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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廖燕燕远远地见到他,狂喜地奔跑过来,幽怨地看他。

 “为什么不见我?”

 廖燕燕出现得真不是时候。“我已说过不喜被拘柬,你所要的我无法给予。”

 “所以你又另觅对象?”廖燕燕用嘴指著他⾝畔的王依雯。“她能不要形式?能符合你自私的期望?”

 张闵凯制止。“不要胡说。”

 廖燕燕不睬他警告的声音,朝著王依雯说:“给你个建议,如要抓住这个男人,千万不能对他下太多的感情,不然,当你投⼊太多后,他便会不屑地挥挥⾐袖,任由你伤心落泪地另结新。”

 王依雯的神情自她出现后,一直平平板板的。

 “谢谢你的建言,不过,我们之间并非如你所想般。”

 “是吗?”廖燕燕眼睛落在她手中的花上。“那也不是情人间的赠送?”

 “燕燕,控制你的⾆头。”张闵凯不⾼兴地出声。“我们之间已经完了,别制造事端。”

 廖燕燕的泪⽔在眼眶中打转。

 “男人的心真可怕,说变就变,没有丝毫眷恋。你也曾赞美过我、夸过我,曾几何时,你嫌我碍手碍脚,妨碍你女友?”

 张闵凯感到不安,她是他唯一真心待过的女人。她美丽温柔、善解人意,除了她所想要的婚姻,他不能办到外,他们一直相处得很愉快,他并不愿见她难过。

 “是我不对。”张闵凯声音放软下来。“近来好吗?”

 “你认为呢?”成串的泪珠,从廖燕燕的脸上洒落,她没有擦拭。

 她満脸的泪痕,使他更加不安。“燕燕,我真的很抱歉。”

 “不要再说了。”更多的泪⽔滑落。“该说抱歉的人是我,不该不知趣地跑来搅和。”

 “希望你能了解,我不能给你婚姻的承诺,是因为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想追求的是什么?”

 “我了解。”廖燕燕不断地点头,挤了一朵短促的苦笑。“真是抱歉,刚才下了一阵雨,因而心情显得比较浮躁,打搅你们真是不该。”

 “燕燕…”他叫唤她。

 廖燕燕朝他们匆匆地点了下头。“我还有事,先走了。”

 几乎是用跑地离去。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谁也没动,窒息的沉默笼罩著他们。王依雯一片片地剥下玫瑰‮瓣花‬,丢进一旁的垃圾筒。

 “梦结束了,我也该回去了。”

 他不知该说什么,廖燕燕的泪容依然在他眼前驱散不去,看着她消逝的方向。

 “我不知道我在追求什么…”

 “伤害女人的心。”王依雯接口。“对你用情,是女人的不幸。”

 张闵凯没有辩驳,廖燕燕的伤心模样,带给他很大的震惊。疏离她后,他不曾再见过她,不知道他对她造成如此大的伤害,若早知道会伤人,他绝不会轻易地与她往。

 “我送你回去。”

 梦太匆匆了。

 王依雯手指‮挲摩‬着似留有他馀温的,他吻了她,一个她渴盼了许久的梦,终于实现…虽是她厚颜提出的…但太短暂了。

 要是那个女人不曾出现,她的梦能延续多久?她在廖燕燕的眼中看到了自己,一个同样喜上他的悲哀。过去的一段时间,她将自己置⾝于忙碌中,每天筋疲力竭得没有空暇时间多想,以为自己已成功地将他置之脑后,却因突如其来的相遇而瓦解。潜伏在心底的感情,如万马奔腾般的再次喧嚣起来,不惜腼著颜,要他像对待他的女人般待她,她‮望渴‬成为他的女人。

 方才分手之际,他怎么说?

 “我不勉強你告诉我你住的地方,只求想起我时给我电话。”

 罢一分手,她即想他,王依雯拿起⾝旁的电话,又警觉地停住。不行!她不想成为另一个哭泣的女人。

 “想打电话?”

 王雅云走进房里,见她手中握著话筒,不知在想些什么,感到奇怪。

 “不打了。”她放回电话。“去了哪里?这时候才回来。”

 王雅云往上一躺,没有回答。

 “和沈正修在一起?”

 “我在警局等了他一个晚上,谁知他回来见到我,立即⾝就走,不想见我。”王雅雯瞪著天花板。“我等他那么久,他竟不说一话,掉头就走,太伤人了。”

 很难相信有男人会拒绝雅云,王依雯蹙著眉,难道沈正修不喜她?不对!她见过他望着雅云的神情,其中绝对有情,只是她不知问题何在?

 “对不起,我不能给你意见,我想我自己也遇上相同的难题。”

 王雅云一下坐起,将自己的事置于一旁,关切地看着妹妹。

 “是哪个男人?”

 从未听过,或见过依雯⾝旁有男人。

 “我想保守秘密。”

 “天啊!又是秘密,我都快被你闷出⽑病来…等等…我猜猜看…”王雅云灵光一现。“张闵凯。”

 她的⾝于震动了下,没有出声。

 “我没说错,是他对不对?”

 张闵凯是个深具魅力的男人,也只有如他那般的男人,方⾜以与依雯相配。见她沉默,王雅云知道自己的推测应该不远。

 “我应该早想到他,若与他无关,你何须辛苦地为他工作、听他指挥?听说他待下属很严格,你可曾受过他的气?”

 “能免除吗?”王依雯想露出个轻松的笑,但不怎么成功。

 “别告诉我他能抗拒你的魅力,你们之间发展得如何了?”

 “不谈他。”她的声音里透有几许寂寥。“我们既无开始,当然也不会有发展。”

 王雅云狐疑地看她。

 “你不会是说你们相处了不少时⽇,其间什么事也没发生?”

 “正是如此。”

 王雅云无法相信,有哪个男人可以不被美丽的依雯昅引?

 “他喜你吗?”

 “去问他吧!”她问声地说。

 “我正是要问他,何以没有长眼睛,这么美的女人在他⾝边,竟然瞧不见?”王雅云生气地说。

 “不要。”她阻止。

 “那么告诉我,你喜他吗?”

 她既未承认,也末否认。“爱或不爱已不重要了,何必追究?”

 “为什么要回避?”王雅云没让她躲避。“要真已不重要,何以不敢谈?”

 她被不住。“喜又如何?总不能強拉着他,要他施舍一点。”

 “为什么不?我不信张闵凯真会无动于衷、对你没有丝毫感情。”

 “不。”

 早在十年前,她已勇于试过,结果呢?那次的伤痕仍烙印在心底,成为挥之不去的梦魇,她不会再次把心给他。

 “你不去,我替你去。”王雅云无法漠视。“至少也要替你出口气。”

 “不要为我费事,倒是你,喜沈正修吗?”

 王雅云一下子便像怈了气的⽪球,颓丧地躺下来,双手枕著头。她喜沈正修吗?她说不上那是怎样的感觉,每个晚上她会想着他深沉的声音,在他刚毅、给人‮全安‬感的脸庞中⼊睡,听不到他的声音、见不到他的人,她会心烦气躁,这是喜的象徵?

 “我喜他吗?”王雅云抬着茫然的眼自问。“我只知道我很想见他、听听他的声音,他回避我,让我感到心痛。”

 她茫然无助的模样让王依雯心惊不已,只怕比喜还深⼊一点…爱…只有爱一个人时,才会为他牵肠挂肚、朝思暮想…王依雯的脸一下子刷⽩,这不正是自己的写照…她爱张闵凯…早在十年前,她已不能自拔地爱上他,若非爱,她的恨为何如此深?漫漫十年,仍无法抹去他的⾝影。

 “你说我喜他吗?”王雅云无助地问。

 “你有没有想过。”她缓缓地说:“有可能你已爱上沈正修?”

 “我爱沈正修?”彷佛不明⽩话意似的,王雅云重复了一遍。“爱?我爱沈正修?”

 她点头。“恐怕正是这回事。”

 王雅云看着妹妹,姐妹的视线接触,瞧见彼此沉重的神情时,不噤又苦又涩地牵动了一下嘴

 “别心,我敢说沈正修绝不讨厌你,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大的怒气…打断徐直中的门牙。在你昏未醒时,他曾探望过你几趟,见你的样子,绝对是焦急的。”王依雯打气。“去挖掘他避不见面的问题在哪!”

 “你确定吗?”王雅云的信心都快丧失了。“他并不讨厌我?”

 “当然。”她很止同定。“只有眼盲的男人才会看不见你这位美丽贤淑的女人。”

 王雅云感到好过了些。“论美丽贤淑,你比我強多了,你才是男人的梦想。”

 她忍不住微笑。“我们是在互褒吗?”

 “如果我们都这么好的话,为什么不争取?没有男人敢对我说不,沈正修竟然敢一而再地忽视我。”王雅云赌气地说:“我偏要他正面瞧我不可。”

 “预祝你成功。”王依雯做举杯状。

 “你呢?你不争取吗?要是你不打算行动,我可要替你把那个恶揪来痛打一顿。”

 “说过不再提的。”王依雯的脸顿时暗了下来。“就算我想争取也没用。”

 这太不像是依雯会有的表现。“不试怎知?你的勇气哪里去了?”

 “被风吹走了。”她勉強一笑。“明天还要工作呢!早点睡吧!”

 说著,盖上被子,闭上眼睛。王雅云看了她一会,也躺下。

 “我能不提,你自己呢?也能不想吗?”

 王依雯没有说话,似已睡着了。

 沈正修尚未走到自己的座位,即一眼看见桌上放了个精美的瓷器,是谁的?他疑惑地看了一下四周,只见同仁不是低着头,便是露出暧昧的笑容。

 还是热的,他打开盖子,一股热气夹著⾁香味冒了上来…是炖

 他问一旁的同仁。“谁放的?”

 “王‮姐小‬。”

 是王雅云。难怪局里的人神情会那么古怪,她来找过他几次,他一直避着她,现在还是走为上策。他转⾝想再次走出去,不料一回⾝,即与⾝后的柔软⾝躯撞上。是她?他怔一下,想躲开的人就在眼前,沈正修有些不知所措。

 “想谢我?还是躲我?”

 “我有勤务。”他痹篇她责怪的眼光。“谢谢你的炖。”

 “为什么不吃了它?凉了便不好吃。”

 “晚些,现在不是休息时间。”

 “我想没有人会在意。”话落,她朝着大家大声地问:“你们介意吗?”

 “不介意。”大伙儿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

 而后,一阵爆笑声,沈正修尴尬极了。

 “快吃、快吃。”大伙催着他。

 王雅云将筷子递给他。有那么多双眼睛盯著他,教他如何吃得下,沈正修以为他会吃下最难捱的一餐,岂料,尝了一口后,在她关切的注视下,一口接一口,不觉将整锅汤吃完。

 “好吃吗?”见他吃得滴⽔不剩,她笑颜逐开地问。

 “瞧他那副馋相,不好吃才怪。”大伙替他回答。

 “谢谢。”

 沈正修匆匆地擦拭了嘴后,站起来。“我该出去了。”

 “我也去。”王雅云立即说。

 “不行。”他断然地说:“我是办公事。”

 “我又不妨碍你,也不支薪。”她转⾝面向众人。“我能加⼊义警的行列吗?”

 “可以。”又是异口同声。“你尽管跟着去,我们你的加⼊。”

 “他们都同意了,你还有何话说?”她双手挑战地放在上。“从这刻起,我是你的副手了。”

 在众人的造势下,沈正修不得不让她跟随着自己坐上警车。

 “怎不骑摩托车?”她问。

 “待会会有场追逐战,你不怕吗?”他有意吓她。“现在下车还来得及。”

 “我才不怕,有你在,再凶恶的歹徒也会望风而逃。”她对他的信赖溢于言表。“有你在⾝边,我安心得很。”

 她是因为他救过她,而将他视为英雄地跟着他?

 “我对自己却没有你那么大的信心。”他仍希望她改变心意。“有这么空闲的总经理吗?”

 “我已经将职权给妹妹了。”王雅云伸展著双手。“从现在开始,我可以偷闲地过一下自己想过的人生。”

 “你想过的生活绝不会是包括随时皆有可能遇上危险的官兵捉強盗的生活。”他没有开动车子。“想清楚了没?”

 “我想得很清楚了。”她敲了下方向盘。“开车吧?”

 “为什么要跟来?”他百思莫解。“你的生活多采多姿,何须跟着我无趣。”

 “错了。我的生活一点也不像你说的多采多姿,何况你的工作并不无趣。”

 “别因我救你,就将我视为英雄人物。”他提醒她。“我们是生活在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的两个人。”

 “我不管你的世界、我的世界。”她看着前方。“我只知我们遇上了,是老天的恶作剧,使我想见你、跟着你,纵使你一再躲著我。”

 沈正修被她无饰的坦言,震惊得无法言语!说他不喜她是假的,但他必须庒抑自己远离她…也曾有张美丽的脸孔,誓言旦旦地跟着他到天涯海角,而后呢?不能,他不想再次呑噬苦果…他很清楚地知道,此次的果将会更苦、更痛,是他无力承担的,可是在接触到她祈望的脸时,他的决心马上被抛开。

 沈正修咬了咬牙。“就让我们‮狂疯‬一次吧!”

 真的是‮狂疯‬。

 他将车子开得飞速,往山上的道路急驶,她没有惊慌的表现,任由他开着。雨不知何时落起,愈往山中雨势愈下愈大,雾气也愈聚越浓,他仍没放慢车速的打算,直至她轻声地说了一句。

 “前面若是天堂,我也愿意与你一同前往。”

 声音虽细,却令他陡然一惊地猛然煞住车,周遭已完全被雾气笼罩住,看不清前方。

 “你超速。”她语气轻松。

 他头额有汗。“你要开我罚单吗?没想到自己执法却犯法。”

 “人生何必太认真。”她嫣然一笑。“偶尔轻松一下又何妨?”

 “不一样,我是个执法者,自己违法如何能义正辞严地说话。”

 “你对生活的态度太严谨了。”她不赞同。“人不是机械,需要适度地释放自己。”

 “还敢坐我的车吗?”

 “为什么不?我觉得很过瘾,人有时候该发怈一下。”她看向窗外,发出赞叹之辞。“我觉得像置⾝于天堂中。”

 “这儿是天堂的话,你就是最美丽的天使。”他轻轻地说。

 长发飘逸的她,在雾中,看起来美如天使,王雅云回过头看他。

 “美丽的天使可以向她的王子要求一个愿望吗?”她颤声地说。

 没问她的愿望是什么?她脸上已写得很清楚,未想及后果,沈正修的⾝体靠向她。她双手主动地捧着他的脸,上他坚毅的。他昅着她灵巧的⾆头,一股‮望渴‬使他想要更多,他的手揷⼊她浓密的秀发,沿着她的而下地吻上她⽩哲的脖子、耳朵。彼此都可以听到对方急剧的心跳声及息声,在他強烈的攻击下,她地紧抱着他,感受他结实的膛所带来的‮全安‬感。是了,就是这个膛,強壮有力得使她免于惧怕,他们忘我地拥紧彼此,直至车后响起一阵刺耳的喇叭声,与一道亮光照了过来,才将他们从醉中拉回来。

 沈正修立即松开她,将车子驶离。他打开车窗,想让冷冽的空气消褪心中犹存的情。雾气由车窗中漫⼊,很快地,他们融⼊雾中,见不到对方。

 “我能进⼊你的世界吗?”她问。

 “我的世界不适合你。”

 他们看不到对方,较能自在地谈。

 “你断言太早,给我时间试试。”她请求。“不要一下子就否定。”

 不能有开端,否则他将会再次撞得満⾝疮痍。已经有过前例,他不会再傻得犯同样的错误…即使知道此生将因错过她而遗憾。

 “我不是你想换胃口、愚弄的对象,玩够了的话,就到此为止。”

 他冰冷的话教她难以置信,方才的感觉那么美好,他一点都不觉得?

 可恨,他竟全然不在乎她。

 “我并不想愚弄你。”她忿忿地说。“我还没那么好的兴致。”

 “那很好。”他淡然地说:“以后你可以让我过清闲的⽇子吗?”

 可恶,若非四周被浓雾笼罩而看不清,她会将他冰冷的脸打热。

 “恐怕你将失望。”她以同样的淡然口气说:“我没愚弄你,是因为我是认真的。”

 “几天的认真?三天?五天?还是一星期?”他尖一可地说。“‮姐小‬,我没空闲奉陪。”

 她大叫了声。“停车。”

 沈正修顺从地停住。

 “不玩了?”

 “才不,我不但要玩,而且要继续地玩下去,我只是想看清楚你。”王雅云打开车內的灯,眼光炙炙地盯著他。“我要你老实、没有丝毫虚假地回答我,你对我真没有一丝好感?”

 “没有。”他眼睛看着前方的玻璃。

 王雅云将他的头转向自己,让他无法躲避。

 “说真话,再告诉我一遍。”

 “没…”只说了字,他眼睛与她对上。“好吧!就算有好感,又能如何?”

 “只要你不讨厌我,就好办了。”她‮悦愉‬地笑开。“我们可以往。”

 他重重地‮头摇‬。“不要再来找我。”

 “你说你不讨厌我的。”

 “这不是讨厌与否的问题,而是我没有余力去支撑这场没有结果的恋…”他想说恋情,但他们之间似乎尚未达至此境。“所带来的后果。”

 “你又以何据说不会有结果?”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我不想蒙骗自己。”他实际地说:“住边了华屋、华厦,过惯了锦⾐⽟食,你能咽得下我的微薄薪⽔所能支付的恐怕连你家狗食都不如的食物吗?”

 说至此,沈正修看见她眼中、眉上、上全是深深的笑意,莫名其妙地问:“有什么不对?”

 “你是在向我求婚吗?”她的声音柔柔的。“需要我的答案吗?”

 “哦!”他低昑了声。“你真是我命中的克星。”

 王雅云的笑意逐开。“这是表示你同意让我跟着你喽!”

 懊不该就此放弃?

 王依雯瞪着电话,不断地与自己战,该不该打?该不该对自己的渴念投降?她几度伸出手,又感不妥地缩回。不能!她已为他花太多的时间。

 “在运动手臂吗?”

 一个早上,王雅云已好几次见她的手放在电话上,又缩了回来,最后实在忍不住地出声。

 “活动一下筋骨。”她不自在地收回心神,低下头工作。

 “需要我来吗?”王雅云问。

 “什么?”

 “不懂吗?”王雅云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张闵凯吗?是我,王雅云,好久不见,问我找你有何事?是有件事想问你,你喜我妹妹吗?她是谁?你不清楚,笨蛋,相处那么久竟不知道,她就是你的秘书王依雯,喜不喜她?什么?你说大声点…”

 王依雯在旁心急地挥手阻止,王雅云没看她,继续往下说:“你是说喜,你喜她最好不过了,快点过来将她娶回去,免得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要问她的意见?不用啦!我可以替她做主,行啦…”

 怕她说得太直接,王依雯将她手中的电话拿过来,放在耳朵一听只听电话那头传来张妈不明所以的声音。

 “雅云,你在搞什么鬼,说了半天全听不懂…”

 王依雯松了口气后,好气又好笑地对著电话筒说。“张妈,姐姐和你开玩笑,回去罚她不准吃饭。”

 她挂回电话。

 王雅云⾝体靠向后,双手互抱在前,似笑非笑的。

 “需要我代劳吗?”

 她坐回椅子。

 “省了吧!你让我⾎庒遽升,像你那种讲法,不把他吓昏才怪。”

 “这叫快刀斩⿇,何必罗罗嗉嗉的一大堆,到头来还是找不到头绪。”

 “毋需再扯上他。”王依雯指著头。“我已经将他从这儿驱逐出境了。”

 “你自己信吗?”王雅云反问。“我想连你自己也无法信服对不?”

 “我已决定不再去想。”

 “你的决心有多大?”王雅云指出。“何以整个早上,我见你不停地与你的决心奋战?”

 “我赢了不是吗?”她的笔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我并未付诸行动。”

 “你要真有行动还好些,苦就苦在拚命庒抑,不得解放。”

 “我没有你的勇气十⾜。”

 想到自己近来赖定沈正修的行为,王雅云笑出声。

 “何不学学我?”

 “勇气也须有回应,在对方也喜的情况下,才能奏效。”

 “怎会如此?你的信心真的让风给吹走了?”王雅云面容一肃。“我希望能再见到那位自信満満、神采焕发的妹妹。”

 “不要为我心,我很能照顾自己。”

 “果真如此的话,敢不敢接受一项挑战。”

 “挑战?”

 “今晚有个婚宴,和我一定去。”

 王依雯失笑。“这也叫挑战。”

 “要是张闵凯也在场呢?算不算?”

 王依雯呼昅一岔。“不去!”

 “你不敢接受挑战?”王雅云她。“怕他?还是不敢面对自己?”

 “我不去。”她不受。“算我怕他,也怕面对自己。”

 “你一定得去。”王雅云不愿她一迳地闪躲。“或者你要我质问他,将我神采奕奕的妹妹蔵去何处了?”

 “不要为难我。”她确实怕见他,怕再一次失去自我。

 “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就是面对它。只有正视问题的所在,才能走出心中的胡同。”

 “所有的道理我都懂,但是我不想做。”她坚持不去。

 “原因呢?因为你怕自己仍然喜他,仍受制于他的影响?”

 “全是。”王依雯不否认。“当我怯懦好了,我不想再把自己投进去。”

 “不是投进去,是拉出来。”王雅云这次出乎意外地坚决。“近来你几乎将自己变成工作机器。去面对他,有个结果,好过自我局限。”

 “不…”

 “别再说不了。今天我们放自己一天假,上美容院去放松一下,晚上我要你成为在场中最美丽的女人。”

 她提不起劲。“也赛过新娘?”

 “正是。”王雅云兴致。“要让所有在场的男人移不开眼睛。”  M.bb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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