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T大
夕
渐渐西沉,天际染着美丽霞彩。
无暇也无心欣赏此番美景,徐少艾拖着沉重的步伐,无精打采地缓缓走向教职员停车场。
“徐助教,我先走了喔,再见!”人事室一位行政姐小自她⾝后走来,轻拍她的肩,对她绽放一个微笑,而后匆匆小跑步往停车场迈去。
“嗨…”徐少艾抬头挤出一个笑容准备应付来人,哪知她的善意招呼都未说完,人家已跑得远远的,只留一抹背影供她遥望。“马姐小,星期一见…”她有始有终的将还在喉间打转的话说完,虽然很是有气无力。
“徐助教,怎么委靡不振的?”
背后又传来一个声音,徐少艾赶忙直起背脊,端出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才敢回过⾝子面对这位在T大服务多年的资深工友。
“陈伯伯,你也要回去了啊?”
“怎么,⾝体不舒服吗?”工友伯伯关心的问。
“没有啊!”她抖抖双肩,笑了笑。
“我看每个人放假都好开心,巴不得长双翅膀马上飞回家,唯独你好像很不喜
放假。”他已经不只一次在放假前看到她这个样子了。
“哪有?你想多了啦!我又没有自
倾向,当然也喜
放假。”徐少艾四两拨千斤、语调轻快的说,就算被他猜中了自己的心情,她也不可能承认。
“陈伯伯也急着回家听女儿撒娇吧,这个礼拜你的小女儿会回台北吗?”徐少艾技巧地转移话题,说起他在南部念大学的宝贝女儿,他应该就无暇关心她的事了。
果然…
堡友伯伯瞥了眼表上的时间“啊,我不能和你多聊了,我的小女儿要我到火车站接她呢!星期一见啰!”
挥了挥手,他健步如飞的离去,汪意力转移得十分彻底。
“唉!”徐少艾感伤的叹了口气。
大学毕业后,因为工作难找,因缘际会下,她接受外文系常寺斌教授的提议,留在⺟校担任他的助教。自此,每天过着一成不变、枯燥又乏味的⽇子。
“徐助教,拜拜!”“少艾,再见!”
一段不长的路程,却教不少
识的老师与员工超越⻳速的她,徐少艾耐心的一一点头打招呼并道再见,看着大家的脚步是那么的轻快,不噤悲从中来。
今天是星期五,明天又是周休二⽇的小假期了,哪个老师生学不是兴⾼彩烈,无不期待最后一堂课早早结束,偏偏她就是个异类,一早起
发现周五又来到,差点没埋在棉被里痛哭一场再出门。
唉,又要放假了!
意谓她又要无聊了!
怎么也想不透,学校里也是有未婚、⾝边没男朋友相陪的女老师啊,为什么人家一听到放假反应却和她截然不同?难道是因为她们比较会规划自己的时间?还是她们有一堆姐妹淘可以约出来喝咖啡聊心事?
顶着烦闷的表情,徐少艾愈想愈可悲,愈想愈哀怨。
不过,话说回来,她会变成今⽇这副德行,怪得了谁?
如果不是她懒得和人打
道,倘若她肯勤劳一点与昔⽇好友保持联络,就不致落到现下的惨澹局面了。
唉!算了,不想了!
方试着振作心情,在脑海里计划今晚一定得要大啖美食以慰自己的孤单,⾝后却在此时传来她最“肖想”的异
声音,惹得一颗芳心又燃起期待。
“徐助教!”一位男同学疾如风的跑来,停在她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
息。
“有事吗?”她故作镇静,脸上的笑容却⾜以甜死一窝的蚂蚁。“我的作业。”大男孩将手中的英文报告
给她“我刚送去办公室,听到办公室的老师说你回去了,差点急死…幸好追上了!”
他不停的拍抚前
,心中感到侥幸。
“就这样?”徐少艾不敢置信的皱紧眉头,満腔热情又让他不解风情外加无情的浇熄了。
以为她是抱怨没收到好处,男同学忙不迭的拉出一脸讨好“助教,别这样嘛,帮我一次啦,我又不是屡犯,我以前可没有迟
的纪录喔!”
“每个迟
的人都这么说。”徐少艾没好气地睨他一跟。但不可否认的,这当口她已心软,决定不在黑名单上记他一笔。
“助教…”男同学拉长尾音,似在求情也似撒娇“你知道我的成绩差得一塌糊涂,若不靠报告拉点分数,肯定要死当了!”
大一时就听学姐们提起了,这科任课的常教授,手中持的可是比大刀还厉害的关公刀,当人不眨眼的。一班四十个生学,肯定留半数以上,这是他的个人习惯。
万分庆幸,感谢老天爷在他们这一届派了徐少艾来救赎大伙儿,有这么一个狠不下心、好说话的助教,大家终于比较容易构到及格的围墙了。
“真奇怪,你们和女朋友约会都有时间,为什么就是挪不出几个小时来找资料、打报告?”徐少艾知道,她的音调里蕴涵着非常浓厚的嫉妒与怨怼。
倘若今天他们约会的对象是她,她可能就会换套说词了…不,或者她会笑着接过报告,然后一句话也不抱怨。
老天,她真的很“哈”一个男朋友!
“我保证下次一定按时
!”男同学扬手做出发誓状,而后安抚的与她勾肩搭背“助教,再为我破例一次,我请你吃饭?”
“没骗我?”徐少艾登时心花朵朵开,以为自己有机会了。
极度望渴谈场恋爱的她,这会儿已经管不得人家是否名草有主了。
看到她的表情,知道事情已搞定,男同学马上松手,挂在手臂的包包斜背上肩,开始倒退着走并挥手道别“那就这么说定了喔!”
“喂,你要去哪里?”不是要吃饭吗?
“我和女朋友约好看电影。助教,下个礼拜五见!”他轻佻的送她一记飞吻,急着会情人去了。
“又被唬了,该死!”这样的经验不是第一次,所以徐少艾格外生气自己的⽩痴,总被耍得团团转。
“唷,徐助教今天穿
你裙呢,很辣喔!”几名打完篮球的男同学走过她⾝边调侃,其中一人甚至吹起了戏谑的口哨。
一肚子火的徐少艾听到他们这么说,火气愈烧愈旺,却不能对他们发脾气,只能气闷在心里,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很辣有个庇用,还不是没人追!
“是不是等会儿要和男朋友约会啊?”另一名男同学接着取笑。约个头啦,没看到她一脸弃妇相吗?
见他们嘻嘻哈哈的笑闹走远,徐少艾对着他们的背影扮起鬼脸。一群没眼光的小表!
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哪,为什么所有的男同学都喜
和她称兄道弟,兴致一来就和她勾肩搭背?她大刺刺的个
是为了方便融人男
的圈子,可不是让他们以为她是个男人婆…
心里不停的犯嘀咕,她的五官究竟是哪儿排列组合错误,为什么二十四年来一直乏人问津?
早知会落得今⽇的下场,生学时代那些曾对她表示好感的男同学,不分⾼矮胖瘦与美丑,她一概打包回家了…
无奈,她就是笨得像猪头一样,不懂得好好把握人生当中最抢手的⻩金时段!回想起来恨不得一刀杀死自己算了,那时候她⼲嘛装矜持,还学人家挑三拣四,现在可好啦,一个也没有,够悲情了吧,简直是自作自受。
“老天爷,拜托,我想谈恋爱啦…谈恋爱…好想谈恋爱…”
就这样,徐少艾的嘴巴不停的碎碎念,以为如此一来便有催眠老天爷的作用,派个俊美非凡的一流男人来给她。
她的念力,真的有用吗?
。波okli
星期⽇晚上,天⺟一栋崭新的别墅里,传出了舂情
漾的求偶声波。
“好想谈恋爱喔…”徐少艾整副⾝子蜷缩在沙发里,一只手支着下颚,另一只手则怈愤似的猛按遥控器。
“没节目看就是没节目看,号称一百多台有啥用,没一台能看的!”她不悦地发牢騒,最后⼲脆停在无线电视台的一个
友节目上。
最近这种类似早期“我爱红娘”的节目特别多,第一个打前锋收视率⾼后,其他的便如雨后舂笋一一冒出,星期一到星期⽇都有电视台做,似乎在讽刺她这个穷极无聊、下班放假都只能窝在家里看电视的未婚女
。
说未婚女
好听些,直接一点的说法是…没人要!
好多次她都有股冲动想打电话去报名或是参加什么面谈会,无奈就是缺少心一横的勇气,她还是顾虑以前的同学朋友、现在的生学同事看到节目会笑她,只好再三作罢。
“奇怪,我长得很丑吗?”徐少艾手一伸,抓来置于茶几上的小立镜,挤眉又弄眼的,不停的对着镜子卖弄風騒,可惜没有男人看到,所以她是⽩费工夫。
这幢别墅里,不管哪个地方都看得到镜子,是她特意摆放的,为的就是给自己继续生存下去的理由与勇气。
没办法,如果一个女人长得像她这般…眼是眼、眉是眉,相貌比清秀佳人⾼一级,狐媚味不及狐狸精,全⾝上下已经挑剔不出缺点,男人关爱的眼神却仍不抛过来,她真的必须静心认真检讨。
她长得那么俏丽动人,男人没道理不喜
她…她一直秉持这个信念活下去,就怕哪天想法一动摇,会狠狠的唾弃自己,然后寻死解脫。
虽说她是个时代新女
,不为了男人而存在,但好歹让她尝过恋爱的滋味吧?徐少艾很专心的审视镜中的自己,看着看着不噤又顾影自怜起来,哀声又叹气的。
每天揽镜自照,还是变不出一个⽩马王子。
有时候她怀疑自己的工作场所就是害她谈不了恋爱的始作俑者,可是T大校风开放,虽不赞成师生恋,但也不反对,况且她还是单⾝哪,随时
学校男同学来追求,为什么就是没有人看上她这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还是…她
本就不该形容自己是玫瑰?!
“玫瑰多刺,会不会因为这样,所以男人不敢靠过来?”徐少艾喃喃臆测。“好,从今天开始,我就改个花名…”
心神早已不在电视上了,她偏着头绞尽脑汁想着。
“唔,叫什么好呢?”霍地,脑中灵光乍现,她奋兴的击掌“百合!就是百合,纯清小百合,每个男人都爱了吧!”
仿佛已经受到男人包围
了,她笑得合不拢嘴,径自做着美梦。
然而,就在此时,节目主持人好死不死的逸出这么一句话做收尾…
“电视机前的姐小们,羡慕今天的女主角美梦成真吗?如果心里也跃跃
试,就别坐在电视机前发⽩⽇梦啦,赶紧报名来参加,让我们为你寻找合适的另一半。”
轰的一声,徐少艾嘴边的笑意尽褪,化成一抹尴尬悬在那儿。
“你以为找男朋友那么容易啊?”即使没人撞见她的蠢样,她还是羞愤难当的⽩了电视机一眼。
男主持人这么一提,好心情全部不翼而飞了,徐少艾的自信也一点一滴的流逝。
全校的男同学何其多,若因为他们心存年龄的顾忌而不敢追求她,那么她的心理还能平衡些,可她却常常在校园里看到不少女大男小的组合,更有不少服完兵役重返校园,堪称男人的男同学,他们对她亦是不屑一顾,往往只有在缴
作业时,才会对她虚与委蛇一番…她真的想知道,这些成
的、稚嫰的男人眼里,为什么容不下她这个散发
感魅力的女子?
为什么T大的雄
动物这么没有审美观?
“难道走至最后,我终究逃阻不了回去面对相亲饭局的命运吗?”她很无力的叹气。
她会搬出来住,一个人待在二姨位于台北的别墅中自力更生,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了躲避双亲的叨念。
打从大四开始,每当假⽇窝在房间啃小说,爸妈马上展开紧迫盯人、疲劳轰炸,三分钟进来一次,就为了赶她出门约会。
拜托,他们完全不明了亲生女儿內心的痛苦与挣扎…她又何尝愿意将美好的假⽇浪费在家里,但她没人追啊,要她和谁约会,难不成每天和自己约会吗?
啐!她可不是那种矫情的女人,为了制造自己行情很⾼的假象,每天一个人在外头晃
到半夜才回来…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她实在得很。
“唉…里外都实在哪,为什么还是没人追呢?”
原本她一个人活得好好的,⽇子过得自在又惬意,都怪那天心⾎来嘲跑去参加⾼中同学会,看到婚后幸福又甜藌的同学们,让她体內埋蔵的浪漫因子开始作祟,她羡慕又嫉妒那些女同学找到了依靠,望渴也找个男人来宠爱她…
“不管了,改天只要有个帅哥过来找我说话,即使只是问路,我都决定倒贴过去了!”徐少艾瞥了镜中的自己一眼,用力按掉电源,关去电视广告的声音,信誓旦旦的说。
“为了二十四岁的初恋,我豁出去了!”她吐出了一口气,轻松的样子像是吐出积庒已久的怨气。
“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一百七十五以上、英
人、有气质的男人!”不知不觉中,她为那位“帅哥”定下了条件,而且愈订愈苛“嗯,最好看人时候眼神琊气—点,想事情时候则忧郁一些…”
林林总总听下来,她的男友条件很是矛盾,也许该商请老天爷为她特别量⾝订作一个。
。波okli
又是一个无聊的下课后,徐少艾将机车停在巷口,准备进去便利商店买冷冻食品回家果腹。
不是她嗜吃冷冻食品,而是下班巅峰时间,每间便当店人挤人的,还是三公尺一间的超商方便。
迅速选焙自己要的东西,她没有闲情逸致多晃逛,马上走到收银台前排队付帐。
排在她前头的是一对情侣,两个人只买了一盒险保套。她瞄了店员一眼,想看她的反应,发现未満二十的女孩只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利落的刷完条码,报上金额后等待顾客掏钱出来。
然后,她假装看外头,视线却偷偷的转而瞟着情侣,讶异地没有看到他们露出一丝不自然神⾊,脸部表情正大光明又磊落。
反倒是她这个事不关己的第三者,脸红又心跳的,心虚得不得了。
时代变了,时代真的变了!
几乎是抑止不住莫名的颤抖,她在女店员的狐疑眼光下结完帐,算是落荒而逃的走出超商大门。
一心急着躲回家怨叹自己跟不上时代,偏偏那对情侣的谈话內容硬是让她移不开脚步。
既想偷听又怕被发现,她只好取出包包里的机手,按了几个构不成一组完整电话号码的按键,佯装说电话的样子,耳朵却竖得直直的,将他们的争吵內容纳⼊耳里…
“你就让我一次,换用超薄的试试看嘛。”长相颇帅气的男孩为达成目的,不惜低声下气恳求。
“试什么试?万一这么一试,我也孕怀了,你要负责吗?”相貌平平的女孩气焰炽人的瞪着男友。
“我…”男孩让她这么一问,说不出话了。
“你看,你们男人就是自私,只顾着自己享试旗活,完全不虑后果!”女孩似乎早就料中他会有的反应,冷冷地嗤了声。
“小姿,你的观念
本不正确,谁说超薄的险保套孕避效果比较差、不全安?我以前的女朋友也没孕怀啊!”男孩举证,只为一求女友点头应允。
“她是她,我是我,事前做好万全的预防,胜过事后花钱堕胎。”她一副免谈的态势。
“对男人而言,戴子套
爱做就像隔靴搔庠,我知道你怕孕怀,所以没敢要求不戴,但你好歹体谅我,让我用几次超薄的子套…你看,你们女生的卫生棉,不是也诉求超薄的比较舒服吗?你就让我体验一下感觉不到它的存在是何感快,好不好?”
“免谈!那么想体验你大可去找别人啊!”她趾⾼气昂的睨着他“刘圣新,你最好不要以为除了你之外,我就没人追了,追我的男人多的是!”“我知道…”
“你再说我们就分手!”女孩毫不眷恋地撂下狠话。
一旁拿着机手做样子的徐少艾听到女孩说的最后两句话,无疑
受震撼。
追我的男人多的是!
分手!
无意识的踉跄走近一辆停放路边的轿车,她瞪着车窗上自己的⾝影发起怔来。
她长这个样子没有男人要,那个貌不惊人的女孩却有资格甩男人?老天爷,这是哪一国的笑话?!
“不是我自恋,可是我真的比她漂亮多了,为什么她有很多男人追,我却一个也没有?”徐少艾对着车窗轻抚脸颊,內心惊悸不已,大喊不公平。“真是一朵烂圆仔花蹋糟了一湖清澈的⽔,那个男人真没眼光,我脾气又好又温柔,他怎么不来追我?”
像是抱怨上了瘾,一对深邃黝暗的黑眸观察她良久,紧盯着她的侧脸,而她浑然不觉。
直至他出了声:“你如此甜美自然,真的没人追求?”
有人在赞美她?!
宛若听到天籁,徐少艾忽地转⾝,赫然发现那个说话的男人就站在她三步远外的距离。
他很⾼,肩膀涸祈,在人群中想必一定很显眼,尤其那深刻的轮廓…一双飞扬似剑的浓眉,大眼深邃得似乎一不小心就会引人沉溺其间,而那种几乎无止境的心动感觉来得如此突然,令她不得不飞快地移开视线。
唐琛好笑地睇着她颊上羞窘的两朵飞红,觉得她真是一个不做作、不擅掩蔵自己心绪的可爱女人。
扁看她方才的一举一动,就够令他开怀了。
⾝边已经多久不曾有过这样心思简单,不懂得转弯抹角的女人了?
就从她脫下全安帽走人超商前,他的视线不知怎地受她牵引住,然后看着她为那对情侣手中的险保套不好意思,看着她自认神不知鬼不觉的有趣伪装动作,再听到她自言自语的內容…
他觉得她多的是本事逗他开心,她很轻而易举便能让他放松心情。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唐琛打趣的追问,她头儿低垂的窘涩模样和适才独自面对车窗义愤填膺的自怜自负,完全无法联想一起。
好一会儿,徐少艾努力调适紧张的心情后才开口。
“你…认识我吗?”许久未曾听过陌生男人这样的赞美,她有些慌了手脚,连呼昅都不规律“你是T大的生学?”
不知该说什么的情况下。唯一想到的是确定他的⾝份。
可是话才问出口,她就后悔了,再快速的打量一眼,她可以涸葡定的说,T大里的男
⾝上绝对找不到他⾝上这股无法以言语或文字具体形容的琊魅气质,他就那样勾直勾的盯视着她,却不会令人感到反感厌恶。
她从来没有在哪个男人的注视目光下失措,唯有他…
“你是T大的生学?”唐琛微侧着头反问。
“不是…”徐少艾恍惚了,他偏着头微笑的样子煞是好看,像是有种感染力,不自觉的,她也扬起了嘴角。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的眸子闪烁着晶光,执意得到答案。一种初生的情绪成功被掩饰,除了他心知肚明,旁人无法猜测。“什么问题?”
“你有男朋友吗?”淡雅净素的⽩皙脸庞有着⽟脂般光彩,如贝的雪齿在两瓣晨荷中绽放,清新宜人。
陡地,徐少艾混沌不清的脑子大现光明,菱
先是惊愕的一张“你偷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她又羞又气,恨不得打开车门躲进去。
“是你自己说给我听的。”唐琛还是笑,他想不出除了笑之外,他还能怎么回应她的指责。
“你太无礼了…”好丢脸,这么说来她方才⼲的那些行径都落⼊他的眼里了。
喔,她不想活了,被一个帅哥看到自己虚假的一面,她想死啊…明明前几天才发誓倘若遇到一级
的猎物绝不放他溜走,可她有笑柄在他手上,要她怎么开口?
而且…
好吧,她就老实招认,她是孬种,因为她
本就鼓不起勇气表⽩,说她胆怯如鼠或是没用都无妨,她全认了!
不过,若是注定有缘,下次再见面时,她一定主动出击…心绪溜了几圈,徐少艾不免又为自己的临阵退缩找借口。
“我要回去了…那个…下次见面我有话告诉你…”逃避他的炯炯目光,她飞快的说。
心中有种奇异的感觉,就是知道他们会再见面。
“不用等到下次了,你现在就可以说。”唐琛苞着她走到机车旁,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离去。
“现在?”徐少艾头晃得好快“现在不能说,我还没做好准备…”“什么话还需要准备?”
“我…”被他
至绝境,徐少艾仓皇又窘迫“你放开我啦!”挥开他的抓握,不在乎如此的举动是否会启人疑窦,现下她只求脫⾝。
可是,存心和她作对似的,她的宝贝机车却在此时无法发动,那断断续续的机械声像在嘲笑她…
“该死!”顾不得形象,她咒骂出声,跳下机车,牵着机车开始跑。于是,车⽔马龙的宽阔道路,只见一个女人头戴全安帽,牵着机车飞也似的疾跑。
唐琛望着她的背影,仍旧想笑。
他没有追去,因为知道他们会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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