀…”
“品蝶”停下脚步,明知他蠢,但她还是愿意给他一次机会。
他追上来,一手搂住她。
品蝶暗忖:有进步嘛!
他附在她耳际低声说:“别这样子,好人做到底…说不定何品蝶还没走呢!
你就帮帮我,别让她看穿了。”
喔哦!好个轻声细语,品蝶感到全⾝肌肤都被戮伤。
“不会的…她不会看穿什么的…”她摇着头,有气无力地说。“因为她
已经快挂了!”
“你不要这样子诅咒她,其实她也
无辜的。”
无辜?真不知道是否该为他的善良喝采?
她恶毒地瞪了他一眼。“凤
,你笨蛋,你是一只大笨牛!”
说完,她随即拂袖而去。
留下呆若木
的凤
,他依然在检讨自己的耳朵,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余,
他丈二金钢摸不着头绪,不解康妮究竟在生什么气?
M.bbM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